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一場,是歐陽默對江漓。毫無懸念,自然是歐陽默勝了。
可是歐陽默沒有絲毫歡愉,反倒是憂心忡忡。
葉鳶微敗了,他能勝嗎?
他不確定,也許,在看到言君則的五大靈池時,他便敗得一塌糊涂。從前的那點(diǎn)驕傲,被擊得粉碎,以前他還嘲笑過只修成三靈池的弟子,今日想起,心中五味雜陳。原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又想起了明長老的話,她說他的心魔還多著呢。當(dāng)時他以為她只是隨口一說,這時候,他終于知道了她的意思。這位明長老,真是處處透露著詭異。
又是五日休整,之后便只有兩場比試,一場是江漓與葉鳶微分第三第四,另一場是歐陽默與言君則爭第一。
這天又是風(fēng)和日麗艷陽天,依舊在老地方,不過來觀看的弟子更多了。高臺上還是宗主和那些長老,與之前不同的是那里又?jǐn)[放了一個木桌,桌上整齊地放著十六個玉盒,那便是此次大比的獎勵。
分出一二三四之后,這些獎勵就要分發(fā)給十六名進(jìn)入最終角逐的弟子。之后,就是九名靈胎境弟子擇長老拜師,而后晉升親傳弟子的時候了。
不過這一屆,有些特殊。
“第四輪第一場,葉鳶微對江漓,勝者將是此次內(nèi)門大比第三名?!?p> 幾乎沒有懸念,葉鳶微勝了。雖然她在上一輪被言君則以五靈池跨境界擊敗,但這并不代表她實(shí)力就弱,只不過是這一屆弟子中她只能排第三了。
第一場戰(zhàn)罷,下一場便是歐陽默與言君則的角逐,此時不僅是臺下觀看的弟子興奮,就連高臺上一眾長老都興致勃勃。這一戰(zhàn),是歐陽默守住這屆靈胎境弟子的最后臉面,還是言君則繼續(xù)跨境敗敵,一展五靈池之神妙,還是未知數(shù)。
“第四輪第二場,歐陽默對言君則,勝者將是此次內(nèi)門大比第一名。”
二人上場,互相行禮。
此時,意外之事發(fā)生。
只聽得一聲尖唳,穿破了云層,在九霄云外回響。
一只通體青碧、尾羽五彩的巨大靈禽,從云間飛下,直向眾長老所在的高臺上飛來。
那靈禽神異非常,有幾分像傳說中的青鸞。它緩緩飛下,停在了高臺上,收斂了翅羽。
靈禽上是有人的,不過還沒等那人下來,宗主便迅速起身,躬身行禮。
“拜見澹臺太上?!弊谥鞴Ь吹氐?。
“拜見澹臺太上?!遍L老們也反應(yīng)過來,一齊躬身行禮。
“你們行跪拜禮!”程長老一邊躬身,一邊急切地朝著臺下弟子喊道。
“拜見澹臺太上!”所有弟子一齊跪拜下去,聲音合在一起氣勢頗為恢宏,場面一時間十分令人震撼。
一只光潔似玉的足,一步踏出,緊接著另一只也踏出。那女子踏空而行,下臺階似的,最終離地約一尺,停在了眾長老身前。
“請起?!边@一聲清脆如鈴,像是十七八少女的聲音,又有一種特殊的滄桑,韻味很足,卻難以言說。
“謝太上!”又是齊聲,震耳欲聾。
于是跪著的弟子,躬著的長老,陸陸續(xù)續(xù)地起身落座。
程長老上前,從納戒中取出了一把玉椅,擺在了宗主側(cè)前方。
“澹臺太上,請您落座?!背涕L老道。
那太上長老踏空行至玉椅前,掃視了眾長老一眼,在掃過明青黛時短暫停留了一下,而后疊足盤坐在玉椅上。
“回?!蹦翘祥L老輕聲對那只靈禽道。
那靈禽一聲尖唳,隨即振翅高飛,一直飛到了極高處,沒入云層中。
沒了靈禽的遮擋,臺下弟子能夠看到這位太上長老了。
說是太上長老,卻有些令人難以置信。這位太上長老一副十七八歲少女的模樣,一身衣裳,是彩衣花綬,雖不失高貴莊重卻更多嬌俏爛漫。鬢發(fā)更甚,是垂鬟分肖髻,簪有花狀金飾,儼然少女打扮。再加上她姿容俏麗清婉,若不是神情冰冷,倒真和凡世朱門中少女別無二致。
明明是少女的容儀,卻沉靜地盤坐在玉椅上,倒也不失身為太上長老的威儀,但她這副少女模樣依然與她的身份有著巨大的反差,這份反差令人好奇,引人遐想。
一些本來在明青黛那邊游移的目光,此時紛紛轉(zhuǎn)向了這位太上長老。
那太上長老嘴角勾出一抹微笑,轉(zhuǎn)瞬即逝,同時眼底卻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鄙夷。
這些細(xì)節(jié)旁人難以察覺,卻有一人悉數(shù)知曉。
這老女人,臭美。明青黛暗笑。
“澹臺太上蒞臨,我等倍感榮幸。”宗主恭敬道,“不知太上今日是純粹觀看,還是另有他意?”
