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
辦公室的幾個老師正圍在小雪球的身邊,伸長了手想要撫摸它白色的毛發(fā),被它不斷地躲避著??吹嚼钔斫K于從門口進來,一頭鉆進了她懷里。
“李老師,你從哪里買的這么可愛的小雞啊,我想給我們家孩子也買一只?!睂O老師一上來就拉著李晚的胳膊,臉上的笑容十足地明媚,讓李晚心里的陰霾有些許的舒緩。
“孫老師,這不是小雞,這是一種鳥類,具體是什么我還真不知道,是朋友送我的,回頭我?guī)湍銌枂枴!崩钔泶蛑R虎眼糊弄了過去,她總不能告訴別人這是上古的神獸,那她怕是會被當做教材了。
“李老師,你把這小家伙帶到辦公室,可千萬別讓主任看見了,他最近因為家里孩子學游泳的事兒,火氣大得很,正沒處撒呢。”一旁伏在桌上看著教案的趙老師插入了他們的話題。
一時間辦公室的八卦之心全部都燃燒了起來,暫時忘記了雪球這個小家伙。
“他家孩子不才小學嘛,小孩子學個游泳能有多大事兒?”
“這你就不知道了。他家孩子學游泳的那個地方就在咱們學校附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哪個教練出了事,有人說半夜經(jīng)常能聽見奇怪的聲音,還有模糊的影子。這消息傳出去,誰還敢讓孩子去啊,這不,家長們鬧著要退錢,還要賠償,游泳館也不樂意啊,說沒有的事兒,除非他們拿出證據(jù),堅決不退學費?!?p> “不會吧,這都什么年頭了,還有封建迷信這一套呢。不會是工作人員看錯了吧,樹影或者是建筑物的聲音吧?!?p> “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不過老祖宗幾千年留下來的東西,那肯定都是有道理的啊。聽說還有好幾個孩子都莫名其妙地發(fā)燒了呢?!?p> ……
辦公室里吵吵鬧鬧的,據(jù)此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李晚實在是被吵得有些頭疼,便偷偷地帶上小雪球離開了辦公室。此時正好是上第一節(jié)課的時間,李晚在樓梯拐角正好聽見蘭榛的班主任在講臺上講話。
“同學們,剛才我說了這么多,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無論發(fā)生任何事,只要你認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對待,一定要告訴你的老師你的家長,要勇敢地說出來。你們要相信,那些施暴者一定會受到應有的懲罰。我不要求你們成長為活菩薩一樣的存在,但你們必須要清楚地知道,任何傷害他人的言語或行為,都是不可取的,都是可恥的。
有一位作家曾在書里說過,人天生就是不可預測、難以捉摸、十分危險的,如同從未知山谷奔騰而下的急流,一開始,它并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只是在叢林間橫沖直撞,而且,跟叢林一樣,它需要得到凈化,不能任由它胡亂成長。因此,學校的任務就是強行制服和教化人,使他成為社會中有用的一員,點燃并培養(yǎng)他身上的一些品質(zhì),引導他到達勝利的彼岸。
我可以原諒你們過去因為年齡和見識而做出的行為,但從今天開始,你們沒有任何借口可以為自己的野蠻行為狡辯。人之所以為人,是在能分辨善惡對錯,敢于向所有不公正說不。你們的人生還很漫長,不要因此時的意氣用事而毀了自己一生,追悔莫及……”
李晚不知道他前面講了些什么,也許有關(guān)于蘭榛的話,也許沒有。她原本認為他也是其中一個不可原諒的成分,但這一番話卻讓她有了不一樣的看法。人常說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她何嘗不是先入為主地就對蘭榛的班主任判了死刑。也許他當時是真的有站在蘭榛的角度考慮過吧,李晚心里這樣想著,不過似乎也沒那么重要了吧。
“啾……”她伸手摸了摸雪球的腦袋,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我沒事,帶你去玩吧?!?p> 她從學校畫室取了畫具和畫架,在操場找了塊陰涼的地方,直接坐在了花壇邊上,讓雪球在自己旁邊隨意地玩著。今天的天氣很好,李晚早上沒有課,畫著畫著就完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絲毫沒有注意到出現(xiàn)在背后的人。
她剛放下畫筆,準備欣賞欣賞自己的畫作時,被身后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嗯,畫的很好,有時間了能不能麻煩給我老頭子畫一張畫,我活了這么久了,還沒被誰畫過呢?!?p> 李晚從花壇上起來,警惕地看著花壇對面的老人,他手里拿著掃帚,應該是學校的清潔師傅,身形有些消瘦,年齡看著像在60歲左右。雖然笑著,但李晚總覺得他的眼神讓自己有一種被看穿的畏懼感,但她還是維持著禮貌:“您是學校里的清潔人員嗎,好像沒有見過您?!?p> “哈哈,學校里人多了,你也不可能每個都見過吧?!崩先诵χf道,突然神色有些異樣,又緊接著開口,“不速之客,以后我再來找你索畫。”
“啾!”
小雪球從旁邊竄出來一下子飛到了李晚的面前,并且還對著剛才老人站著的地方,李晚再去看,那老人早已消失不見了。她正想著這人手腳還挺麻利,就看到閻明驚慌失措地朝自己跑過來。
他停到李晚面前,又看了看四周,這才看向李晚:“你沒事吧?”
李晚皺了皺眉,不解地看著他:“?。课夷苡惺裁词掳?。是發(fā)生什么了嗎,你看起來好像很擔心?!?p> “沒事就好。只是剛才感受不到你的氣息,我以為你遇到了什么危險?!遍惷髂樕嫌指‖F(xiàn)出笑意,余光瞥見李晚空蕩蕩的手腕的時候,神色突然凜冽起來,“我給你的手串呢?”
李晚低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心虛地對閻明笑了幾下:“早上出門忘了,以后肯定會記得的?!?p> 閻明無奈地看著她,也實在是生氣不起來:“無論我在不在,手串一定要戴著,這樣我能隨時找到你。萬一你遇到危險了怎么辦?!?p> “哎呀,好了好了,我不是沒事嘛。走走走,你幫我把這些東西搬回畫室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離開操場的時候,閻明瞥了眼方才那老人站著的地方,眼底滿是寒意,心中想道:這么快就找了過來,還真是嫌自己活得時間太久了,看來也不需手下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