第16章:別樣紅花笑君臣
黑山首先沖了上前。涼茶與梁廣對望一眼,皆覺得大哥收的這妖獸奴著實不錯!反觀克非,卻是面噙微笑,站在原地不動!然而,就當(dāng)黑山上前之際,忽然從傳送陣那邊亮起一首烏光,如疾風(fēng)之勢,直卷向虛空中的莊平!
那烏光當(dāng)真快如閃電,瞬間便到了莊平身側(cè)!黑山距離尚遠(yuǎn),就更不用說涼茶與梁廣他們了!克非臉色一變道:“烏光蝕日!公子小心!”黑山更是大急:“少主!”急歸急,卻來不及救援!涼茶與梁廣大呼一聲“大哥!”然后身形猛然飛出,直朝傳送陣方向撲去。
在危急之間,正在沉思頓悟中的莊平忽然右手一抄,將那道烏光抓在手中!“篷!”烏光在他手上炸開!莊平回手護(hù)在胸前,身體被震得飛退而出!
這時,黑山已至,一把將他扶穩(wěn),道:“少主,那是什么?”莊平調(diào)勻氣息,心有余悸:“烏光蝕日?”黑山低頭驚訝:“黑山?jīng)]聽說過?!鼻f平閃身回到克非旁邊,道:“克非,你知道是誰?”
而這時,涼茶與梁廣也是空手而歸。望著莊平,梁廣道:“烏光就是從那邊發(fā)出,但我與老三去到那里的時候,別說是人,鬼影也沒見一個!”
克非沉思了片刻才道:“奇怪!剛才就腦…中一閃…便…喊了出來…具…體卻又說…不上來…”
“小兄弟,發(fā)生了什么事?”這時,彭開已攜萬肅趕至。涼茶表情嚴(yán)肅的道:“小三見過兩位前輩。剛才,有人偷襲我大哥!”
“看到是誰了嗎?”萬肅焦急的問:“誰這么大膽,竟敢在王宮禁地內(nèi)動手!”
“咦?這位姑娘面生得很??!小兄弟,不準(zhǔn)備介紹一下嗎?”
莊平有點尷尬的咳了兩下:“咳咳!這位是克非,乃小子的遠(yuǎn)親?!迸黹_看看克非,又看看莊平,呵呵的笑道:“小兄弟回來的正是時候,那甄選的第一輪就要開始了!”說著走到莊平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剛才那么大的動靜,是小兄弟弄出來的嗎?”莊平一聽愕然:“什么動靜?沒有?。 闭f著睜大了眼睛,又道;“前輩,到底是啥動靜?難道是有青衣樓的消息了?”
彭開頓時啞言,萬肅卻打趣的道:“裝,繼續(xù)裝!你敢說剛才的雷劫不是你引來的?”莊平又愣了一下,眼睛睜得更大:“雷劫?這大洪世界中,誰渡過劫?前輩別唬小子了!小子聽說,這片天地已差不多七千年沒有渡劫的情況出現(xiàn)過了!你們也太瞧得起小子了!哈哈?!?p> 彭開望著萬肅,一臉正經(jīng)的道:“當(dāng)真不是小兄弟你?”
莊平嘆了口氣道:“我也希望是我啊!可誰叫小子不爭氣呢!”說著不斷搖頭。
這時萬肅道:“難道那不是雷劫?如果不是雷劫的話,那是什么?會不會是外域大人降臨所引起的天道排斥?”
彭開沉吟著道:“看來,大洪要變天了!”
莊平望著二老,忽然道:“我們剛從里面出來,便被埋伏偷襲。這難道也有關(guān)?”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箭頭,遞給萬肅,然后接著說:“之前在禁地里,也曾有人偷襲我等!可惜,抓不到人,只留下了這枚箭頭,前輩請看,是否認(rèn)得!”
萬肅掂量著那半截箭頭,看見上面刻著“魂滅”二字,神色霎時嚴(yán)重,緩緩的將箭頭遞給彭開,道:“看來,大洪真的要變天了!”
“魂滅?”彭開驚叫一聲,轉(zhuǎn)向莊平道:“就這一支?”
莊平一呆,“怎么了?剛才偷襲我的是一道烏光,好像叫做烏光蝕日!”
萬肅臉色凝重的道:“此箭在上甲子,曾風(fēng)靡世界!這是一個殺手組織的專用武器。這箭并不單行,每次出現(xiàn)都至少出現(xiàn)兩支以上!此箭共有七支,這魂滅排在第六,那烏光蝕日排在第三。”
彭開沉吟了一會,說道:“七支箭,并不是代表七個人,只是按等級劃分。這云外七箭,據(jù)說是按名次排人數(shù)。就是排第一的云宵雀翎就只有一個人用,排第二的云頂墨羽就有兩個人用…以此類推,到了第七的射影就共有七個人使用!”
