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要么勞動，要么走人

　　否應(yīng)該繼續(xù)讓火堆燃燒著，以盡可能多地召集隊伍、擴(kuò)大人數(shù)，這個問題還從來沒有提出表決過。第二天早晨，羅德想把這個意見提出來，可是吉米和鮑勃在下去取水時已經(jīng)將火堆又點了起來，羅德就把這個事情放了放，兩個女孩也各自做起了自己的事。

　　這個團(tuán)隊還沒有任何正式的綱領(lǐng)，也沒有選出領(lǐng)頭人。羅德繼續(xù)行使著統(tǒng)一協(xié)調(diào)的使命，鮑勃·巴克斯特也接受著這種安排。羅德沒有考慮過這樣的事，他太忙了。隨著人數(shù)的增加，食物、安全、防護(hù)的問題忙得他焦頭爛額，儼然沒有時間去考慮其他的了。

　　鮑勃和卡門的到來清空了庫存，他們第二天必須去打獵。鮑勃表示愿意去，不過羅德還是決定同往常一樣，和杰克一起去。“你們今天休息，別讓卡門的腳踝太負(fù)重，也別讓吉米一個人下去填柴火，他總是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痊愈了，其實還沒有?！?p>　　“知道了?！滨U勃說。

　　杰奎琳和羅德出去了，他們很快就獵殺到了食物。不過羅德干得不是很徹底，最后杰奎琳沖上去完成了最后一擊。受傷的獵物踢到了杰奎琳的肋下，不過她堅持認(rèn)為自己沒有受傷。第二天早上，她的半邊身體感覺到了酸脹，鮑勃說她的一根肋骨可能裂了。

　　這意味著兩張新的嘴巴加進(jìn)來的同時，傷病員名單上也增加到了三個人。后來，他們的隊伍又加進(jìn)了一個食量更大、成天咧著嘴巴的卡羅琳·米什耶尼，羅德讓她做了自己的狩獵搭檔。

　　杰克看起來有點不開心。他把羅德叫到一邊，嘟囔道：“你不能這樣對我，我可以去捕獵，我的身體很好，只是有點僵?！?p>　　“是的，但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你的速度達(dá)不到。杰克，我不能這樣冒險。”

　　她斜眼看了一眼卡羅琳，嘴唇噘著，看起來很委屈。羅德嚴(yán)厲地說：“杰克，記得我說的關(guān)于漂亮女孩引起嫉妒的話嗎？幫幫忙，如果你引起麻煩，我只能懲罰你?！?p>　　“你還沒到那個年齡呢！”

　　“我得盡量避免，你瞧，現(xiàn)在我們不是搭檔了嗎？”

　　“好吧！我愿意這么認(rèn)為。”

　　“你是其中一員，要團(tuán)結(jié)?！?p>　　她聳了聳肩?！昂冒?！我就呆在家里?！?p>　　“我還想讓你多做點事，拿起那個綁帶，讓鮑勃把你的肋骨固定起來。”

　　“不！”

　　“那讓卡門幫你，他們都是不錯的醫(yī)生。”他突然大聲說：“準(zhǔn)備好了嗎，卡羅琳？”

　　“隨時待命！”

　　羅德向卡羅琳講解了自己和杰克狩獵的方法，告訴了卡羅琳應(yīng)該怎樣做。他們邊走邊找，盡量避開了群集在一起的動物。成年野牛很難捕殺，也不好吃，它的角甚至很危險?？斓街形绲臅r候，他們在上風(fēng)頭發(fā)現(xiàn)了一群游弋的食草動物，他們倆各自分開，順著風(fēng)向擺好了獵殺姿勢。羅德等著卡羅琳將獵物趕到他這里。

　　他一直在等著，卡羅琳出現(xiàn)的時候他都有點不耐煩了?？_琳悄無聲息地爬著，示意羅德跟著他。羅德照做了，卻幾乎跟不上她，可她一點聲音都沒有發(fā)出來。就在她突然停止的那一瞬，羅德趕了上來，看見她已經(jīng)捕到了一頭獵物。他看了看獵物，感到很意外。

　　卡羅琳說：“我看這頭還比較嫩，合你胃口嗎，羅德？”

　　羅德點了點頭：“卡羅琳，太棒了，完美的獵殺?！?p>　　“嗯？”

　　“我覺得你比我更善于做這件事?！?p>　　“哦，別笑話我了，只是運氣好而已?！彼珠_了嘴，有點不好意思。

　　“我可不相信運氣，下次你想指揮捕獵，告訴我，不管怎么樣，你要讓我知道！”

　　她看著羅德毫無表情的臉孔，緩慢地說：“你是在批評我嗎？”

　　“不完全是，我只是說，如果你想指揮捕獵，你要告訴我，不要在中間突然插進(jìn)來，永遠(yuǎn)不要，這就是我的意思?！?p>　　“你怎么了，羅德？是不是我先捕到了獵物，傷了你的感情，這太可笑了。”

　　羅德嘆了口氣?！耙苍S是吧！也許我不喜歡女孩離開我去捕獵，但是有一點我很確定，我不喜歡一個靠不住的捕獵搭檔。主意太多很容易受傷，我寧愿一個人捕獵?！?p>　　“也許我也喜歡一個人捕獵，我不需要幫助?！?p>　　“我知道你不需要。好了，不說了。把這頭獵物帶回營地吧?！?p>　　分割獵物時，卡羅琳沒有再說什么。他們把獵物不需要的部分處理了一下，準(zhǔn)備盡可能多地把能吃的都帶回去。羅德說：“你在前面走，我隨后跟著?！?p>　　“羅德……”

　　“嗯？”

　　“對不起?！?p>　　“什么？噢，忘了它吧！”

　　“我不會再這么做了，你瞧，回去后我會告訴他們，是你打到的獵物?！?p>　　羅德停住了腳步，他將一只手放在了卡羅琳的胳膊上?！盀槭裁匆f這些呢？我們倆如何組織狩獵和別人沒關(guān)系，只要我們把獵物帶回來就行了！”

　　“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從來就沒有生氣。”羅德說謊了，“我只是不想讓我們每個人之間產(chǎn)生矛盾。”

