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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靈自由

第二十七章:野性呼喚

生靈自由 邪惡的江狼豺盡 7865 2023-07-27 21:19:34

  江都,指揮中心大樓,最高機密室。

  獸型態(tài)下的巴克蹲伏在厚厚的地毯上,垂首面對著眼前的座椅——準確來說,是面對盤坐在椅子上的那個胖男人。黃毛大狗的表情如此肅穆,甚至近乎諂媚——盡管他心里也清楚,自己只是對著空椅子屈辱叩首,而展現(xiàn)在面前的這個男人,也不過是虛擬的投影罷了。

  “犬族統(tǒng)領巴克拜見總統(tǒng)大人,請指示!”

  翹著二郎腿,像整坨豬大腸般堆在椅子上的總統(tǒng)大人狠吸了口掐在手里的雪茄,吞吐起云煙來,表情盡顯痛快,眉頭卻已悄然緊皺,“巴克,最近前線的戰(zhàn)局你應該也清楚了吧!”

  “是的,總統(tǒng)大人?!卑涂说拖骂^道,“自號救亡組織的那群恐怖分子近期加大了襲擾的頻率與力度,江都附近多處據(jù)點遭到破壞,外圍陣地已經(jīng)被他們切割得七零八落,動物園與港口的爆破事件更是令全球媒體集體嘩然。聯(lián)軍也曾試圖展開反擊,但所派出的七路軍團全部敗北,犬族戰(zhàn)區(qū)最高指揮官布萊恩上將在坐鎮(zhèn)峽谷炮臺指揮戰(zhàn)事時不幸遭敵突襲,壯烈殉國。我們聯(lián)軍傷亡頗大,不得不采取守勢,暫時與敵軍進入僵持狀態(tài)?!?p>  “正如你所言,局勢已經(jīng)到了壞得不能再壞的地步了。”總統(tǒng)大人掐滅雪茄,轉(zhuǎn)飲起紅酒,“江都的戰(zhàn)略地位與戰(zhàn)略價值你想必也清楚,作為你們?nèi)宓氖锥?,同時也是犬族與人類社會最重要的溝通平臺,它若是淪陷,不僅將使得犬族自治領遭受沉重打擊,再難作為我們?nèi)祟愂澜缙琳系拇嬖冢鼤刮覈闹匾I(yè)區(qū)直接面臨敵軍爪牙的威脅。如果把整體局勢比喻成一盤棋的話,江都就是一處重要的棋眼,誰占據(jù)住它,誰就掌握戰(zhàn)爭的主動權。只要江都還在我們手里,一切都還好說;江都若失,則局勢必將一發(fā)不可收拾!”

  “我國近期的經(jīng)濟也不怎么景氣,財政赤字一直沒法解決,而且與瑞肯、烏薩斯這些鄰國的邊境緊張局勢還在繼續(xù),世界各大國早已厲兵秣馬,隨時準備開戰(zhàn)。議會那邊已經(jīng)決定將財政收入的百分之九十劃作國防開支,可我覺得怕是依舊入不敷出。毫無疑問,我們已經(jīng)瀕臨崩潰了!”

  巴克朗聲道:“犬族永遠效忠于您,我們的利益與人類一致!”

  “說得好,真不愧是我們?nèi)祟惖暮脩?zhàn)友!”總統(tǒng)大人手頭的空紅酒杯在扶手上頓了頓,示意侍從為其滿上,“鑒于布萊恩上將已經(jīng)殉職,江都戰(zhàn)區(qū)我們的軍團群龍無首,那么我……若是給予你們?nèi)迦康闹鳈?,并由你擔任江都?zhàn)區(qū)最高指揮官,能否控制住局勢、保護我國免于陷入腹背受敵的境地呢?”

