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知道下棋的時候,最怕遇到什么人嗎?”
魯肅不動聲色的吃掉云秀的一個子,笑吟吟地問道。
云秀皺著眉頭看著自己逐漸陷入困境的棋面,又看了看魯肅那相當(dāng)詭異的攻勢,沉吟良久,才緩緩落下一子:“棋品差的人?”
魯肅搖搖頭,落子無聲:“公子說錯了,棋品差之人,會逐漸失去對弈之友人,甚至?xí)獾饺浩鸲?,因此很快就會被棋局所拋棄,再也無法參與博弈”
“真正難纏的棋手是那種不按常理出牌的人?!?p> 魯肅笑瞇瞇的說道:“這種人極其擅長擾亂人心,制造混亂??此苼y七八糟的布局,還有不知所謂的落子,卻總是可以輕易地吸引對手的注意力,讓對方疲于應(yīng)付,最后莫名其妙就被拖入各種漩渦之中,慢慢的因為掙扎力盡而敗北。但是偏偏面對這種對手,你還不能對他的手段聽之任之,否則看似可笑胡鬧的落子,很有可能真的會演變成鋒利的匕首,直刺你的心臟”
魯肅再一次拿掉云秀的一枚棋子,輕笑著說道:“所以說,下棋毫無章法之人,往往只有兩種情況,其一,真的是對棋藝一竅不通,其二,便是真正懂得操控人心的頂尖高手,公子愿意做哪一種?”
云秀眉頭深鎖,手中的棋子遲遲不敢落下:“自然是第二種人”
魯肅笑道:“如此甚好”
“只是工公子就必須學(xué)會一件事情,掌控!”
“掌控?”
“沒錯,下棋要掌控棋勢,不可盲目的爭子奪地,做事要掌控進(jìn)度,不可進(jìn)退失據(jù),打仗要掌控兵勢,不可冒進(jìn)或退縮。而作為靈士,則要掌控天地之力……與人心”
云秀此刻終于明白,為何魯肅硬要拉著他下棋了,原來是要教導(dǎo)自己。
他緩緩落子,輕聲問道:“先生所說掌控天地之力我明白,但是身為靈士,又為何要掌控人心?”
魯肅目光炯炯,緩緩道:“這世間之萬物,歸根結(jié)底,乃是天地與人心。萬物生長,時空有序,此乃天地之偉力,一旦掌控,可手擒日月,呼風(fēng)喚雨,無所不能。喜怒哀樂,貪嗔癡恨,此乃人欲之心,若能操控,則生殺予奪,予取予求”
“靈士,固然以操縱天地之力為重,但若能同時掌控人心,則其靈術(shù)之威力,則會暴增數(shù)倍。”
他抬起頭看著云秀,說道:“公子知道賈詡賈文和先生嗎?”
云秀點頭,不無神往的說道:“當(dāng)然,亂國之毒士,華夏史上最頂尖的智者之一”
魯肅含笑頷首,輕語道:“不錯,文和先生之大才,世所難及。”
“單論靈術(shù),文和先生雖然超凡脫俗翻江倒海,舉手之間便可翻江倒海,但是卻也并非無人能及,孔明,奉孝,文若等先生同樣驚才絕艷,不逞多讓,但是賈文和卻是公認(rèn)的最可怕的靈士,原因無他,就是因為他實在是太會掌控人心了”
魯肅看著云秀,有些唏噓的說道:“世人皆言,大漢王朝毀于黃巾,滅于董卓,實際上如無賈文和在其中翻云覆雨,以大漢王朝的剩余的底蘊,最起碼還可以支撐三十年至五十年。可以說,正是賈文和的誅心毒計,才使得偌大的漢王朝徹底的分崩離析。”
“亂國之毒士,惑亂人心,一言滅國”
云秀聞言心頭一顫。
魯肅神情鄭重的說道:“所以公子如果你有雄心成為最強(qiáng)的靈士,那么學(xué)會掌控吧,不論是天地之力,還是人心所欲,都讓它們成為你的武器”
云秀重重的點點頭,眼神煥發(fā)出驚人的神采。
魯肅看著云秀,淡笑著將云秀死死堅守的陣地吃掉:“公子,這一次歐冶先生的事情,正好可以讓公子你好好的鍛煉一番。雖然有些有傷天和,但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哪一個絕代強(qiáng)者和亂世梟雄的崛起,不是沾滿血腥的?為了公子的強(qiáng)大,就讓這些異世的強(qiáng)者們,成為公子踏上永恒王座的墊腳石吧”
云秀心中一凜,亂世三國里走出來的人,不管是武將還是謀士,哪怕身具仁厚之名,也都是殺伐果斷的絕代兇人。
魯肅抬起頭,瞇著眼睛看向遠(yuǎn)方,似乎是在感受什么,片刻后,他嘴角含笑,對著云秀說道:“看來子龍已經(jīng)替公子把第一件事情解決了?,F(xiàn)在這一局棋的棋面已經(jīng)被子龍打亂了,下面就看公子你自己如何繼續(xù)牽動各方風(fēng)云,于亂中取勝了。”
“公子你記住,這一次你將會與所有人為敵,把所有人都當(dāng)成棋子,來一場孤獨而血腥的戰(zhàn)斗。不要手軟,不要保留,將你隱藏的那些全部手段都用出來,將所有人全部都擊潰”。
魯肅淡墨青衫無風(fēng)自動,身上突然涌出一股強(qiáng)大的自信,淡淡說道:“公子大可放手施為,不必有任何的顧慮,此番有我和子龍隨時準(zhǔn)備策應(yīng),絕然不會出現(xiàn)任何的紕漏?!?p> 聽到魯肅的話,云秀一直有些猶豫的心徹底堅定了下來,他其實一直挺害怕把事情搞大的,那么多勢力的無數(shù)高手,要是真的鬧騰起來,絕對可以顛覆整個大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一旦大燕公國出事,大燕的頂梁柱云王府也必然難逃毀滅,這是他萬萬不愿意看到的。不過現(xiàn)在既然魯肅都作出保證,那么他就再也沒有后顧之憂了,有魯肅趙云這一文一武的絕頂存在,他并不認(rèn)為有誰能夠翻出什么浪花來。
只是云秀不知道的是,不管到最后他能夠做到什么程度,那些牽扯其中的各方勢力人馬,都很難活著離開這里了。
……
“媽的,我們都來了這么多天了,將這大燕皇城都快翻了個底朝天了,卻還是連那個大宗師的一根毛都沒見過,不會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謠言吧?”