　　“羅德，我不會再跟你產(chǎn)生矛盾，我發(fā)誓。”

　　到周末，女生都呆在了家中。山洞住上三個人還是很舒服的，住上六個人也還將就，但隨著人員每天在增加，它就顯得擁擠了。羅德決定把山洞留給女孩住，把男生搬到崖壁下面進(jìn)洞通道邊的一塊空地上。這個地點沒有什么防護(hù)，很容易受到天氣影響和野獸的侵?jǐn)_，但是它卻守護(hù)住了進(jìn)洞的唯一通道。天氣不是問題，至于野獸，可以安排輪流值夜人員，讓他看護(hù)崖壁和溪岸之間的火堆不熄滅，動物是怕火的。

　　羅德本身也不喜歡這樣的安排，但是在這個時候，這是最好的選擇。他派鮑勃·巴克斯特和羅伊·基爾洛到下游去搜尋新的洞穴，派卡羅琳和瑪格麗·莊到上游執(zhí)行同樣的任務(wù)。兩個男生空手而歸，兩個女生帶回了另外一個流浪者。

　　在吉米的襯衫旗幟樹起來一個星期之后，又招來了四個男生?，F(xiàn)在已經(jīng)聚集了二十五人，性別比例也扭轉(zhuǎn)過來了，男生比女生多了，四個新來的男生應(yīng)該說更像是男人，他們比所有人的平均年齡要大兩三歲，其中三個參加這一野外生存考試的同學(xué)即將從高中畢業(yè)，而另外一個已經(jīng)是泰勒大學(xué)星外藝術(shù)學(xué)院的大學(xué)生了。

　　“成人”是個年齡段很廣的詞匯。有些文化習(xí)慣中甚至將十一歲以上的人都稱為成人，有些地方卻認(rèn)為要到三十五歲才成年，還有些認(rèn)為，只要長輩還活著就一直不能稱為成年人。羅德認(rèn)為這些新來者并不比自己高強(qiáng)，在這個群體中已經(jīng)有了幾個泰勒大學(xué)的人，羅德也只是模模糊糊地能認(rèn)出他們，他們與這個群體相處得很融洽。羅德太忙了，人員越來越多，問題也越來越多，他根本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人在遙遠(yuǎn)的地球上都有什么樣的背景。

　　新來的四個人中有約克·邁格文，這是一個肌肉發(fā)達(dá)的家伙，胳膊粗腿也壯，還有他的弟弟布魯斯，另外兩個是查德·阿梅斯和迪克·伯爾克。他們來的時候天色已晚，羅德還沒來得及跟他們熟悉，第二天早上也沒來得及抽出時間，因為突然間又來了四個女生和五個男生。管理事務(wù)已經(jīng)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山洞再也容不下這四位女生了，必須重新尋找或是建設(shè)更多的居住點。

　　羅德走到了正在燒烤火堆邊圍坐著的四個男人身旁，蹲下身來問道：“你們有誰知道怎樣蓋房子嗎？”

　　他向四個人問話，但是其他三個人都在等著約克·邁格文回答。

　　“知道點?！奔s克說：“只要我想干，我什么都能蓋。”

　　“不用太難，只要石頭墻就行了，你們做過石頭活嗎？”

　　“當(dāng)然，那又怎樣？”

　　“嗯，是這樣，我們還得在那邊再建一些住的地方，人數(shù)太多，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夠住了。我們從崖壁到河水，穿越空地搭起一堵墻，這樣我們就可建窩棚了，不過首先得建起一面圍欄攔住危險的野獸?！?p>　　邁格文笑道：“搭墻？你看過這里的豺狗嗎？他們就像身材修長的美洲豹，你還沒喊出‘媽’的時候它就能一下越過你的圍墻?！?p>　　“我知道這些野獸，我也不喜歡它們。”羅德露出自己胳膊上的白色抓痕。“它們的確是能越過我們搭起的圍墻，所以我們還得做些防護(hù)?！彼闷鹨桓鶚渲?，在地上邊畫邊說，“我們先建墻……把這里圍起來，然后，在墻的里面大約六米的地方豎一些削尖的木棍，任何東西躍過圍墻落到木刺上都會被扎死?！?p>　　約克·邁格文看著地上的圖解，說：“異想天開。”

　　“可笑！”他的弟弟隨聲附和道。

　　“好吧！”羅德低聲說：“除非有人想出更好的方案，或者我們還能找到更好的真正的山洞，我們最好的選擇只能是在這里‘異想天開’……所以我們準(zhǔn)備著手做吧！我會安排一些女孩子來砍木棍、削木刺，剩下的人都將搭建圍墻，天黑之前要做的事情還很多，你們四人愿意一起工作嗎？將會有一組人搜集石頭，另一組人挖黏土、制土磚，你們自己選擇?！?p>　　三個人再次等著約克，約克·邁格文向后一躺，胳膊向頭下一枕，“對不起，我今天計劃好要打獵的?！?p>　　羅德覺得有點血往上涌，他一字一句地說：“我們今天不需要打獵?！?p>　　“沒有人問你，年輕人?！?p>　　羅德感覺到了一陣緊張，這是他在打獵時才有的感覺，他很不舒服，意識到出現(xiàn)了一個反對的小團(tuán)體。他盡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也許是我錯了，我……”

　　“是你錯了！”

　　“我以為你們四個已經(jīng)和我們是一體的，這樣不好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p>　　“你們要么勞動，要么離開。如果你們加入我們，就得像其他人一樣勞動。如果你們不愿意——當(dāng)然，也很高興為你們提供一頓早餐，但僅此一次，吃完就請你們上路吧！我不想看見別人都在勞動時，你們在四處閑逛?！?p>　　約克·邁格文咂了咂舌頭，吹了聲口哨，雙手仍然枕在腦后。“你還不明白嗎，小孩？沒有人能對我邁格文發(fā)號施令，沒有人，對嗎，布魯斯？”

　　“是的，約克。”

　　“查德？迪克？”

　　另外兩個人連聲應(yīng)“是”。邁格文依舊眼睛看著天上。“所以，”他柔聲地說：“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問題不是我們想不想加入你們，而是我們想不想讓你們加入我們，但是不包括你，小屁孩，你還乳臭未干。”

