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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紙書生

第50章 春風一度曇花開

一紙書生 精神安定課新人 6353 2022-04-20 23:54:00

 ?。ㄔ捳f書生匆匆回探了一下地區(qū)博物館,就又回歸了這邊正常的發(fā)配邊疆之中,正好碰上假日,休息了兩天,這又才搭乘著熟悉的商務(wù)車回到了景區(qū)里這片兩河交匯之地。

  這只是一下車,今天的故事就開始了。

  各位!這就見禮開扇吧?。?p>  人未到跟前,話卻先聲奪人,這是沖著我們兩個守關(guān)文書來的。

  “站??!干什么的?進來景區(qū)登記沒有?”

  我們的車沒有直接開過來,這都要怪旭哥兒他懶得倒車,只把我和文主任放在了通往倉庫院子的岔道上,他就順著沿河道路開往現(xiàn)場辦公室了。于是,我與文主任又順著水泥路走了幾步,才到了這倉庫的院子口。只是沒想到,今天這鐵門是鎖著的,是鎖著的也沒關(guān)系,打個電話等輝哥來開門就是了。

  這我們的電話還沒有打出去,只是站在這院子大門口,就聽見一聲嬌斥要查看我們的身份。

  再看隔著鐵欄桿,從門衛(wèi)室里走出來一個姑娘,素裝輕服,一臉的嚴肅。

  我上下打量著她,心里暗暗想道:“兩天不見,輝哥是學會藏人了怎么的?”又細細看她樣貌,帶著些美好年華特有的青澀,真是“楊柳梳成馬尾辮,粉唇黛眉胭脂臉?!?p>  一邊琢磨著,這樣的清麗的小姑娘會讓輝哥被嫂子打幾頓,一邊看了看文胖子,眼神詢問他“這誰?”

  文胖子又是兩手一攤,擺出一副“我母雞阿!”

  沒奈何,我只能又看著里面那姑娘,試圖分析出一點什么有用的東西來,結(jié)果里面那姑娘見我在打量她,她也惡狠狠的盯著我,想要做出一副更加有威懾力的樣子,但只是讓我覺得有些可愛罷了。

  等到一群狗子從身后趕來,姑娘就充滿惡趣味地想看我驚慌失措,結(jié)果看見我反而不躲,彎下身去逗弄它們,她的表情就變得疑惑了起來。

  狗子們在我這轉(zhuǎn)悠了一圈,又急急往河道上跑了幾步,歡快地叫喊了幾聲,我便知道,肯定是輝哥上來了。

  看見我們被攔在鐵門外,他拎著河里收來的魚,先讓里面那小姑娘去開鐵門,走過來解釋道:

  “這就是博物館的,等我把魚放起再給你們介紹?!?p>  轉(zhuǎn)頭對著我們喊了一句:“她叫‘張三豐’?!本蛶е纷觽?nèi)N房刨魚了。

  “張三豐?”

  晃耳一聽,我真是覺得這名字即霸氣又仙氣,無法也不敢去吐槽什么不是……

  再看這位姑娘,就覺得她足只輕點地,手真拂千斤,讓書生我要小心應(yīng)對,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只敢給她一個側(cè)面。

  “盯到別人姑娘家家看么!”

  文胖子上來一把拍在我肩膀上,示意我這眼神要收斂一點。

  他知道個P,叫這名字的,豈能是凡夫俗子?等下要不滿她心意,一個野馬分鬃把你扔出去還是事小,要是上來肩肘一頂,把你轉(zhuǎn)將起來,掄到墻上你才知道厲害!

  就這樣,敵不動我不動,她動一步,我也只動一步,與她保持著距離,就在院子里周旋著。

  “那個……”

  姑娘終于忍不住說話了,她也一定看出來,我在小心防范著,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到書生我的破綻呀!

  “…我剛剛來的,不知道你們是博物館的……”

  這話說的,讓書生我更加小心翼翼了,她簡直一定是在用言語做掩護,實則是要放松我的警惕呀!

  文胖子一看我,又不知道在發(fā)什么顛了,小小地白了我一眼,開門進去蒸屜里了。

  “沒義氣!真從心!居然留我一個孱弱的書生斷后!”