莊平認(rèn)真的聽著,等彭開說完了,這才接口道:“這云外七箭,第一是云宵雀翎,第二是云頂墨羽,第三是烏光蝕日,第六是魂滅,第七是射影;那第四第五呢?”
萬肅道:“第四與第五從來沒出現(xiàn)過,所以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叫什么!當(dāng)然,這都是上甲子流傳下來的說法!”
這時涼茶望了一眼梁廣,然后沉吟著說:“也許,這第四第五指的不是箭!”
彭開與萬肅錯愕的望了涼茶一眼,各自低頭陷入了沉思。良久,萬肅才道:“如果不是代表箭,那該是什么?”修煉的武者都知道:箭是遠(yuǎn)距離攻擊的武器,雖然威力驚人,但因為距離遠(yuǎn),所以一般強(qiáng)者要閃避還是沒什么難度,如果那第四第五不是箭類,那么必定是近距離攻擊的武器,如果對方隱匿功夫高明的話,那才是真正的威脅!
一行人沒有直接回王宮,而是去了皇城南門校場?!皫孜恍⌒值埽銈兙拖裙涔?,然后去老頭子給你們定下的住所看看,如有不滿意的地方,及早提醒老頭子。”萬肅說著,望向彭開接著說:“老鬼,關(guān)于云宵七箭再現(xiàn),此事關(guān)系到整個皇城,咱們得回去從長計議!”彭開點頭與莊平等人告辭,與萬肅閃身沒在人流當(dāng)中。
皇城南門,其實是一條大街,按“井”字形分布。南門就建在井字北邊的缺口上,而校場即在四條縱橫交錯的街道中間。南門正對面是一條橫街,橫街之后便是校場。一行人剛走到東北交錯的十字路口上,忽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掌柜的,來壺茶。然后挑兩三個小食送上來!”
涼茶第一時間作出反應(yīng):“咦?那不是月白姐姐嗎?”在靠著校場的一邊,有一間“悅來茶館”,茶館的中間位置的一張方桌上。坐著三男一女四個青年。那女的正是六合天龍?zhí)兜脑掳?。她吩咐掌柜的上茶之后,隨即也看到了莊平等人?!澳銈兿茸幌?,我去打個招呼!”說著站走身子,正要往外面走,可卻被坐在一旁的一位青年男子伸手?jǐn)r住了。只聽那青年男子冷冷的道:“那什么人啊!如果每見到一個認(rèn)識的人就過去打招呼的話,那我們可有得忙了!”
涼茶身形一動,已進(jìn)了茶館,指著那青年男子道:“你這人怎么如此沒禮貌?月姐姐要做什么關(guān)你屁事?你攔她干嘛!”
月白本來面露慍色,卻被涼茶咄咄逼人的氣勢逗樂了,不由瞪了那青年男子一眼,“哼”了一聲。
坐在青年男子左邊與對面的另兩個青年,見到?jīng)霾枭蟻肀愦舐曎|(zhì)問,于是一拍桌面,便欲起身;卻見那青年男子手一擺,示意他們不要動,然后冷笑道:“哪里來的野小子?”由始至終,他都未看涼茶一眼!月白剛剛才緩下來的慍怒,又被挑了起來,她對那青年男子惱道:“冷青,你過份了!”
而此時,莊平等人已到了涼茶身旁。他拍著涼茶的肩膀笑道:“老三,這人一看便知是未過火[注1]的,與他一般見識作甚?”
原本來,茶館里的人大部分的目光都注視著克非身上。他們都被眼前這位清新脫俗的美少女吸引住了,就連月白這樣的當(dāng)世絕美,在見到克非之時,也自覺形穢!就好像對方是仙子,而自己是凡俗粉脂一般!然而,當(dāng)莊平的說話傳遍每個人的耳朵之時,他們卻又是一愕!咦?這少年說話,怎么如此新鮮?未過火,過火?什么意思?。『芸?,他們的目光就被莊平吸引住了。
那叫做冷青的青年男子還是不回頭,只是端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唇邊用鼻子聞了聞,那動作優(yōu)雅利索,竟是幾乎完美!只聽他“哦?”了一聲,冷然道:“我怎么過分了?”這話顯然是對月白說的。
涼茶眼見對方根本就不將他們放在眼里,剛想發(fā)火,卻被莊平攬住肩膀,用力制止了?!芭c未過火的人爭什么?那豈不是說明你已經(jīng)過火[注2]了!走,咱兄弟到那邊坐下?!闭f著走到旁邊的一張空桌前,緩緩的坐了下來。這時月白瞪了冷青一眼,走到莊平的桌前,剛要坐下來。忽然,聽到冷青冷淡的道:“就這么過去了?我有讓你過去了嗎?要不這樣吧:只要那位姑娘坐到這邊來,此事便算了!如何?”
