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獸斗
他們搬來三個鐵籠,打開籠門,放出整整九只翅毒蝎。
一男一女被放入場。
男的精瘦彪悍,上身赤裸,下身鼻頭短褲,穿著一雙勞保鞋,神情雖然緊張,腳下步子卻很穩(wěn)。
女子的臉被長長的劉海遮住,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手臂和腰腹都是疤痕。
穿著牛仔短褲,大長腿裸露,上面滿是刺青花紋,腳蹬一雙黑色戰(zhàn)靴。
男的手里拿著一把彎刀,手臂纏著白布,將手掌與刀柄綁在一塊。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在戰(zhàn)斗中不會因?yàn)槊摿Χ鴣G了武器,顯見這個男人有過類似的廝殺經(jīng)驗(yàn)。
女子戴著黑色的戰(zhàn)術(shù)手套,兩只手各抓一柄匕首,站在場上被翅毒蝎包圍,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兩人被翅毒蝎群圍攻。
男人左劈右砍,手中的彎刀甚是鋒利。
一只翅毒蝎的腦袋被對半削開,墨綠色的腦漿濺得地上濕乎乎的。
他靈活地翻滾躲開有劇毒的蝎尾,卻被一只翅毒蝎的翅膀割傷了手臂。
他的動作立刻慢了下來,臉上疼痛的表情預(yù)示著他命不久矣。
相反,那名女子卻大秀異彩。
她的雙匕首如同鑿子似的,每一次砸下都精準(zhǔn)的把翅毒蝎的腦袋洞穿,沒有任何復(fù)雜的動作。
她的速度比男子更快,腿法極好,好些次都是憑借踢腿擊飛撲來的翅毒蝎。
梁辛注意到斗獸場邊有個胖子滿頭大汗地不住地拍打著鐵絲網(wǎng),似乎是在說些什么。
“那胖子怎么比場上兩人還要緊張?”
梁辛對著那個穿著小西裝,梳著大背頭的胖子格外好奇。
“呵!多半是組織這場亂斗的人唄!
不知道從哪里搞到了一個硬點(diǎn)子,照這么下去,那個女人很大可能會活著下場。
要知道,人類的體魄比起一些超獸是相當(dāng)孱弱的。
尤其是這種帶有劇毒的超獸,還有著數(shù)量優(yōu)勢,如果被她全部殺穿,一些賭客可是要賺翻的!
你還記得剛才的賠率嗎?活著離場是多少點(diǎn)?”
陶芊語臉上滿是笑意。
“我想想!活著離場,乖乖!好像是8!
這要是贏了,不就是四千八百藍(lán)晶幣?”
梁辛忍不住又拍了拍椅子扶手,只是現(xiàn)在的心情和之前截然不同。
男子還在強(qiáng)撐,彎刀已經(jīng)被翅毒蝎的鉗子鉗斷,卻還靠著蠻力把斷刃插進(jìn)蝎腦中。
他的小腿被一只蝎子夾住,鮮血直流,可他臉上卻展現(xiàn)出滲人的笑容,如同野獸似的張口咬住一只蝎子的尾巴,雙腿抵住它的背甲,生生將整條尾巴連同內(nèi)臟都扯了出來!
三只!他帶走了三只翅毒蝎,而后因?yàn)槎疽哼M(jìn)腦永遠(yuǎn)地躺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沒有人可憐同情他,也沒有人為他哭泣,只有愈加興奮與狂熱的叫喊,只有麻木的同類在慶祝這一把賭贏了多少晶幣。
連生命都不屬于自己,他的可悲還不足以喚醒麻木的人群。
“死了……”
梁辛剛剛升起的一點(diǎn)好心情頓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難受。
“嗯。”
陶芊語輕輕“嗯”了一聲,她感受的身邊的男孩的身體在輕微地顫抖。
他不是沒有見過死人,可他的心還是會因?yàn)樯慕K止而感到悲戚,與外面那些人所不同的,便是他的心尚存一絲良知。
這個世界,總算沒有糟糕透頂。至少還有那么一點(diǎn)人看不慣被操弄地如同玩偶似的生命,還想抗?fàn)幰幌隆?p> “他們會得到懲罰的。”
陶芊語用肯定地語氣說道。
“呼!”梁辛深吸一口氣緩緩?fù)鲁?,身體不再顫抖,眼神變得堅(jiān)毅。
“當(dāng)然!懲罰是一定會有的,但得看是什么人來懲罰他們。
如果是和他們同流合污的人來施加懲罰,或許我們會看到一場愚弄大眾的鬧劇?!?p> 梁辛的目光變得冰冷,殺意開始蔓延。
“所以你要怎么做?”
陶芊語沒有感到意外,眼神與他對視。
“還有什么比親手處決他們更令我心安的嗎?”
梁辛不閃不避地看著她的雙眸。
陶芊語定定地看了一陣,嘴角上揚(yáng):“和我想的一樣?!?p> 那個女人活到了最后,她獨(dú)自殺了六只翅毒蝎,如同枯木樁一樣站在場地中央。
她的頭發(fā)被翅毒蝎的綠色血液打濕,就那么濕噠噠地貼在臉上。
裸露在外的肌膚表面沒有不留下傷痕的,有的地方甚至反復(fù)結(jié)疤,反復(fù)受傷,已經(jīng)看不到一塊完好的皮肉。
難怪她需要紋身,借助恐怖的紋理,掩蓋自身的丑陋。
她一條腿瘸了,拖著那條腿向門口走去。
門打開,那個胖子發(fā)了瘋似的沖上去,可站到她面前時,卻一動也不敢動。
她的氣勢令胖子膽怯,他不斷后退,而她不斷前進(jìn)。
梁辛看到胖子點(diǎn)了一摞藍(lán)晶幣交到她手中,然后懊惱地捶著自己的大腿。
粗略估計(jì),那一摞藍(lán)晶幣不會超過二十個,而贏一場賭局梁辛卻賺了她的二三百倍。
生命之廉價,用數(shù)字衡量起來竟然毫無重量。
“死了,什么都沒有,活著,到手的錢也少得可憐,這就是他們追求的生活嗎?”梁辛大腦放空,思索著這樣毫無營養(yǎng)的問題。
黃宇再次進(jìn)門時,臉上的笑容相當(dāng)?shù)募佟?p> “老板,錢已經(jīng)打到您的卡上了,馬上就是最后一場了,要不要再加個注?”
