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渾身酸疼中醒過來,看見的是白色的蚊帳,頭上也是傳來陣陣的痛,眼神還不是很清晰,看來那亂刀之下,自己還是命大沒死呀,!
那么,自己現(xiàn)在是在醫(yī)院?
掀開被子坐起來,大約是昏迷了很久,與身體之間還無法很好的協(xié)調(diào),低頭看看,衣服的樣式怪里怪氣的,布料也很差,一點也不像是病號服,直到起身站在房間的地板上,才發(fā)現(xiàn)了更多不協(xié)調(diào)的東西。
好像……身體也不像是自己的,曾經(jīng)八塊腹肌的自己怎么現(xiàn)在感覺像是個文弱書生一樣,胸口還纏著跟木乃伊一樣的繃帶,隱隱有些痛,推開門、溫柔的陽光撒了進來,眼睛微微的瞇起來朝著遠方看去,這是一棟木制結(jié)構(gòu)的房子、自己正在房子的二樓,從門口看出去,下方是許多郁郁蔥蔥的樹木,像是園林,分布著各種木質(zhì)樓房,傳統(tǒng)的江南風格、池塘與山石,鱗次櫛比的向遠方一直延伸。
沒有高樓大廈,車水馬龍,找不到任何現(xiàn)代特征。嘆了一聲氣,他轉(zhuǎn)身向樓外走去,樓下傳來了驚訝的聲音
“你....你醒了?”
果然被砍得很嚴重啊,連醒來都很驚訝,重點是這是哪里的醫(yī)院?裝修也太奇怪了,他這時候的心情,也沒什么心思跟這些人交流,眼前有漂亮丫頭走過來時,直接伸出手指了指。
“餓了,能不能搞點吃的來?”
“能...能...能!小姐有救了”
還小姐,天上人間的?還是賽貂蟬的?
那人一邊跑一邊喊著
“秀才醒了,姑爺醒了”
喊叫聲引來了各個院子的人,漸漸的這個不大的院子熱鬧了起來,他好想大喊一聲都閉嘴,但是他還不清楚情況、怕被打,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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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他還是走出去了,偌大的城市,找不到任何現(xiàn)代化的痕跡,所有的建筑、見過的人,外面的山澤湖泊都告訴他這是在古代,還真被撞的魂穿了啊。
看著床邊的這一碗?yún)㈦s著谷子皮和看著比較貴的人參的米粥,終于明白了自己是回不去了。
對于現(xiàn)在的身份也大概清楚了,他叫付生,字承懿,目前是金陵武家的一名上門女婿,說起來這個身份有點不光彩,但既然是了,也沒有辦法,而即便是入贅,其中的情況,這幾天看起來,也實在有些復雜。
武家是金陵有名的富商,至于自己為啥躺在他家,這就不由得說起武家小姐。那是出了名的“女霸王”,整天舞刀弄槍。
隨著到了出閣的年紀,武家想找一個上門女婿,武家小姐要求比武招親。比武招親過程中誤傷了路過打醬油的自己,一劍刺中了自己的胸口,當場流血不止被送到醫(yī)館。
被刺傷就算了,入贅起因就說起來更搞笑了,武家想要比武招親,武家大小姐武希月,刺傷了人,這比武招親自然就結(jié)束了,可招親的真實意圖其實是為了給武家六十二歲的病重老太公沖喜,出了意外后,武家著急為老太公沖喜,又對大小姐疼愛有加,不能強迫她來沖洗,不得已搬出了家里體弱多病被診斷活不過十九的側(cè)室女子,武家二小姐武晚意與躺在病床上的付秀才來了一場命中注定的“冥婚”來沖喜,可能在武家人眼里,倆個都是將死之人。一個小妾的女兒跟家里的老大爺,孰輕孰重,當然是很快就能做出決定的。
沒人反對,沒人在意,老太公最當緊。可憐付秀才家貧,家中父母也去世早,武家拿著十兩銀子就從付秀才村里的村正和付家長輩手里娶走了這個村里唯一的秀才,完成了這場荒唐又可笑的沖喜。
至于丫鬟喊的小姐有救了,是付生要掛了,二小姐就是新婚喪夫,怕是十九都活不到就要被生活壓迫至死了。現(xiàn)在自己活了過來,總算還為二小姐茍延殘喘提供了點希望。
這幾天他見過了許多武家人,武老爺也見了一次,情況復雜,但在他來說,也是一眼就看了出來。武老太公的身體不好,武老爺是半個掌權(quán)者,都說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文章,如今武家富到第五代,武老爺家中嫡系一支只有武家大小姐武希月,側(cè)室三位倒是都有男子,但是武家大夫人背后勢力強勢,壓著側(cè)室?guī)追讲蛔寘⑴c過多家庭財務問題,武老爺倆位側(cè)室加一房小妾加起來五個兒子,大多都沒在武家有實權(quán),武老爺兄弟姐妹四個,武老爺排行最大。之所以武老爺是半個掌權(quán)者,就是因為老太公太喜歡武大小姐,放太多權(quán)給武老爺,其他三房都已不滿意已久。
而他這個上門女婿身份就可有可無更尷尬,武晚意是側(cè)室小妾的二女兒,也是武老爺?shù)牡诙€女兒,聽聞是武老爺在一線工作收租時喝醉后當?shù)刈鈶襞畠壕坪螽a(chǎn)物,之后就有小妾,有了這個病秧子二女兒。武老太爺現(xiàn)在身體不行,武家可能面臨著分家,想起上輩子的事情。生意場上,工作中,生活了,各樣的利益牽扯,勾心斗角,他那一輩子的時間似乎都用在了這些事情上面。
如今再看見這些事情,不由得就覺得好笑又無趣,真的是不想再接觸這些東西了啊,何況還是這樣的小打小鬧……