  心里這樣想著,還一邊不忘站在三豐姑娘的對角線上,小心防范她暴起出招。

  就這樣,我一直盯著她直到輝哥處理完了他那些河魚,走到院子里便看見了正在對峙的我們。

  “走,進去坐撒,嫌天氣不夠熱,還要曬下太陽是怎么的?”

  別人姑娘家家沒動,那我也不能動,生怕露出一點破綻,全力戒備,輝哥看不下去了,上來拉我:

  “浩哥兒你又發(fā)么子神經(jīng)哦?別個姑娘好看,也不能盯著看??!”

  說著用膀子環(huán)在我脖子上,扯著我進辦公室。

  “鎖我喉是吧!看我…咦?書上寫著怎么破來著?”

  我還在思考,就被輝哥強行拉進了辦公室,還聽著他游刃有余地對外面那姑娘說道:

  “你也進來啊,我給你們介紹一下?!?p>  就這樣,我和那位姑娘面對面坐在了辦公室里的大方桌子上,我當然還是死死盯住她,決計不能露出破綻呀!

  輝哥不解,也不管我這發(fā)癲的行為,上來就向姑娘介紹我:“這是博物館的張主任,平時我們喊他‘浩哥兒~‘”見我在對面做了個特江湖的抱拳禮,也白了我一眼才繼續(xù)說道:“從小就是在市里長大的,現(xiàn)在市里面住,老輩子都是搞文化工作的,這里人喜歡叫他書生,文縐縐、神叨叨的……”

  我是越聽越不對勁,這哪是工作場所介紹同事的,這尼瑪是在相親吧!

  無視我的疑惑,最后輝哥把話題引到了他最想說清楚的事情上:“還有,他沒耍朋友!”

  輝哥如此明目張膽的圖窮匕見,讓別人姑娘有些害臊了,看她這樣的小女兒態(tài),我雖然心里猛然加速了幾跳,但隨即又想起她的名字,同情地看向輝哥,仿佛看見了他以后被一個推手扔進爛木堆里的樣子。

  “說話啊,你扯起白來一套一套的,光盯著別人漂亮臉蛋了是吧?”

  輝哥又不等我解釋,只去同別人姑娘講話:“他這個人就這樣,不熟的話像個石頭,其實肚子里歪歪道道的,多得很,那幾倉庫東西,隨便摸一個出來他都能跟你講清楚!”

 ?。ㄝx哥,你和別人說這有什么用?她這一個練武修仙的人,和書生這半個還在摸道門的人講得到一處去?)

  心里暗自同意了小劇場說的話,學著書上那走江湖的樣子正色對她說道:

  “三豐姑娘,閣下……”

  我這剛剛起了個頭,就被輝哥打斷,讓我很是不滿。

  “什么什么?三豐姑娘?”

  輝哥像是聽見了什么無法理解的事情一樣,驚訝之意溢于言表,把手往那姑娘一指“她?”

 ?。氵€指!小心別人不高興給你折了?。?p>  看著我點了點頭,輝哥大聲喊了一句:“別人叫Z春風!”

  “哈?”

  這下,輪到我傻眼了……

  想到我這一早上來針對別人姑娘的種種,頓時覺得自己是個二B,只得不好意思地去跟春風姑娘道歉:

  “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前面聽岔了,以為你叫‘張三豐’……”

  這一下,我神叨叨了一早上的原因就搞清楚了,被輝哥、文胖子扯著這小辮子就死命地笑。

  我實在抵不過,就陪了個故事逗逗春風姑娘,也算是給她賠罪。

  這話說,老施州里來了個聾子縣官,這聾子縣官手下有張三李四,王五趙六這四個聾子跟班,這就是龍王爺開大會——聾到一堆啰!

  有一天,這聾子縣官就帶著自己四個聾子手下去寺里燒香,一起去的還有縣官夫人。

  等他們燒完香,方丈就請他們幾個到?jīng)鐾こ藳龊炔琛?p>  長老點茶分茶,請過幾位用茶之后,對他們扯了句閑話:

  “我們這咸關(guān)嶺上好涼風?!?p>  一句閑話,卻讓六個聾子聽出六句話。

  張三說:“你個禿驢好大膽,敢咒我們老爺耳朵聾?”

  李四說:“沒得么子,哪個不曉得行宮殿里好響鐘!”

