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鳳兒目瞪口呆的看著李鸞兒喝下第五碗粥,接過李鸞兒遞來的粗瓷大碗,耳聽那冰冷的聲音傳來:“再盛。”
她雙手顫抖,臉色脹紅,差點拿不住碗:“姐,沒,沒飯了。”
恰好大哥李春進屋想看李鸞兒,聽到這話,忙不迭道:“大妹吃,哥哥做。”
說完,李春不待李鳳兒說話,轉(zhuǎn)身出屋進了廚房,不過一會兒功夫,香甜的粥香味就又傳了進來。
等李鸞兒吃下第十碗粥,總算是填飽了肚子,她閉目躺在床上,對一臉驚訝站在床邊的李鳳兒擺擺手:“我要休息了?!?p> “啊,哦!”李鳳兒跌跌撞撞的出了門,可巧見李春又端了一碗粥過來,劈手奪過粥碗,一口氣喝完碗中的粥,又把碗遞給李春,大喘一口氣:“姐,這是怎么了?怎么這樣能吃?!?p> 李春傻笑摸頭:“能吃好,身體壯。”
這話倒也是,李鳳兒也跟著點頭:“姐躺了五六天一直滴米未沾,醒了腹內(nèi)饑餓,自然要多吃點,幸好給她喝的是素粥,不然得把肚子撐破了?!?p> 李春還在笑:“明天熬粥,大妹吃?!?p> 面對癡傻的哥哥,李鳳兒有些無奈,多的卻是心疼,伸手摸摸李春的頭:“哥吃飽了沒,我們?nèi)N下看看還有什么吃的,我再整些吃食?!?p> 兄妹倆結(jié)伴進了廚房,卻沒瞧到在臥房休息的李鸞兒本來緊閉的眼睛猛的睜開,眼中精光四射。
那對兄妹在外邊說的話李鸞兒一句不漏的都聽進耳中,憑著幾句話,再加上屋內(nèi)的環(huán)境,李鸞兒已知這家家境應(yīng)該是不怎么樣,說起來完全可用兩個字來代替,貧窮。
再有,李鳳兒穿著白色孝服,李鸞兒心知,這家應(yīng)該是有什么親人去世,想想她醒了這么久,也只看到兄妹二人,想來,家中的長輩必然是都已經(jīng)去世了,只是,剛剛?cè)ナ赖木烤故沁@家的父親還是母親就不得而知了。
想了一會兒子,李鳳兒把這些事情都丟到腦后,躺在床上開始默默運行心法。
這心法是末世十年時綜合幾大基地那些異能者還有科學(xué)家的智慧總結(jié)出來的,對于鍛煉精神力、強身健體都很有好處,當然,如果再結(jié)合煉體之術(shù)效果絕對會令人心驚,只現(xiàn)在李鸞兒身體還虛的很,根本沒有能力支撐下床去練習煉體之術(shù),她如今也只能先運行心法,讓身體早日康復(fù),待康復(fù)之后再修習煉體之術(shù)。
這廂李春和李鳳兒進了廚下,李春添柴燒火,李鳳兒直奔米缸取米,等她把米缸的蓋子掀起,立刻便傻了眼:“這,哥,姐把三天的米糧全吃完了?!?p> 李春看看已經(jīng)見底的米缸扎煞著手也是滿臉為難。
李鳳兒嘆了口氣,從角落里翻出一個小袋子來,把袋底的黃乎乎的谷子面倒到粗陶盆中,看看院中開的正盛的槐花,挽起袖子出門便去爬樹,她應(yīng)是時常做這活計的,沒一會兒功夫就從樹下采下許多槐花來。
李春笑的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蒸槐花,蒸槐花……”
院中熱熱鬧鬧,李鸞兒在冷清的屋內(nèi)聽了,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只想這家家境怕是不好,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不好,連隔夜的米都沒有了,兄妹倆只能靠蒸槐花添飽肚子,想想那智商上有缺隱的哥哥,還有脾氣爆燥的妹妹,李鸞兒心里明白,要是再不想法子,這家人的生活說不上和末世有一比呢。
不過她現(xiàn)在躺著動彈不得,就是有法子也實施不了,也只能眼瞧著那兄妹二人愁悶折騰了。
這么想著,李鸞兒更加努力的修習精神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鸞兒猛的睜眼,眼中一片澄清明亮,還帶著細微的喜意。
她實在沒想到,她在末世修習到七級巔峰的精神力也跟著來了,雖說精神力從七級降到三級初期,可不管怎么說,精神力跟隨而來,她就多了許多依仗。
運行精神力,讓這神秘的力量沿著渾身經(jīng)脈運轉(zhuǎn)三周天,李鸞兒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身上也似乎充滿了力量。
她猛的坐起,看看外面已經(jīng)完全黑沉的天色,再聞聞身上傳來的濃濃臭味,不由皺皺眉頭。
放開精神力細聽,李鸞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子夜時分,正是萬籟俱靜的時候,隔壁房中,李鳳兒睡的正熟,東廂,李春叭唧著嘴,嘴角有口水流出,應(yīng)該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