  巴克故意裝出一絲驚訝的神色,但語氣依舊沉穩(wěn):“總統(tǒng)大人,這……”

  “行了,不必再推辭了!你的軍事才能我很清楚,有多少次,我沒考慮到的方面你都已經(jīng)了然于胸,我自以為是的計劃在你眼中卻漏洞百出。我承認,雖然你沒上過一天軍校,可你的帥資卻完全不遜色于我國的任何一位元帥!我需要忙著去處理那些屬于我們?nèi)祟愂澜绲膯栴},不可能將大部分精力花費在這里去跟一堆愚蠢的原始動物打交道,所以說——伙計,該替我分分憂了!”

  巴克略加遲疑,最后還是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臟,還是匍匐于地,“在下……領命……”

  呵呵,期待了這么多年的愿望,此時此刻終于,實現(xiàn)了……

  “好!從即日起,犬族統(tǒng)領巴克,升任江都軍區(qū)最高指揮官,不僅包括自治領內(nèi)的所有軍政大權,包括我們協(xié)防的志愿軍以及各類裝備等,都通通交由你負責!”總統(tǒng)大人大笑。

  他沒有注意巴克的眼神深處,一團火焰正在伴隨心臟劇烈跳動著。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前進吧,伙計!”總統(tǒng)大人打了個響指,投影瞬間結(jié)束,椅子還是那把空椅子,不僅坐墊整齊如初,就連椅面都還是冷的。

  巴克長舒一口氣,站起身來掐滅了自己身旁的投影儀,隨即變換作人形——分明是個二十來歲的儒雅青年,身材中等,著一身黃褐色正裝,鼻梁上還掛著一副黑框眼鏡,毛茸茸的扁耳軟趴趴地平攤于腦側(cè)。抬眼望去,墻上滿是人類頒發(fā)的各種榮譽勛章,以及互相斜插以表雙方友誼的聯(lián)合國旗幟與犬族灰底方格犬首紋章的國旗,他微微冷笑,轉(zhuǎn)身離去。

  推門而出,白牙、汘澤、迪克、赤利這些犬中佼佼者也早已化作人形,身著統(tǒng)一的黃色軍裝,分列兩行。

  “統(tǒng)領,結(jié)果如何?”站在最前面的白牙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

  “正如我所料想,兩腳獸那邊自顧不暇,急于從動物世界的權力游戲中脫身,果然干脆地將一切軍政經(jīng)濟等主權交還給我們?nèi)辶??!卑涂酥皇堑c了點頭,眼前眾多犬中英豪便已經(jīng)興奮地一齊歡呼起來,相比較喜怒不形于色的巴克,這些犬族新一代的英杰們似乎就顯得有些膚淺了。

  “我們已經(jīng)擁有足夠的資本來完成我們長期以來憧憬已久的愿景了——去開創(chuàng)屬于我們的時代?!闭f間,巴克已走過鋪好的紅毯,徑直來到窗前,極目遠眺而去。

  大樓下方的草坪早已被特意修剪一番,灌木叢以橫八豎八、合計六十四個體型相當方格的樣貌呈現(xiàn),并于其間放置黑白兩色共計三十二個形狀、外觀各異的棋子——像極了人類所發(fā)明的西洋棋。而在棋盤的整體格局之下,又以不同顏色的草木勾勒出完全不同的底色輪廓,仔細一看便可發(fā)現(xiàn),那竟是犬族自治領與西方保護區(qū)內(nèi)各國的版圖邊界。

  巴克依舊維持著冷笑,接過旁側(cè)部下遞來的一枚小玻璃球,漫不經(jīng)心地向樓下的草坪邊緣砸去——清脆的爆裂聲后,玻璃球與所撞擊的白方兵卒同時破碎,棋子內(nèi)部的紅色染料噴濺而出,染紅了狼國邊境那個名叫雪鳴山的標識。

  “帕雅丁家,少狼主……”

  下一個落點,則是矗立于宛漠沙平原的白方騎士。

  “古戛納家,老洛戛……”

  不多時,象征穎狼的白方戰(zhàn)車也應聲而碎。

  “極地家,寒凌……”