弄清楚該弄清的事情,攢點銀子,就離開吧,他這樣想著,雖然對目前的他來說對于當上門女婿也沒什么概念,不怎么在意這種名分上的事情,但是好不容易重活了,還要再來一堆的麻煩事來煩他,電視劇古代家族的內(nèi)斗會波及每一個人,無一例外可以躲得過。
至于這個世界,他目前還有些弄不清楚。
金陵,也不知道是是不是歷史書里的那個金陵、那個“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的金陵城,還是“漿聲燈影連十里,歌女花船戲濁波”得南京,現(xiàn)在的朝代既不是宋也不是唐,史書上是有李白,可是沒寫多少有名的詩句就因為打架被殺了,連郁郁寡歡都沒來得及,高適也沒去邊關(guān),跟李白完全不認識,杜甫也沒有被貶,最后做到了宰相。說是平行時空也不對,說是完全無關(guān)也是不對,一個神奇的朝代。
大魏王朝與唐朝類似,相當繁華,腦海中的歷史已經(jīng)完全不管用了,他也懶得去想這些,如今要做的低調(diào)做人,偷偷攢錢,熟悉這個世界跟規(guī)則,然后離開這里,去看看這個新的世界。
正想著這些事情,喧鬧的聲音也從外面的院子里響了起來,今天本是節(jié)慶,他也是剛從前面過來不久,此時想來又出了些什么事,如此過得不久,那重生過來第一次見到的婢女小玉一路小跑了上來,圓圓的臉蛋紅彤彤的:“姑爺,姑爺,小姐回來了,小姐回來了?!?p> 武家二小姐雖說是小妾所生,但終歸是武家的人,生病許久花費錢財也不少,卻也是從未被放棄治療,應該是德善人家,有錢也不至于變壞。
本以為是個病懨懨的,常年久臥病床的那種,沒想到是跟正常人幾乎無差的人,只不過看上去瘦弱了點,回來是二小姐又去城外的棲霞寺去祈福,不是為自己的身體,是為了老太公的病,這樣看來,人也是著實是善良的,孝順的很,愚孝與否就是有待商榷。
遠遠的看去,一群武家的婢女與管事走近,為首的女子身材嬌小可人,小圓臉,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用束帶綁起,直垂到腰際,走到近處,看見付生與小玉,臉上閃過了不自然的表情,隨后,微微福了一身:“相公?!?p> 付生看著眼前高中生一般的女孩,暗自罵道古代人的禽獸,這么小就為人妻為人母,怎么下的去手的,然后就是一聲聲的招呼,一位位的應付,付生饒有興致地看著身邊的女人與這些人說話,溫諾的聲線里有一絲的堅強,寒暄著讓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隨后才一臉琴瑟相和的與付生轉(zhuǎn)身:
“相公,我們回去吧。”
帶著倆名婢女,與付生走向了原本的院子。
一路上又是幾句不咸不淡的問候,付生自然也淡淡地回答幾句,回到院子,沒有外人看時,那武晚意才自然地放開了手:“相公傷勢未愈,這幾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吩咐玉兒就好了……”
這個院落一共兩棟小樓房,對面二樓上還貼著大紅喜字的新房大概是武晚意本來的閨房,付生從醒過來便一直住在另一棟,從未上去過那邊,此時武晚意說完,又是一福身,帶著婢女回去自己的房間。
挺好的,大家互相不打擾,如果能一直清閑,還不會被這個家族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牽涉進去,自己走不走都無所謂了。古代生活,挺悠閑,付生想著。
另一邊,武晚意回到了閨房。
今年十五歲的新婚少女在窗邊站了一會兒,看了一會兒對面樓房上坐在那兒看天空的男子,微微嘆了口氣,隨后才關(guān)上窗戶:“照兒,你進來一下,去讓玉兒過來。”
不一會兒,當玉兒進入房間時,照兒正在忙忙碌碌地按照小姐的指示擺放著因為要布置成新房而變動的小物件,武晚意則正用毛巾擦臉,待她將毛巾移開,小玉連忙走了過去,接過毛巾放回臉盆:“小姐。”
“姑爺這幾天怎么樣?”
“嗯,姑爺?shù)膫呛昧?,但是對很多事情好像都很陌生,大夫說可能是因為受傷,忘記了一些事情呢。”
“忘記了事情?”
“嗯,大夫說的?!毙∮顸c了點頭,“姑爺這幾天也在到處走,小玉也跟著他,聽說他也不去找誰,就在城里城外到處走到處看,好像……真的是忘記了很多事情的樣子?!?p> “隨他吧,有其它的事情嗎?”
“姑爺這幾天釣魚?!?p> “釣魚?”
“嗯,他早上天不亮的時候就出去,在秦淮河那邊釣魚,說是要改善伙食,還有,他在房間里,做奇怪的事情……”小玉說著拿出了一張紙片,上面畫著一些不認識的東西,感覺奇奇怪怪的。
主仆三人在房間里一臉問號,隨后武晚意才搖了搖頭:
“改善伙食……隨他吧,還有嗎?”
“其他的沒有了”
“也好,他心里大概是明白的,這樣就行了,安安分分的,老爺已經(jīng)答應了,只要老太公能病好起來,我走了會給他一份前途的?!彼龂@了口氣
“小姐不能亂說的你肯定也會好起來的,然后健康的活到老”
有的時候會把將來想得無比美好,但是到了最后,還是要認命,特別是女人,尤其如此。她已經(jīng)比一般的女人好很多了,這件事情上,暫時就……
認命吧……
爆炸熊
回到古代那必須是好好養(yǎng)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