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鬧騰去吧
蒲祖仙拿她的姐姐沒辦法,莫非,她還能被一個低賤的丫頭給踩到了頭上去不成?
沒成想,聽到這話,草薰非但不生氣,反而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她的直覺還真是沒有錯,一張人皮之下,這個二姑奶奶藏著的,還真是一顆淬了毒的心呢。
不然的話,又怎會說的出如此惡毒的話來?
草薰權當沒聽見,微微提高了聲音道:
“您慢走,外頭下雨路滑,您可當心著點兒,免得磕了碰了,賴到我們家夫人身上,可就不好了~”
見草薰根本不理會她,蒲祖仙咬了咬牙,憤憤的轉(zhuǎn)身離去。
“呵,跑到別人家的地盤上來撒野,什么東西!”
極為嫌惡的朝著蒲祖仙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草薰轉(zhuǎn)過身,見自家主子呼吸勻長,似乎已經(jīng)睡著,忙輕手輕腳的幫她掖了掖被角。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打這次風寒過后,自家的主子似是突然開了竅般,再也不是從前那種逆來順受、軟弱可欺的性子了。
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
不然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自家的主子,會被那個詭計多端、心腸歹毒的妹妹給欺負成什么樣。
也是開了眼界了,一個寡婦,居然跑到有婦之夫的門上來求收留。
還要臉不要?
更何況,這還是自己親姐姐的丈夫,真是一點嫌都不避。
草薰越想,越覺得蒲祖仙此次舉動十分令人感到惡心,捏著帕子撫著胸口,當真是險些就要吐出來了。
“草薰?!?p> 那邊,她本以為已經(jīng)睡著的繁冰兒,卻是忽然開口,輕喚了她一聲。
草薰連忙應聲道:
“奴婢在呢,夫人有什么吩咐?”
繁冰兒道:
“簡單的收拾幾件行李和一些銀兩,我想去祖仙夫君的家鄉(xiāng)看看。”
繁冰兒越想越是不太對勁。
一直以來,蒲祖仙都聲稱她的夫君是出了意外而死的。
可究竟是什么樣的意外才導致了一個青壯年的突然死亡,卻是無人知曉了。
繁冰兒隱約覺得這其中,很有些蹊蹺。
正好,她也不想再次過上眼睜睜看著那一對狗男女天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打情罵俏的生活。
正好趁此機會出遠門一趟,說不定,當真能發(fā)現(xiàn)些什么。
“夫人這是想要出遠門么?可是,您身子剛好……還是多養(yǎng)些時日吧?!?p> 草薰有些擔心的道。
繁冰兒卻是輕嘆了口氣,道:
“她來了,我還能好好休養(yǎng)么?
呆在家里,倒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興許還能好的更快些。”
草薰仰著小臉兒想了想,覺得繁冰兒說的也很有些道理,便點頭應道:
“好,奴婢這便去為您準備?!?p> 由于這些日子繁冰兒身體不好,顧銀青索性就去了書房睡了。
他怕繁冰兒將病過繼給他。
當然,他一直對這個妻子都毫不上心。
因此,無論對方是死是活,他都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到視若無睹。
區(qū)區(qū)小病而已,更是從未過問過一字半句了。
不過,第二日一早醒來的時候,繁冰兒就聽草薰說。
昨夜里,被安排到最偏遠的小院里的二姑奶奶可沒消停。
大家都睡下了,好夢正酣時,她老人家不知怎么回事,竟是突然發(fā)起病來,一直說胡話。
而聽聞此消息的顧家主,立即趕到她的院子里去看她了。
呵。
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昏迷了好幾日,顧銀青不聞不問,熟視無睹。
而一個外人,不過說了幾句胡話,就讓顧銀青緊張成那個樣子,還守在對方的床邊大半夜……
這個消息若是傳了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
真真是一點廉恥心也沒有了。
繁冰兒捧著青釉冰裂的小碗,慢慢的一口一口喝著加了槐花蜜的鮮榨藕汁。
表情十分閑適。
草薰見她一副自得其樂的模樣,不由疑惑道:
“夫人,您不生氣么?
這個二姑奶奶,也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繁冰兒聞言,不由輕笑一聲,道:
“瞧你這話說的,什么叫二姑奶奶不像話?
咱們家的老爺就像話了嗎?
人家一勾就去,比那河里的魚兒都要積極。
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丘之貉罷了?!?p> 草薰聽的嘖嘖稱奇。
自家夫人以前可是對老爺敬愛有加的。
無論人前人后,都會極力維護老爺?shù)拿孀印?p> 又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提起老爺,就跟提起一個陌生人一般的毫無所謂呢?
草薰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再去想。
她撓撓頭,問道:
“那夫人,接下來,咱們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繁冰兒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道:
“人家一個郎有情,一個妾有意,咱們除了給人家讓路,還能怎么辦呢?”
“您的意思是……”
繁冰兒輕笑一聲,并未接著說下去,而是轉(zhuǎn)而問道:
“現(xiàn)下這個時辰,老爺應當還未去上朝吧?
咱們過去看看他吧,順便,我有事要跟他說?!?p> “是?!?p> 特地尋了件狐貍皮的披風為繁冰兒披上,草薰小心的扶著她,緩緩朝著顧銀青的書房行去。
顧銀青此時正在洗漱。
一見他的青白的臉色,以及那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繁冰兒就知道,對方昨夜定然沒有睡好。
而她呢?無憂無夢的安睡了一夜,臉色竟是恢復的和平常差不多了。
白皙紅潤,雙眸有神,配上華貴的狐貍皮披風,真乃一朵人間富貴花。
“看來夫君昨晚睡得并不好,我特地讓下人用參片泡了碗湯來,夫君喝了提提神吧?!?p> 顧銀青見到她,本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的。
誰知,對方一開口,竟只是在關心他的身體。
顧銀青早就準備好的一肚子說辭頓時全都梗在了喉嚨里,吐不出、咽不下,讓他好一陣憋悶。
再看看繁冰兒那毫無陰霾的美麗笑容,更加證明了,對方對他昨晚的所作所為分毫都沒有放在心上。
顧銀青覺得有些奇怪。
盡管繁冰兒平時表現(xiàn)的總是很寬容大度。
但是,一旦他和別的女人來往過密,她還是會暗搓搓的吃醋。
可是這會兒,他卻怎的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她在吃醋了?
還是……昨晚發(fā)生的事,她還不知道?
對,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