　　“起來，離開這里！”羅德突然站起身來。他的身上別著那把匕首，他一直帶著，但是他并沒有伸手去拔。他剛才是蹲著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站直了身子。

　　約克·邁格文瞅了一眼自己的弟弟。羅德突然被打倒在地……他的臉上挨了一下，呼吸急促起來。一把匕首抵在了羅德的肋上，他動彈不得。布魯斯叫道：“這樣如何，約克？”

　　這樣的姿勢使羅德看不到約克·邁格文，但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就這么看著他。”

　　“遵命！約克?！?p>　　約克·邁格文身上帶著槍和匕首。羅德這時聽見他說：“還有誰想來試試？還有誰想惹麻煩嗎？”

　　羅德仍然看不到約克，但是他猜到了其他人臉上驚恐的表情。邁格文一定已經(jīng)站起身來，手里還持著槍對著大家。營地里的每個人都有匕首，大部分人也帶了槍，盡管大部分人的槍不使用時都放在山洞中，由卡門保管著，但是羅德已經(jīng)看見羅伊·基爾洛是帶著槍的。

　　然而，這時任何槍和匕首都是派不上用場的，這一切來得太快了。從言語沖突到突然的肢體暴力行為，中間沒有任何警告。在這個位置，羅德看不見任何親近的朋友，他所看到的那些人似乎都不會冒死去救他。

　　約克·邁格文兇狠地說：“查德——迪克——看住他們?！?p>　　“遵命！頭兒?！?p>　　“看住他們，我來照顧這位小兄弟?！彼拿兹椎耐瘸霈F(xiàn)在了羅德面前?！靶断滤奈淦髁藛?，布魯斯？”

　　“還沒有?！?p>　　“那我來。翻過身，小屁孩，讓我看看你的小刀。讓他翻個身，布魯斯?！?p>　　布魯斯·邁格文從后面壓在了羅德身上，約克彎下身來。就在約克伸手摸向羅德匕首時，一道亮光一閃，一朵金屬小花扎在了他的腰上。羅德什么也沒聽見，甚至是攻擊開始時必然會有的提示音。約克突然顫抖著站直了身子，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腰間。

　　布魯斯叫道：“約克，怎么了？”

　　“他們射中了我?！彼蝗慌吭诹说厣?，就像突然丟了魂一樣。羅德背后仍然抵著匕首，但布魯斯的這一點分神已經(jīng)足夠了，他突然滾向一邊，扭過身來，電光火石之間形勢一下就扭轉(zhuǎn)了過來。布魯斯的右手腕被羅德抓住了，匕首抵在了他的臉上。

　　一個聲音叫道：“呆在那兒別動，你們被包圍了?！?p>　　羅德抬頭看了一眼?？_琳站在通向山洞的崖壁上方，端著一把步槍。杰奎琳正蹲在下游的崖壁上，拿著她的氣槍。她很快又為氣槍充上了氣，站起身來，將槍瞄準(zhǔn)了另一個人。

　　“別開槍！”羅德喊道，他看了一下四周，對這幾個敢于挑釁的人喊道：“把槍扔掉，你們兩個?！?p>　　查德·阿梅斯和迪克·伯爾克扔掉了槍?！傲_伊！格蘭特·考貝爾！沒收他們的玩具，還有他們的匕首?！彼D(zhuǎn)身對著布魯斯·邁格文，用匕首頂著他的下巴，“還有你的匕首?！辈剪斔拱沿笆兹拥搅说厣?，羅德把它踩在了腳底下。

　　剛才還在山洞中的人這時也都下來了，卡羅琳走在前面。約克·邁格文還蜷在地上，他的臉色轉(zhuǎn)青，似乎是氣槍彈上的毒藥開始起作用了。鮑勃·巴克斯特很快跑過來看了他一眼，然后對羅德說：“我一會再看你腰上的傷。”說完彎身檢查起約克·邁格文。

　　卡羅琳不滿地說：“你不會是還想救他吧？”

　　“當(dāng)然要救。”

　　“為什么？應(yīng)該把他扔到河里去?！?p>　　巴克斯特看著羅德。羅德非常想像卡羅琳說的那樣去做，但是他說：“鮑勃，盡全力救他吧！杰克呢？杰克——你的槍彈上涂了毒藥，是嗎？回答我?！?p>　　杰奎琳不屑地看著地上躺著的家伙。“什么嘛！他并沒有受傷?！?p>　　“嗯？”

　　“只是一根釘花而已。練習(xí)用的子彈——我一直帶在身上的。打獵用的子彈怕平時誤傷了自己而沒帶在身上，剛才也沒時間去取了?！彼媚_趾頭踢了一下約克?！八揪蜎]中毒，他是自己嚇壞了?！?p>　　卡羅琳也晃了晃手中的步槍說：“這只也是空的。根本就沒子彈?！?p>　　巴克斯特對杰克說：“你肯定嗎？中毒癥狀好像很明顯??？”

　　“肯定，我當(dāng)然肯定。你看一下針頭就知道了，只是練習(xí)彈?！?p>　　巴克斯特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約克的臉?！靶研?，邁格文，站起來。我要把你身上的氣槍彈拔下來?！?p>　　邁格文呻吟著，試圖站起來。巴克斯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了槍彈，搖了搖，約克嚎叫起來。巴克斯特又扇了他一巴掌?！皠e裝啦！”他吼道：“你夠走運的了，拔出來你很快就沒事了?！?p>　　他轉(zhuǎn)向了羅德?！跋乱粋€該輪到你了?！?p>　　“嗯？我又沒什么事?！?p>　　“你腰部的衣服都染紅了，你瞧！”他四處看了一圈?！翱ㄩT，把我的急救包拿下來。”

　　“我已經(jīng)帶下來了?！?p>　　“好的，羅德，坐下，身體前傾，會有一點疼的?！?p>　　是很疼，羅德努力地去和別人說說話，避免顯得太在意傷痛了?！翱_琳?！彼麊柕溃骸拔覜]有看到你和杰克是如何計劃迅速采取行動的，一切都靜悄悄的呀？”