  一個,一個,又一個。血色自邊境向保護區(qū)深處一路蔓延,獅族東岸渡口的白方兵卒、虎族鬼魅森林的白方戰(zhàn)車、鬣狗尖牙嶺的白方兵卒、胡狼九曲溝的白方騎士,還有豺族埃蒂斯關的白方主教、野犬白虎岙的白方王后,以及那最醒目的白方國王——圣城恩戈羅格……

  接過最后一顆玻璃球,巴克仰面,感受著刺眼的驕陽,嘴角冷笑卻是不減。他緊閉著雙眼徑直將它扔出——在陽光下反射出漫長尾跡的玻璃球橫跨整個棋盤,不偏不倚,竟然擊碎了位于黑方陣營陣列最后的、象征著人類城市的黑方國王。這次的染料格外多,濺射范圍也格外廣,不僅涵括了幾乎整個保護區(qū),甚至就連地圖內(nèi)的所有犬族、人類城市都已全部被染指,顏色也不再是那略顯單調(diào)的血紅,而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慘白。

  -

  “真是恭喜啊,貴國終于重獲自由,不必再當兩腳獸的傀儡了?!贝涂寺犚娺@細弱的聲線時,那個身著及地長袍的黑影不知何時已經(jīng)再次走到了自己的身旁,高聳的兜帽遮擋了大半面容,唯有下巴與部分脖頸裸露在外,在驕陽的照耀下勾勒出尖銳的輪廓——像狗,但更像幾萬年前犬族為了兩腳獸溫暖的火塘,所背叛的那位兄弟與先祖。

  “這難道不是我們應得的嗎?”巴克并未回頭去看來者,卻已然收起了先前的笑容,雖是暖陽似火,吐出的話卻格外冰冷,毫無溫度可言,“請魔尊大人別忘了,我犬族,從來就不該是被奴役、被壓迫的低種姓,而是本該和您的族群一樣,去自由地索取陽光下的土地、去追尋上古諸神所留下的遺產(chǎn)。此時此刻,該讓我們響應早已失去的、獨屬于我們自己的野性的呼喚了?!?p>  “是啊,野性的呼喚……”被稱為“魔尊大人”的黑影沒有反駁,只是悄然從長袍下平攤著伸出右手——與他粗糙的手掌相比,那顆承載了上古魔道之力的、晶瑩剔透的紫色石英是顯得那么柔美,那么引人注目,微風輕撫之際,他甚至還依稀能聽到遠古魔狼顫抖著的低吟尾音。

  老東西,當您選擇用生命解開這顆魔石的桎梏時,是否曾料想過,有朝一日,它竟會重新落于我手呢?而對于此情此景,您又是否會后悔,曾經(jīng)你所做的荒唐決定呢?不經(jīng)意間,黑袍的陰影下劃過一道邪魅的冷笑。

  悠悠蒼歌在流浪,最恨桎梏鎖鏈長;長夜蟄眠驚覺醒,盡喚風云月下狂。

  “該是我們上場表演的時候了……”

  “沒錯?!?p>  說罷,巴克亮劍出鞘,劍尖直指蒼穹,居高臨下的他正迎陽光,在眼前支離破碎的棋盤上投下了巨大的陰影——

  “愿以此劍,斬斷一切阻攔我前行的枷鎖!”

  “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望著他那蒼白的背影,眾犬紛紛亮出自己的佩劍,金屬兵器反射著無數(shù)堅定的目光。

  “犬族,不朽?!?p>  “犬族,萬歲!”

  在他們的身后,承載著至高無上榮光的犬族旗幟緩緩升起,肆意地迎風鼓動著,并從此再無人類的掣肘。

  ……

  今天對天罰他們來說可是特殊的一天。

  時間一晃,已經(jīng)到了九月的最后一天,宿衛(wèi)連為期一個月的軍訓生涯終于是在今天順利暫告一段落了。

  就在最后一天的結(jié)業(yè)典禮上,親自出席的漂亮男孩發(fā)表了一篇激情昂揚的演講,一次又一次地將他們稱為“我軍精英”“新軍典范”,同時還當場宣布:宿衛(wèi)連的全體官兵官升一級,不僅日常薪水翻倍,每年額外還能再領一筆優(yōu)厚的軍官補貼!

