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江傲月如果告訴秋子聞這是夏蟬替她找的成婚對象一定會被阻止,慌忙找著借口:“就是忽然想學(xué)畫畫了?!?p> 秋子聞目光懷疑。
江傲月眼神閃躲:“不然我拿著張畫像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三庭五眼是怎么畫的。”
秋子聞眸光微轉(zhuǎn),緩緩俯身靠近江傲月:“先生若想觀察,觀察學(xué)生不是更好?”
江傲月瞳孔一縮。
秋子聞抓過江傲月的手輕輕劃過他的眉眼:“這樣先生可觀察仔細(xì)了?”
江傲月猛然僵住,下意識地咽了口口水,慌忙抽出了手:“看仔細(xì)了,看仔細(xì)了……”
秋子聞還說:“若先生還不懂學(xué)生可以手把手教。”
“不必!”江傲月的耳尖一下紅了:“你這么晚還過來是不是為了換藥,但醫(yī)圣被鎮(zhèn)國大將軍請去了,這僅……”
“那便先生替學(xué)生換吧?!?p> “???”江傲月錯愕,但秋子聞是因她受傷自不會拒絕:“好,你坐下,我去前頭給你找些藥?!?p> 秋子聞低頭看了眼手里的畫像,把畫像反扣在石桌上后緩緩落座。
江傲月拿了藥和麻布回來就見秋子聞已經(jīng)褪下上衫,清瘦的背脊上結(jié)痂的傷口裂開滲血,快步走近:“你的傷口怎么裂開了,包扎傷口的麻布又哪去了?”
秋子聞如實道來。
“竟是這樣?!苯猎虏琶靼祝妹藁ㄐ⌒牡靥媲镒勇劜潦弥r血:“就算如此,你解開麻布時也該輕柔些,不痛嗎?這下恐得留疤了?!?p> “先生可會介意?”秋子聞忽然問。
江傲月一愣:“這疤是因我才留,我豈會介意?!?p> 她滿目悲憤:“若秋離霆不是太子,我早將他五馬分尸?!?p> 秋子聞愕然回頭:“學(xué)生還從未聽先生說過如此狠話?!?p> “你視我為重,又豈知我不視你為重?!苯猎嘛@出厲色:“若他再敢傷你,狠人我也做得?!?p> 秋子聞不由一笑:“那學(xué)生與子書衍在您心中誰更重要?”
江傲月上藥的動作一停:“自是你?!?p> 秋子聞卻注意到了江傲月地停頓。
江傲月明顯心不在焉了起來,手上的力道沒控制好,直到聽到秋子聞呃了一聲才恍然回神:“對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p> 秋子聞心里發(fā)堵,沒有作聲。
江傲月慌了起來:“要怎么樣你才會好點,我去給你拿點糖……”
“先生。”秋子聞拉住了江傲月的衣袖。
江傲月茫然回頭。
秋子聞滾動了下喉結(jié),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問出口,玩笑似地笑了笑:“學(xué)生誆您的,小小皮外傷學(xué)生豈會受不住?!?p> “好啊,你還敢耍起先生了!”江傲月松了口氣,也起了戲謔之心,裝作因聲音太高扯到腹部傷口疼得彎下了腰。
秋子聞一瞬站起:“先生您怎么了?”
江傲月佯裝痛苦。
“一定是傷口裂開了。”秋子聞?chuàng)破鸾猎卵杆倩胤?,想查看江傲月的傷口?p> 江傲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上了床,慌忙解釋:“不是,我誆你呢!”
“先生自然是誆學(xué)生,哪回不是把自己的傷說得輕描淡寫。”
“不是,我真誆你呢,我的傷口沒裂開!”
“有沒有裂開一看便知?!鼻镒勇勄榧敝聞悠鹆耸?。
江傲月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東宮的一幕幕,驚聲大喊:“秋子聞,你敢!”
秋子聞聽出江傲月聲音顫抖才意識到行為過火,驀地頓住,反應(yīng)過來后踉蹌地退了一步。
江傲月慌張地整理好了衣服,見秋子聞僵立,緩和了情緒:“不怪你,是我在東宮里……所以有些心有余悸?!?p> 秋子聞仍是自責(zé)。
江傲月上前放柔了聲音:“真的不怪你,我只是有些后怕,不是故意對你大聲的。”
秋子聞更是心疼:“分明是學(xué)生越距,您怎么還對學(xué)生道起歉來了……”
“那你是原諒我了?”江傲月打量著秋子聞的臉色。
秋子聞一嘆:“該是學(xué)生請罪才是。”
“是我突然起了玩心嚇著你了,這事我們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苯猎鹿首鬏p松:“天色很晚了,我替你重新裹上麻布就趕緊回去吧?!?p> 秋子聞?chuàng)u頭:“先生重傷未愈學(xué)生豈能離去,萬一江濤得知您重傷借此來襲,您怎能應(yīng)對?!?p> “他奪了我四成功力就是你在也同樣不能應(yīng)對?!苯猎卤稽c醒:“你說得對,江濤得知我受傷一夜未歸定已起疑,恐已派人來探,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了,必須立刻回皓月山莊?!?p> 秋子聞卻道:“既江濤已起疑,您回府他必出手試探。”
江傲月一驚。
秋子聞想了想:“學(xué)生這有一法可打消江濤的疑心,但……”
江傲月好奇:“但什么?”
