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嗚!救救我...”
剛剛放學(xué)的女孩子,在經(jīng)過一個黑暗巷口的時候,一只粗壯的手臂粗暴地把她拉了進去。
那兩個野蠻的男人,充盈在腦子里的是污穢的東西。
一只手捂住那個孩子的嘴,勒住她的脖子,把她拖向黑暗深處。
女孩子滿心惶恐,淚珠大顆大顆地灑下,但是她的求助聲卻沒能傳出多遠。
男人們沒有發(fā)現(xiàn),屋檐下站著的怪異身影正在注視他們。
頭戴斗笠、雙手如同翅膀,面容是成年的女性,好像慈母一樣的妖怪。
她視線在女孩子的哭泣面容和男人的丑惡笑容上來回移動。
“你們啊,怎可在我眼前傷害純潔的孩子?”
妖怪翅膀猛展,從她的翅下扇出兩道凌厲的罡風(fēng),迅捷無息地掠過了她同那兩個男人的距離,銳利的罡風(fēng)輕松地割破了男人的脖子。
鮮血噴灑而出。
兩個男人都不可置信地捂住那駭人的傷口,半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血液如涌泉從指縫間漏了出來,旋即倒地。
那個女孩子從被擄掠到看見那兩個男人死在眼前,歷經(jīng)兩重驚嚇,連呼救都忘記了,瞪大了眼睛呆楞著。
慈母妖怪從屋檐下走出,來到女孩子面前,用羽翼撫摸她的頭,輕聲安慰。
“不要怕,孩子,我不會讓他們傷害到你的?!?p> 女孩子當(dāng)然看不見妖怪的存在。
她過了一會才回過神,而自己被賤了一身血,哭喊著逃離了現(xiàn)場。
妖怪也不在意,她并非第一次救助這樣的孩子,女孩子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她已料到。
她目送女孩子遠去,就在這時,女孩子離開的巷口處走出一個人來,他同樣在注視那個孩子的背影。
然后他將視線投向了巷內(nèi),站在尸體旁側(cè)的慈母妖怪與他對視。
那正是洛涵。
處刑了長頸妖怪后洛涵繼續(xù)尋找別的妖怪的蹤跡,在處刑人副牌的指引下來到了這里。
慈母妖怪十分警覺,她問:
“你是什么人?”
洛涵看見剛剛飛走的黑色鳥兒降落在一旁的屋檐上,他對這只鳥型妖怪的來歷已有猜測,所以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受到了霸主的委托,監(jiān)察這座城市里的怪談的人?!?p> 洛涵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
“我就不問你有沒有殺過人這種問題了,你的規(guī)則是什么?”
受到‘自我發(fā)問’的約束,慈母妖怪迅即吐出了真言。
‘我會保護那些純潔無辜的女孩子’
洛涵思慮了片刻,最終還是宣判。
“有罪。”
“為什么?”慈母妖怪不理解,“只要殺人就是有罪嗎?可我殺的是骯臟可惡的人,他們是人類自己也遲早會殺掉的人,這樣也算是有罪嗎?”
洛涵陷入了沉默。
但是洛涵記得伯爵先生說過,他會處刑那些越界的人。
“和殺什么人無關(guān),殺人就是越界行為,越界即為有罪。”
黑色卡牌變得銳利無比,只要洛涵用它切下這個慈母妖怪的頭,處刑就算完成了。
但是宣判完畢后,拿起處刑牌的洛涵又一次沉默了。
平心而論,洛涵并不想殺掉這個妖怪。
無論從個人角度還是從整個審判之都的建立的角度出發(fā),處刑這個妖怪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伯爵先生并不能甄別謊言,所以他奉行殺人者死?!?p> “但我和伯爵先生不一樣,擁有黑色愚者的我可以判斷出它們殺人的真正目的?!?p> “應(yīng)當(dāng)處刑嗜殺的妖怪,而寬待友善人類的妖怪?!?p> 處刑人副牌幾乎要架到慈母妖怪的脖子上了,這個時候洛涵收回了手。
“輕罪?!?p> 洛涵改判了。
“你的罪行不至死,但是你必須修改你的規(guī)則?!?p> “你要我不再保護那些孩子?”
看慈母妖怪的樣子,妨礙她保護那些女孩子好像還不如殺了她。
“當(dāng)然不是,你不得殺害人類,恐嚇也好懲戒也好,你不能越過這個界限。”
洛涵放走了慈母妖怪,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
如果伯爵先生某天遇到了這個妖怪,恐怕也不會介意順手處刑掉吧。
當(dāng)天夜里,伯爵再度出現(xiàn)在洛涵家的陽臺上,
洛涵向他轉(zhuǎn)述了遇到慈母妖怪為保護人類而殺人一事。
“所以我覺得...”洛涵組織了一下語言,“...對那些保護人類的利益而殺人,尤其是消滅作惡的人的妖怪,應(yīng)該做減輕罪名的處理,對罪行沒有細分是定罪的盲區(qū)?!?p> 洛涵說話期間伯爵一直安靜坐著,待洛涵說完,伯爵向他點頭示意。
“你很適應(yīng)這份工作?!?p> 隨遇而安是我的天性...洛涵沒說出口這句話。
“怪物沒有權(quán)力代替法律對人類處刑,你要清楚這一點,人類與人類之間的事情,本就不應(yīng)該由怪物來干涉,這不能作為減輕越界罪行的理由?!?p> 被否定了。
但洛涵沒有放棄,
“可是你說過你存在是為了保護人類的利益對吧?如果將要被傷害的是還為人類的你呢?你會不會期望著,在法律沒辦法援救到的地方,有一個友善著人類的妖怪來幫助你呢?我不覺得伯爵先生是沒有意志的機器,否則不會說出‘存在是為了保護人類的利益’這種話,我不覺得你會死守一條冷冰冰的界限!”
“不要激動?!?p> 呃...
不知不覺洛涵的氣勢越發(fā)壯大,幾乎要拍案而起。
“我覺得...我們維護的不是人類或是妖怪任何一方的利益...我們應(yīng)該維護的是,‘我愛的人,愛我的人,那些可愛的人’的利益?!?p> 正是最后一句話,讓伯爵有所觸動。
“說的不錯?!辈糇罱K認可了洛涵的觀點。
“那么,對于規(guī)則是殺人的怪物,予以處刑,對因其它原因而曾造成死亡的怪物,依據(jù)緣由酌情處理,但必須給予約束...如何分辨這當(dāng)中的緣由?!?p> 洛涵掏出黑色愚者。
“我可以用契約力量約束它們袒露真言,對拒絕回答的怪物直接處刑。”
伯爵點點頭,然后從懷里取出一枚懷表來。
“既然如此,就用你的愚者為這懷表營造一個規(guī)則,任何弱于我的人或怪物在我面前都必須誠實作答?!?p> “還可以這樣?”
“為何不可,你手上的處刑人副牌就是這么生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