  王五說:“方丈啊,沒想到你個和尚喜歡偷蔥!”

  趙六說:“唉!你們真是,怎么就弄斷了我女客(妻子)彈棉花的弓?”

  縣官把桌子一拍,指著方丈鼻子吼道:“刁民!你敢說本老爺斷案不公?”

  哪還有一個聾子呢?

  就是那縣官夫人撒,她聽到前面幾個說的話,就滾在地上又哭又鬧,嘴巴里直在說:

  “你個沒良心的死鬼啊!老娘跟著你這個殺腦殼的把個兒女生了一堆,你們還在說老娘不中?”

  (所以說,聽岔了話鬧笑話的,又不只書生這一個這一回,簡直一定是正常的……[確定臉])

  看著春風笑了,我心里的歉意也就消退了一些,然后去問輝哥:

  “就是這放假幾天來的?”

  “是啊,前兩天過來的,來這邊當庫管的?!?p>  “哈?”

  這是今天第二次我驚訝得這么失態(tài)了。

  “我尋思著,這保管部的,也就是博物館的庫管,應(yīng)該是我才對吧?”

  正在這么想著,輝哥會錯了意,當著別人小姑娘的面又開起了玩笑:

  “我也是說撒,你一個姑娘家家當么子庫管哦,跟著我們浩哥兒到博物館搞才像撒!”手拐子(手肘)一碰正在思考的我“你說是不是?”

  看著輝哥那對我擠眉弄眼的樣子,我只得含糊地笑著……

 ?。ㄟ@博物館的事…我真做不了主……)

  后來又和春風閑散地交談了幾句,混到中午,一起走那跳石過去吃飯,一路有了美女相伴,我的話也就多了一些。

  吃過飯,又是例行地跑去橋下漂著休息,和岸上的她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看她對庫房有些興趣,就邀她下午去里面參觀。

  這期間,文胖子和輝哥都躲在一旁,刻意地留出了空間給我們,并非是我不知趣,又或是真的對別人姑娘瞧不上眼,只是……

  …唉…一言難盡哦…書生我,是個固執(zhí)的怪人啊……

  總之,在這乘涼之后,我們又去辦公室休息了一會兒,等到下午,便拿上鑰匙,一起去庫房里轉(zhuǎn)轉(zhuǎn)。

  這邊我“嘩啦啦”扯開了鐵門,那邊就聽見身后春風小小地驚訝聲。

  “哇…這么多!”

  不知道是她驚訝于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還是別的什么東西,我都會打算先帶帶她。因為搞不好,這位原本就是為了管理倉庫里物件的春風姑娘,會比我們博物館里現(xiàn)在的鶯鶯燕燕們,把學習這些物件管理的基礎(chǔ)要更加來得上心。

  于是,我?guī)е趲旆坷锎┧?,一邊挑出一些有代表性的,說說藏品保管最基礎(chǔ)的知識。

  走到這邊少有的瓷器架子前,春風她停了下來,只盯著最上層那一個白瓷底的粉彩罐在看。我見她有興趣,就拿下來讓放去桌子上看。

  放下之后,免不了臭擺顯一番:“無蓋斂口,斜肩鼓腹,淺圓圈足,白底開窗,繪人物、花卉、鳥雀,題詩吉祥圖?!?p>  精簡的點出這罐子的特點,并且配合著自己語速一一指給他們看,再看此時春風妹子看著我的眼神,只讓我小小的虛榮心爆表。

  “你說這些詩詞,以前的人是怎么想出來的?難道是個讀書人都寫得出來兩句?”

  這瓷罐上的兩句七言只是名不經(jīng)傳的兩句,并不是什么大家手筆,遜色不少,但也合情合景,難怪輝哥有這樣的疑問。

  “你太高看讀書人了,會說話就會作詩,說得押韻就好…”略微一頓,轉(zhuǎn)了話鋒:

  “但是,寫得好的,千古留名,涂得差的,隨風消散,入門容易精通難,要想稱得一個‘秒’字的,就少之又少了?!?p>  看著輝哥抓了下頭,悻悻地笑了,我又扯起白來:

  “詩詞這個東西都是看文人肚子里存了多少貨,不僅是存貨要足,還更加需要些機敏和靈性,”擺都擺了,所幸就擺擺龍門陣(聊天)吧:

  也說我們鄂西地區(qū),有個姓吳的詩人,話說他五歲能寫詩,七歲能成文,八歲就上金鑾殿,被那皇帝老兒召見,欽賜了“江南神童”。等他到了九歲,就去會試,十歲就中了貢生,一生中最喜歡游歷大江南北、山川險峰,志在詩詞,不在仕途,我們這鄂西民間就有很多關(guān)于他吟詩作對的有趣故事。

  有一天,吳先生去東岳寺里燒香,正碰上一個老和尚圓寂,寺里就求他幫忙寫一副喪聯(lián),他上去就提筆寫下:

  “東岳寺死個和尚?!?p>  僧人們一看,忙說:“吳先生,錯了錯了!我們不是請你寫通告?!?p>  “慌么子哦!還有下半截撒!”

  吳先生大筆一揮,把下聯(lián)寫出來,才讓和尚拍手稱贊:

  “西竺國添座羅漢?!?p>  這就是詩詞里的低起高收,有一個轉(zhuǎn)折的好效果。

  再說有一次,一個舉人要外出做官了,他的妻子就買了一段白綢,細心在上面繡了楊柳環(huán)繞,群鳥成對,正中央是一對小夫妻依依惜別。

  繡完之后,就想請吳先生給她這個條幅題詞,好送給她丈夫帶在身邊時刻想著她。

  吳先生把繡的女工一看,提筆就開始寫:

  “東邊一棵楊柳樹,西邊一棵楊柳樹,南有楊柳一,北有一楊柳。”

  寫下這四句,他就把筆一擱,點起煙來抽。

  那舉人夫人一看,這寫的什么玩意兒哦,急的她直拉自己男人的袖子。

  舉人也覺得這寫得不行,把手一拱,跟吳先生說:

  “吳兄,你這,交不脫差吔!”

  吳先生一笑:“不得急,等我抽一口,要寫得你們滿意的!”

  說著又抽了幾口煙,才提起筆繼續(xù)寫:

  “縱有楊柳千萬條,哪能掛得行人???

  枝頭杜鵑鳴,樹上鳴鷓鴣,

  一個說:‘行不得吔哥哥!’

  一個說:‘不如歸去妹妹!’”

  吳先生這樣的傳說還很多,那有沒有惹他不高興,他就揮筆戲弄別人的呢?當然也有,那一般財主老爺碰上這秀才書生,都會有這樣一段玩笑話啊……

  這當然又是一個財主,請來吳先生寫春聯(lián),一直在他耳邊說,寫得一定要大發(fā)大旺,越是發(fā)旺越好!

  吳先生想都不要多想,從財主手里接過筆,唰唰兩筆寫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財主一看,哭笑不得。只見那對聯(lián)上寫的是:

  “雄雞鯉魚豬婆肉,木耳黃花曲子粑?!?p>  “等一下,”輝哥出言打斷了我“你莫光說別個,你也是我們這里的秀才書生,那你會不會搞兩句呢?”

  小小的驚訝一下,我下意識地偏了偏身子,摸上了鼻梁,把那手指順著往下,再在嘴邊周圍一抹,卻沒有胡子可以給我去捋呢……

  看著妹子期待的眼神,我便想硬生生擠出幾句酸詞來,把面前的東西快速一掃,最顯眼的只有只有桌子上的粉彩罐子…嗯…還有…坐在我面前,這幾片綠葉里的紅花……

  只叩了三次桌子,便見書生我一指桌上這罐子:“白瓷做底景窗開,”然后饒有意味地看著對面的春風姑娘,說道:“自有美人環(huán)顧來;”再略略思考一下,把那知道的詞句稍稍一改,合了這時的情景:

  “一逢春風花自放,友上枝頭笑開懷。”

  輝哥把個桌子一拍,就連我損他是個“嘰嘰喳喳”的鳥雀也沒能聽出,只是去注意了我把別人姑娘的名字帶了上去,讀起來也還押韻,就笑起來不停地夸贊我。

  我也只當是場面話啰,不去在意,在意的,反而是那春風小小聲的一句嘟啷:

  “浩哥兒~你文采這么好,是哪里上學的哦?”

