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西已經(jīng)沒有意識,呼吸聲清淺地在盛子譽耳邊翕動。雖然睡了,但她的手臂還是緊緊纏著他的脖頸,似乎怕被人拋下。
時間緊迫,對比高質(zhì)量,盛子譽沒有選擇浪費時間,而是在附近找了一家簡雅干凈的酒店。
在前臺辦好手續(xù),他便抱著喬西上樓。
進入房間,盛子譽把喬西輕輕放在床上。明明剛剛還不省人事的女人,現(xiàn)在剛碰到床,就夢囈著翻了個身,俯面測趴在床上。
動作不太雅觀,導(dǎo)致A字短裙受力往上竄,大腿根下的安全褲已經(jīng)露出邊緣。
盛子譽目不斜視,抬手幫她扯開被子撲在她身上,蓋住一切有機會走光的部位。
下一秒,或許是醉酒不舒服,亦或是室內(nèi)蓋棉感到燥熱,喬西哼唧著一腳踢開身上的重量,再次翻過身。
她平日如貓兒一般晶瑩圓潤的棕眸,此時只能微睜出個縫隙,看起人來十分不清晰。
“清清,我喝醉了,不好意思?!彼紤械刭樵诖采?,纖長眼睫緩緩扇動。
盛子譽沒出聲,就站在床邊一瞬不瞬地照看著她。他心想,等她再次睡著,他便離開。
“清清,我被人占便宜了?!?p> 說著,喬西無措地揉了揉眼睛,隨后手一直放在臉上,有意擋住自己的目光。
盛子譽根本不知道喬西今晚的遭遇,此時聽到她和朋友分享心事,瞬間投來注意力。
“不騙你,我們新總監(jiān)剛來我就覺得不喜歡。果然,就喝一杯酒的交集,他就在洗手間吃我豆腐?!眴涛鞯穆曇艉芷降?,說到最后,語氣變得有些嘲弄:“換以前我得打他,但今天沒有。官大一級壓死人,我還是慫了?!?p> “……”
盛子譽的眉心不知在何時斂起,悲憫眼神落在明顯陷入回憶的喬西身上。
“但我決定了,下次他再冒犯我,我不會放過他的……阿嚏……”
重重的一個噴嚏,喬西胡亂地揉了揉長發(fā),艱難從床上爬起。
她的酒似乎有些醒了,轉(zhuǎn)過頭的時候,身體明顯一僵。
“你怎么在這兒?”喬西環(huán)顧房間,一臉無辜:“清清呢?她剛剛還在的?!?p> 這個酒醉得快,走得快,甚至還讓她有些小斷片,一抽一抽的發(fā)懵。
聞言,盛子譽舌尖頂腮,盡量不把無奈表現(xiàn)在臉上。
“一直都是我。”
他拿起床頭柜上的空調(diào)遙控器,盡量給自己找事做,從而合理避開和她目光交匯。
喬西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剛剛說過了什么,她頭疼,胃里也以為沒吃多少晚飯隱隱作痛。
甚至,她覺得自己的內(nèi)衣扣好像還開了,讓她手部不敢大動作。估計是在床上翻來翻去時錯開的。
人一倒霉,連喝涼水都塞牙。偏偏,她上衣還是薄衫,外套丟在聚會場所。
鑒于實在是尷尬,喬西把主意打到了對面正調(diào)節(jié)空調(diào)溫度的盛子譽身上。
“那個……”這句口頭禪是她最自然的禮貌,“你的外套,能不能借我?”
至少讓她先穿個寬松衣服,去趟洗手間也好。
畢竟,她總不能當著盛子譽的面兒鉆進被窩,反手扣扣子。
盛子譽的外套還穿在身上,所以,他自然而然的產(chǎn)生了誤會:“還冷?”
