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店賣紙？
趙靖一下就被提起了興致。
不過他肯定不用去湊熱鬧。
在附近找了一間茶樓，小太監(jiān)去弄來了一個包間。
“曾經(jīng)都說，紙張乃是卑賤之物，誰成想今日之局面，竟然是一紙難求！”
“京都紙貴也。”
“這些商人果然是霍亂朝綱的東西，這是文曲星所賜之紙，更是陛下賜予萬民之紙，卻被這些奸商所用之?！?p> “商人逐利，價格已然是天高，皇店之中，一刀紙也僅僅是幾兩而已，但是被他們囤積起來，堪比黃金之物?！?p> “誰說不是呢？聽說現(xiàn)在大臣賞賜之時，都不要別的東西，只求陛下賞賜紙張，得紙一張，不知多少人羨慕?！?p> “誰能看看我等士子？紙張之物，本就是載道之體，繪畫，文學(xué)之佳作也，卻不能落于士子之手，實在是可悲可嘆?！?p> 趙靖剛剛進入包房之內(nèi)。
就聽到了隔壁一些士子在高談闊論，說的極為憤然。
“若是我等能夠當(dāng)上朝臣，必然上諫陛下，狠狠的懲戒這些商人?！?p> “天下何人苦我士子呼。”
有人也紛紛不平在后面跟隨說道。
從窗臺之上看下去。
此時，皇店之中，已經(jīng)是接踵而至。
甚至，形成了一種現(xiàn)象。
但凡是有錢之人，就算是百姓之家，但凡是手中有二兩余錢，能夠買到紙，全都聚集來此。
甚至不乏有人東拼西湊，東拆西借，拿著錢來，就為了賺一筆橫財。
前面幾次，無數(shù)人嘗試到了暴利。
誰不心動？
誰不想做？
這在他們眼里，已經(jīng)不是紙張了。
而是等同于金錢，等同于貨幣。
等同于發(fā)家致富之道。
更有甚者，現(xiàn)在風(fēng)氣已經(jīng)擴散出去。
就連攔路截道的土匪都知道，紙張貴于銀兩，搶奪銀錢，紙張也要。
甚至，在京城的幾家皇帝周圍，還衍生出了一系列的另類職業(yè)。
就算是窮苦百姓，也能跟隨賺錢。
就比如附近的財貨店，小吃店，就像是趙靖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茶樓，也是剛剛開業(yè)。
卻生意無比的火爆。
更直接的，就比如那些乞丐，甚至十二個時辰都待在附近。
一來是這里商人很多，乞討容易。
就算是不乞討，只要在皇店之內(nèi)，宣布有紙張之時，直接上來排隊，必然有人買你的排隊資格。
越是考前的位置就越是值錢。
當(dāng)然，這些人往往都會被富商談好了。
并且是幾人合作。
幾個人排隊，幾個人去通知富商來買。
往往都能夠賺取一筆不小的費用。
而且破有一種，此地成為了乞丐們聚集之地，全京城的乞丐，都在往這邊靠攏。
又因為皇店限制每人購買之?dāng)?shù)量，一個乞丐，必然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快到頂了。”
趙靖臉上帶著些許笑意說道。
論飽和程度，肯定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就連京城都還沒有到那個地步。
不過京城恩科在即，在所有世家都在參與恩科之時，轉(zhuǎn)移各大世家的目光。
就算是紙張驟然大批量販賣起來，沖擊市場，損失慘重的世家們，為了這次恩科大試他們也要暫且忍著。
因為這也是他們的利益所在。
這一次的幾個皇店，貨源都極為充足。
甚至是戶部之下，都開設(shè)了幾家紙店供給購買。
“見過皇帝紙之后，再看那灞橋紙，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為兄都再無在上作畫寫字的心思?！?p> “兩者之間，相差太大?！?p> “開玩笑，此乃文曲星所賜之物，為我天下士子所用，豈是凡品？我現(xiàn)在撰文寫字，都要選擇木簡，或者是布帛?！?p> “聽聞通州大儒，借以此紙，做出一副大作，竟然也賣出了數(shù)千兩的銀子?！?p> 外面的討論聲還在聚集。
趙靖心中粗略盤算一下。
雖然數(shù)次都是限制了數(shù)量。
但如此這般售賣，僅僅是皇店，都至少有幾十萬兩銀子進入了內(nèi)帑。
而這次分潤部分給戶部，也是一大筆的收入。
只要開展順利，可以說，國庫空缺之實際，很快就會被緩解了過去。
而事實上也是如此。
這一次紙張雖然多放了不少。
比之上一次的數(shù)量更是提高了十倍之多。
依然是供不應(yīng)求。
大商人，更是帶著無數(shù)的人過來購買。
在外的散售，更是被抬高到了天價。
就算是一般家境殷實的讀書人，都舍不得如此高價去買。
甚至趙靖都通過天衛(wèi)府知道了一些官員受賄之時，竟然是以獲紙而為榮。
更覺得此為風(fēng)雅之事，不算是貪污。
因為皇帝紙出售之事，甚至將魏王之叛亂影響都消弭了。
那篇檄文，除了少數(shù)的人之外，根本都無人再記得。
整個京城，都在近乎已一種狂熱的浪潮席卷過去。
紙張的泡沫已經(jīng)越來越大。
到那時，不知道多少人要傾家蕩產(chǎn)。
但那個時候，趙靖可不會管那么多。
慈不掌兵，德不懷國。
部分人犧牲，在所難免。
損傷最大的，必然還是那些世家，大商人。
趙靖目光深邃，趁著這個熱度，可以推出邸報了。
以皇帝紙承載，售價五兩銀子。
上面不僅僅是刊登朝廷宣告，諸多公文，僅僅這皇帝紙，都會讓無數(shù)人陷入瘋搶之中。
他沒有再在這停留，直接起身擺駕回宮。
不多時，讓禮部現(xiàn)在的暫代左侍郎入宮覲見。
“天地第一報之事，已經(jīng)初步完成，不過加印需要時間?！?p> 左侍郎鑒于前車之鑒，所以面見皇帝極為小心，生怕招惹了皇帝的不滿。
“樣報給朕看看?！?p> 趙靖開口說道。
禮部左侍郎很快就將報紙呈了上去。
落入趙靖手中，很快他眉頭皺起。
相較于上次他說的，這些排版確實已經(jīng)有了不小的提升，不再是密密麻麻亂作一團。
但也僅僅是如此了。
趙靖略作思慮，取出了筆來。
“第一報之首頁，乃是商稅和農(nóng)稅之事，此時必然要公告天下。”
“其次，這些廢話，可以祛除，在如此排之……”
里面的內(nèi)容多為比較單調(diào)，卻有很重的信息資源。
就看買報紙的人自己能不能讀懂里面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