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天張海航是很不爽的,朱雀武院中本屆新生佼佼者大部分都受李應成邀請。后來他想著邀請許子軒助助氣,卻不料對方有事便推辭了。
如此一來,他擺的同窗宴比起李應成來就顯得沒有氣勢了。
卻不想機緣巧合在風月樓撞見了葉君生,這位小國公雖然和許家不對付,可與覆海侯家并無過節(jié)。在張海航的誠懇邀請下,也就一道喝點酒。
兩人都是擺著同窗宴,而且兩座樓閣僅是一墻之隔。李應成他們這邊高談闊論,憑著葉君生的修為想不聽都難。
這一聽,就出現(xiàn)了眼下的一幕。
兩人劍拔弩張的時刻,葉君生身后的張海航撇撇嘴故意惡心道:“小國公不必惱怒,和他們這些長舌婦一般見識就沒意思了?!?p> “小侯爺端是墻頭草,之前還和許小伯爺一道,一轉(zhuǎn)頭就和葉家人攪和在一起。”站在李應成身邊的劉小將軍譏諷一聲。
反觀李應成,渾然不懼修為精湛的葉君生,同樣一步步走去道:“我等點評京都趣事,也要通過葉家的許可?趴墻角的東西,也敢質(zhì)疑我景國公府?”
“你有本事再說一遍!”葉君生整張臉被憤怒覆蓋,緊握的拳頭咔咔作響。
李應成高昂頭顱,說道:“你葉家敢作不敢認?舍妹拜入滄瀾宗一事,還是你們?nèi)~府傳出來的。”
就在葉君生忍無可忍之際,他身旁的一個瘦弱小子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隨即挺身而出,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道:“是非曲直自有公論時,我姐姐一直在深閨中。小侯爺若是認得陸伯父的孩子,便叫他上門提親便可。”
“葉君璇?”
京都的公子哥小姐們大多相識,再不濟也至少見過幾面。之前兩邊氣氛劍拔弩張,也沒人在意葉君生邊上這個青衣小帽的瘦弱小子。
這會聽到她開口,李應成等人都是微微一怔。隨即全部看著葉君生,似乎沒想到這個家伙敢?guī)е妹脕砉滹L月樓。
“大舅子和小姨子都來了。”坐在原位的陸九淵自斟自飲,眼睛不停的看著葉君璇暗道:“這個丫頭和燕亡地的那個武袍少女可真像,看來那武袍少女應該是燕云侯的女兒了?!?p> 葉君璇那泉水般純凈的大眼睛鑲上一圈烏黑閃亮的長睫毛,眨動之間透出一股聰明伶俐勁兒。雖然只是青衣小帽,但小嘴微張,笑起來嘴角邊上還有兩個深深的酒窩,十分可愛!
雖然不清楚葉君媛到底是不是如傳聞所說逃婚去了滄瀾宗,但葉君璇的這番話無疑打消了很多人的揣測。
至少明面上,葉家擺出的姿態(tài)還是非常不錯的。
“呵呵……”
面對如此精靈古怪的一個少女,縱然是李應成也說不出什么刺耳的話來,只是沖著葉君生聳聳肩膀道:“帶自己的妹妹來風月樓,葉家又出了一個美談!”
葉君生神色微沉,不待他開口,葉君璇已經(jīng)搶先問道:“小公爺,你還沒說認不認識陸伯父的孩子呢?”
“不認識,我要是認識早就讓他打上門去了?!崩顟蓻_著葉君璇眨眼逗趣道。
“哼!”
似乎覺得自己被忽略了的張海航悶哼一聲,說道:“我看那個賤種根本不敢來京都,他爹是個放浪形骸的家伙,他娘是魔宗妖女。這種賤民,哪配得上君媛小姐?!?p> “小侯爺說的不錯,葉小姐可是咱們天策神朝百年一遇的天才,怎么可能委身于那種賤民。”
“不錯,陸家不過粗鄙村夫出身。當今圣上英明,看破了陸家挑撥朝廷和宗門的計量。要不是念在老匹夫有些功勞,早該滿門抄斬了!”
“這種情況,那個不知死活的雜種哪還敢來京都提親呢!”
跟在張海航身后的望族子弟紛紛開腔,言語中充滿了對于陸家的不屑。
既然他們這些后進望族瞧不起陸家,李應成等世家豪門子弟就更不會去替同為后進望族的陸家說話。他們樂得看到這一幕,哪怕對方的言論中不少觀點與他們相悖。
就在這些人一口一個賤民,一口一個雜種的罵著陸家,借機捧著葉家時,一直獨坐飲酒的陸九淵輕聲道:“傻.逼!”
“誰!”
“哪個小畜生,有能耐給本公子站出來。”被人眾星捧月似的張海航突然聽到這話,頓時氣的臉色發(fā)青。
“嘭!”