“本座聽聞有一弟子修成五靈池,故來觀看,”澹臺太上頓了頓,“若那弟子真有天資,讓他拜入我門下也未嘗不可?!?p> “澹臺太上愿意親自授徒,實(shí)乃本宗之幸?!?p> 那太上長老并無過多表情,她依舊靜默著盤坐在玉椅上,冷冰冰注視著擂臺上二人。
歐陽默此時倍感壓力,他不知那太上長老專為言君則而來,根本不在意他,他覺得若是今日敗給了言君則,有太上長老在此更加丟人。
看著擂臺對面的言君則,歐陽默突然開口說道:“言師兄,你覺得我今日能勝過你嗎?”
言君則愣了一下,隨即認(rèn)真答道:“若是你再多修煉幾年,憑借境界壓制自然能勝過我。你初入靈胎境不久,難敵我圣池威力?!?p> “師兄的五大靈池真是讓師弟佩服,師兄所言‘圣池’,應(yīng)當(dāng)就是師兄那第五靈池吧?!睔W陽默道。
“目前是,不過有一必有二?!毖跃齽t道。
歐陽默暗驚,若是五大靈池全部是那種幽邃的靈池,這言君則又不知強(qiáng)到什么地步。
“多說無益,歐陽師兄,你我開戰(zhàn)罷?!毖跃齽t道。
“好。”歐陽默應(yīng)道。
一劍出鞘,歐陽默將他的劍握在了手中。
言君則抬起左掌,右手在左掌心前虛握,黑劍的劍柄隨即落入手中,右手外拔,黑劍自左掌心猛然出鋒。
“言師兄此劍可有名號?”歐陽默道。
“黑潮,你的呢?”言君則道。
“隕天?!睔W陽默道。
“好霸氣的名號,只可惜歐陽師兄今日要落敗于此?!毖跃齽t譏諷道。
“勝負(fù)未定,言師兄不要過早下定論?!睔W陽默道。
一劍掃出,劍光橫掃向言君則,是歐陽默先出手。
言君則橫劍迎向那劍光,黑劍上黑芒涌現(xiàn),絞碎了劍光。
“不愧是歐陽師兄,這一擊著實(shí)比那幾個靈胎境雜魚厲害?!?p> “你就這般目中無人嗎?”歐陽默道。
“不是我目中無人,是他們先目中無人,被我跨境界逆壓,不是自不量力的雜魚是什么呢?”言君則笑道。
“過會兒你也是雜魚,歐陽師兄?!毖跃齽t道。
歐陽默怒了,一揮劍,又是一道強(qiáng)橫劍光掃出。
言君則手中黑劍綻放黑芒,再次磨滅了劍光。而后他釋放出五大靈池,蓄勢,身與劍皆如流虹飛出——飛劍式!
事實(shí)上歐陽默在見到言君則五大靈池時便已有防備,此時流虹襲來,卻只是斬到歐陽默身后的遁光。
歐陽默施展遁術(shù),懸飛到空中。
“飛劍式和五靈池就是你的全部底牌了吧?!?p> “不錯,但擊敗你足夠了。”言君則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