  此令一出,場上場下隨即一片歡呼,“殿下英明”“殿下神武”之類的溜須拍馬不絕于耳,就連平日里極為摳門的、負責薪水發(fā)放的后勤長官竟也出人意料的沒有開口反對——畢竟漂亮男孩先前私下里已經(jīng)和他打過招呼了,這筆額外的津貼由漂亮男孩自己的小金庫報銷,用不著財務部墊付。

  如此一來,自是滿堂歡喜、人人高興,直接后果便是稍后的慶祝儀式上,原本的開香檳環(huán)節(jié)不知為何突然變成了一場激烈的“水槍大戰(zhàn)”。大家都把起開的酒瓶當成了水槍,朝向周圍的伙伴盡情噴涌,不過數(shù)十分鐘便浪費光了漂亮男孩的十多箱珍藏;而漂亮男孩非但沒有制止,反倒是身先士卒參與其中,帶頭圍攻起后勤長官,把長官灌得渾身濕漉漉,險些成為獅族有史以來第一個在開香檳環(huán)節(jié)醉死當場的嘉賓。

  待瑪莎四姐妹這幾個教官以及作為學員代表的天罰先后上臺進行完總結(jié)報告后,大家的衣服也差不多風干透了,典禮也隨即進入下一環(huán)節(jié)——匯報演出,獠牙戰(zhàn)士們將以一場比賽的形式,向漂亮男孩等領導高層展現(xiàn)這一個月來的學習成果,交出屬于自己的滿意答卷。

  比賽的地點位于軍營內(nèi)露天的訓練廣場,紅部下的瑪莎雌獅們早已搭建起了全新的比賽器材——一副嶄新的云梯。在場地兩側(cè)同為十米高的一對瞭望塔之間,額外以十多米長的鐵質(zhì)云梯相互連結(jié),云梯的正下方則滿滿當當鋪開了一米多厚的安全氣墊,除此以外,在正面和側(cè)面又布置了臨時的觀眾席與主席臺,這便是他們比賽的現(xiàn)場了。

  比賽的規(guī)則是參賽雙方分別從云梯兩端的瞭望塔平臺上出發(fā),雙手攀住鐵質(zhì)的橫杠肋木向?qū)Ψ奖七M,于懸空之中各憑本事與實力同對方纏斗,最后體力不支先行掉落的一方則為告負。

  由于安全氣墊的存在,故而可以確保從十米的高空墜落不會有任何安全問題,可這依舊不是一件輕松的差事——且不說這云梯長度足有十多米長,是平時訓練云梯的三倍長,自兩側(cè)平臺攀援過去,克服恐高等心理障礙的同時也還要消耗更多的體力,況且于懸空狀態(tài)下根本無法充分發(fā)揮平時地面作戰(zhàn)的水平,這無疑使比賽變得更加艱險、更加困難。

  對于獠牙戰(zhàn)士們來說,盡管在為期一個月的軍訓后已經(jīng)大幅度提升了體力與戰(zhàn)力,可這依舊是一次堪稱地獄難度的考驗。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天罰他們對于這次比賽異常積極踴躍,宿衛(wèi)連全體成員均已報名參賽。畢竟這次參賽的不止有他們,還包括了瑪莎四姐妹、疤鼻半尾等軍官以及新兵連等其他兄弟部隊的選手,而觀賽的主席臺上除了漂亮男孩,小獅王麾下那些有名有姓的頭頭腦腦們也幾乎全都來了。這次比賽無疑是全新的宿衛(wèi)連在軍中揚名立萬的大好良機,他們可不能白白浪費了。