  我見她隨意的問,我也就隨意的答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我和她是一個學校畢業(yè)的。

  學長…學妹……

  我再去看有些羞澀的春風姑娘,只起了一個念頭:

  “這,有些曖昧啊……”

  夏日里,邊關(guān)上,不想春風一度來,這一日時光,沒都曾注意,就這樣從指間一溜而過了。

  這,便來到了第二天的早上,通知說是開會,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次都要把我們捎上,于是便在辦公室外等著。

  這時間還早,只是覺得有些清爽,讓這樣帶著草木清香的微風慢慢拂過,也是一種有趣的享受,于是,我又特立獨行,翻身坐去了欄桿上面。

  正在自己發(fā)傻,李總便從辦公室里出來了。

  是的,“李總”,先前的李主任提前升任了總經(jīng)理助理,于是大家對他的稱呼也就成了“李總”。

  和他接觸的不太多,也不是很了解他,小平頭、金絲眼鏡就是他在我心中的印象。

  “早啊,李總!”

  我先打了招呼,他一看我坐的地方,免不了驚訝一下:“哎喲!張主任!快下來,別搞翻下去了!”伸出雙手,想接我一把“嘿!小心點!”

  我便略微一笑,示意他站開一些,直接跳了下來,落在地上,擦擦手,聽他吐槽我:“他們不是說你是個書生嗎?怎么靈活得像個……”

  “…像個猴子一樣?!?p>  我替他說出了下半句,他也笑了,依在欄桿上就這樣和我扯起和這現(xiàn)場有關(guān)的一些事情來。

  與他扯了一會兒,覺得這人還不錯,有一點旭哥兒給人的那種感覺,就是圓滑世故,說什么都能順著你說的感覺,但是,我卻只覺得那金絲眼鏡下的笑意,是不是過于甜蜜了一些?

  正在這樣腹誹別人,就聽見他電話響了,我退后一步,示意請便,他也笑著擠擠眼,沒怎么回避就接了起來。

  我可是不想去偷聽別人電話的,可是幾句之后,李總的音調(diào)就提高了幾度,他們的對話也不可避免地傳入了我的耳中:

  “嗯?我不是說了,明天有安排,不準請假!”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我偷眼瞄了一下,這李總剛剛和我談話時的和顏悅色已經(jīng)不知道飛到哪去了,一臉的地主監(jiān)工揮著長鞭驅(qū)趕牲口的樣子。

  下一句,他聽了對面的回答,已經(jīng)帶上幾分怒氣,對著話筒怒吼道:

  “Z春風!你要是明天不來,以后就都不要來!”

  說完這一句,直接掛斷電話,發(fā)現(xiàn)我正在看著他。

  那一瞬間,我仿佛見識了川劇中的絕活兒,只一眨眼,他又變回了那個瞇眼帶笑的“李總”。

  知道剛剛自己聲音確實很大,笑著對我說道:“小事情,這些年輕人不管一下,都要反天!”然后一臉的“你懂的”扯開了話題。

 ?。〞欢?,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你可能不太了解世道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樣了……

  可說到底,書生也是個落后于時代的“書生兒”罷了…去較真什么呢?能較什么真呢?)

  再看李總,他那金絲眼鏡后的表情我好像能讀懂一點了,甜得發(fā)不了膩,卻是發(fā)苦…原來是糖精啊……

  再后幾天,我就見著這位學妹了,書生又發(fā)起傻來,心中有些悵然所失。

  “唉…好短的春風啊……”

  “如果我不是這樣固執(zhí)地懷疑自己的心底有些什么的話,是不是……”

  “…哪有如果啊……”

  “…可是,我到底是在疑惑什么呢,一直覺得自己要‘找到答案’,我又是在找尋什么的答案呢?”

  “…我…是不是連‘問題’是什么,都已經(jīng)忘了吧?”

  書生暗自神傷,就連是為了春風傷感,還是為了自己的“不正常”迷茫都無法分的清了,再不多言語,沉默了下去。

 ?。òΑ猴L學妹啊…

  呵!小生也有酸詞想吟呢!

  曾有美人景窗開,只去數(shù)日再不來。

  春風拂面曇花現(xiàn),海闊天空何掛懷?

  春風啊,或后再見,愿你安好,愿書生不再迷茫。

  小生,收扇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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