　　“嗯？我們沒有任何計劃，我們只是做了我們力所能及的事，做得快一點而已?！彼D(zhuǎn)向杰奎琳，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幾乎把杰奎琳拍倒了。“這孩子很不錯，羅德，很不錯?！?p>　　杰奎琳回過神來，看起來很開心，但是又想盡量不讓自己表現(xiàn)出來。“哦，卡羅琳！”

　　“不管怎樣，我要謝謝你們倆?！?p>　　“很榮幸。我真希望我的家伙是裝滿子彈的，羅德，你想怎么處理他們？”

　　“嗯……噢！”

　　“噓！”巴克斯特在他身后說：“我說過會有點兒痛的，我最好再多加個夾板，我還想用繃帶固定一下，但是現(xiàn)在我們沒有，你得有一段時間不能干重活了，忍著點，睡覺時趴著睡吧！”

　　“嗯！”羅德回應(yīng)道。

　　“好了，你現(xiàn)在可以站起來了。別擔(dān)心，很快就會結(jié)疤的?！?p>　　“我還是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把他們?nèi)拥较壤镉斡?，我們可以打賭看他們究竟可不可以游得過去?！笨_琳固執(zhí)地說。

　　“卡羅琳，你太野蠻了吧？”

　　“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文明啦？但是我知道他們罪有應(yīng)得！”

　　羅德不再理會她，他走到犯人的身邊。羅伊·基爾洛讓這四個人一個壓著一個躺在了一塊兒，這四個人看起來完全是無助的樣子?！白屗麄冏饋戆?！”

　　基爾洛和格蘭特·考貝爾一直在看著他們，考貝爾說：“沒聽到頭兒的話嗎？坐起來?！彼麄円粋€個爬著坐了起來，看起來很憂郁。

　　羅德看著約克·邁格文：“你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怎么處理你們？”

　　邁格文沒說話。他臉色蒼白，腰上的傷口還在流血。羅德低聲說：“有人認(rèn)為應(yīng)該將你們?nèi)拥胶永锶?，那等于是判了你們死刑，但是如果要是這樣做，那應(yīng)該先槍斃或是絞死你們。我不喜歡讓別人活著時就被吃掉，應(yīng)該絞死你們嗎？”

　　布魯斯·邁格文一下哭喊起來：“我們什么也沒做啊！”

　　“不，你們做了。你們對這里其他人的安全是威脅?！?p>　　有人叫道：“哎呀，快槍斃他們算了，快讓這事結(jié)束吧！”羅德沒有理會，格蘭特·考貝爾走近羅德說：“我們應(yīng)該投票，他們應(yīng)該受到審判?！?p>　　羅德?lián)u了搖頭?！安?！”接著，他對這些犯人說：“我不想懲罰你們——這是我的風(fēng)格，但是我們不能讓你們在這周圍使大家覺得危險?！彼D(zhuǎn)身對考貝爾說：“把匕首還給他們?！?p>　　“羅德？你不是想再和他們打一架吧？”

　　“當(dāng)然不是?！彼洲D(zhuǎn)回了身?！澳銈兛梢阅闷鹉銈兊呢笆?，至于槍就沒收了。我們放了你們之后，你們只能沿著河向下游走，至少走一個星期。如果再讓我們看到你們的面孔，你們是不會有機(jī)會解釋的，明白我的話了嗎？”

　　約克·邁格文點了點頭。迪克·伯爾克抱怨地說：“可是只把匕首還給我們還是等于殺了我們??？”

　　“閉嘴！我們是不會再讓你們拿到槍了的，而且你們要記住，如果你們膽敢回來，即使是打獵，哪怕只有一次，瞄準(zhǔn)鏡里的準(zhǔn)星也會對準(zhǔn)你們的腦袋?！?p>　　“這次可是帶了子彈的！”卡羅琳補(bǔ)充道：“嗨，羅德，這件事交給我來做，好嗎？求你了！”

　　“閉嘴，卡羅琳。羅伊，你和格蘭特送他們一程?！?p>　　正當(dāng)流放和押解即將開始時，遇到了從外面回來的吉米·索克斯頓。他停住腳步，瞪大了眼睛?！斑@是什么隊伍啊？羅德……你的肋骨怎么啦？你又被抓傷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告訴了他事情的經(jīng)過。他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不住地?fù)u著自己的頭。“我還在呀！我還好好的呀！我只是出去為我們美麗的花園尋找可愛的石頭而已，每一次有活動，你們從來都忘了問問我的意見，罪過啊！”

　　“夠了，吉米，這并不好笑?！?p>　　“我就是這么說的啊！罪過嘛！”

　　整整浪費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羅德讓大伙抓緊開始搭墻的工作。雖然有鮑勃·巴克斯特的建議，可是羅德依然還想?yún)⒓訅緣Φ墓ぷ鳎墒撬l(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有點不能勝任，不盡是因為傷口的疼痛，他還覺得有點暈，站不太穩(wěn)。

　　格蘭特·考貝爾在中午休息時找到了他?！邦^兒，我能和你談?wù)剢?？個別的?！?p>　　羅德和他走到了一邊。“你有什么想法？”

　　“嗯……羅德，你今天早上很走運，你知道的，是嗎？這并不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反抗。”

　　“當(dāng)然，我知道。怎么了？”

　　“呃，那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麻煩嗎？”

　　“為什么？當(dāng)然，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相信了不該信的人?！?p>　　考貝爾搖了搖頭?！安皇?，羅德，你知道關(guān)于政府的理論嗎？”

　　羅德面露驚奇之色?！拔覍W(xué)過一些通用民政課程。怎么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說過，我在泰勒大學(xué)的專業(yè)是殖民行政管理，我們學(xué)習(xí)的一個要點就是如何在人群中建立權(quán)威，并如何維護(hù)權(quán)威。我不是在批評……只是在建議，你沒有學(xué)過這樣的知識，以致于差點丟了性命?！?p>　　羅德覺得有點不太高興，“你到底想說什么？”

　　“別緊張，問題是你目前還沒有建立起真正的權(quán)威。邁格文了解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會不服從命令。其他人其實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當(dāng)事情發(fā)生時，沒有人知道是不是該支持你，因為你還沒有獲得真正的權(quán)威?！?p>　　“等等，你是說我不是這個團(tuán)隊的領(lǐng)導(dǎo)？”