一個獨眼大漢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滿臉猙獰的橫肉愈發(fā)的糾結(jié),駭人無比,而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桌子頓時一陣搖晃,滿桌子的酒肉更是濺落了不少,讓一個坐在旁邊正準(zhǔn)備夾菜的壯漢一下子夾空了,壯漢立刻皺著眉頭,不悅的輕哼了一聲。
“老二,我平時怎么跟你說的?不要老是這么毛毛躁躁的,做事情要多動動腦子,冷靜分析,否則遲早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給我老老實實的坐下,要是再敢如此暴躁,惹了事端,我第一個就廢了你”
聽到壯漢聲色俱厲地話,獨眼男子不由得縮了縮腦袋,立刻老老實實的坐了回去,只是猶自不甘心的嘟囔了幾句。
“可是咱們都已經(jīng)在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呆了這么久了,難道咱們還得再在這里呆下去?根本沒有任何的收獲嘛?!?p> 壯漢無奈的斜了獨眼男子一眼,說道:“老二,你別著急。雖然大宗師的面咱們的確是沒見到,但是這個人卻肯定是存在的,咱們遲早會見到的”
“為什么?”
壯漢嘿嘿冷笑一聲,道:“你也不想想,因為這個消息,到底有多少高手來到了這里,光跟你我同階的大地騎士就最起碼得有一百多號人,更別說人雄騎士了,人數(shù)加起來幾乎都可以組建一小支軍隊了,面對如此恐怖的力量,還沒有哪個人,哪個勢力膽敢戲耍我們,否則一旦各方勢力惱羞成怒,嘿嘿……”
聽到壯漢描繪的畫面,即使是橫行無忌慣了的獨眼男子,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這么多強(qiáng)者的憤怒,恐怕都足以掀翻一個帝國了。
壯漢見到獨眼男子的表情發(fā)緊,大笑著說道:“所以說別著急,有的是耐不住性子的人?,F(xiàn)在各大勢力的人馬象是瘋子一樣四處搜索,那大宗師就算再能躲,也肯定無法避開太久的,應(yīng)該也就是這一兩日,大宗師必然現(xiàn)身!”
壯漢話音剛落,突然兩股隱晦的氣息波動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那兩道氣息雖然微弱,但卻相當(dāng)?shù)哪龑嵨kU,即使是壯漢兩人都隱約感到戰(zhàn)栗。
是兩名大地騎士在交鋒!
壯漢和獨眼男子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驚詫,這個時候竟然會有兩名頂尖強(qiáng)者在戰(zhàn)斗,是個人恩怨,還是……
壯漢的腦海里閃過一抹驚雷,神色頓時一變,身形已然像是炮彈一樣激射了出去。
“老二,快走,大宗師被發(fā)現(xiàn)了!”
壯漢的身影都消失在了視線之外,這低喝之聲才遠(yuǎn)遠(yuǎn)飄來,獨眼男子先是一愣,玄機(jī)獨眼之中兇光閃爍,精光暴漲。
“嘿嘿嘿嘿,終于格老子的現(xiàn)身了,還以為你能永遠(yuǎn)躲下去呢”
獨眼男子雙腳一蹬地,鐵塔一般的身體同樣化作了一抹流光,極速的劃破了夜空,向著之前壯漢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看那速度,竟是比之壯漢還要快上一分。
而就在壯漢和獨眼男子暴起的一瞬間,在皇城的許多角落里,一個個氣質(zhì)各異,但氣息卻同樣凝練的存在,幾乎是同時將目光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下一刻,無數(shù)流光撕破天幕,一股股兇悍至極的氣息肆虐而過,將皇城上空的云層絞得粉碎。
風(fēng)起云涌,真正的亂戰(zhàn)在這一夜,被徹底的拉開了帷幕。
而同樣是這一夜,一個渾身籠罩在寬大黑袍之中,比之常人要矮上少許的人影,在一陣輕微的吱呀聲中,獨自一人,緩緩地從一個偏僻的院落里走了出來。
而小院之中,一名高大提拔的中年書生長身而立,目光炯炯的看著夜幕之上不時閃過的光芒,手中的古卷不斷翻動,散發(fā)著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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