  白眼和比比這兩位瑪莎營的教官作為示范,拉開了整場高空格斗賽事的序幕。白眼雖平日里擅長射擊,甚少參與近距離的貼身格斗訓練,可是相較于蘿莉身材的比比,她在身高、肢體長度與絕對力量上無疑占有更大的優(yōu)勢,故而大家紛紛看好白眼。半空中,兩個瑪莎姐妹打得格外漂亮,倒轉(zhuǎn)身軀的白眼在以雙腿攀住鐵桿的同時解放開雙手,左右開弓輪番展開攻勢,甚是咄咄逼人;而正面交手不占優(yōu)勢的比比則只能借助自己的靈敏優(yōu)勢連連躲閃,像只狒狒一般在各個肋木之間蕩來蕩去,直到被白眼一點點逼退到角落,回旋的余地越來越小,眼瞅著就要落敗。誰知就在即將被白眼抓住的一瞬間,比比猛地甩起了身子,自橫杠上方旋轉(zhuǎn)一圈后徑直轉(zhuǎn)向白眼的右側(cè)發(fā)起反擊——恰好位于姐姐失明右眼的盲區(qū)。白眼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好妹妹竟能如此出其不意,再加上先前的進攻消耗了太多的體力,登時被比比撞得失手墜落,勝負也旋即分曉。

  比比如同玩單杠一般又在半空中耍了些酷似雜技的花樣,這才以一個優(yōu)雅的后空翻飛躍落地,并在氣墊上和站起身來的白眼一起手牽著手,向在座各位觀眾深深鞠躬敬禮,同時收獲了滿場的歡呼與叫好。

  宿衛(wèi)連戰(zhàn)士與其他兄弟部隊的代表們紛紛排著隊登場表演,成雙成對的在高空之中展開格斗與鏖戰(zhàn),盡情揮灑汗水的同時也展示著自己一個月以來的學習成果。他們或倒掛金鉤,或后仰空翻,或秋千飛輪,各自打得不亦樂乎。勝者固然高興,而敗者卻也不氣餒,畢竟這本就是一場娛樂性質(zhì)的切磋較量,何必因為勝負心而失了彼此的和氣呢?能在分出勝負的一剎那同時稱贊對方的技術,結(jié)為彼此要好的朋友與伙伴并約定下次有空繼續(xù)再戰(zhàn),這才是舉辦比賽的目的呀!

  蒙格似乎是略帶一絲打擊報復的心態(tài),在挑選對手的環(huán)節(jié)并沒有去選擇自己的部下,而是將矛頭指向了新兵連的白風——他可沒忘記在過去這段時間里,是誰一直在軍隊里給自己添亂,又是誰在自己背書的時候故意來回折騰。這下可苦了小白獅了,新兵連入伍沒多久,又沒有和天罰他們一起參與瑪莎姐妹們的魔鬼訓練,如何能與淬煉一個月出來的蒙格匹敵呢?半空中兩兩相逢捉對廝殺,還沒打上照面,白風便已因為手臂酸疼無力而大聲叫嚷起服輸,可又因為恐高而不敢撒手。蒙格于是借此耍起了壞心眼,來回纏繞在白風的身旁,卻不發(fā)起進攻,只是阻止白風退回身后的瞭望塔平臺??蓱z的白風就這么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像塊咸肉一般,在半空中垂吊著來回晃蕩了好半天,終究還是因為體力不支,直愣愣地摔了下去……

  疤鼻和半尾這兩位將軍貢獻了最精彩的一輪比賽。實力相當?shù)膬晌患∪獯螵{在半空中你來我往,戰(zhàn)局格外激烈,并肩作戰(zhàn)甚久的他倆早已熟悉彼此的套路與招式,拳腳你來我往之間見招拆招,一會兒是疤鼻占據(jù)優(yōu)勢,一會兒是半尾搶到上風,卻總是能最終回歸到均勢的局面。他倆對戰(zhàn)了十多分鐘,仍然還是不分勝負,直到作為裁判的漂亮男孩大聲宣布二位平局后,棋逢對手的兩個長官這才大笑著相互拍了拍肩膀,同時撒手落回了地面。

