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探索
首先，先做衛(wèi)生吧。
將臥室、衛(wèi)生間、廚房這些地方先收拾出來，弄完這一天就過去了。
當(dāng)晚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起來，程子軒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準(zhǔn)備好的剪刀，把再次瘋長的頭發(fā)剪掉。
現(xiàn)在該在別人身上試驗了。
洗漱過，吃了早飯后，他先去了趟超市，買了鉗子、菜刀、鍋之類的東西。
回家關(guān)好門后，首先拿出手套，厚厚地戴了三層。
之后，才鄭重地用鉗子把昨天掐的葉片夾出來，拿刀切了更小的一塊出來。
凡是要接觸葉片的東西都是新買的，用完也單獨找地方放起來，不跟其他東西接觸。
他可不想每天早上起來都要先來上一剪刀。
反正他頭發(fā)多著呢，沒有那些中年老男人的煩惱。
切好后，他拿出新買的大鍋，倒了滿滿一鍋水，將小小的一塊葉片放進(jìn)去。
要不要燒開呢？
還是只要攪拌攪拌？
他考慮了下，還是絕對先不燒了。
誰知道水燒開會不會效果打折扣。
拿長柄勺子在水里攪和攪和一番后，程子軒看著漩渦中打轉(zhuǎn)的小小葉片，考慮著自己的第一個試驗品。
竹嶺村這邊他并不太熟。
小時候只在暑假及過年時會過來，長大后，來的就更少了。
他有記憶的只有三兩個曾經(jīng)的小伙伴，成年男性根本就沒幾個。
外公是竹嶺村本地人，外婆是外嫁來的，據(jù)說已經(jīng)跟娘家那邊斷了。
前幾天父母的喪事時，外公的親戚也沒來幾個，都是他不認(rèn)識的。
這實驗對象還真不好找。
將腦海中的人一個個走馬燈般轉(zhuǎn)過，始終沒有適合的。
想到他們，也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他還有印象的幾個小伙伴。
想到這幾個人，程子軒突然靈機一動。
誰說就一定要找中年老男人了？
現(xiàn)在社會，二十郎當(dāng)歲就禿頭的還少了？
沒錯。
那么，先去探探情況。
程子軒將東西收拾好，鍋蓋蓋緊，出門去買了些瓜果回來。
將瓜果分了幾份，先提著去左鄰右舍走了走。
一來探探情況，二來也向他們告知，他程子軒以后就在竹嶺村住下了。
大家收了東西，閑聊幾句，感嘆一下當(dāng)初的小孩如今都長這么大了，程子軒就告辭了。
雖然以前來過，但以前是以做客的身份短暫停留。
這次卻是以當(dāng)家人的身份過來，其實也算是初來乍到，彼此也不熟悉，且待以后吧。
左鄰右舍走過之后，程子軒又循著記憶，找了曾經(jīng)的小伙伴。
認(rèn)真算起來，其實就只有三個而已，而他知道住址的就兩個。
第一個就鎩羽而歸，人不在，在外地打工，把老婆孩子都帶出去了。
家里只有兩個老人在。
程子軒跟兩個老人客氣幾句，將東西留下，繼續(xù)找第二個。
第二個也離他家不遠(yuǎn)，很好找。
等程子軒站在他家門前時，看著這與他記憶中一般無二的房子，有些感慨。
看樣子日子過得并不太好。
這么多年過去了，村里多多少少都有了變化，而這里卻變化不大。
村里常見的兩層自建房，盒子似的造型，外觀看也沒怎么裝修。
他在門口稍站了會，揚起笑臉，走上前大聲道：“請問，林靖榕在家嗎？”
說完，他等了一會，就見到一個身材高大，肌膚黝黑的男人嘴里說著“誰??？”，一邊走了出來。
出來看到程子軒，他愣了下，笑道：“阿程，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來，快進(jìn)來?！?p> 程子軒笑了笑，說：“我那邊事情忙完了，就想著過來看看?！?p> 其實前幾天兩人就見過了。
之前程子軒父母的喪事，林靖榕還去幫忙了。
不過當(dāng)時那種情況，也說不上話，就約定過幾天再聚聚。
跟著林進(jìn)屋，程子軒的目光飛快掃了掃屋里。
半舊的家具，簡單隨意的裝修，看情況確實是不太好。
林靖榕沖屋里喊了聲，里面走出來一個婦人。
程子軒目不斜視，笑著說了聲“嫂子”，把手里的東西遞過去。
那婦人偏瘦，臉上盡是愁苦之色。
她看見程子軒，擠出一個笑容，說了些“來就來了，還帶什么東西”之類的客套話，接過了東西。
婦人跟程子軒客套了幾句后，就回里屋去了。
程子軒跟林聊了幾句，就打算告辭。
畢竟十多年沒見了，又不是小孩子，不可能幾句話就聊到一起。
現(xiàn)在只能是打個招呼，以后常聯(lián)系。
林靖榕也知道這種情況，沒有挽留，起身要送他走。
兩人剛起身，就見剛才那個婦人急沖沖地走出來，看到大廳的情況，尷尬地笑了笑，停在了那里。
程子軒見狀便道：“家里還有事就不要送了，我自己走就好。”
“那行吧?！?p> 林靖榕臉上也是焦急的神色，顯然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再客氣，轉(zhuǎn)身就朝里屋走。
走的時候，程子軒還聽到他嘴里的話。
“怎么了？又犯病了？”
“是?。∮謥砹?！最近這幾天突然變嚴(yán)重了，怎么辦?。恳灰メt(yī)院？”
“……”
后面的話聲音越來越低，程子軒也聽不清了。
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wù)事，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偷聽。
他最后好奇地往里屋看了眼，打算就要走了。
這一眼，讓他驚住了。
他看到了一大團(tuán)的黑霧，正從里屋涌出來。
不是常見的煙囪出來的那種黑霧，那更像是黑色的水，可以明顯感覺到重量與粘稠感。
可是，水是不可能在空氣中翻涌奔騰，甚至竄到了天花板上的。
同時，伴隨著黑霧涌出的，還有一股難聞的怪味。
就像是腐爛的果子散發(fā)出的，腥甜腐敗的味道。
黑霧從里屋一直蔓延出來，卻沒有到達(dá)大廳，在走廊處就止步了。
它就像一個溺水的人般，客廳就是他求生的陸地。
它努力涌動自己的軀體，想要爬上岸，卻徒勞地被身后的大水死死拉住，無法前進(jìn)分毫。
林靖榕夫婦好像并沒有看見黑霧，急切地往里走，很快兩人的身影就被徹底吞沒了。
同時，雖然黑霧無法前進(jìn)，那股腐敗的味道卻不受限制，歡脫地在空氣中四處散發(fā)著自己。
程子軒沒忍住干嘔了幾聲，連忙轉(zhuǎn)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