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智斗
“爺爺,您什么時候回云溪?。课覀兌纪ο肽??!眴绦穆熘鴨萄幽甑母觳玻瑔柕馈?p> “哈哈哈,不是過年才回去過嘛。”
今天的主角是老爺子和喬心蔓,程陽很識趣的沒有喧賓奪主,簡單打過招呼后,就和楊婧婷、李婭一起靜靜的在一旁聽他們爺孫兩人說話。
相比云溪市,老爺子更喜歡呆在首都,這邊有他當年的老伙計,玩伴比較多,今年就過年期間回去了一趟,順便去胡笳網(wǎng)跨年晚會做了一次特邀嘉賓,之后一直在首都。
雖然有組織分派的保健醫(yī)生照顧,但喬遠山夫婦都不太放心,希望他能回云溪市定居。
老爺子自己不愿意,做子女的沒有辦法,只好由著他了。
喬老爺子年過七十身子骨依然硬朗,說起話來中氣十足,一點也沒有古稀之年的遲暮感,甚至還能來上一兩段表演。
孫女難得來一次首都,老爺子許久沒唱過,一時技癢,便拉著喬心蔓要來唱上兩段。
喬心蔓自然是沒有問題,一行人移步樓下小花園,都是老把式了,《沙家浜》中的《智斗》唱段張口就來。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攏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zhuǎn)向?!?p> “多虧了阿慶嫂,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p> “她那里提壺續(xù)水,面不改色無事一樣,哄走了東洋兵,我才躲過大難一場。”
“似這樣救命之恩終身不忘,俺胡某講義氣,終當報償?!?p> “這個女人,不尋常。”
“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腸?”
“這小刁,一點面子也不講?!?p> “這草包倒是一堵?lián)躏L的墻。”
“她態(tài)度不卑又不亢?!?p> “他神情不陰又不陽?!?p> “刁德一,搞的什么鬼花樣?”
“他們到底是姓蔣還是姓汪?”
“我待要旁敲側(cè)擊將她訪?!?p> “我必須察言觀色把他防?!?p> 喬心蔓唱的是阿慶嫂的臺詞,喬老爺子一人分飾兩角,唱胡傳魁和刁德一的臺詞。
進入表演狀態(tài)的喬心蔓,表情動作眼神都十分到位傳神,縱然李婭、楊婧婷她們這些對京劇沒有興趣的普通觀眾也都看得入迷。
這腔調(diào),咿咿呀呀的,還別說,聽上頭。
沒過一會,陸續(xù)有療養(yǎng)的老領導們聞訊趕過來,有人帶了二胡,有人帶了鑼鼓,甚至有人還拿來了快板,不大一會,一個老領導們湊成的草臺班子就搭起來了。
被這些老革命一攪和,老爺子和喬心蔓只唱了一半。
“我說老喬啊,你們就這么干唱那多沒意思,咱老伙計們給你搭臺來了?!?p> “就是啊,不能剛讓你自己擱這過癮,咱們給你伴奏?!?p> 喬延年叉著腰,說道:“怎么著?那咱們重來一段?”
“重來、重來!”
“哎,這場戲還少一個人吶。”
大家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再沒找到一個會唱戲的。
喬延年一個人把兩個角色的詞唱了也沒什么,不過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程陽。
他指了指:“你小子不是也會唱嘛,就那個《赤伶》,你唱的?!?p> “呃......”程陽愣了愣,說道,“我那個照貓畫虎,和心蔓才學了幾天,《沙家浜》就知道有這個戲,完全沒聽過啊?!?p> 喬心蔓過來說道:“網(wǎng)上有唱詞,你先看看,很簡單的,你有基礎,唱起來不難。你就唱前面胡司令的詞好了,沒有多少的?!?p> 趕鴨子上架啊這是......行吧。
程陽臨時抱佛腳,把《智斗》唱段的視頻看了一遍,又趕緊背了幾遍詞。
十分鐘后,一位拉二胡的老革命,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沙家浜》選段《智斗》,表演者:喬延年,喬老家孫女和孫女婿!表演開始!”
縱然喬心蔓有些彪悍的性子,被別人這么叫喚一嗓子,也不免臉紅到了耳根子。
這段表演開始就是程陽扮演的胡傳魁的唱詞,顧不得許多,在二胡伴奏聲中,他唱了起來:
“想當初,老子的隊伍才開張,攏共才有十幾個人,七八條槍。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zhuǎn)向......”
“好!?。 ?p> 圍觀老革命中有不少京劇票友,程陽唱完便叫了一聲好。
“這么多年了,總算又聽到味道這么正的《沙家浜》了?!?p> “嗯,就胡司令唱的拉跨一點?!?p>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不興這個,有得聽就不錯了,不能奢求太多。”
等到《沙家浜》唱完,大家都叫了一聲好,然后夸喬延年老當益壯,夸喬心蔓后來居上,唯獨程陽,幾乎所有人都向他提出了寶貴的意見。
大概的意思就是:唱得很好,下次別唱了。
楊婧婷捂著臉,有些繃不住表情。
李婭直接笑得前仰后合:“噗哈哈哈,話說,你這是頭一次被觀眾嫌棄吧?”
程陽攤攤手:“老領導們都不聽流行的,還能怎么辦?我也很絕望啊?!?p> 有喬老爺子開頭,草臺班子的戲一開場就唱了一下午,直到吃飯的時候才收場。
當然也不全是老爺子和喬心蔓在唱,也有別人的才藝展示穿插其中。
晚飯就在療養(yǎng)院陪老爺子一起吃了,今天高興,平日很少喝酒的喬延年難得開了一瓶茅臺,跟程陽兩個人分著喝。
沒喝幾杯,程陽整個人都像是熟透的小龍蝦。
“你這酒量想當我的孫女婿可不行啊!”喬老爺子打趣道。
喬心蔓幫程陽分擔了一點,又嬌聲道:“爺爺!現(xiàn)在可不比你們那個年代了?!?p> “哈哈哈,這還護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行行行,剩下的都交給我消滅?!?p> 喬心蔓把酒瓶子搶了過來。
“爺爺你也少喝點,趙醫(yī)生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就今天喝一點,平時我都不喝的......”
吃過飯向喬老爺子道別,一行人上了回酒店的保姆車。
臨走時,喬延年拉住喬心蔓私下里問道:“你跟程小子發(fā)展到哪一步啦?”
喬心蔓抬手擋住半張臉,東張西望,顧左右而言他:“這個犯得著跟您說啊,都咱們年輕人的事。”
“嘿,我倒是想不管,你媽媽那關你們過得去?”
“......我們心里有數(shù),先這么著吧?!?p> “行吧,你們自己看著辦,我不管了?!?p> 等折騰到酒店,差不多夜里10點,在車上的時候程陽不省人事了,三個女人把他抬進房間很是費了些力。
“我去,他這么沉的嗎?”
楊婧婷一手扇著風,一手叉著腰,然后給自己倒了杯水。
“婧婷姐你們回去吧,我看著他就好了?!眴绦穆f道。
“你行不行啊?”
“沒事的,你們?nèi)ゾ秃昧恕!?p> 楊婧婷還想說點什么,李婭推著她的后背,“好了好了,我們走,你們早點休息。”
等到經(jīng)紀人和助理都出去了,喬心蔓扭頭看著床上程陽側(cè)臉輪廓。
偌大的房,空蕩的床......
她鬼使神差地躺過去,盯著程陽的臉龐看。
突然,程陽翻了個身。
喬心蔓:“......”
唔,好像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