就在張海航四處張望時,一個酒盞突然越過人群朝著他砸了過去。觸不及防之下,酒盞重重的砸在這位小侯爺?shù)哪樕稀R粫r間,整張臉都疼成了一朵菊花。
“堂堂一個小侯爺,犯得著像條狗一樣舔別人的襠子么?!标懢艤Y緩緩起身,撥開人群一步步走了出來。
他無所謂什么身份不身份,更無所謂有人知道他是陸處玄的兒子會如何,葉家人又會如何。
生為人子,豈能容他人侮辱自己的父親。雖然這個酒鬼父親放浪形骸,但對自己卻是真正的好。
人群之中一片嘩然,所有人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陸九淵。誰都沒想到這個家伙,會突然對小侯爺出手。
雖然是一身朱雀武袍,但在人群中陸九淵并不顯眼。此時一步步走出來,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饒是葉君生看到他,都不禁微微皺眉。對于這個摘心狂魔的印象,他實在是記憶猶新??v然他不喜這等血腥手段,但不能否認對方是新生中實力突出的人物。
與他的神情形成劇烈反差的,是站在身旁的葉君璇。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一開始只是好奇的掃了眼陸九淵,就在目光即將挪開的瞬間又趕緊移了回去。
不過這一次葉君璇看的不是臉,而是陸九淵左手無名指上一根銀色的指環(huán)。她的神情變得有些古怪,小嘴微張極為可愛。
“陸九淵,你找死!”張海航忍著臉上的巨痛,怒吼著便朝眼前這個厭惡的家伙沖了過去。
經(jīng)過半個月的修煉,張海航的潮汐訣已經(jīng)摸到了門檻。此時的他就像是深海中的鯊魚,周身血肉與真氣相融,擁有著巨大的力量。
兇悍的拳頭帶起一陣勁風,呼嘯聲中夾雜著浪潮滾滾的聲響。
“覆海侯家的潮汐訣果然不同一般,只是半個月張海航就將真氣練到如浪如潮的境界。這一次,陸九淵要栽了!”
就在李應成思忖著是不是上前替陸九淵擋下這招的剎那,張海航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院落驟然變成了一片青色。不論是天還是地,皆是令人心悸的青色。
他只覺得自己的潮汐真氣在這一刻,像是被無形的屏障阻隔,速度變得極為緩慢。就像是渾身力氣十足,但使不出十分之一來,難受無比。
“張海航!”一直冷眼旁觀的葉君生突然高喝一聲。
砰!
陸九淵的手掌成了青色世界里唯一的異色,像是裹挾著萬鈞之勢,在張海航這頭深海鯊魚的胸前重重的轟了出去。劇烈的聲響炸起,已經(jīng)被喝醒的張海航感覺自己被一股無法抵御的力量擊飛,慘烈的嚎叫一聲后,一股鮮血從嘴中迸射而出,形成一抹紅色的軌跡。
“小侯爺!”看到張海航倒飛出去,跟著他的幾個泥腿子趕忙跑了過去。
“這怎么可能!”
“剛才是怎么回事?”
剩余的眾人瞠目結舌,電光火石間張海航就敗了?
在他們看來,這位小侯爺暴漲潮汐真氣洶涌而去。但就在距離陸九淵還有幾步的瞬間,整個人突然呆滯了。隨后,就被陸九淵輕而易舉的一掌打飛。
葉君生稍稍皺眉,道:“幻術武技?”
在場諸人中,能夠瞬間明白過來的只有修為精深的葉君生。隨著他此言一出,登時眾人嘩然。
天策武院甲等院生有能力的話,是有機會獲得兩本地級功法。但功法的等級越高,就越難修煉是更古不變的事實。更何況大多數(shù)人,都會優(yōu)先凝練真氣而不是去修煉攻擊類武技。
一個開辟氣海不過半個月,就能掌握一門攻擊武技?哪怕只是雞肋的幻術武技,那也需要極強的天賦和悟性吧?
“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真是賤民!”
“這種垃圾的幻術武技,要不是小侯爺沒注意怎么會著了你的道。賤種敢打小侯爺,你這是找死!”
張海航那邊的天策孤兒全部沉默不語,但是貴族子弟就沒有那么多顧慮了,當即對著陸九淵叫罵挑釁。
“我真沒想到,原來京都貴胄中有這么多狗腿子。”陸九淵輕蔑的笑笑,目光不斷從這些人身上掃過一一說道:“像你,像你,父親或者祖輩不是伯爺也該是個將軍。他們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像奴才似的卑躬屈膝,會不會活活氣死?”
叫罵的眾人甚至是李應成那邊不少貴族子弟都不禁色變,臉上一陣青白交替。更多的天策孤兒們紛紛低下頭,不敢和陸九淵對視。
他們很想反駁,說這就是現(xiàn)實。不論是世家豪門還是后進望族,他們天生有著巨大的優(yōu)勢。哪怕今后從軍入伍,也需要擇一人跟隨才能更好的建功立業(yè)。
但此刻面對陸九淵那對清亮的眸子,沒有一人敢出聲辯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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