　　“你是事實上的領(lǐng)導(dǎo)，這一點毫無疑問，但是你還沒有經(jīng)過選舉，這是你的軟肋?！?p>　　羅德考慮了一下，然后他不緊不慢地說：“我知道，但是現(xiàn)在我們面臨的問題太多了?！?p>　　“當(dāng)然，我知道，我將可能是最后一個對你提出批評的人，不過一個領(lǐng)袖是應(yīng)該經(jīng)過選舉的?！?p>　　羅德嘆了口氣?！拔乙蚕脒M(jìn)行一場選舉，但是我又想，將圍墻修好是更緊迫的事。好吧！把大家叫到一起來吧?！?p>　　“哦，你也沒必要現(xiàn)在就做?！?p>　　“為什么不？很顯然是越快越好啊。”

　　“今晚，天黑后就得停工，那時候再選也來得及。”

　　“嗯……好吧?！?p>　　當(dāng)大家停止工作吃晚飯時，羅德宣布將成立一個組織，開一次會。似乎沒有人覺得意外，雖然他以前并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這件事。他有點不太高興，不過他又對自己說，其實這里面并沒有什么秘密。格蘭特這時沒有義務(wù)去讓大家保持安靜。羅德安排了守衛(wèi)和看火的人，然后回到了圍坐在篝火周圍的人群中，他大聲說道：“安靜，各位！我們開始吧。站崗的那幾位如果聽不見，就大聲告訴我們?！彼ｎD了一下?！拔覀儗⑦M(jìn)行一次選舉，有人指出，我并不是我們這個生存團(tuán)隊選舉出來的隊長，如果大家都認(rèn)為是這樣，我很遺憾。我已經(jīng)盡我所能去做了，現(xiàn)在你們可以選舉一位隊長，那么，有提名嗎？”

　　吉米·索克斯頓大聲叫道：“我提名羅德·沃爾克。”

　　卡羅琳的聲音也跟著回答：“我附議！好了，提名結(jié)束了?！?p>　　羅德不高興地說：“卡羅琳，你的行為不符合規(guī)矩！”

　　“為什么？”

　　在羅德還沒有回答之前，羅伊·基爾洛搶了話，他大聲說：“羅德，我能提個問題嗎？基礎(chǔ)問題。”

　　羅德轉(zhuǎn)過身，看見羅伊正坐在格蘭特·考貝爾的旁邊?！爱?dāng)然，你說吧！”

　　“一個程序問題。我們首先應(yīng)該選出一位臨時主席?！?p>　　羅德很快地想了一下，“我想你是對的。吉米，你的提名無效，現(xiàn)在按順序提名臨時主席。”

　　“提名羅德·沃爾克為臨時主席?！?p>　　“哦！閉嘴，吉米，我不想做臨時主席?！?p>　　羅伊·基爾洛被選了出來。他拿了一個示意的小木槌，宣布說：“本主席宣布由考貝爾兄弟宣讀本次會議的目標(biāo)和宗旨?！?p>　　吉米·索克斯頓嚷道：“我們還需要什么演說??？就選羅德，然后睡覺。我都累了，我還有兩個小時的值夜呢。”

　　“請注意秩序。大會提名格蘭特·考貝爾發(fā)言?！?p>　　考貝爾站了起來?；鸸庹罩麕洑獾拿纨嫼吐詭Ь砬亩毯?。羅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希望自己看起來也能像考貝爾一樣。這個年輕人只穿著運動短裝，還有軟底的叢林鞋，但是他讓自己的舉止既從容又莊重，即使是在什么大人物面前也像一個與眾不同的演講者。

　　“朋友們，兄弟姐妹們，我們今晚在這里聚會不僅是要選一個生存團(tuán)隊的隊長，而是要建立一個新的國家?！?p>　　他停頓了一下，以便讓自己的思緒穩(wěn)一穩(wěn)?！澳銈冎牢覀儸F(xiàn)在的處境——我們非常希望能夠獲救，沒有人比我更迫切，我甚至想說，我認(rèn)為我們一定會獲救的……最終一定會是這樣，但是我們沒有渠道，沒有信息進(jìn)行理性的分析，我們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會獲救?！?p>　　“也許就是明天……但也許獲救的會是我們一千年后的后代?！彼詈蠓浅＠潇o地說：“不過當(dāng)我們偉大族群的主體重新建立起與我們，也就是今晚在座的小群體的聯(lián)系時，他們看到的究竟會是一個文明的社會，還是一個理性光芒日漸衰微、沒有語言、沒有藝術(shù)的蠻荒世界，這就在于我們的努力了。也許我們中根本不會有幸存者，除了白骨，什么也不會留下！”

　　“沒有我的噢！”卡羅琳嚷道?；鶢柭宓闪怂谎郏炖锖爸骸爸刃?！注意秩序！”

　　“沒有你的，卡羅琳?！笨钾悹柹畛恋鼗卮鹫f：“也沒有我的，沒有我們?nèi)魏稳说?。因為今晚我們就將制定策略，在我們的新領(lǐng)地永遠(yuǎn)生存下去。我們手里的工具有限，所有的一切我們都要重新去做，但是我們的知識豐富，我們掌握了人類所具有的基本的知識體系。我們必須要將它保護(hù)好……我們一定能做到！”

　　就在考貝爾停頓語氣時，卡羅琳嘟嘟囔囔地插了一句話：“講得真好，是吧？也許我會嫁給他?！?p>　　“我們?nèi)祟愓莆盏淖钪饕闹R是什么呢？什么知識是所有知識的基礎(chǔ)呢？什么是我們必須要時刻保護(hù)的呢？”他沒有馬上回答自己提出的問題。

　　有人答道：“是火！”考貝爾搖了搖頭。

　　“文字！”

　　“數(shù)學(xué)體系。”

