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困過往
宮河言勸得苦口婆心,程婉不想駁了他的好意,可這事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敲定下來的。
期間要涉及到太多東西。
勾住宮河言的手臂,程婉輕輕靠在他臂上,嗓音輕柔,“我知道了,二哥,你給我時間好好想想,后天我會給你答復(fù)的?!?p> “不希望聽到我不喜歡的答案。”
這她可保證不了。
馬路對面,慕梵爵從合作企業(yè)談判出來,一眼便看見一身睡衣的程婉。
才不到半天的時間,她身旁又換了個男人。
慕梵爵只覺得可笑,正欲收回眸光,余光意外將程婉身旁男人的臉收入眼底,眉心即刻出現(xiàn)深淺不一的褶皺。
宮家二少,宮河言?
一向高度運轉(zhuǎn)的腦細(xì)胞在此刻都有些無厘頭,程婉,在離開慕家之后,你到底在做什么?
從宮家,到昨晚她身旁各各非富即貴的男人,還有所謂的露水女神……除了這些,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阿爵,慕姨說……”
方晴笑意明媚地從公司內(nèi)小跑出來,發(fā)絲飄揚,散發(fā)著溫柔恬靜的氣息,她循著慕梵爵的方向跑去,話說了一半,驀地發(fā)現(xiàn)他神色黯然,她從未在看他臉上出現(xiàn)過這樣的神情。
直覺告訴房方晴不對勁。
她收了點笑意,隨著慕梵爵眸光的方向看去,當(dāng)視線落到不遠(yuǎn)處笑著的程婉,方晴臉色瞬間凝住。
這不是她認(rèn)識的程婉。
漂亮、自信,談吐間的笑意如此自然又吸引人,是準(zhǔn)備回來把慕梵爵搶走么?
絕對不可以!
馬路對面,一輛路虎停在路邊,宮河言將程婉一起拉上車,美名其曰一起回家吃飯,到底是吃飯還是聯(lián)合大哥一起說服她合作畫展,暫不可知。
人和車一起消失,方晴心中冷笑,再度挽起笑弧,裝作若無其事,上前挽住慕梵爵的胳膊,“阿爵,你在看什么呢?剛剛喊你都沒有反應(yīng),慕姨說了,讓我們明天回家一趟,說好久都沒見著我們了?!?p> 方晴的忽然靠近讓慕梵爵心生反感,他不著痕跡地抽出手,打開車門,“明天?”
方晴點了點頭。
“嗯,到時候我去接你。”
“好。”
看著眼前的男人,方晴根本不能想象她沒有他會是什么樣子,一年前她能把程婉從慕家少夫人的位置上扯下來,現(xiàn)在程婉回來了又怎樣?
阿爵,還是她的。
“阿爵,我和你一起回去吧?!狈角鐪芈暼鰦傻?。
聞言,慕梵爵眉峰微動,道:“讓司機(jī)先送你回去,公司還有事。”
“可是……”剛剛不是才從公司里談好合作出來嗎?
到嘴邊打轉(zhuǎn)的話,終究沒有被說出來,方晴扯出一抹略微僵硬的笑,沒有多說什么,坐上了副駕。
轎車慢慢駛離,看著后視鏡里矜貴冷傲的男人望著車流不息的馬路,方晴搖上車窗,呼吸急促。
程婉,又是程婉!
既然已經(jīng)離開了,又為什么要回來,為什么要重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恨意在方晴心底復(fù)生,瘋狂生長。
慕氏集團(tuán),總裁辦公室。
慕梵爵步伐穩(wěn)健邁入辦公室,助理早在辦公室里候著,見他一來,主動遞上文件,面無表情地匯報:“慕總,程婉和宮家確實沒有關(guān)系,也沒有什么背景,只是普通人家,至于她身邊的馮離,是國外非常知名的建筑設(shè)計師?!?p> “金年剛提名金獎的那個?”翻看著資料,慕梵爵算是有了點印象。
助理點頭,后又補(bǔ)充道:“他已經(jīng)蟬聯(lián)好幾年的金獎了?!?p> “……”
慕梵爵抿了抿唇,將資料扔到一邊,心情沒來由地?zé)┰辍?p> 且不說一名好的建筑設(shè)計師有多難簽到,程婉這一下直接把已經(jīng)足夠成熟的國際知名設(shè)計師簽進(jìn)工作室,已經(jīng)不是錢不錢的事情了。
對于馮離這種地位的人來說,錢是最沒有誠意的東西。
可程婉除了錢,還能拿出什么說服馮離?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可說的內(nèi)容,慕梵爵俊臉“唰”地鐵青,也是,如今的程婉最寶貴的東西,不就是那張臉和還算年輕的年紀(jì)么?
連他見著她時,都要為之失神,更何況馮離。
呵——
到底只有他困在已經(jīng)逝去的時間里。
隔日,程婉依然睡到了自然醒,看著被悄悄撤走的鬧鐘,程婉心中一暖,下樓只瞧見宮河言的身影,“大哥和爸爸呢?”
“去公司了,就你一個人睡到太陽曬屁股?!睂m河言起身,把烤箱里的牛奶拿出來放到她跟前。
“我調(diào)了鬧鐘的,也不知道誰把鬧鐘拿走了?!?p> “不知道?!睂m河言推了推眼鏡。
其實,早上七點鐘時,他瞧見宮父躡手躡腳地從程婉房間里出來,懷里揣著鬧鐘,他當(dāng)時沒多想,沒想到竟然是去偷鬧鐘的。
這老頭子平時在公司里不茍言笑,在家連自家女兒的鬧鐘都偷。
喪心病狂。
“婉婉,”宮河言忽然喚著程婉,“昨天跟你說的事情,考慮得怎么樣了?”
說實話,她還真沒有怎么想過。
昨天一回來便被宮父拉著說這說那,根本無暇顧及宮河言所說之事。
程婉忽然覺得有些抱歉。
似乎是猜出來程婉的心思,宮河言輕笑,狹長的眼眸懶懶地瞇起,鏡片恰巧掩去眼底閃過的精光,“看來是沒意見了,既然如此,把文件看看,明天我就開始設(shè)計展會現(xiàn)場了,地點文件里有,有問題隨時找我?!?p> 手里莫名其妙多了一份文件,程婉呆在原地,一臉茫然。
“把牛奶喝干凈,別浪費?!?p> 丟下這句話后,宮河言便換了鞋子出門,都不帶停留一下的。
程婉算是知道了,宮河言就是擱這兒等著她,不過,二哥說得對,金子除了努力發(fā)光外,還需要有人幫忙把它身上的灰抹干凈。
她的競爭對手有很多,最棘手的是慕梵爵。不得不承認(rèn),預(yù)展會那一天,慕梵爵確確實實給她上了一課。
不論如何,IS在國內(nèi)的合作項目,她必須要拿下。
畫展的選址就在京城,離宮家不遠(yuǎn),前期的籌備都有專業(yè)的工作人員負(fù)責(zé),程婉只需要和宮河言一起將展場設(shè)計好。
為此,程婉還特地找出宮河言往年的畫展出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