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需要公平嗎?
紀青山帶著胡健進演播大廳的時候,樂隊成員不約而同的歡呼鼓起掌來。
對于這些音樂人來說,誰小時候沒個搖滾夢,誰青春期躁動的時候沒受過胡健的蠱惑?
胡大爺隱退這么多年,竟然在自己的節(jié)目上看到他出山,誰會不興奮。
樂手們一興奮就人來瘋,紀青山親自操琴。前奏響起時大家已經嗨了。
舒眠幫著胡健定了房間,緊趕慢趕來了演播廳。
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好巧不巧定光了。舒眠想幫胡健定套間,最后被胡健攔下來了。胡大爺還是仁義,非說紀青山也住標間,自己別搞得太過。最后折衷的法子是給胡健和助理定了兩間單人間,各過各的。胡爺精神衰弱,不喜歡跟人合住。他自己挺滿意。
舒眠一顆心終于放下來,輕輕松松欣賞排練。
舞臺上的紀青山穿著灰白條紋體恤衫,還是磨白的收身牛仔褲。因為太瘦,褲子老跟提不上去似的。他的頭發(fā)長長了,徹底遮住耳朵,微微有點搖滾范。
舒眠發(fā)現紀青山在舞臺上時,與平日里判若兩人。平時的他懶懶散散,大多時候滿臉疲憊,可是一旦彈起琴來,整個人自帶追光效果,絕對是舞臺上的亮點。
他抱著自己那把特制電吉他。閃亮的湖藍色琴身上有璀璨的繁星。低頭彈琴時,他嘴角噙著笑,偶爾抬頭看向歌者時,那會心的一笑燦若星光。
舒眠雖然也覺得胡爺的唱功寶刀不老,可是她的目光始終不在歌者身上。她發(fā)現一個嚴重問題,只要紀青山在臺上,她即使接電話、或者和別人交代事情時,都心不在焉。她的余光始終追隨著紀青山,挪不開眼。
胡健一曲唱罷,樂隊擊掌歡呼。不管節(jié)目受不受歡迎,他們自己是玩盡興了。
這一天的彩排進展得格外順利。胡健基本不需要排練,現場唱的和CD里面沒什么區(qū)別。
胡爺離開后,紀青山利用間隙休息時間召見舒眠。
“胡爺酒店的事安排好了。他老人家很滿意?!笔婷呦刃袇R報。
紀青山點頭。
舒眠又追問:“要不給你也換個房間。你們倆住的標間太小了?!?p> 紀青山不在意的搖頭說:“屋里一大堆東西,別折騰了?!?p> 舒眠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胡健之所以自降標準,和紀青山也住標間不無關系。紀青山是節(jié)目的音樂總監(jiān),僅次于總導演的地位,他不講吃不講住,平時最是隨性,給舒眠減輕了好多壓力。
“咱們說說即興表演的事?!奔o青山開始說正事。
舒眠趕緊掏出小本本來。
紀青山慢慢說:“關于歌曲的選擇方式,你有什么建議沒有?”
“你不是說由觀眾選嗎?那就給現場觀眾?范圍,大家投票?”
紀青山搖頭。
“我建議由線下觀眾投票。具體方式你們定?!?p> “線下?這么大動靜?”
“你們搞節(jié)目不就是要熱度嗎?提前用這種方式把熱度搞起來?!奔o青山反問。
舒眠仔細想,突然一拍大腿喊:“這個法子好呀。先把觀眾的心理預期提上來。觀眾參與點歌。紀老師,你還會點傳媒學呀!”
紀青山有點不好意思,輕笑一聲說:“我就是覺得這種方式過癮。原來在酒吧里駐唱,大家就最喜歡這個環(huán)節(jié)?!?p> “你在酒吧里唱過?”舒眠腦海里出現了紀青山抱著吉他坐在酒吧小舞臺,臺下一眾大媽喝著酒神色曖昧的樣子。
“很久以前的事了。音樂學院的好多學生都在酒吧唱歌。那時候我家就在后海邊上,我晚上背個吉他去掙外塊?!?p> 這還是紀青山第一次談起自己的經歷。舒眠兩眼放光,追著問道:“后海邊上?紀爺住王府嗎?”
紀青山心情很好,沒有在意舒眠這么直接的打探。他笑笑說:“是我姥姥姥爺家的院子。很小的四合院?!?p> 怪不得他喜歡住在郊區(qū)的小院子里。那小院里有魚池葡萄架,一看就是老派作風。
“我從小住在姥姥姥爺家。”他的語氣悵然若失。
“那……他們現在還住那嗎?”
紀青山垂眼搖頭。
“早就拆了。他們年歲大了,幾年前相繼去世了?!?p> 他說這話時眼里的光暗下來??吹贸鏊妥孑吀星楹苌?。
舒眠想起花瓜說紀青山是拆二代,想必那小院拆遷后,紀青山用拆遷款買了現在這個院子。她有點不明白,按理說祖輩老宅拆遷,錢先給父輩,怎么會一下子直接給了孫輩呢?
她試探著問:“你父母呢,還住城里?”
紀青山點點頭,卻又輕嘆口氣說:“我媽在我上大學時去世了。后來我爸再婚,有自己的家庭?!?p> 這回捋順了。他姥姥姥爺去世時母親已經不在,父親又不太靠譜,遺產當然是留給孫輩。
“你姥姥姥爺很寵你呀?!笔婷吒袊@。
紀青山眼神放空,抱著膝蓋點頭說:“他們自己一手帶大的,總要寵一點。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又調皮,他們不想我太辛苦,可以算是溺愛了?!?p> 只是溺愛他的人都已經不在世間。父親重組家庭,對他的關注多多少少會分一些。一定意義上來說,紀青山算是孑然一身了。
舒眠突然沒來由的失落,忍不住嘆息一聲。
紀青山抱著手低頭沉默片刻,突然抬眼看舒眠問:“咱們剛才說什么來著?”
怎么就扯到姥姥姥爺身上了?
“說……酒吧。你在酒吧唱歌,受歡迎嗎?”舒眠又跑偏了。
“還行。”紀青山被她帶著也跑偏了。他不好意思笑笑,卻又醒悟過來似的說:“不是說酒吧的事,是說即興演奏的事。”
“哦,對了對了?!笔婷呖偹阆肫鹫聛砹?。
紀青山正色道:“還有個要緊事得囑咐你?!?p> “嗯,你說?!笔婷吲e起小本本。光顧著八卦,本子上一個字都沒寫呢。
“是胡爺的事。你應該知道,胡爺從來不唱別人的歌,所以即興演出這個環(huán)節(jié),你們想想用什么辦法作弊一下,不要選到胡爺?!?p> “這樣呀……這,公平嗎?”
“綜藝節(jié)目需要公平嗎?”
舒眠想了想,搖搖頭!
睡覺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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