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技術(shù)狂不可能搞商業(yè)
“產(chǎn)學(xué)研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唉……對了，陳驊晟，為什么你要斃了我那個配方？”
“蝸牛已經(jīng)夠惡心了，蟲子更惡心?！?p> “呃？”
“我這是抹臉上的，我和我的顧客要聽了原料心里舒服、用在臉上手上皮膚也舒服?？赡愕呐浞揭怀鰜?，連我都不能接受！女生和女士們，沒幾個喜歡蟲子的！”
“……可明明效果很好——”
“你自己用吧。我估計即使男士用品，也不見得受歡迎?！?p> “為什么？！”
“因為至少有一半的男士用品是女性買的。你沒有女朋友，所以不了解女孩子的心理，很正常。”
“那我就找個小姑娘，從小培養(yǎng)起吧。”
“哇！哈哈哈，少女養(yǎng)成計劃??！”
“……”
連龐華都在笑，可見少女養(yǎng)成這種變態(tài)的玩意兒對成年男子而言不是變態(tài)，而是美事。
這位龐華的同學(xué)兼朋友鮑興華，外表十分符合科學(xué)怪人的定義。但是內(nèi)里的話，陳驊晟就不能肯定了：表面忠厚的人下決心干的事情時常出乎人們的想象，而且他們往往會對某一樣或幾樣?xùn)|西尤為執(zhí)著。比如他鮑興華就對養(yǎng)成十分向往……希望將來有一天不需要她去看守所探視這位先生。
“那你能不能指明方向？”科學(xué)怪人不屈不撓地問。
“花，不過別出現(xiàn)什么泰坦魔芋、雞冠花、牽?；ㄖ悙盒牡幕蛘咛皇軞g迎的花?！?p> “泰坦魔芋是什么？”
“尸臭魔芋，會散發(fā)腐爛尸體的味道，但是很吸引蒼蠅?！?p> “呃……”龐華不敢多說話了，他知道陳驊晟肯定不愉快，想惡心人或者找誰的茬呢。
“哇！陳驊晟，你好博學(xué)??！”
“花店里有的花，還有藥店里常見的中藥——蝎子僵蠶之類動物尸體、蛻皮的也不要！算了，你找提取物的時候，先問問我?！?p> “唉，好吧?！?p> 聊了半天，又在食堂混了頓飯，陳驊晟基本上排除了這倆研究生會存心找自己麻煩的可能。不過在紙面上先小人后君子，是法律這行當(dāng)?shù)穆殬I(yè)素養(yǎng)，再精練，她也足足寫了三十幾條。
當(dāng)然，化學(xué)碩士候選人們并不真實了解如此多條款的深層次含義，只滿意于她的實在和厚道。
“這是我這輩子簽的第一個商業(yè)合同?！?p> “我建議你們?nèi)ズ灥诙€，商業(yè)保險合同。即使不買人壽，也得買個意外險?！?p> “意外？學(xué)校有保險啊！”
“比如，你出門的時候買個東西，結(jié)果倒霉碰到車禍，截肢了，而肇事者早就跑了。即使醫(yī)療費用有保障，學(xué)校也發(fā)給你文憑，但以后呢？工作恐怕很難找到！這個損失誰來彌補？當(dāng)然是商業(yè)保險。當(dāng)然，尤其是這個意外險，其實我們都不想去索賠，只是花點保險費買個心安?！?p> “那保險的錢給誰呢？”
“你自己啊。如果，咳，你不在了，就是法定繼承人，比如父母、子女，還有配偶，就是有合法婚姻登記的老婆?！?p> “我死了，老婆全拿走嗎？”
“第一順序繼承人，父母、子女，配偶，平分。不過，你連老婆都沒有，問這么多干嘛？而且，意外險最主要的還是在你不死不活、生不如死的時候提供幫助，而不是給爸媽精神補償?！?p> “……不死不活、生不如死……”
三個男生都沉默了。
“我自己就法律援助過一個案子，騎車去工地的路上被撞了，殘廢了，到處找不到賠償，也沒有工傷保險，工頭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最后各方湊了五萬塊錢，打發(fā)回老家去了。”
沉默。
“你說如果你以后要坐輪椅，誰出護(hù)理費呢和殘障車的錢呢！難道讓家里退休的老人承擔(dān)？”
“……你說得我……”
“所以只要我接觸的企業(yè)，都勸他們投保團(tuán)體意外險?！?p> “哎……你是律師啊……畢竟是律師……”
“你說我買哪家的保險好？”龐華突然問道。
“隨便。意外險一般一年一保的，價格其實也差不多，所以隨便哪家都行。如果出國旅游，最好投國際化的保險公司。我喜歡AIA的，保障內(nèi)容還有尸體運送?！?p> “……”
“別吃驚，這要一大筆錢。因為是專機運的，普通航班不做這種生意的?！?p> “……龐華，地球很危險，我們回火星去吧。”
“好啊，不過回去之前我要買份保險?！?p> “……”
***
龐華現(xiàn)在花錢不再像以前那樣想到就用。他會先考慮一下自己手上有多少錢，然后想想下月可能會有的收入，最后就縮回去了。所以他有一兩個月沒有刷信用卡了，只是還卡債。
陳驊晟也是算好了去消費的，所以沒有買打奶泡的工具，只是在黑咖啡里加了些鮮奶。
“要不要再加點紅茶？”不是什么好紅茶就是。
“要?！?p> 這幾天的龐華有些暴躁無措，可教養(yǎng)畢竟在那里，所以最多對著沙包或者墻頭、床墊的練練拳頭。但今天，小區(qū)逮了個小偷，他正好也是攔路的見義勇為者之一。接著，他就用了練沙包的力氣將之練拳了。幸好被偷老人的住在附近另一套房子的兒子趕來，拿了木棒好一頓暴打——那小偷先銬著去醫(yī)院了。
而一起路過看熱鬧的陳驊晟覺得龐華的情緒嚴(yán)重不對勁，叫他去自家吃飯，喝咖啡。
飯菜是買的現(xiàn)成的。二十幾塊，放了有半桌子，但分量都不多，蔥蒜姜辣椒等調(diào)味輔料占的容量頗多。可也算是很豐盛的一餐了，比起二十多年后二十元的購買力強無數(shù)，當(dāng)然那時的最低收入對現(xiàn)在而言是很好的薪資了。
“你今天怎么了？”都周五了，火氣還這樣大？
“我爸叫我回家。我拒絕了，說他的公司我經(jīng)營不了，到我手里肯定關(guān)門?！?p> 確實。陳驊晟點點頭，“你很有自知之明?！?p> “……你這是安慰我？”
“我就事論事?！?p> “我媽來跟我鬧。”
“她有本事自己去經(jīng)營。公司沒有上市以前，大股東要承擔(dān)主要的經(jīng)營責(zé)任?！?p> “嗯，我讓我哥去接?！?p> “好主意?！?p> “然后我爸給了我和我哥一人一筆錢?！?p> “有貸款就還，剩下的是你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多的話念博士去?！?p> “我媽讓我把錢都給我哥結(jié)婚用?！?p> “你自己決定，是不是值得?！?p> “我說我要投資你的公司?！?p> “哦?！?p> “我媽讓我一定要把公司控制在自己手里。嗯，我說我是小股東，而且我只會做實驗，不會做商業(yè)。然后我媽說她要來當(dāng)老總?！?p> “讓她去死！”
“……”
“我是名義上的大股東。有什么事，你一腳推到我這里好了。我不介意跟她打官司?！?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