秋子聞小心翼翼:“先生可怕學(xué)生嗎?”
江傲月?lián)u頭:“只要能讓江濤打消疑心,我什么都可以做。”
秋子聞下了決定:“那學(xué)生便斗膽再越距一次?!?p> 江傲月不明所以,替秋子聞包扎好傷口后一起往皓月山莊走,察覺到身后有人跟蹤,確信江濤已經(jīng)生疑,湊近秋子聞的耳畔低聲問:“你那方法到底是什么?”
秋子聞神色變得不自然了起來,待到皓月山莊門前再次詢問:“先生真的不怕學(xué)生嗎?”
江傲月茫然搖頭。
“那就恕學(xué)生斗膽了?!鼻镒勇劯┫律磔p輕地在江傲月的唇上落下了一吻。
江傲月雙目猛然放大,瞬間明白過來這就是秋子聞的辦法,與人廝混總好過暴露重傷,但她是他的先生,豈能如此,慌忙去推。
秋子聞卻握住江傲月的手腕,加深了這個吻。
江傲月不知所措,腦中一片空白。
許久后秋子聞才放開了江傲月,低聲提醒:“可是先生說什么都可以做的。”
江傲月被堵住了話。
“您可是要罰學(xué)生?”秋子聞用無辜地眼神望著江傲月。
江傲月更是無措,秋子聞本就是為了替她解困才會如此,她豈能罰他。
“先生若不罰學(xué)生便告退了。”秋子聞走前還親昵地摸了摸江傲月的頭。
江傲月想出聲斥責(zé),但看著望過來的門子,又收了聲,無奈地看著秋子聞走遠(yuǎn),臉像是燒紅了的鐵,滿腦子都是指尖劃過秋子聞眉眼時的觸感和他的唇落在她唇上的柔軟觸感,回到皓月山莊后也無法驅(qū)散,懊惱地抱著熊寶寶撓著頭,卻又想起了他臨走摸她頭時的溫柔笑容,心里更加混亂。
秋子聞回府途中則隱隱帶著笑。
兩日后,鎮(zhèn)國大將軍最終選擇在府門前的燈籠上畫上桃花,向皇上請辭,提出將兵權(quán)交由江傲月。
皇上震驚,群臣嘩然,在殿內(nèi)吵得不可開交,卻怎么也沒爭論出個結(jié)果。
鎮(zhèn)國大將軍回府后便等著賊人來信,果不其然,不過一個時辰賊人約見的書信便由一個小販送到了門子的手中,他根據(jù)信上的地址來到了一酒樓內(nèi),空無一人的大堂里僅一頭戴斗笠身穿黑衣的男人端坐,冷然走近:“就是你對漾兒下的毒?”
斗笠男人恭敬有禮:“大將軍請坐?!?p> 鎮(zhèn)國大將軍冷哼:“你們不是說只要本將辭官歸田交出兵權(quán)就給漾兒解毒,解藥呢?”
斗笠男人的聲音沉了下去:“大將軍反將了我們一軍,竟還想問我們要解藥?”
鎮(zhèn)國大將軍毫不示弱:“既是知道將了你們一軍,那這主動權(quán)就在本將的手里,江傲月排除異己的方式想必你們也清楚,以她之力,不管是征戰(zhàn)了多少年的將領(lǐng),只要她想便可奪了命,立刻替漾兒解毒,否則本將就讓你們?yōu)檠鷥号阍?!?p> 斗笠男人怒然站起,但懼于江傲月的黑炎,無奈妥協(xié):“好,想來大將軍也不想白白將兵權(quán)交給江傲月,不過二小姐身上的毒需我們的大夫以銀針刺穴,大夫不能前往鎮(zhèn)國大將軍府,戌時城東佛鳴寺?!?p> 他說完便走。
鎮(zhèn)國大將軍沉看著斗笠男人消失在了視線中,戌時便和總管一起扶著二小姐胡漾走入了荒蕪的佛鳴寺,環(huán)顧四周見僅斗笠男人,出聲詢問:“大夫呢?”
斗笠男人走近想攙扶胡漾:“大夫之容豈能讓大將軍看清,二小姐交給我們就好了,我們會送入房中醫(yī)治。
鎮(zhèn)國大將軍遲疑。
斗笠男人卻道:“大將軍不是捏著我們的命還擔(dān)心什么?”
鎮(zhèn)國大將軍猶豫著放了手。
斗笠男人為胡漾綁上眼帶后攙扶入了廢棄的客房。
鎮(zhèn)國大將軍兩人在外等候了起來,可等了一個時辰也不見有人出來,撞門查看,見房內(nèi)空無一人地上有一個大洞,顯然是斗笠男人帶著胡漾遁了,竟毫不慌張,反而往后望了一眼。
秋子聞隨后而入:“果然如下官所料,他們不會老實地替二小姐解毒,會借著解毒之機擄走二小姐再次威脅您就范,幸下官已讓陶興興帶著二小姐的假皮面具扮做二小姐,又讓賀明揚暗中跟蹤,想來很快就能知道賊人的真實面目了?!?p> 鎮(zhèn)國大將軍錯愕:“什么陶興興,扮做漾兒那人分明是一絕色麗人?!?p> “絕色麗人?”秋子聞蹙眉,一想猛然醒悟:“不好,一定是她打暈了陶興興頂了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