　　“原子知識?！?p>　　“當(dāng)然是輪子啦?！?p>　　“不，全都不是。這些都很重要，但不是最關(guān)鍵的。人類最偉大的發(fā)明是政府，這也是最艱難的發(fā)明。人的個體數(shù)量千千萬萬，而我們的合作卻可以比螞蟻或蜜蜂更高效。人類像鯊魚一樣野蠻、嗜血，但是卻學(xué)會了像羊群一樣和平共處。這些都不是很容易做到的事。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們今晚要舉行會議去決定我們的未來……也許是我們孩子、孩子的孩子，甚至是遙遠(yuǎn)的子孫后代的未來。我們不是要選一個臨時的生存團(tuán)隊領(lǐng)導(dǎo)，而是要建立一個政府。我們必須要認(rèn)真對待。我們要為我們的新國家選擇首腦，也是我們這群人的領(lǐng)導(dǎo)，但是我們必須先制定一部憲法，必須在全體意志的基礎(chǔ)上簽署一些共識的憲章。我們必須有組織、有計劃?！?p>　　“好啊，好?。　?p>　　“好噢！”

　　“我們必須制定法律，任命法官，安排有序的行政系統(tǒng)。例如今天早上……”考貝爾轉(zhuǎn)向羅德，給了他一個友善的微笑?！安皇莻€人意見，羅德，這你知道。我認(rèn)為你處理得非常睿智，我也很高興你的裁決非常仁慈，但是如果你憑著沖動殺了他們四個——嗯……‘反社會的人’，也不會有人對你提出批評，但是公正不應(yīng)該只是由行政者的喜好去判斷，我們不能把我們的生命系于你的個性上……無論那是好是壞。你明白這一點，是嗎？”

　　羅德沒有回答。他覺得自己好像被指責(zé)脾氣太壞了，就好像一個暴君或是獨裁者，甚至好像成了這個群體的一個威脅。不過他沒有挑明這一點。格蘭特·考貝爾的話是很友好的……但是它讓人感覺到這仍然是針對他個人的，也有批評的意思。

　　考貝爾卻好像非得讓他回答一樣?！澳忝靼走@一點，羅德，是嗎？你并不想再繼續(xù)這種超越我們所有個體和生命的絕對的權(quán)力，對嗎？你不想，是嗎？”他在等著回答。

　　“嗯？噢，當(dāng)然，是的！我的意思是，我同意你的話?！?p>　　“很好！我肯定你是明白的。我得說，你做了非常重要的工作，將我們大家聚集到了一起。任何批評你的意見我都是不同意的。你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我們讓過去的就過去吧！”考貝爾依舊帶著友善的微笑，羅德卻覺得自己就好像噎得喘不過來氣一樣，很憋得慌。

　　考貝爾轉(zhuǎn)向了基爾洛，“我已經(jīng)說完了，主席先生?！彼^續(xù)著臉上的微笑，邊坐下邊補(bǔ)充說：“對不起，我講得太長了，可這全是我的肺腑之言啊?！?p>　　基爾洛又拍了拍自己的巴掌?！按髸s幸地提名……嗨，格蘭特，如果我們不叫‘隊長’，那應(yīng)該叫什么呢？”

　　“嗯……”考貝爾邊想邊說：“‘總統(tǒng)’似乎太大了點。我看叫‘市長’比較合適，這是我們這個城邦，我們這些市民的‘市長’?！?p>　　“大會宣布進(jìn)行市長提名?！?p>　　“嗨！”吉米·索克斯頓又提出了要求：“是不是其他人都要為市長鳴槍祝賀?。俊?p>　　“請注意秩序！”

　　“不！”考貝爾阻止了羅伊。“我想不應(yīng)該總是限制吉米，羅伊。任何人如果有什么建議都應(yīng)該可以得到表達(dá)。我們不能武斷?！?p>　　“好吧，索克斯頓，你說吧！”

　　“哦，我只是不想太安靜了，我不太喜歡靜悄悄的游戲?！?p>　　“好，大會采納。還有其他人嗎？如果沒有，我們將進(jìn)行——”

　　“等等，主席先生?！?p>　　羅德看到說話的人是亞瑟·尼爾森，他也是泰勒大學(xué)的人。他一直把自己弄得很干凈，甚至在現(xiàn)在這樣一種環(huán)境下也不例外。他來到營地時什么裝備都沒有了，甚至匕首都沒有。當(dāng)時他是饑渴交迫。

　　基爾洛看了他一眼，“你有話說，小伙子？”

　　“我叫尼爾森，叫我亞瑟也行，這你知道。是的，我有話要說。”

　　“好吧！盡量簡短?！?p>　　“只要情況允許，我會盡可能簡短。各位，我們現(xiàn)在有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這在以前的歷史上還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正如考貝爾指出的，我們必須認(rèn)真對待，但是，我們似乎走錯了一步，我們的目標(biāo)應(yīng)該是首先建立一個真正的科學(xué)的社會。然而我看到了什么呢？你們正在按人頭選擇執(zhí)政，領(lǐng)導(dǎo)者不應(yīng)該是按人口的多少選擇的，他們應(yīng)該是按照科學(xué)創(chuàng)造力的標(biāo)準(zhǔn)選擇。一旦選出來后，這些領(lǐng)導(dǎo)者就應(yīng)該具有充分的科學(xué)自由，他就要按照自然的法則領(lǐng)導(dǎo)群體。他不應(yīng)該拘束于人為的等級、階層、憲法和法律系統(tǒng)。我們這里有足夠多的健康的女性，我們可以科學(xué)地孕育更新的種群，一個超級族群，這個族群——如果我可以這么說，那么……”

　　一團(tuán)泥巴打在了尼爾森的胸前，他突然停了下來?！罢l，是誰干的？”他憤怒地說：“就是這些人……”

　　“秩序，注意秩序！”基爾洛喊道：“不許扔泥巴，否則我將安排法警維持秩序。講完了嗎，尼爾森先生？”

　　“我才剛剛開始。”

　　“等一下！”考貝爾插話了?！爸飨壬呀?jīng)說了，秩序。亞瑟有權(quán)說完他的話，不過我認(rèn)為他不應(yīng)該在這里說，我想我們將會組成一個憲法委員會，他應(yīng)該把自己的意見提交給憲法委員會。如果我們同意他的意見，我們就可以采納了?！?p>　　“你說得對，格蘭特。坐下，亞瑟?！?p>　　“嗯？我反對?！?p>　　羅伊緊接著說：“本次大會宣布這次不討論此議題，發(fā)言者所作發(fā)言不提交討論。支持大會意見，讓尼爾森先生閉嘴的請說‘同意’。”