不該啊,他已經(jīng)把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好幾度。
只見,喬西面色猶豫地搖頭,她看了盛子譽好幾秒,才以細如蚊鳴的聲音開口:“衣服好像壞了,借我……遮一下?!?p> 至于是哪件衣服壞了,又是哪里壞了,一個沒說,一個也不會問。
盛子譽只是痛快地脫衣服,隨后將一件肥大寬松的運動服丟在床邊。他沒親手遞上,以免撞破人家的尷尬。
喬西一只手從被子里鉆出來,撈起外套,迅速裹在身上。
“謝謝?!?p> 她早已嫣紅一張臉,長發(fā)凌亂地披在肩頭。
天色已晚,又是孤男寡女在酒店,盛子譽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有意要走:“既然你已經(jīng)安全了,那我就……”
他手指著門口,言下之意非常明顯。
喬西輕咬朱唇,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剛要瀟灑放人,胃部泛起一陣尖銳的疼痛。
“唔……”
雖然已經(jīng)盡力壓制,但她還是發(fā)出一聲低低的悶哼。以及,她緊蹙的眉宇,都證明她不舒服。
換以前,盛子譽絕對會以為,這又是她撩撥他的把戲。但經(jīng)過這兩天的密集接觸,他發(fā)現(xiàn),她的身體確實不行。大病沒有,小病一堆,蠻折磨人的。
“抱歉啊,我好像不太安全?!?p> 喬西強忍胃部一陣一陣的痛意,手捂著發(fā)痛的位置緩緩躺回床上。
她不想和盛子譽發(fā)生什么破格的舉動,但她就想把他留下,只是說說話就好。甚至,不說話,僅安靜待在一個空間也好。
喬西今天的遭遇,以及她此時羸弱的身體狀態(tài),都讓盛子譽心中的天平產(chǎn)生了傾斜。
說白了,就是猶豫。
隨后,房間陷入一陣長長的沉默,安靜到讓喬西反以為恥。
她故作玩笑地嘆息,語氣漫不經(jīng)心:“看來我的演技太差,沒騙過你。不早了,回學(xué)校吧?!?p> 話落,她往拉了拉被子,假裝要睡覺。
閉上眼睛,聽力就會更加敏覺。喬西放輕了呼吸,卻遲遲沒有聽到盛子譽離開的腳步聲。
她悄悄睜開一只眼,正好和歪頭看她的盛子譽對上。
“要不要我留下?”莫名的,他嘴角浮現(xiàn)一抹笑意,很淺,讓人分不清真假。
“留多久?”
喬西暗咽一口唾沫,早已經(jīng)忘了胃疼這件事。
只見,盛子譽走上前,右手拉開旁邊的椅子,坐在喬西對面。他一直很從容,像是在誘捕小寵物,“那得看你什么時候安全?!?p> 喬西懂了。
她嬌俏地嘁了一聲,手指緊緊掐著被子,不敢多看旁邊的美色。
“胃不疼了?”盛子譽移不開眼。
喬西懶洋洋地唔了一聲,手拄著頭,姿勢極其性感,“一般女人,是包治百病。我不一樣,你就能治我百病?!?p> 嘖。
盛子譽眉尖輕揚,單看表情,看不出來他受不受用這硬撩。
但喬西至少心里爽,過過嘴癮。
“既然如此,那我走了。”盛子譽往后擁了一把椅子,作勢就要起身。
“哎呀~”喬西連忙按住他還沒來得及撤走的手臂,下意識努起嘴巴嬌嗔:“盛子譽你好壞啊,專挑我痛處扎?!?p> 還真是哪兒疼扎哪兒,抓住了她的命門。
喬西遲遲不撒手,盛子譽走不了。他薄唇微抿,面對女孩子的撒嬌討好,他明白自己心中在意什么。
“喬西?!?p> 盛子譽剛喊出喬西的名字,她就蔫蔫地松開手,特別乖。
畢竟,他每次喊她大名,準沒好事。
磁場是很玄妙的,在其他男人眼中,喬西都是高冷難搞的類型。但一面對盛子譽,她拿不起強硬的氣勢,只能軟塌塌的硬磨,靠柔弱不能自理,賣弄嬌氣。
就在喬西思緒飄遠時,盛子譽沉緩的聲音響起。
“你其實并不了解我,我不是什么善類?!?p> “打住!”
喬西揚聲阻止,實在是沒興致聽他繼續(xù)以貶低自己的方式拒絕她。
同時,她眼角眉梢的笑意收斂,一本正經(jīng)起來:“盛子譽,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就像當初對我說你很無趣時一樣討厭。”
這種拒絕的話術(shù)與發(fā)好人卡無異,同等左右。
對面,盛子譽顯然沒想到她會打斷自己的說辭,畢竟在他對她的認知中,她只是打扮得成熟,心智一直很幼稚,行事風(fēng)格也不強硬,妥妥的小公主做派。
他并不覺得她御姐,就像她只把他看作高中生。
這或許是因交往得不夠深入,而對彼此性格產(chǎn)生的偏差。
所以,很多相識起于心動,卻不能長久,無法開花結(jié)果。
邂逅是一瞬間,結(jié)束也能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