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成厲鬼
高姨娘聞言心中又是一陣劇痛,不停的用拳頭錘著自己的胸口:“我活著有什么用?我活著有什么用!”
其實灼華對這個高姨娘印象并不好,原著中楚遠常死后,她就視楚少清為仇人,處處給他下絆子,后來不小心失足跌落池塘,生生給淹死了。
其實楚遠常沒死的時候她也不喜歡楚少清,總覺得是楚少清搶了楚遠常的一切,對楚少清一直是笑里藏刀,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但奈何楚少清的娘親是當朝的平陽公主,皇帝皇后最寵愛的女兒,她做的那些事也只是膈應膈應人,沒什么實質性的傷害,楚少清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懶得搭理她。
見高姨娘又開始撒潑,灼華冷下臉:“帶她下去?!?p> 這話已經帶了幾分威脅的意味。
“你憑什么管我!”高姨娘怒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憑我是二少奶奶,你只是一個姨娘?!?p> 不管怎么說,江盈柳都是實打實的簪纓世族出身,她從小受到的教育和培養(yǎng),就是在家以父母為天,出嫁以夫家為天,凡事首先要考慮大局,絕不能做任何影響家族名聲,敗壞家族門風,動搖家族根基的事。
雖然她不是江盈柳,但自從進入這個身體,有了她的記憶之后,多少受了些她的影響,在有些事的態(tài)度上,已經變的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高姨娘在楚府過慣了好日子,手無縛雞之力,掙扎幾下之后無果,很快就被兩個老奴帶了下去。
“父親母親呢?”
灼華突然想起來,好像從昨天開始就沒見著他們。
這父親母親指的自然是楚懷峰和平陽公主。
小廝說道:“昨晚找到大公子的尸體時已經很晚了,老爺和公主又在宮里,宮門落了鎖,老夫人便下令先不必去通知他們,等到宮里的事情結束了再去通報?!?p> 左右死的是一個庶子,沒必要如此興師動眾。
灼華明白過來,這便是這個時代的悲哀,庶出的命便如草芥。
“那便找個合適的時間去通報一聲吧?!?p> 從中灼華也可看出,楚懷峰對楚遠常也并沒有那么看重,否則他們早就第一時間去通報了,何至于拖到現(xiàn)在。
“是,二少奶奶。”
“你們兩個,再去找塊干凈的白布給大哥換上?!?p> 灼華眼尖的看到尸體上有血跡滲出沾到了白布上,于是立即吩咐小廝去換。
小廝手腳很麻利,不一會兒就找來了新的布給他蓋上。
看到換下來的白布,灼華眉頭一皺。
按理說楚遠常都已經死了一夜了,血早就該凝固了,退一萬步講,就算沒有凝固,流也都該流完了,怎么還會不斷有血滲出?
如今楚少清不在,要是他在的話她還能找他去說。
“大哥的尸體…可處理過了?”
灼華問道。
管家這時剛剛從外面走進來,聽到灼華在問話,便主動說道:“稟二少奶奶,昨日二少爺已經派人去找了仵作過來處理尸體了,該縫的地方都已經縫好了?!?p> “那怎么還會流血?”
管家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這他是真不清楚。
“興許是…血還沒流干?”
一個晚上過去了,再多的血也該流干了,而且那白布上的血太新鮮了,不像是死了一夜以后會有的血,這才引起了灼華的注意。
見他犯難,灼華也不難為他,遂擺擺手:“行了,你先去忙吧。”
“是。”
管家松了口氣。
難不成,是楚遠常還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不然怎么會好端端的變成厲鬼,昨日見他的時候,他身上的怨氣并沒有那么盛。
灼華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若是就這么將楚遠常下葬,等他頭七一到,估計府里上下都不得安寧。
如今她好歹也是府里的一份子,命運也算的上是休戚相關,楚府要是討不得好,她也是一樣。
奈何書中對楚遠常提到實在的太少了,她只記得后來楚遠常冤魂不散,一直在楚府周圍徘徊,最后被路過的道士給收走了。
灼華心里一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再看那新蓋上的白布,果然又染上了血漬。
若真變成了厲鬼,那恐怕就不是一般的道士能對付的了的了,書中,楚遠常可只是普通的鬼魂。
寄托黑白無常來抓鬼更是不可能,他們都是按著名冊去抓鬼的,楚遠常陽壽未盡被人害死,根本就不在黑白無常的管轄范圍之內。
冥界一向規(guī)矩森嚴,黑白無常絕不會輕易逾矩。
猶豫了許久,灼華最后還是決定和楚遠常談上一談。
她好歹也是個妖精,還不至于被一個厲鬼弄死。
“月容,我有些頭暈,你先扶我回去休息一會兒?!?p> 想了想,灼華還是決定速戰(zhàn)速決。
“嗯?!痹氯輰λ龝r不時的頭暈早就見怪不怪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她有三百天是在生病的。
高姨娘被逼著吃完飯回來,看到的就是灼華假裝虛弱,要回去休息的一幕。
見狀,她的眼中帶了一絲莫名的嘲諷,心中甚至還多了幾分暢快。
這楚少清也好不到哪里去,娶了個病秧子老婆。
她本來是平陽公主的一個丫鬟,當初平陽公主就是身子不好,成親多年一直生不了孩子,擔心楚家嫡系無后,才會把她開臉去伺候駙馬。
不然按理說,公主無子,下面的妾室是絕不能先有孩子的。
可能世事就是如此無常,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平陽公主也懷上了楚少清。
如今看來,楚少清又要步他爹的老路了。
見灼華如此,高姨娘還是忍不住嘴賤,非要說她一句:“二少奶奶還是先去休息吧,我們家遠常沒有這個福氣,能叫二少奶奶候著?!?p> 灼華已經習慣高姨娘的陰陽怪氣了,她變成江盈柳的這段時間,可沒少見她的刻薄和尖酸,于是淡淡的撇下了一句:“是啊,活著都沒這個福氣,更何況死了呢。”
說完,她就讓月容扶著她離開了。
高姨娘被灼華一噎,心里恨的癢癢,但又不敢真的對她做什么,她雖是個晚輩,但地位卻要比她高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