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內(nèi)樹蔭繁盛。
涼風拂面,拂去了存在于炎暑的燥熱。
也絲毫感受不到,正面戰(zhàn)場的那種炙熱焦灼。
余弈漫步走在其中。
目光遠眺,看著千米范圍的景象。
耳邊是各種風吹草動的聲音。
偶爾還能聽到小鳥嘰嘰喳喳的鳴叫聲。
真是奇了怪了。
明明正面戰(zhàn)場打得火熱,怎么一到混合區(qū),感覺靜悄悄的。
人都不見了。
至少不仔細看的話,是這樣。
視線在那些看起來很可疑的雜草叢,與枯葉堆上掃過。
余弈步履從容的向前走。
這里還處在相對靠近藍方陣地的范圍,沒有頻繁的交戰(zhàn)似乎也說的過去。
就是……
再往前走的話,該到雷區(qū)了吧?
“喂,兄弟?!?p> “不能再往前走?!?p> 說話間,一只手突然從旁邊灌木叢里探了出來,攔了一下余弈。
“前方雷區(qū)禁行,建議繞道?!?p> 灌木叢被掀開一角。
一張被油彩抹得黑乎乎的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來尤為扎眼。
但凡換一個時間地點,這tm妥妥的鬼片現(xiàn)場。
比起‘小黑的皮’也毫不遜色。
“我們的人有在前方嗎?”余弈蹲下身問。
“兄弟你有吃的嗎?”
對方問。
余弈掏了塊壓縮餅干遞過去。
“噫,又是花生味的?!?p> “都快吃膩了?!?p> 對方撕開包裝咬了一口,這才道:“有呀?!?p> “不過比較少,都在玩躲貓貓呢?!?p> “時不時就有幾個被炸出局的。”
想了想,余弈問:“我們有人打入敵營沒有?”
“沒有吧?!?p> 對方抹了一下嘴邊的碎屑,說道:“紅組還是很謹慎的。”
紅組的暗號,一般人還真對不上。
什么砂鍋燒烤一條龍,啤酒吹瓶兩箱起/鮑魚海鮮隨便點。
請客的意思是對的。
相關(guān)用詞對不上啊!
“噢?!庇噢狞c點頭,“那謝了?!?p> 余弈站起身繼續(xù)往前。
對方也沒繼續(xù)攔著,只是叮囑一句,“小心腳下。”
有些雷埋的,他們自己也給忘了。
背著對方揮了揮手,余弈很快消失在其視野內(nèi)。
等人一走遠。
立即有人摸了過來,道:“怎么樣,自己人嗎?”
“嗯?!?p> “你個老小子到底是怎么判斷的?”
“壓縮餅干??!”
“哼,咱們后勤營地的補給全tm花生味的,你當我沒去看過?”
“我還以為你小子騙吃騙喝?!?p> “老是問人家要餅干?!?p> “去去去,你才騙吃騙喝,我這叫謹慎!”
“謹慎你懂嗎?!”
“我再跟你說一個小秘密,對面紅組的餅干是蔥油味的?!?p> -
還沒走遠的余弈聽到這一段,有些哭笑不得。
這一手確實玩得漂亮。
尋常人,根本就沒有什么戒心。
你要吃的那就給你呀!
哪能想到里面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己方還是靠譜的。
往前走了一段,耳邊逐漸有響聲起落。
爆炸的轟鳴也多了起來。
好像還能隱約聽到,雙方在高聲叫罵彼此。
罵對面不講武德。
人才剛一會合,腳底下就炸了。
跑到一半直接給線拌了一下,轟一下給炸出局了,還被迫迎面吃了一嘴的泥巴。
更過分的是,居然有人在解手的地方也發(fā)現(xiàn)了引線。
好tm陰險!
tui!
氣氛相當?shù)臒狒[。
這才是混合區(qū)的戰(zhàn)場。
借著過人的視距,以及聽覺方面的優(yōu)勢,余弈小心避開了那些隱藏在遮掩物下的引線。
從兜里掏出一把黃豆。
就是市場上五塊錢一斤的那種,問就是彩蛋系統(tǒng)抽出來的。
說是燜豬腳很好吃……
耳邊時不時響起的轟隆聲,在時刻提醒余弈,腳下有雷。
慎行。
余弈嘗試過樹上穿行,結(jié)果樹上的引線比地面還多。
都不帶掩飾的。
就離譜。
捏起一顆黃豆,向著前方某個位置屈指一彈。
有了力量加持,黃豆在落下的剎那,猶如被負重了好幾十斤,如人一腳踩在地上。
轟隆一聲。
地面猛地炸開,塵土飛揚。
沙石彌漫。
細密的沙土被風勢裹挾著向四下飛散。
余弈眼眸微瞇,微微側(cè)頭避開。
又朝幾個方向試了下。
轟隆聲不絕于耳。
不到十米的距離,就炸出來七八個坑,密集的讓人頭皮發(fā)麻。
一路走一路炸。
余弈踩著一條坑坑洼洼的路向紅組方向前進。
一路上沒怎么遇到人。
好像被特地避開了。
這讓余弈更加肆無忌憚了起來。
轟隆聲鬧得比煙花還密集。
交戰(zhàn)的紅藍兩方當然聽到了那密集的爆炸聲,但沒誰想去看熱鬧。
路上的雷有點多。
就怕熱鬧沒看到,自己先給賠進去了。
唯一讓人好奇的是,這到底是哪一方的人。
行事這么虎。
照這架勢,不得賠進去好幾百號人?!