　　一大群人嚷了起來：“同意，同意，坐下，亞瑟?！?p>　　基爾洛環(huán)視了一圈?！斑€有人發(fā)言嗎？”

　　“有?！?p>　　“我看不見，是誰？”

　　“比爾·肯尼迪，彭斯·德·里昂學(xué)院的。我不同意尼爾森的觀點，但有一點例外，我們似乎做錯了什么事。當(dāng)然，我們需要一個隊長，但是，不應(yīng)該是那種告訴我們?nèi)绾稳コ燥埖娜?。我們不?yīng)該考慮其他的事，我們應(yīng)該多想想怎樣才能回去。我不想要什么科學(xué)的社會，我只想洗個熱水澡，吃點可口的飯菜。”

　　人群里有一些零星的掌聲。主席說：“我也想洗個熱水澡……我也想吃些可口的飯菜，但是，比爾，你怎么才能獲得這些呢？”

　　“嗯？我們應(yīng)該設(shè)計一個方案，建造一扇時空門，每個人都來參加工作?！?p>　　人群突然安靜下來，接著有人小聲嘀咕：

　　“瘋了！根本就沒有鈾?！?p>　　“我們可以去找鈾?！?p>　　“哪里有工具呢？連螺絲刀都沒有。”

　　“我們現(xiàn)在是在哪里呢？”

　　“這完全是……”

　　“安靜！”基爾洛大聲說道：“比爾，你知道怎么建時空門嗎？”

　　“不知道。”

　　“我想沒有人知道?！?p>　　“你這是戰(zhàn)敗者的態(tài)度。顯然你們這些泰勒大學(xué)的人中已經(jīng)有人學(xué)過這樣的課程了。你們應(yīng)該匯到一起，把你們學(xué)的東西都拿出來，領(lǐng)導(dǎo)我們一起工作。當(dāng)然，也許時間會久一點，但這才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事?！?p>　　考貝爾開口了：“等一下，羅伊。比爾，我不反對你說的話，每一種意見都值得研究，我們一定會成立一個計劃委員會，但是或許我們最好先選出一位市長或是隊長，無論怎么叫吧！然后我們就可以細(xì)致地討論，深入地研究你的方案。我想這是一個非常聰明也是值得長時間討論的意見，你看呢？”

　　“噢，當(dāng)然，格蘭特。那么繼續(xù)選舉吧！最后一句，我可不想愚蠢地培養(yǎng)什么超人?！?p>　　“主席！我反對?！?p>　　“閉嘴，亞瑟。你是想好市長提名了嗎？如果沒有反對意見，大會辯論到此結(jié)束，下一步，提名開始?！?p>　　“我提名格蘭特·考貝爾?！?p>　　“我附議?！?p>　　“我也附議。”

　　“我跟著?！?p>　　“有沒有異議，有沒有，有嗎？”

　　吉米·索克斯頓的聲音叫了出來：“我提名羅德·沃爾克。”

　　鮑勃·巴克斯特站了起來：“主席先生?！?p>　　“安靜，各位。巴克斯特先生請講。”

　　“我也提名羅德·沃爾克?！?p>　　“好的，有兩位被提名了，格蘭特·考貝爾和羅德·沃爾克，還有其他人嗎？”

　　一陣短暫的寂靜后，羅德說話了?！暗纫幌?，羅伊?！彼X得自己的聲音有點抖，于是他深吸了兩口氣?！拔也幌虢邮芴崦?，我身上的傷還很痛，我想休息，謝謝你，鮑勃，吉米，謝謝?！?p>　　“還有提名嗎？”

　　“等一下，羅伊……有一個個人權(quán)利問題?！备裉m特·考貝爾站起身來，“羅德，我知道你的感受，沒有人愿意為公眾的事去自尋煩惱——除非是不得不做的職業(yè)。但是如果你退出的話，我也將行使同樣的權(quán)利，我也想像你那樣擺脫一切煩惱。”

　　“等一等，格蘭特，你……”

　　“你先聽我說，我想我們倆都不應(yīng)該退出，我們應(yīng)該接受賦予我們的所有職責(zé)，就像無論該誰值夜，他都應(yīng)該執(zhí)行任務(wù)一樣，不過我認(rèn)為我們應(yīng)該有更多的提名?！彼南驴戳艘蝗??！暗浇裉煸缟?，我們的女生已經(jīng)和男生一樣多了……但是現(xiàn)在的兩個提名卻都是男性，這不對，嗯，主席先生，我提名卡羅琳·米什耶尼?！?p>　　“?。苦?，格蘭特，你不是開玩笑吧。我看上去像是一位女市長嗎？像嗎？我仍然提名羅德。”

　　“那是你的權(quán)利，卡羅琳。不過你應(yīng)該站到大家的前面來，就像羅德和我一樣?！?p>　　“不會有人投我的票?！?p>　　“這你就錯了，我就會投你的票，不過我們現(xiàn)在還應(yīng)該需要更多的候選人。”

　　“會議現(xiàn)在有三位被提名了?！被鶢柭逍迹骸斑€有嗎？如果沒有，我宣布——”

　　“主席先生！”

　　“嗯？噢，尼爾森先生，你想提名什么人嗎？”

　　“是的。”

　　“誰？”

　　“我。”

　　“你想提名你自己？”

　　“是的，不可以嗎？我要建立嚴(yán)格的科學(xué)的政府，請在座具有理性頭腦的人投我的票吧！”

　　基爾洛似乎很納悶?！拔也恢肋@是不是正確的議會程序，恐怕我不得不……”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卡羅琳叫道：“我提名他，不過我還是要投羅德的票?！彼盅a(bǔ)充了后半句話。

　　基爾洛嘆了口氣?！昂冒?！四位候選人，我想我們只能舉手表決了，我們沒有投票的工具。”

　　鮑勃·巴克斯特又站了起來。“反對，主席先生，我提議匿名投票，我們可以用其他的東西來替代?！?p>　　終于找到了替代物，小石子用來代表贊同羅德的票，樹枝代表考貝爾，樹葉代表卡羅琳，吉米做的一個陶罐的試驗品被當(dāng)作了投票箱。“那尼爾森怎么辦？”基爾洛問道。