這場亂斗竟然讓梁辛回本且賺翻,黃宇怎么甘心?
如果讓這樣的肥羊跑了,大老板不得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dāng)夜壺?
加注!加注才有機(jī)會讓他輸?shù)眠B底褲都賠光!
“加注?好??!這么著,我卡上還有多少?”
梁辛看著黃宇露出亢奮的神情。
“還有八千五百藍(lán)晶幣?!?p> “剛剛那兩人就給我賺了七千二啊?哈哈哈哈!好!
全部,全部加注!賭那個娃娃贏,好不好?我們梭哈!哈哈哈哈!”
梁辛的狀態(tài)有些瘋狂,或許是眼前的景象對他產(chǎn)生了刺激,他的舉止前所未有的張揚(yáng)。
陶芊語居然沒有制止他這種不理智行為,甚至鼓勵似的親了他的臉頰一口。
她知道這個時候該讓他有個渠道來發(fā)泄心中的憤懣,哪怕后果是輸光也無所謂,心情舒暢比什么都好。
“好……好的好的!全部加注!我立刻就辦!”
黃宇大喜過望,生怕梁辛反對,一溜煙小跑出包廂。
八千多藍(lán)晶幣,這把必須要讓他輸光!
這事得告訴老板了,這數(shù)目值得搞一手!
包廂里,梁辛逐漸從剛剛那個狀態(tài)擺脫出來,清醒后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失態(tài)。
更沒想到陶芊語會做出這樣的舉動,讓他大為驚訝。
“我也有過沖動的時候。那次沖進(jìn)尊享會所把光頭揍了一頓,事后挨處分也沒有后悔過。
既然做了,就不要瞻前顧后。沖動是魔鬼,那就駕馭魔鬼,讓它順從于你!”
陶芊語大大方方,毫不扭捏地把臉貼在他的臉頰上。
“不許多想!我是為了配合你演戲!”
她忽然補(bǔ)充了一句。
“沒多想!陶姐的心意我收到了!”
“呵!男人都是一個樣兒!”
水泥場上超獸的尸體和人類的尸體都有搬運(yùn)工出場打掃干凈。
在打掃的空檔期內(nèi),一隊(duì)艷麗舞娘走進(jìn)水泥場,在里面大秀身材和白腿。
觀眾的歡呼聲里,雄性荷爾蒙幾如實(shí)質(zhì)般噴發(fā),空氣里都多了些膩膩的味道。
美女與野獸,生命與牢籠,斗獸場里有說不完的黑暗與糜爛。
重金屬搖滾樂戛然而止,場內(nèi)燈光忽然一暗。
觀眾的聲音隨之消失,水泥場中央,一名五短身材的男人穿著過于妖嬈的粉色西裝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里。
“歡迎大家來到長古斗獸場!
今天的最后一場斗獸賽,將由鄙人粉紅豹為你們解說!
掌聲~”
粉紅豹的大背頭梳得油光發(fā)亮,那對豆子似的眼睛擠在臉上,顯得富有喜感。
隨著他的手臂指向水泥場的入口,一名身材高挑,全身布料加一塊不如梁辛巴掌大的女子邁著那令人血脈噴張地步伐走入場中。
她的黑發(fā)高高盤起在腦后,一根樸實(shí)無華地簪子將其固定。
腰間盤著一條手指粗的皮鞭,皮鞭尾部系有一顆鈴鐺,走路時發(fā)出“叮鈴叮鈴”地響聲。
令人好奇地是她的樣貌,然而一張狐臉面具卻讓他們失望了,不過越是這么遮遮掩掩,在場的觀眾越吃這一套。
“歡迎今日的主角~娃娃!”
“哦豁!”
“美女,摘下你的面具!”
“今晚我贏定了!”
粉紅豹清了清嗓子,話筒的聲音又加大了幾分。
“娃娃是斗獸場的新角,但也不能忘了我們的重量級選手,?!珛尅?p> 咚!咚!咚!
斗獸場的大門后面似乎有猛獸即將撲出來,行走間造成的動靜讓人錯以為地震一般。
隨著聚光燈將牛媽鎖定,梁辛算是明白為什么會取這么奇怪的稱號了。
那是何等雄偉的——一坨肉??!
肥胖的臉蛋已經(jīng)看不到眼睛和鼻子,漆黑的牙齒算是臉上唯一的點(diǎn)綴。
發(fā)辮用皮筋捆成一束,甩動時好似拖把一樣。
她的身材完美詮釋了什么叫做秤砣!
自脖子以下,看得到一圈又一圈的贅肉環(huán)狀堆積,如同套了上百個呼啦圈一樣。
她的衣裳就是一整張碩大的防水帆布,上面還殘留著暗黑色污漬。
她的雙腿比普通人腰身還粗,當(dāng)她站到場地中央時,所有人的呼吸都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