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村長,也是姓溫,和族長,溫暖便宜爺爺都是本家,確實還算講公理的人。
沈平西來村里已經(jīng)好幾年,為人如何他可是全看在眼中。
這溫家隔房的小孫女溫暖又經(jīng)歷過什么更是門清。
要說他們殺人,殺的還是村里出名的無賴混混溫德昌,他是說什么都不會相信的。
官差自不會理會這些,對沈平西和溫暖怒目而視,喝問道,“說,是不是你們殺的人?”
村長溫慶海也幫忙說話,“兩位,兩位先別著急,咱們一方一方的問清楚再說,這里面可能沒那么復(fù)雜,咱們南河村從沒出過殺人的惡徒。”
沈平西剛想站出去和官差回話,主要是怕媳婦吃虧。
沒想到身子才動,就被一只小手拉回去,那身板瘦弱的小人朝前一步,客氣的說道,“兩位官爺一路趕來辛苦了,容小女子把事情都說清楚,免得二位耽誤了抓人。”
這事可是因她而起,自然要由她解決,再叫沈平西出頭,心里會更覺得對不住沈家。
和剛才面對溫家的人完全轉(zhuǎn)換了一種說話方式。
去了兇悍,說得抑揚頓挫有里有據(jù),叫那兩個本就不愿走這一遭的官差都消了不少干活的火氣。
加上溫暖長相本就不錯,今天為了出門還打扮了一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相比那個哭得鼻涕眼淚掛滿臉的老太婆,他們自然更愿意聽這個說話細聲細氣的小娘子說。
“好,你說說事情經(jīng)過我們分析一下。”
一名官差擺出大爺?shù)淖藨B(tài),算是接受了溫暖的提議。
“我夫妻二人出門,溫家孔氏帶著二兒子夫妻上門罵了老的打了小的,更是把我家禍害成這個樣子,二位可以自己看看這里,還是個家么!”
“您再上眼看看這溫家兒媳,背著抱著的都是我家的東西,我親眼看著從廚房偷盜出來,而這兩頭快被勒死的小豬仔,是這位哭喊冤屈的老太婆干的事?!?p> “最可氣的還是這溫德昌,不光喊打喊殺,欺負三歲的孩子,更是還想和我動手,我相公打獵賣來的銀子,更是被他翻走,這是偷盜。”
溫暖一條條數(shù)著溫家人做下的罪惡,字字誅心。
叫兩名官差聽得都大搖其頭,這一家子是腦子被門夾了不成,光天化日這樣的事情都敢干,這不是找死么!
還有臉喊冤!
不對,那還有個身上插著刀的呢。
轉(zhuǎn)而問道,“那人是你們傷的不是?”
“不是!”
“就是……”孔氏嗷嘮一嗓子喊出來,氣得當(dāng)著官差就想撲上去撕吧了溫暖,“你二伯就是你們傷的,你們要賠命,要給銀子,要養(yǎng)一輩子!”
兩名官差在,自然不會叫這老婆子當(dāng)著面逞兇,一把扒拉開孔氏,怒吼道,“官爺問案子呢,問到誰誰說?!?p> 溫暖繼續(xù)清晰明確的說道,“我和相公說話,這人偷偷拿了我家的柴刀要砍人,被我當(dāng)獵戶相公一腳踹倒自己扎傷的?!?p> “這人偷了你家多少兩銀子?偷完離開過沒有?”
這個才是重點,更是他們辦差的油水,不管苦主是誰,有銀子拿才是正道。
光是打架傷人的案子,苦哈哈他們才不想碰。
“整整五十八兩?!?p> 說話的時候,溫暖小手做了個手勢,角度問題看到的人并不多,兩名捕快瞬間會意。
這個小娘子年紀(jì)輕輕辦事倒是圓滑,談吐有度,不簡單啊!
當(dāng)下也客氣了幾分,“照這樣說你們算是苦主,等會我問問那邊,幫你們找回失盜的銀兩。”
“多謝官爺伸張正義,為民做主!”
馬屁不要錢,溫暖隨手就丟過去兩個。
反觀對面的孔氏,被溫暖伶牙俐齒還有官差威嚇得根本不敢插嘴。
這官差反過來面對他們可就沒有什么好臉色了,“這里是別人家,你們到這里打砸偷搶,還想傷人,結(jié)果傷了自己還有臉哭鬧,銀子呢還不乖乖交出來?!?p> “沒有,大老爺我們沒有……這……”孔氏記得還想哭嚎,可是知道現(xiàn)在哭出大天也沒用,指著溫暖說道,“這是我孫女婆家,我們拿的不是別人家?!?p> “孫女婆家不是別人家,難道還是你家不成!無知村婦!”
“我……我們拿的是回門禮……這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啊,嫁了孫女這些多少也要有我們的一份!”
孔氏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失去之前的理直氣壯,官府可不認她撒潑打滾,長輩身份壓人的說法。
法就是法,理就是理。
出于有這層親戚關(guān)系牽扯,辦差的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居然回頭看了眼溫暖。
筆挺的站在人前,溫暖輕聲開口,“兩位官爺,并非我之前隱瞞,我確實曾經(jīng)是溫家的孫女,但我不是嫁人,我是被賣!”
她轉(zhuǎn)身看著村長族長,還有躲老遠的村民說道,“五兩銀子溫家賣了我,我好命沒有為奴為婢,而是被娶成了沈家婦,全村都能作證,這賣和嫁,官爺應(yīng)該知道如何定性了吧?!?p> 幾乎所有被溫暖眼神看到的人,都低下了頭,這事他們所有人可是都一清二楚,今天本就是溫家無理取鬧。
“村長,這小娘子說的可是真的?”
溫慶海點點頭,自己是一村之長,必須配合官府查案。
“是。”
“官爺,這家人已經(jīng)和我沒有關(guān)系,砸我家要賠,搶我東西要賠,偷我銀子要給,這些可對?”
溫暖不管孔氏已經(jīng)后怕到發(fā)白的臉,一字字說出自己的要求。
“溫德昌打我女兒,拿刀預(yù)想行兇,這是要殺人,這人必須要坐牢,不然民心難平?!?p> 她就是要一次做死,叫溫家二房這一家子再也翻不出浪花!
不能怪她狠,而是溫家自找的。
兩名官差相互對視一眼,事情基本已經(jīng)弄清,上前拉起假裝昏迷的溫德昌,立馬疼的他哎哎直叫。
很快便從他的懷里找出一大包的銀子,清點一下,剛剛好五十八兩,一點不多一點不少。
轉(zhuǎn)手交給溫暖,“剩下的賠償問題,我們自然會稟報縣老爺知曉,小娘子在家等待消息即可?!?p> “兩位官爺為民請命,老爺明鏡高懸,家里已經(jīng)成了這樣,到廚下舀兩碗涼水潤潤喉吧,民女也沒有別的好謝的。”
溫暖這是準(zhǔn)備借機把之前暗中承諾的銀兩兌現(xiàn),這兩人都心知肚明。
笑呵呵的應(yīng)下,朝內(nèi)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