  最搞笑的當屬白風的好搭檔森格了?;蛟S是想出風頭,又或許是出于柿子挑軟捏的想法,他竟然挑選了瑪莎四姐妹中的小妹妹麗絲比作為對手,且臉上頗為得意與滿意,仿佛是占了什么不得了的便宜一般——軍中人人都知道,麗絲比的體力是四姐妹中最差的,自己既能贏得戰(zhàn)勝瑪莎姐妹的美名,又不用承擔太大風險,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好差事?在場的絕大多數(shù)觀眾也都是這么想的,于是紛紛將擔憂、憐憫的目光投向淡定走上場的麗絲比,卻唯有天罰、蒙格等見識過麗絲比厲害的宿衛(wèi)連戰(zhàn)士們偷偷在暗地里苦笑——得,這沒頭沒腦的家伙要吃虧了。果不其然,于半空中遭遇時,森格還沒來得及開口打些什么紳士風度的招呼,便被不由分說的麗絲比劈頭蓋臉地賞賜了一番連環(huán)飛踢,最終一個不小心手滑跌落,恥辱地成為全場最快落敗的參賽選手……

  時間過得飛快,當日頭逐漸偏西的時候,絕大多數(shù)參賽選手都已經(jīng)走完了一遍流程,最后留在原地候場的只剩下了——獠牙衛(wèi)隊的長官天罰。參賽選手的數(shù)量并非偶數(shù),而是奇數(shù),如此一來,排在最后的劍齒虎便落了單,不過還好按照規(guī)則,他也可以自由挑選自己的對手。

  不遠處的蒙格急忙拼命使著眼色,同時悄悄指向一旁的白風——比賽規(guī)則也說明了,比賽落敗的一方有資格可以再次上場,無論是主動去一雪前恥還是被迫上臺出丑。蒙格自然是覺得白風這小壞蛋受的教訓太少了,得讓天罰再出面好好收拾收拾方解心頭之恨,這樣做的同時也不用考慮會輸?shù)目赡苄?,對于天罰這個長官來說,能贏的面子當然要比輸了好看。

  豈料天罰并未選擇白風。在走上氣墊臺的一側(cè)后,他直接無視掉了蒙格的拼命暗示,而是頗有些底氣的抬起右手,徑直指向了主席臺上,漂亮男孩身邊那個從未受過挑戰(zhàn)的瑪莎雌獅——“大姐頭,咱倆來過兩招?”他微笑著倒轉(zhuǎn)手掌勾了勾手指,用肢體動作分明發(fā)起了“你過來呀”的挑釁。

  全場瞬間嘩然,紛紛叫嚷著劍齒虎是不是瘋了。比比或白眼也就算了,眼下他竟然還妄想挑戰(zhàn)在軍中素有“女魔頭”之稱的紅?紅的輕功技巧即便是放在整個獅族上下都是赫赫有名的,在先前的賽事中也從未有人想過要挑選這位瑪莎大姐頭作為自己的對手。眼下天罰不光主動向紅發(fā)起挑戰(zhàn),表情還明擺著一股不屑與無所謂,瑪莎雌獅哪受過這種待遇,不得當場扒下他一層皮!

  出人意料的是,紅并沒有當場發(fā)作,只是面帶一絲微笑地站起了身,“好啊,小老弟屁股上的疤好的差不多了,就忘記當初鞭子抽的疼了呀?!彼痈吲R下,自劍齒虎的身體上下掃視一番。卻見經(jīng)過一個月的軍訓下來,天罰那本還算細嫩油膩的皮膚早已被太陽曬得黝黑光亮,身材看起來瘦了一些,整體卻變得愈加精干,肌肉比以往更加結(jié)實緊俏,肩膀與四肢也粗壯了不少,已經(jīng)不是當時初來乍到、被她輕輕松松一頓拿捏的劍齒虎了。