“你們藍方的!”
紅組有人稍微判斷了一下方向,立即道:“這是想來我們紅組的地盤?”
“也不怕把人全賠進去?!?p> “哼,少得意?!?p> “等我們的人突入你們后勤指揮,有你們哭的時候?!彼{方的人也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
雙方直接掀起罵戰(zhàn),誰也沒露頭。
就隔著一片林子互相罵。
等余弈穿過密集的雷區(qū),轟隆聲越來越少。
紅組的人也越發(fā)的得意了。
“看,栽了吧?!?p> “都要沒聲了,估計人也差不多沒了。”
“損失大發(fā)了啊。”
紅組的人在唏噓,藍方聽得一陣憋屈。
想罵又找不到立足點。
別真是全軍覆沒了。
面對來自紅組的‘問候’,藍方咬牙回應(yīng)。
“別得意,我們肯定有人過去了!”
“切,說的好像我們沒人攔在路上一樣?!?p> -
將黃豆揣回兜里。
余弈簡單檢查了下自身,看看有沒有什么容易暴露身份的標志。
很好,冇問題。
避開紅組的一部分前哨眼線。
趁著他們換哨的功夫,余弈尋了個空缺,溜進了紅組區(qū)域。
進來后也沒偷偷摸摸的走。
這樣反倒顯得很可疑。
大搖大擺的走在紅組的區(qū)域內(nèi),沒一會就撞見了人。
不同于藍方的隱蔽。
紅組作為攻占高地的一方,似乎在巡邏方面要寬松一些。
兩人一組。
除了哨口位置人多了點。
余弈就沒看到有幾個躲草叢的。
旁若無人的從紅組成員身邊走過,對面也沒什么表示。
等雙方錯身的時候。
對面這才開口叫住了余弈。
“等等,你怎么看起來有點眼生?”
對面狐疑的看著余弈,手按在腰側(cè)的械具上。
余弈斟酌著開口:“大概是我長得不夠大眾?”
“砂鍋燒烤一條龍?!?p> “包席流水請紅組?!庇噢拿嫔蠋?。
很好,自己人。
對面按在械具的手放松了一些,“后勤芝麻味的壓縮餅干你還有嗎?給我來點?”
“有芝麻味的?”
余弈面露驚訝,道:“我只有蔥油味的?!?p> “是嗎?”
“哈哈,那肯定是我記錯了?!?p> 對面松開手上前,友好的攬著余弈的肩膀拍了拍。
“不好意思啊,走個流……”程。
嘟嘟嘟……
頭盔上小煙囪直接噴起了紅色的煙。
紅組成員一瞬間瞪大眼睛,似乎沒想到會這么突然。
我怎么就出局了?
他掙扎著想要說點什么。
給同伴一點提醒。
余弈放下砍在其頭盔上的匕首,將人放倒在地,一手蓋住‘尸體’的臉,吐字清晰的道:“我們只是不提倡鞭尸?!?p> 勸你最好收斂一點。
對面這才消停了,只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余弈。
有那么點‘死不瞑目’的味道。
余弈撿起一片樹葉蓋在他眼睛上,對方氣哼哼的給吹了下來。
這時。
對方的同伴突然從樹林里走了出來。
看到同組的小伙伴躺尸了,對方立即拔出械具,扣動扳機,余弈二話不說,直接將那位老兄往身前一拉。
盾牌get√。
砰砰砰的響聲不斷。
塵土在周遭炸開,卻始終未曾打中余弈。
被迫當盾牌的老兄滿心幽怨。
目光幽幽的看向自己同組的小伙伴。
再一看身上新添的彈痕……
頭頂小煙囪嘟嘟嘟的叫的歡快。
基因融合30.3%。
余弈笑容滿面的背后,露出了猙獰的獠牙。
哎呀,被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