　　吉米大聲說：“嗯，也許這個可以，我用同樣方法還做了一個陶罐，不過有個大口子。我把它砸碎，這些碎片代表尼爾森?！?p>　　“主席先生，我討厭這個，這是諷刺……”

　　“行了，亞瑟，碎陶片代表你，小石頭代表沃爾克，樹枝代表格蘭特，樹葉代表卡羅琳。準(zhǔn)備投票吧，伙計們。一個一個來，把票放到投票箱里。肖迪，你和瑪格麗唱票?！?p>　　唱票人莊嚴(yán)地靠著火光點起票來。羅德五票，尼爾森一票，卡羅琳零票，考貝爾二十二票。羅德和考貝爾握了握手，退到了黑暗處，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卡羅琳看著投票結(jié)果說：“嗨！格蘭特，你不是要投我的票嗎？怎么了？你是不是投給自己了？??？怎么能這樣？”

　　羅德沒說什么，他投給了考貝爾，很顯然新市長沒有投以同樣的回報——他知道自己的五個朋友是誰?；斓?！他已經(jīng)事先看到結(jié)果了，該死的，為什么格蘭特不讓自己退出呢？

　　格蘭特沒有理會卡羅琳的抱怨。他立即占據(jù)了大會主席的位置?！爸x謝，感謝大家。我知道你們想睡覺了，所以我最后占用今晚一點點時間任命一些委員會成員……”

　　羅德沒有立即睡覺。他對自己說，輸?shù)暨x舉沒什么不光彩的——他的爸爸這次不是也失掉了公司董事會的位置嗎？他又對自己說，管理這群大猩猩一樣的家伙足以讓一個正常人瘋掉的，正好他可以不再煩心了——他從來就沒有想要過這樣的工作！可是不管怎樣，他的心里還是有一點失落，有一種深深的挫折感。

　　似乎羅德已經(jīng)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他的父親看著他說：“你知道，我們都為你自豪，兒子，還有，如果你能看見未來……”這時有人在搖他的胳膊。

　　他被弄醒了，警惕性使他一下就拔出了匕首。

　　“把你的牙簽?zāi)瞄_！”吉米小聲說：“趁它還沒傷著誰，我說是，別傷著我?！?p>　　“什么事？”

　　“我起來了，是我值夜。你也要來，因為我們要舉行一個影子內(nèi)閣會議?！?p>　　“嗯？”

　　“別說話，跟我來。安靜，人家都在睡覺?！?p>　　影子內(nèi)閣原來就是吉米、卡羅琳、杰奎琳、鮑勃·巴克斯特，還有卡門·加西亞。他們圍著火堆緊緊地坐了一圈，離正在睡覺的那些人比較遠(yuǎn)。羅德看了一圈他的這些朋友：“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是這樣?！奔讎?yán)肅地說：“你是我們的隊長，那個選舉在我們眼中看來和玩紙牌沒什么兩樣?！?p>　　“是的，那些發(fā)言真可笑！”卡羅琳跟著說。

　　“嗯？每個人都發(fā)言了！也都投了票?！?p>　　“是的?！卑涂怂固卣f：“是……也不是?！?p>　　“沒什么不對的，我并沒有意見?！?p>　　“但是我沒想到你落選，羅德。不管怎么說……嗯，我不知道你以前看過多少政治選舉，羅德，我自己沒看過多少，除了教會中的那些，但是我們教會從來不這樣做，我們只是等著神的安排?，F(xiàn)在，雖然一切已經(jīng)發(fā)生，但那只是鐵軌中的一小節(jié)。如果是在早上進(jìn)行，你完全可以全勝的，但是到了晚上卻失去了支持?！?p>　　“問題是……”吉米插話說：“我們不支持你還能支持誰呢？”

　　“我們能做什么呢？”

　　“我們能做什么？我們不需要再呆在這里了，我們?nèi)匀贿€是我們自己的群體。我們可以離開，去找另外一個地方……也許還能找到另外一個更大的山洞?！?p>　　“是的，先生！”卡羅琳表示同意：“今晚就走?！?p>　　羅德考慮了一下，這個主意很有誘惑力，他們不需要其他人……像尼爾森，還有考貝爾那樣的家伙。他的朋友還是忠于他的，他轉(zhuǎn)向了杰奎琳，“你怎么想，杰克？”

　　“我們是搭檔，羅德。永遠(yuǎn)是！”

　　“鮑勃，你也想這么做嗎？你和卡門？”

　　“是的，不過……”

　　“不過什么？”

　　“羅德，我們一貫支持你。雖然這個選舉也還不錯，但是在我們非常需要的時候，是你接納了我們，讓我們加入隊伍，我們是永遠(yuǎn)不會忘記的。還有，我認(rèn)為你的做法比考貝爾更像是一個隊長，但是有一件事?！?p>　　“你說。”

　　“如果你決定我們離開，能不能推遲一天，這樣我和卡門都會萬分感激的?！?p>　　“為什么？”卡羅琳問：“現(xiàn)在就是很好的時機(jī)?！?p>　　“是這樣——他們已經(jīng)將此作為了一個正式領(lǐng)地、一個有市長的村落。大家知道，一個按規(guī)矩選舉出來的市長是可以主持婚禮的?！?p>　　“哦！”卡羅琳驚嘆道：“原諒我的大嘴巴?！?p>　　“這樣卡門和我就可以有一個合乎宗教規(guī)定的結(jié)合——這在我們的教堂并不復(fù)雜，但是如今，只有在我們獲救時，我們才能那樣做。如果我們的做法合乎規(guī)矩，也合法，那我們的家人也會喜歡的。你明白了嗎？”

　　羅德點了點頭，“我明白?！?p>　　“但是如果你說今晚離開……”

　　“我沒有說?！绷_德突然一下回答說：“我們就呆在這里，讓你們倆正當(dāng)?shù)亟Y(jié)合，然后……”

　　“然后我們裝滿行囊再走！”卡羅琳插話說。

　　“然后我們再看看，考貝爾也許會是一位不錯的市長。我們不能因為輸了選舉就離開。”他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不過……不過我還是要謝謝大家。我……”

　　他說不下去了。卡門走過來很快地親了他一下，“晚安，羅德，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