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方才你可耍的我們好苦啊!”
“萬萬沒想到,陸兄居然會是如此有趣的一個人?!?p> ……
當云州陣營中的天策兒郎們終于找到陸九淵時,不禁苦笑者有之、好奇者有之、打趣者有之。
跟陸九淵他們靠的近的一些天策兒郎們紛紛含笑著打起招呼,充滿了善意和驕傲。
其中絕大多數(shù)人還記得這個衣冠不整,然后興沖沖的跑來演武場的小子。而少部分人,則是在云州十四樓前已經有過一面之緣了。
當初在云州十四樓外,這些要拜訪陳南朝的人無端端被陸九淵給耍了一通。其中不少人揚言有機會的話,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家伙。
殊不料,再相見時,人家竟然會是排進燕云十六州前十的人物!
如此一來,陸九淵成了云州的英雄和驕傲。那么他之前的戲虐事情,在大家看來就是玩笑之舉。比起沉悶不語的陳南朝,這種人物顯然更容易接近,也更讓人感到親切。
豎起前十名單后,天狼衛(wèi)們并沒有制止天策孤兒們的喧鬧與騷動。因為每一年,都會出現(xiàn)這一幕。
歸咎起來也就一句話:朝氣!年輕,真好。
“你看這小子裝的可真是有模有樣的?!?p> 陸九淵的資料以及初次考核時的情形張?zhí)旆乓呀浟巳挥谛?,看著這小子露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便忍不住對著身旁的嚴鳴打趣了一句。
“等會進了鎖妖籠,看他還能不能裝的出來!”
嚴鳴對于陸九淵的姿態(tài)也有些忍俊不禁,不過說完這句話后他忽然正色道:“大人,萬一要是出了岔子可是太兇險了。這些孩子,可是邊軍英烈的后代??!”
不僅僅是嚴鳴,其余的赤狼領也是滿臉憂色。他們倒不是擔心千戶大人鎮(zhèn)不住這頭地級妖獸,而是天策孤兒們畢竟才十五歲,也壓根沒有經歷過妖獸的兇悍。
面對妖獸要是沒有強悍的心理抵抗能力,活活被妖獸本能的兇威嚇成癡呆甚至是嚇死都有可能。
“無妨,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p> 回堵了幾位赤狼領的擔憂之后,張?zhí)旆烹p手突然一抬。只見他的身前突然凝現(xiàn)出一只巨大的狼爪,根本沒等所有天策孤兒反應過來,這只由真元凝聚而成的狼爪猛的就朝著云州陣營抓了過去。
“嗯?”
陸九淵甚至連巨大狼爪的模樣都沒看清楚,只覺得渾身一緊,再望去時,自己已經出現(xiàn)在了那位紫狼領的跟前。
一直閉目不語的陳南朝也是直到片刻后,眼皮子閃動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沒有睜開。
也就只是一個愣神,陸九淵瞬間平復驚疑道:“見過大人!”
“倒是好定力!”
張?zhí)旆胖皇瞧沉艘谎坳懢艤Y后,便面朝著諸多天策兒郎道:“既然你們都不怕死,那就讓排在前頭的這幾個人先來!也好讓你們明白,天策武院不是這么容易進的。這十個人試煉結束后,你們還有一次退出的機會!”
“那不是應該先讓那個裴玄慶上么?!甭牭竭@話的陸九淵小聲嘀咕道。
“誰讓你只能排在第十呢!”
張?zhí)旆蓬^都沒回的扔下這么一句話,接續(xù)前話道:“前十的天策兒郎,由后往前進行試煉。開始吧!”
“滋滋!”
但見張?zhí)旆艑筛种赴丛阪i妖籠的玄鐵柱上,只聽得滋滋聲響后,其中兩根符文閃動的鐵柱竟然直接被彈拉開來,形成一道瓶形小門。
而原本在他一掌拍過后就像是失神的銀鱗巨蛇就像是被人叫醒,瞬間睜開那對詭異的蛇瞳。
陡然間!
四目相對。
“嘶嘶——”
“嘭!嘭!嘭!”
銀鱗巨蛇突然就像是瘋了一樣,巨大的身姿拼命的想要拓展開來。那如龍似槍的蛇尾不斷的拍打著黑色的玄鐵柱,每一次拍打都綻放出無數(shù)的流光。
緊跟著,它的尾部已經傷痕遍布,略帶點透銀色的血液開始在鱗甲之上浮現(xiàn)起來。
但饒是如此,它仍然是不依不饒的躁動著。那對蛇瞳就像是盯準了獵物、仇敵,透露著無盡的憤怒與殺意。
它如何能不憤怒,如何能不起殺心!
要不是眼前這個家伙,它就不會失去那個看守多年的紫皮葫蘆。要不是眼前這個家伙,它又怎么可能被激怒到不再老巢便迫切的沖關突破,然后剛剛晉升到地級就被人鎖擒!
或許這條銀鱗巨蛇的智慧還沒那么高,但面前這個低眉順目的家伙它怎么可能忘記那股味道。
那是恨意!
隨著這種恨意的爆發(fā),銀鱗巨蛇所散發(fā)的妖氣也越來越濃郁。要不是鎖妖籠牢牢遏制,只怕沖天的妖氣能瞬間就將陸九淵撲殺。
“嗯?”