月白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但卻又強(qiáng)制的忍受著,到了極處,連身體也簌簌發(fā)抖起來。那模樣讓莊平等人感到疼惜!
克非一直是跟在莊平身后?,F(xiàn)在也是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他身后左側(cè)。她好像完全沒有聽到冷青的話,只是垂首看著莊平。
莊平回頭一笑道:“克非你坐下來??!要不,你去那邊坐坐?”
克非上前一步,坐到莊平的身旁,道:“公子去哪…克非就去那…”莊平等克非坐好了,才又抬頭望著月白,笑道:“月姐姐,你不坐下來嗎?難道天要塌了嗎?”說著,目光凌厲的一掃,語氣如金戈鐵馬:“放心吧!就算是天真塌了下來,也有本公子頂著!”
就在此時,冷青旁邊那兩個青年長身而起,一躍便到了莊平桌前,其中一個人道:“你能頂?shù)米幔俊闭f著,便欲動手。突然間,月白大吼一聲:“夠了!冷青!這里是新吉而不是陸山!”
冷青不可置否的道:“在大洪的地域中,何時分什么彼此了?”略一沉吟又道:“既然小白要分得如此清楚,那么本侯過來是客!這就是你們新吉郡的待客之道嗎?”
也不知是因為氣憤還是什么,月白竟一時語塞:“你…你…”
“啪啪啪!”梁廣忽然拍起了手掌,笑道:“果然未過火!過來是客,對??!但你這是作客嗎?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直等梁廣說完了,涼茶望著那兩青年,接口道:“咦,這是客人想打主人嗎?”那兩青年冷笑著說:“打你怎么了?”說著二人同時出手,對著涼茶就是一挙!
莊平見他們肩膀聳動,已然知道他們要出手,于是將肩膀上的黑山隨手一丟,喝道:“滾回陸山去!”這一聲暴喝,猶如驚雷一般,震得在座各人耳朵嗡嗡直叫!
再看那兩青年,只覺眼前一黑,雙挙擊在莊平扔過來的黑山身上,黑山也不動手,順著挙勢之力,反彈回到了莊平的肩膀上,而那兩青年卻一聲慘叫,身體直接被震得飛出,然后砸在身后的桌子上,連續(xù)將并排的三張桌子全部砸了個粉碎!同時一口鮮血噴出,兩個人都萎靡不振,很艱難的站起來之后,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已經(jīng)直接廢了!
二人出挙,莊平丟猿猴;這一系列動作,幾乎是同一時間發(fā)生,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猿猴已回到莊平的肩膀上,似乎沒有被丟出去過!
冷青見到這一幕,眉頭一皺,轉(zhuǎn)身望著莊平,目光陰冷如刀。
莊平拱手笑道:“小子不才,剛出手替冷侯爺管教了一下不長眼睛的下人!侯爺見諒!”
冷青哼了一聲,冷然道:“小子你好大膽!竟連本侯的人也敢動!”
莊平正式的道:“我們沒有動??!難道你想賴我不成?”
此時,克非竟然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馬上便又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連忙用手捂住嘴巴止住笑聲,然后兩眼一轉(zhuǎn),施了一口氣道:“公子兇起來…時讓人害怕…逗起來時…卻又可愛…極了…”
冷青聞言拍案而起:“放肆!…”正欲發(fā)作,驀然間…從茶館外面的傳來陣陣飄渺不定的哭笑般的歌聲!
“青衣樓,青衣樓。一著青衣難回頭;莫回首,莫回首。恩將仇報幾時休……”
莊平幾人聽到歌聲,心頭大震!幾人不約而同的倏然飛出,朝著歌聲來源的方向凌空而去。在身形消失之前,清楚的聲音傳來:“冷青,你敢再對月姐姐無禮,看我怎么收拾你!哈哈!”
月白心中暗嘆,回頭怒瞪冷青道:“冷侯爺!你知不知道,剛才是那個歌聲救了你?”說出這話時,心里不禁格噔了一下:歌聲救了冷青!真的是這樣嗎?心中念頭一閃而過,卻也引起了一陣陣汗毛豎立,身體無形中打了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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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未過火;是莊平的家鄉(xiāng)話,意思是指心智不全。
注2;過火:也是莊平的家鄉(xiāng)話,意思與未過火差不多。這就是漢語的魅力!看似相反的兩個詞,要表達(dá)的意思卻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