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今天下午,洛涵手里的愿力火花終于成團。
因為‘自我發(fā)問’及衍生怪談的核心都是黑色愚者,所以收集來的愿力也只能通過黑色愚者生效。
黑色愚者可以帶著洛涵飛。
也許妖怪們都是會飛的嗎?洛涵之前這樣想,但是現(xiàn)在看來或許有不小的數(shù)量的妖怪是靠著邀請函飛上夜游宴的。
黑色愚者的能力在獲得愿力加持后得到了強化。
作為邀請函,黑色愚者能夠在逢魔之時帶著洛涵飛向最近的夜游宴會場。
契約力量得到了強化,可現(xiàn)在的程度就夠用。
唯一能夠作用于他人的‘吐露真言’沒有變化,這也是為什么洛涵覺得更加強大的契約力量沒什么用。
僅僅想讓人說真話,需要的約束力是很小的!
如今洛涵已經(jīng)具備了登上夜游宴的條件。
“但是我不能這個時候上去?!?p> 洛涵在陽臺處眺望城市上空的夜游宴,他也注意到從城市的各個角落,許許多多的黑色流光飛向天上云宮。
那是隱藏在城市里的夜游神們,這一場景給了洛涵很大的震撼。
妖怪們飛向云宮赴宴的場面都能夠算作絕景了,洛涵難以想象宴會之中又是怎樣的盛況。
“夜游宴一直都在那里,我不急,我真的不急?!?p> 此前洛涵已經(jīng)確認了,別人是看不見妖怪的,乃至于妖怪的衍生物。
就像洛涵在教室里感到無聊時就會放出愿力火花把玩,別人卻只看見洛涵盯著自己的手掌心一樣。
這‘群妖飛天’的一幕,就在其下的人們是不能得見的。
洛涵是特殊的人,確實特殊,人們看不見妖怪,但是可以看見洛涵!
他實驗過了,盡管他拿著黑色愚者,也嘗試了用愿力包裹住自己。
用手機把自己和城市上空的流光納入一個取景框,最后定格下來的只有洛涵自己和那片夜空。
倘若洛涵現(xiàn)在飛向夜游宴,也許幸運地沒有被任何人目擊,但是城市里的攝像頭會忠實地記錄下他從自己家里起飛然后直達云端的過程!
明天起床的時候他就會聽到那扇從來沒被敲過的門被人叩響,并且伴隨著:
“開門,查水表!”
夜色不夠深,直到逢魔之時結束都不夠,也許整個夜晚都沒有機會。
洛涵必須等待別的機會,不會被人發(fā)現(xiàn)的時機。
比如說下雨天,烏云蓋頂大雨磅礴,那個時候飛上去肯定不會被發(fā)現(xiàn),只是洛涵想必會很狼狽,不過他可以穿著雨衣。
會不會被雷劈?防水都不行的愿力,恐怕不能阻電。
所以洛涵只能眼睜睜看著宴會開、宴會關,并且安慰自己一點都不急。
他一天天地等,繼續(xù)經(jīng)營小黑板,雖然不怎么必要了,但是洛涵能夠收獲經(jīng)營的樂趣。
直到那天城市里起了霧。
大霧。
夜色就著霧氣,能見度太低,洛涵只知道夜游宴還在原處,卻看不見。
霧氣來得很突兀,洛涵一直關注著天氣預報,沒有一點關于大霧的跡象,直到逢魔之時以前都還是晴天,洛涵還以為今天仍舊是等待的一天。
“就是今天!”
錯過這天洛涵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有下一場大霧,那顆好奇的心早就按捺不住了!
洛涵從陽臺處起飛,別人家的窗戶都是緊閉的,洛涵不知道有沒有人在望天,霧中穿梭的他同樣看不清地上的人,只有城市的聲音依舊。
越飛越高,洛涵其實只有速度感,沒辦法察覺到自己身處何處。
直到洛涵穿越了霧氣真正到達高空。
愿力包裹在周圍,洛涵沒感知到冷,同樣他也沒感受到呼吸有什么障礙。
洛涵向上望,滿天繁星閃爍,洛涵向下看,整座城市被霧氣籠罩。
他抬起頭,夜游宴就在前方。
洛涵得見了夜游宴會場的全貌,他描述不出這座巨大殿堂的外貌,但是那扇巨大的、像是給巨人通過的雙開門給洛涵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
有一點很奇怪......
洶涌的霧氣從洞開的大門中流出,落向了下方的城市,洛涵在某個瞬間把這樣的會場幻視成了瀑布。
“它曾經(jīng)像這樣過嗎?”
可是洛涵得見夜游宴不久,不能分辨這是不是常態(tài),可能霧氣就是它方便洛涵這樣的特殊人士飛上來?
待到洛涵降落在殿堂所在的云團,愿力托舉著他在云上行走,不用擔心續(xù)航問題,會場里看起來像是實體的地板。
會場里不再冒出霧氣,否則洛涵懷疑他在里頭會迷路,哪怕如此,等待霧氣完全消散也要一段時間。
城市里的霧氣,也許洛涵回去的時候仍在。
“為什么外面看著燈火通明,會場里卻這么暗?”
洛涵踩上了從門口直達宴會深處的地毯。
很奇怪,洛涵看不到燈光,也沒聽見應有的聲音,他以為宴會的主場在深處,此時他在前廳。
事實上這個殿堂僅有一個空曠的大廳。
霧氣慢慢消散,月光從頂上灑落清輝。
洛涵以為自己走在郊外。
會場里的事物逐漸在霧中顯露全貌。
先是數(shù)量極多,排列整齊的巨型大理石柱分列長毯兩側。
許許多多的長形餐桌分布也很整齊,洛涵看見那上面有熄滅的燭臺。
洛涵所見的,這應當是正在舉行晚宴的現(xiàn)代會場。
可賓客們呢?
洛涵終于見到了,無比奇珍的一幕。
怪物的尸體到處都是,餐桌旁、空曠處,洛涵走在長毯上就見到很多。
怪物的種類無所不包。
在長毯兩側,洛涵分不清是什么的巨大怪物的兩截尸體,噴泉似的向會場噴灑血液。
洛涵沿著長毯走到了盡頭。
臺上,穿著得體優(yōu)雅的男士用十字長劍貫穿了另一個男人的身體,隨后退行到了月光之下,將自己的武器留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他沐浴在月光中,靜待對方的死亡。
洛涵好似在看舞臺劇。
直到此刻,洛涵都覺得不真實,他總感覺自己在做夢。
月光下的那位男士將目光投向了洛涵,洛涵確實感受到了脊背發(fā)涼,那種恐怖可怕的驚悚觸覺,按理說洛涵該醒了。
可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