這安靜又溫馨的一幕讓李鸞兒多少露出一些笑意,末世里奔波二十來年,不管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是膽戰(zhàn)心驚,從來沒有安心過一刻鐘,一朝重生古代,總算是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個好覺了。
不過,在睡覺之前,李鸞兒還是要好好的把身體清洗一番。
她起身,摸黑走到廚房,掀開大水缸的蓋子,看到里面滿滿的一缸水,滿意點頭,拿起水瓢往鍋里舀了半鍋水,又利落的往灶里添上柴火。
先抓了一把麥秸填進灶內(nèi),試著用火石點火,等到麥秸燒著又拿了幾根木柴塞進去,慢慢的,火越來越旺,李鸞兒輕輕拉動風扇的長桿,等待鍋中的火變熱。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鍋中冒出熱氣,李鸞兒停下手上的動作,回屋拿了一個木制的大桶,開始往桶里添些涼水,那桶半人來高,直徑約有二尺多,本身就重,再添了三分之一涼水,就算是一個壯年的大漢恐怕也搬不走,可是,李鸞兒偏偏輕巧的搬了起來。
把木桶放在屋內(nèi),李鸞兒又回身去廚下拿了個小的水桶盛了滿滿一水桶熱水回屋倒進大木桶中,試試水溫,不涼不燙剛剛好。
她脫下身上的衣服,邁步進了水桶中,開始迅速的擦洗身體。
洗了半個來時辰,換了兩桶水,總算是把身上洗干凈了,李鸞兒處理完最后一桶污水,看看廚房的大水缸已經(jīng)見底了,轉(zhuǎn)身提著兩個水桶到院子的井旁打水,等把水缸灌滿,李鸞兒輕松一口氣,回屋躺到床上開始休養(yǎng)生息。
剛剛她又是生火燒水,又是提水桶,又是打水,其實已經(jīng)累到了極點,要不是有精神力支持,大病初愈的身體根本就支撐不住。
這一覺,李鸞兒睡的很香甜,等她醒來的時候,就聽到一陣鳥鳴聲,很動聽的聲音,卻是已經(jīng)二十多年沒有聽過了,李鸞兒聽的很認真很放神。
又有一股香味傳來,李鸞兒肚子立刻咕咕叫了起來。
吱呀,門被推開,李鳳兒一身白衣,端著粗瓷大碗進來,李鸞兒聞到一股子濃濃的肉香,耳邊聽到李鳳兒的笑語:“姐,哥哥才剛燉了雞湯,你起來喝點吧。”
李鸞兒想起昨天晚間那兄妹倆因無米入鍋而采槐花吃,又看看端近的一大碗色香味濃的雞湯,已知那對兄妹對原身應(yīng)是真的親近,這家兄妹三人必是和睦又互助的。
雖說家里窮了些,可家里兄妹都是好的,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讓李鸞兒高興的了。
她一激動就坐起身,端過碗來看了看,里邊好幾大塊雞肉,更有一只肥肥的雞腿,李鸞兒拿筷子把雞腿夾出來:“這個給哥吃吧?!庇謯A了一只雞翅膀:“這個給你吃?!?p> 李鳳兒趕緊擺手:“我們都吃飽了?!?p> 說話間打了個飽嗝:“真的,我吃了一只雞腿呢,哥也吃了好大一塊肉?!?p> 李鸞兒其實是不信的,不過看李鳳兒的樣子,肯定是不會要這碗里肉的,她只能按捺下心頭的感慨,悶頭把一大碗的雞湯喝光,肉也吃了個一干二凈。
李鳳兒才收了碗剛要走,便聽得院外有聲音傳來。
聽著應(yīng)是李春的聲音:“三爺爺,大伯,四叔?!?p> 李鳳兒的臉色微變:“他們這會兒登門做甚?”
李鸞兒瞧李鳳兒的臉色,心說恐怕這幾個人是來者不善吧。
等李鳳兒快步出屋,李鸞兒趕緊放開精神力跟隨李鳳兒,就見李鳳兒腳下不停放下碗便進了正廳,又見正廳里一個頭發(fā)花白,留了山羊胡的老人正襟危坐,老人兩側(cè)各坐了一個中年漢子,而李春則垂頭喪氣的站在一旁,扁著嘴喃喃道:“我,我去燒水。”
“讓鳳兒去,你留下?!蹦抢先吮疚⒉[著眼,在李鳳兒進屋的一刻睜開,開口便是這么一句。
李鳳兒笑笑:“水已經(jīng)燒開了,我泡茶給各位長輩喝?!?p> 說話間,李鳳兒朝李春使個眼色:“哥,你幫我端茶。”
“唉。”李春答應(yīng)一聲,跟著李鳳兒就朝屋外走,沒過一會兒,兄妹倆端了看起來很粗糙,卻洗的很干凈的茶具來,給三個人每人倒上茶水,李鳳兒一一的敬上去。
那被稱作三爺爺?shù)睦先撕攘丝诓?,咳了一聲:“春哥兒,這次我們來是和你說兩件事,一呢,是你母親去了,眼瞅著就是頭七,這親戚們都是要來拜祭的,你們可準備好了?!?p> “三爺爺。”李春不明所以的眨眨眼:“頭,頭七?!?p> 李鳳兒倒是知道事理,咬咬牙道:“三爺爺放心,我們都是準備好了的。”
“這便好?!比隣敔旤c頭稱是,又道:“再一個就是鸞姐兒的事,她被夫家休棄,這名聲上……我和族里人商量了一下,就想讓鸞姐兒去山上的廟里守著……”
三爺爺?shù)脑掃€沒說完,就見李鳳兒臉色大變:“不行,姐姐不能去……”
李鸞兒看的心下大疑,不明白為什么李鳳兒反應(yīng)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