  “既然如此想不開,非得要在臉上貼個輸字才肯罷休……行,讓姐找點樂子吧!”說罷,她已騰空而起,在半空中猶如一只迅捷的飛鳥般越過一眾觀眾驚詫的目光,又準確落腳于氣墊臺的邊緣——恰好與對面的劍齒虎形成了對峙之勢。

  “那么,我們現(xiàn)在開始?”盡管身為前輩,可紅還是依照體育道德,抱著雙拳向天罰微微鞠躬,進行著賽前的行禮。

  誰知天罰卻并沒有還禮,“紅姐,你是不是忘記帶裝備了?”他抬手展示著自己佩戴的那對護腕,同時指了指瑪莎雌獅空空如也的手腕。

  在場諸位又是一陣驚詫——天罰竟是要求的帶械比試,這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此次比賽拳腳格斗的范疇,幾乎達到了近似實戰(zhàn)演練的水準。盡管比試雙方依舊會遵循著點到為止不傷性命的標準,可是在懸空狀態(tài)下,無論是躲閃還是回避都會受到諸多限制,想要在女魔頭的雙鏈攻勢下全身而退,更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

  紅也先是一愣,可很快又變成了咯咯的笑聲,“好小子,反倒是關心起姐姐來了,你是在教我做事嗎?行啊,今天我可是該好好疼愛你了……”

  正說間,臺下的白眼已經(jīng)帶來了紅平日里裝備的銀環(huán)與鏈條,遠遠地擲了上來。紅抬手接過,迅速裝備完畢?!澳蔷蛠硪粓龈呤值氖痉栋?,你可得抓緊趕上哦。”她同時旋舞起兩條鐵鏈,并在轉(zhuǎn)速超過一定閾值后猛地舉起雙手,雙鏈隨即如孿生的兩條飛蛇一般騰空而起——紅的雙鏈由某種極具韌性的金屬打造,在冶煉的同時據(jù)說還附帶了魔法的加持,故而平時看上去尺寸不過半米左右,眼下卻可以延展到十多米以外的高空中纏繞住正上方的云梯肋木,隨后又急速收縮,如升降梯一般攜帶著她登上云梯。

  新兵連的很多戰(zhàn)士都是第一次領教大姐頭的本事,不由得紛紛目瞪口呆,可更令他們吃驚的還在后面。

  卻見對面的劍齒虎絲毫不顯畏懼與驚訝,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你不會真以為能甩掉自己的影子吧?”正說間,他已然化身為原始的劍齒虎獸型,后腿如彈簧般短暫彎曲后迅速啟動,驅(qū)動著劍齒虎二百多公斤的身軀飛竄至四五米的高空。他并沒有像其他戰(zhàn)士一樣靠攀爬旁側(cè)矗立的橫梯,而是自瞭望塔平臺下作為支腳的幾段鐵柱之間來回橫跳,反復盤旋上升。身手矯健的他速度極快,以至于大家?guī)缀踔荒芸吹揭坏赖S色的模糊身影盤繞在瞭望塔側(cè)面,有如閃電般螺旋起飛。

  當紅在鐵鏈的牽絆下于高空旋轉(zhuǎn)一圈,又穩(wěn)穩(wěn)地降落于云梯單側(cè)的鐵桿之上時,天罰也幾乎同時現(xiàn)身于對面的平臺,并幾乎是在一瞬之間切換回了人形。雙方并沒有像之前的那些選手一樣懸空攀爬,而是矗立于云梯的正上方,以眼前有如鐵軌般的兩條縱向長欄和三十幾條橫向肋木為半空中的落腳點,真刀實槍地進行一場比試。

  “我承認你很勇敢,這件事與輸贏無關。”在瑪莎雌獅的身后,傍晚的余暉將地平線染成了一片瑰麗的紅,同時也將她的輪廓徹底籠罩其中,“不過很可惜,剛見面就得要說再見了?!?p>  “放心,我們會成為很棒的對手……”天罰并舉雙臂,兩手護腕處新鍛造出來的鋼爪同時延展而出,“不必留情大姐頭,放馬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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