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多說無益

　　秦晚抬起手，比了個暫停：“打住打住，別往下說了，多說無益，吃飯吃飯?！?p>　　說罷，秦晚避開寧亦的眼神，低下頭專心地啃自己手里的雞腿。

　　吃了一會兒，秦晚突然抬起頭，笑嘻嘻瞅著寧亦：“寧亦，我給你出個題?！?p>　　“本王說過，別直呼本王名諱。”寧亦給她夾了一個雞翅膀。

　　秦晚沒理寧亦的抱怨，問：“雞兔同在一個籠子里，從上面數(shù)有三十五個頭，從下面數(shù)有九十四只腳。問籠中各有多少只雞和兔？”

　　寧亦想都沒想就說出答案：“二十三只雞，十二只兔?！?p>　　秦晚驚訝：“你怎么算這么快？！”

　　寧亦無奈，勾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頭：“別拿本王三歲時的算題來考本王。”

　　秦晚說：“你吹牛，我三歲的時候還不認(rèn)識數(shù)呢?！?p>　　寧亦笑，眼中盡是寵溺：“你真覺得就憑你的腦子能跟本王相比？”

　　秦晚翻了個大白眼，說了句“沒勁”后，開始香噴噴地啃雞翅膀了。

　　寧亦眼神如水，溫柔地看著秦晚。他從未想過這個世界上會出現(xiàn)一個女人，他愿意給她夾菜，給她添湯，讓她常伴在自己身側(cè)。這樣的女人太難得，以至于他堅信這世上不會再出現(xiàn)第二個。

　　作為君王，有了軟肋是十分可怕的事。

　　吃完晚飯，寧亦將秦晚送出慶云殿。

　　晚上風(fēng)有些冷，秦晚凍得打了個哆嗦，哈出了一口冷氣。

　　寧亦讓內(nèi)侍送來一件斗篷，親手披在秦晚肩上：“本王還有些事，不能送你回去?！?p>　　秦晚擺擺手：“不用不用，流螢陪著我呢，你忙你的就行，就是別忙太晚，也別熬夜，熬夜會禿頂，特別難看?！?p>　　寧亦：“……”

　　秦晚：“好啦，我走了?！?p>　　寧亦：“近日不要再出宮，店鋪的事情也暫時放一放。”

　　秦晚不滿道：“啊~不要，我覺得白子仙給我那么好的鋪子，不開業(yè)可惜了。”

　　寧亦搖頭，語氣堅定：“沒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p>　　秦晚失望又可惜地嘆氣：“唉……好吧?！?p>　　目送著秦晚離開的背影，眉頭緊鎖，溫柔的表情已然換上一片蕭殺。

　　小白幻化成人形從宮墻上跳下，來到寧亦面前。

　　寧亦：“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一刻不離地保護她。元沉敢對她出手，這件事本王絕不能忍。”

　　小白說：“寧王殿下，你變了，從前你可不會在意女人。”

　　寧亦瞪向小白：“少說廢話?！?p>　　小白無奈一笑，搖身化作貓，小跑兩步，奔向冷宮。

　　幾日之后，寧亦頒布了新的法令，嚴(yán)禁非官方渠道購買南梁茶葉和絲綢。除此之外，就算是北戎官方采買，價格也在原基礎(chǔ)上打了三折，如此以來整個南方的茶農(nóng)和蠶商受到了重大打擊，接連破產(chǎn)。北方茶桑商人雖然也受到重挫，卻因另一項大力支持北方山地茶園的政策頒布后稍有好轉(zhuǎn)。

　　秦晚從小白那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里有了些許感動，他是在警告元沉，不要在卑鄙的地方再搞小動作。

　　想到這里，秦晚有些內(nèi)疚，雖然她說不上為什么自己會內(nèi)疚，但總覺得她欠了寧亦一個人情。再加上寧亦請她吃了頓飯，她得把這份人情給還了。

　　正當(dāng)秦晚撐著腦袋在屋里琢磨這事兒時，流螢在門外喊道：“娘娘，又下雪了！”

　　秦晚走出房間，抬頭眺望。

　　灰蒙蒙的天飄下霰雪，一粒粒落在院里。天氣越來越冷，雪落在地面上也不會融化，很快就薄薄鋪了一層。

　　流螢說：“應(yīng)陽城往年少有下雪，今年才入冬竟然已經(jīng)下第二場了。娘娘您說，會不會是寧王殿下從戎國而來，給咱們這帶雪來了？”

　　秦晚本來想說寧亦他又不是天氣之神，還能自帶降雪功能。可她忽然想起某位歌手自帶下雨天氣的異能，不自覺勾起了嘴角。

　　秦晚：“流螢，我給你唱首歌吧?！?p>　　流螢：“好啊好啊！”

　　秦晚隨手拿了一根蘿卜放在嘴邊，開始站在雪地里對著天唱：“搖晃的紅酒杯，嘴唇像染著鮮血……你太美，盡管再無言，我都想用石堆隔絕世界，我的王妃，我要霸占你的美……”

　　流螢說：“娘娘唱得真好，能不能以后不要再唱了?！?p>　　——

　　南梁，玉衡鎮(zhèn)

　　梁帝元沉坐在龍椅上，陰鷙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

　　一人是掌印太監(jiān)方慶，另一個是他派往應(yīng)陽城的刺客烈饈。

　　“啪！”

　　梁帝的茶壺粉碎在了烈饈面前。

　　“不僅沒有潛伏到秦妃身邊，還殺了自已人，烈饈！這就是你身為十三影衛(wèi)之首的本事嗎？！”元沉眼底血絲崩裂，大聲怒喝。

　　烈饈跪在地上沒有辯駁，低著頭默然認(rèn)罪。她的頭上釵著一支銀色發(fā)簪，反射著凜冽的冷光。

　　方慶在一旁說道：“陛下，秦妃娘娘行事路數(shù)詭異，烈饈他們沒有預(yù)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p>　　元沉：“廢話！如果她身無產(chǎn)物，寧亦會將她當(dāng)個寶貝供著嗎？！如今你們打草驚蛇，寧亦已經(jīng)在她身邊增加更多防備，再想接近她要比登天還難！你們這幫廢物，朕要你們何用？！”

　　烈饈跪下地上，叩首道：“請陛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定不負(fù)使命，必將帶回秦妃娘娘?！?p>　　元沉冷哼：“你們太小看寧亦了，就算朕再給你機會，寧亦會給你機會嗎！這次你不僅沒有把秦妃帶回來，身份也全都暴露，你們知不知道寧亦之所以要限制茶葉和絲綢就是在警告朕！梁國蒙受了如此大的損失，朕現(xiàn)在恨不得抽了你的筋，你還要朕要相信你？！”

　　烈饈將額頭磕在地上：“請陛下相信屬下，屬下必當(dāng)竭盡所能?！?p>　　元沉：“好，朕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帶不回秦妃，提頭來見朕！”

　　離開元沉的書房，烈饈和方慶退至廊下。屋檐下滴落的雨滴，啪塔啪塔地打在芭蕉葉上。

　　方慶揣著手看向烈饈：“雜家從未見過烈大人帶過發(fā)飾，今日卻簪了這么一支別致的宮簪，看樣式是應(yīng)陽城里珍寶閣的手藝。沒想到列大人出了一趟公差，還有心去買發(fā)飾……”

　　烈饈冷眼回看了方慶一眼，沒有任何回答，頭也不回地大步走進了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