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袁青洪的話依然沒有說完,就聽到陸言母親冷聲道:“算了,是不是這個意思都不重要,說我有私心也好,沒有私心也罷,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不會同意陸言成為守護者的,請你走吧!”
袁青洪神情苦澀,其實他口中的私心并不是說的陸言母親。
他的本意是想說面對著陸家的遭遇,他的心中也是不忍??墒羌幢闳绱?,他還是要來征求陸言母親的同意帶走陸言。只因為如今的形勢,容不得他不忍心。只是陸言母親并不想聽袁青洪的解釋,在說話之時已經(jīng)站了起來,有了逐客之意。
袁青洪無奈,艱難的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看著陸言母親決絕的背影,袁青洪沒有繼續(xù)解釋下去,只是最后請求道:“守護者是人類最后的屏障,陸言有著極好的資質(zhì),他的未來甚至可能超過陸神。我代表幸存的人類,最后請求您能夠同意陸言成為守護者?!?p> 陸言母親背對著袁青洪,聽著袁青洪的請求,陸言母親神情痛苦,她輕輕的咬了咬牙,回身看著袁青洪,無力的說道:“陸言的未來會超過江塵,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我的家都快要沒了,我躲在這屏障里又能干什么?你代表人類請求我,我又能去請求誰???”
說罷,陸言母親轉(zhuǎn)身走向房門前,沉默聲中打開了房門。
袁青洪沉默的站著,陸言母親這樣的態(tài)度,袁青洪不能說她錯了。你可以說她婦人之仁,不知何為大義,但是她并沒有錯。
袁青洪默默的嘆了口氣,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放在了茶幾上,然后慢慢的向打開的房門走去。在走到房門前,走到陸言母親身前時,袁青洪短暫的停住了腳步。
袁青洪,低著頭輕聲說道:“以您和陸神的關系,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陸神的心中所愿。陸言現(xiàn)在還只是個孩子,許多的事情他可能還不明白,可是他總有長大的一天。我希望將來,他不會因為您今天的這個決定而恨您。”
陸言母親沉默著,袁青洪繼續(xù)道:“升學考試之后,我就會返回訓練基地,這幾天我都在學校。關于陸言成為守護者的同意書我已經(jīng)放在了茶幾上,您如果改變了主意,就讓陸言拿著同意書來找我。您如果堅持不讓陸言成為守護者,我也不會再來打擾您?!?p> 袁青洪說完抬腳走出了房門,袁青洪剛剛走出來,就聽到背后傳來關門聲。袁青洪在房門前呆呆的站著,目光看了看天邊,自問道:“是我太殘忍了嗎?”
房門后,陸言母親無力的蹲在墻邊,眼淚悄無聲息的從眼眶之中落下,她的心似乎在滴血。丈夫已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犧牲,她只是不想把兒子再送到戰(zhàn)場上去,有錯嗎?
晚飯時,陸言和母親坐在餐桌前,母子之間似乎都有些心事,餐桌上沉默無言。
最后還是陸言母親先開口問道:“你想成為守護者嗎?”
陸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下來。
下午母親與袁青洪的談話,陸言在房間里也聽到了一些。關于在車上袁青洪問的問題,陸言也是想了很久。在此刻陸言的心中,對于這個問題她已經(jīng)有了答案,可是陸言卻不知道怎么說出來,因為他知道母親并不想要他心中的這個答案。
對于陸言的沉默,陸言母親沒有表現(xiàn)的很著急,而是一邊吃著飯一邊安靜的等待著。雖然陸言母親已經(jīng)很努力的表現(xiàn)出平靜,但是已經(jīng)忘記夾菜,只是機械的吃著米飯的行為,還是暴露了她內(nèi)心的忐忑。
陸言內(nèi)心掙扎了很久,他從小就是聽話懂事的孩子,他不想讓母親傷心,他不想讓母親生氣,他不想違背母親的意思,他不想以后留母親一個人在家中……
他有太多的不想,他有太多的理由不成為守護者,可是那又如何呢?
“我想……”
沉默許久之后,陸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陸言的聲音很小,似乎生怕驚擾了母親??墒窃诎察o的環(huán)境里,這個聲音在陸言的耳中,依然像是銀瓶乍破一般的突然。
陸言母親手中的筷子停頓了瞬間,但是很快又繼續(xù)吃了起來。陸言母親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快速的吃完了碗中的米飯,起身走向了自己的房間。在母親起身的一剎那,陸言看見了母親泛紅的眼眶之中,忍住沒有落下的淚水。
兩天的升學考試很快過去,負責接送守護者的直升機就停在學校的操場上。袁青洪站在直升機前,在袁青洪的身前還站著兩名學生,其中并沒有陸言的身影。這兩名學生一男一女,是這次體測同樣有資質(zhì)成為守護者的學生。
操場的看臺上圍觀了很多的學生,他們看向操場中這兩個即將要成為守護者的學生時,很多人的眼中都有著向往的目光。即便是成為守護者就意味著要奔向戰(zhàn)場,用自身的血肉筑人類的長城,但依然有很多人想要成為他們,去守護自己的同胞。
在守護者中,雖然有那樣一條強制性的規(guī)定,但對于許多人來說,并不需要那樣的規(guī)定。泱泱華夏,從不缺熱血兒郎!
時間慢慢的推移,歡送已經(jīng)持續(xù)了很長的時間,可是卻遲遲不見這幾人有離開的意思,這不禁讓很多人向往的目光中增添了幾分疑惑。
直升機駕駛員也已經(jīng)催促了袁青洪多次,可是袁青洪卻始終沒有帶這兩名學生登上直升機,他的目光一直看著操場的入口處,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袁教官,基地已經(jīng)在詢問你我們?yōu)槭裁催€沒到,我們該走了?!瘪{駛員再次催促道。
袁青洪依然不想放棄,答道:“在等半個小時吧!”
駕駛員不解的問道:“袁教官你在等誰啊?你給基地的報告中,不就是只有兩名有資質(zhì)的學生嗎?還有其他人嗎?”
袁青洪沉默不答,只是一直看著操場的入口處。時間又是一點一點的過去,在漫長的等待之后,袁青洪終于看到了想看到的身影。
一個少年跟在一個婦人的身邊,慢慢的來到了操場的入口處。婦人沒有走入操場中,只是在操場的入口處停了下來,少年看了一眼身旁的婦人,然后走進了操場之中。
少年來到袁青洪身邊,將袁青洪當初放在茶幾上的同意書遞給了袁青洪。
袁青洪接過同意書,看向遠處那看似弱不禁風而又無比堅強的身影。袁青洪鄭重的整理了自己的著裝,像當初那雨中的戰(zhàn)士一般筆直的站著,然后神色肅穆的行了個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