看到這一幕,別說是赤狼領們,就是張?zhí)旆哦嘉⑽⒂行┱啵?p> “哈哈哈哈!”
突然,張?zhí)旆疟l(fā)出一陣劇烈的笑意。
“啪!”
這位紫狼領毫不避諱的一手按在陸九淵的肩頭,很是欣賞道:“小家伙對燕亡之地如此熟悉,是不是跟這孽畜有點過節(jié)啊!”
“呵呵!”
到了這種時候,陸九淵只能跟著笑笑。
他倒不是沒有想到這條銀鱗巨蛇能夠記得自己,憑心而論,換作是自己的話也會牢記仇敵。只不過對方在鎖妖籠內還敢如此張狂,這可令他有些意料之外了。
“沒關系!”見陸九淵只是笑笑,張?zhí)旆怕冻鲆粋€爽然的笑容道:“既然你們是老朋友了,那就更該親近、親近了。進去吧!”
“進……去……吧!”
對方根本沒給陸九淵什么準備的時間,他只覺得眼前一黑,耳邊不停的重復著“進去吧”這句令人討厭的聲音。
因為這是鎖妖籠,而他其實是妖族!
演武場上,所有人都有些怔怔失神?;蚴求@訝于那只地級妖獸莫名其妙的憤怒,或是驚訝于那個紫狼領突如其來的大笑。
不過更多的,則是一種擔憂,或者說是一種期待!
他們看著陸九淵突然一把被推進鎖妖籠內,隨即鎖妖籠就突然在甲板上沉了下去再沒半點蹤跡。
他們之所以擔心自然不會是好心到為一個一面之緣的家伙心力交瘁,純粹是害怕這個家伙會不會太容易就死在鎖妖籠內成為妖蛇的腹中餐。
所以他們期待,期待著陸九淵能夠成功的通過考核,成功的從鎖妖籠內走出來。
只有這樣,他們才有機會一搏!
“大人,你還沒跟那小子說這次考核的任務呢!”一旁的嚴鳴等人有些無語的看著張?zhí)旆?,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一腳把陸九淵踹進鎖妖籠內。
而且這一踹,居然連一點交代都沒有!
對于自己這些忠實麾下的反應,張?zhí)旆棚@得極為開心道:“交代個屁??!你們沒看出這個小家伙明顯是從那孽畜手上奪了了不得的寶貝嗎?”
“看出來了,可是……”
“還用可是什么?柳老說他銅皮鐵骨、五臟如玉,看來是搶到了淬煉肉身的天材地寶啊!”張?zhí)旆排呐臐M臉憂色的嚴鳴,邊笑邊罵道:“老子最看不慣這等氣運如龍的人,就讓他好好享受享受吧!”
“這次的考核不過就是在鎖妖籠內待上半個時辰而已,你難道真以為這家伙可以把那條孽畜給宰了?如果他能宰了,我就直接推薦他進入武院,不用參加京都最后的會考了!”
“呵呵,您心真大!”
其余的赤狼領哪個沒看出人家老嚴是擔心那小家伙被蛇妖吞了,說什么宰了蛇妖……
拜托,那可是地級妖獸。就算是我們親自動手,都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不過既然自家的千戶大人都這么說了,剩下的這些赤狼領還能多說什么呢!
很明顯,這位紫狼領是動了愛才之心。
一個連氣海境的門檻都沒摸到的家伙,居然搶了一只地級妖獸的寶貝。說明什么?初生牛犢不怕虎?。?p> 而且他成功的虎口奪食,那就是氣運如龍,受上蒼眷顧。
這種又有氣運又膽大的人,配合上第一次考核時驚才絕艷的表現(xiàn),張?zhí)旆湃绾文懿粍有哪兀?p> “不過這家伙能夠擁有‘月魔三重門’,而且身世可疑??!”張?zhí)旆盼⑽櫭?,沉聲道:“可千萬別是宗門或者北荒派來的諜子!”
所有赤狼領都緊跟著他的腳步重新回到了樓閣平臺之上,現(xiàn)在甫一聽到這句話不禁全跟著皺了皺眉。
“如此良材,進入武院好好歷練一番便是咱們神朝的將來啊!”
“如果真是宗門或者北荒派來的細作,那就真可惜了?!?p> ……
“他不可能會是細作的!”
見千戶大人以及諸位同僚擔心自己歸屬下的這個寶貝,嚴鳴斬釘截鐵道:“他如果是細作,只怕南云伯一家都得是細作了!”
“喀嚓!”
突然,只聽得紫狼領手中酒盞破碎,徹底被他捏成了粉末。
所有的赤狼領只覺得脊背發(fā)涼,腳底像是有一股殺意涌上令人心慌。
“父,云州邊軍伍長;母,不詳。月魔三重門……”張?zhí)旆抛齑轿樱懢艤Y的家世資料一下子在腦海中浮現(xiàn)、串聯(lián)。
只見他的眉頭越來越緊,雙手狠狠捏握成了拳頭。不過也只是剎那,便重新松散開來。右手之中,登時飄落酒盞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