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明的神識幾近枯涸,但有著仙門洞天的庇護(hù),倒也一直不曾斷絕。
很快,在不斷降下的清涼之意的影響下,方玄明在此恢復(fù)了意識。
不過這次,方玄明沒能順利醒來。
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星海之中,身下僅有一道深邃悠長的窄徑,遠(yuǎn)遠(yuǎn)通向無垠的星海。
在窄徑的兩側(cè),便是令人望而止步的星團(tuán),星團(tuán)的中央,兩圓白熾大星坐鎮(zhèn),仿佛各自統(tǒng)領(lǐng)著一方星團(tuán)。
說是星團(tuán)或者星空也不準(zhǔn)確,這種感覺很微妙,明明看上去是一片茫茫,但臨近以后卻有著莫名的阻力。
換言之眼下的窄徑便是方玄明唯一的道路。
修士很少做夢,方玄明也不認(rèn)為自己在做夢,而是神識來到了某種境地。
這看起來大概是個邀請。
方玄明試著回頭,卻發(fā)現(xiàn)窄徑?jīng)]有來處,或者說無論怎么轉(zhuǎn)身,面前都是通往星海的窄徑。
那便不是邀請,因為沒有回絕的余地。
踏上窄徑是要求,也是當(dāng)下境況唯一的出路。
想通之后,方玄明理解了自己必須要踏上窄徑這么個唯一的選擇。
但方玄明豈是逆來順受之輩?
于是他朝著一側(cè)的茫茫星團(tuán)便跳了下去。
一時間,他的神識仿佛墜向了無盡深淵,又似乎有股莫名的斥力將其彈回。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再度回到了窄徑的起點(diǎn)。
“有意思。”
他感覺蠻好玩的,于是又朝兩側(cè)的星團(tuán)中跳了幾次。
大約七八次之后,方玄明終于玩膩了,確定就算掉下去也沒什么大礙,便決定踏上直通星海的行程。
或許是巧合,在經(jīng)歷了數(shù)次戰(zhàn)斗之后的方玄明,其神識本就相當(dāng)微弱,體量小得很,在窄徑之上通行根本無需擔(dān)心從兩側(cè)掉下去的問題?;旧铣欠叫鞴室猓茈y從窄徑上摔落。
然后方玄明故意跳了一次。
一下子又被彈回了窄徑的起點(diǎn)處。
確實挺有意思的。
不過方玄明這次并未再跳上幾次,而是決定再度踏上通向星海的行程。
然后便如行云流水般通過了看似深邃,實則不淺的窄徑,一舉來到了星海之中。
一種莫名的開闊之感籠罩神識,方玄明知道,自己的神識已然發(fā)生了某種變化,或者說蛻變。
望著眼前的星海,回頭卻已經(jīng)不見了來處。
方玄明沒多猶豫,便擁入了星海之中。
恍惚。
朦朧。
然后他抬起頭,在無盡的星海之上,看到了一張在俯視著他的臉。
那是一張少女的臉。
少女的臉上帶著一絲倦意,在看到方玄明之后,才提起了幾分精神。
“啊,你醒了?!?p> 少女將方玄明的身子推起來,扶到了一處墻邊坐好,然后便整理好衣袍。
方玄明這才注意到,少女穿著的灰色衣袍,明顯是從自己身上扒下來的那件,此刻的方玄明不過一身黑色貼身內(nèi)服。
長春宗的衣服大多都是帶有自潔和修補(bǔ)功能的,并不需要消耗多余的靈力,基本上修士運(yùn)轉(zhuǎn)功法的一些余波就夠用,所以二人的衣服算是整潔。
少女后退小半身,然后盤腿坐下,一手架在膝蓋上撐著頭,歪著腦袋饒有興趣地看著方玄明。
沉默。
一方面是方玄明腦子有些宕機(jī),一時間還沒理解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另一方面則是少女靠得挺近,有點(diǎn)尷尬。
方玄明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想必沒有惡意,于是試著打破尷尬。
“我叫方玄明,請問前輩是?”
雖然對面這位少女看著年歲比方玄明應(yīng)該小些,但處于謹(jǐn)慎考慮,還是以前輩相稱。
少女開口道:“你叫我阿月吧?!?p> 方玄明問道:“阿月姑娘,這……”
“叫阿月就行了,加個姑娘聽著怪怪的?!?p> 方玄明連忙應(yīng)承道:“好好,阿月阿月。”
阿月微微笑道:“你……我觀你神識雖然微弱,但卻始終延綿不絕,于是就傳你了一道神識修煉之法。”
方玄明這才明白了方才通向星海的道路乃是對方所為,而目的居然是為了授他神識修煉之法,頓時對阿月有了一絲欽佩。
要知道,神識修行的法門放眼整個青丘靈洲都并不常見,即便是市面上能找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那些,效力實在算不上強(qiáng),屬于是煉之無味棄之可惜的那種。
真正強(qiáng)力的神識修行之法本身,就足以作為一方勢力開宗立派的根本傳承了,比如中州五派中的天山派和另外一派,其根本傳承中就各有一門強(qiáng)力的神識修煉之法。
而方才阿月傳授給方玄明的法門,光是跟著練一道就能感覺出來,跟長春宗藏經(jīng)閣里的那些雞肋不一樣,明顯是品階極高,效果強(qiáng)勁的法門。
方玄明又試著問道:“敢問這門心法,叫什么名字?有何功效?”
阿月想了想,答道:“叫就叫《潺潺心經(jīng)》吧,功效大概就……如溪流般潺潺不絕?”
聽著有些不靠譜,但方玄明分明能感覺出來這是一道極強(qiáng)的法門。
他的神識并不強(qiáng)大,在仙門洞天的庇護(hù)之下一直沒經(jīng)歷過什么艱苦困境,唯一稱得上對神識有鍛煉的,居然是催動《奪鋒劍訣》。
此次墜魔窟之行神識更是數(shù)次臨近枯涸,若不是有洞天和那股清涼之意在,只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
此時這么一本《潺潺心經(jīng)》便如久旱甘霖一般,讓方玄明一陣歡喜。
喜色溢于言表,方玄明一時間興奮上頭,追問道:“這《潺潺心經(jīng)》就是一直如此修行嗎?可有后篇之類的,或者說后續(xù)有無瓶頸之類的。”
阿月想了想,答道:“這個也是我小時候洗澡的時候琢磨出來的,有時候練著玩玩,我自己是沒見過什么瓶頸的?!?p> 方玄明肅然起敬。
“這就是……天才嗎?”
方玄明俯身一拜,問道:“敢問阿月姑娘是何宗族門派?”
阿月神色有些悵然,隨即答道:“我……應(yīng)該算是散修吧?!?p> “另外,說了別加姑娘,聽著怪,叫我阿月就行了?!?p> “好的我阿月?!?p> 阿月看著方玄明,有些無語。
“你這人指定是有什么毛病的。”
我是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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