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蹤
“陶姐,你看這地面,多冷,我這小身板……”
梁辛雙手抱住膀子,擺出一副受不了寒的樣子。
“跟我裝?冬怒暴熊渾身都是冰疙瘩,你不也抱著亂啃?”
陶芊語譏諷道。
正在精神世界里的休息冬怒暴熊聽到了她的話,不滿地蹬了蹬腿,隨即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覺。
“陶姐,睡地鋪太不舒服了,休息不好,怎么查案?”
梁辛繼續(xù)狡辯,同時朝床走去。
“行啊,你睡那邊,我睡這邊,斧刃鱷睡床位,誰要是敢過這條線,就讓它一斧子劈下去,怎么樣?”
陶芊語看似公允地在床中間劃了條線,可由斧刃鱷來當裁判,那不是擺明了要為所欲為嗎?
梁辛只得長嘆一聲,打電話讓旅館老板送來一床被子。
老板看著梁辛,露出一個大家都懂的笑容,在遞被子給他的時候,小聲說道:“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半夜往床上一趴,她還能把你踹下去不成!”
鼓勵似的拍了拍梁辛的肩膀,而后瀟灑離去。
梁辛回過頭來,陶芊語抓著水果刀在削蘋果,有意無意地對著梁辛比劃。
梁辛訕笑著把被子鋪在地上,而后像裹粽子似的把自己關在被子里。
鈴音狐竄到梁辛腦袋旁,對著裹得嚴嚴實實地被窩瞅了一眼,最后還是放棄了鉆進去的想法,盤成一團睡在他身邊。
一夜無話。
梁辛迷迷糊糊之間感覺到有個掃把在鼻子和臉頰間來回掃動,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鈴聲狐甩動尾巴試圖把自己叫醒。
看到梁辛睜眼,它露出極為人性話的笑容。
“餓了?”
鈴音狐點點頭。
陶芊語還在睡夢中,他只好躡手躡腳地起床穿衣,溜出旅館賣了六個大肉包。
剛回到旅館,掏出一個大肉包,撲鼻地香味就把陶芊語從夢中喚醒。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迅速地爬起了床。
她只穿了一件白色吊帶睡裙,此時一根吊帶滑落到肘部,一根滑到肩頭,大片雪白地肌膚暴露無遺。
“咕!”
梁辛艱難地吞咽著口水,而后被飛來的枕頭打個正著。
“再看當心長針眼!”
陶芊語小臉紅紅的,把吊帶裙穿好,光著腳丫子沖進衛(wèi)生間梳洗了一番。
簡單地扎了個馬尾,走到梁辛身邊抓起一個肉包塞進嘴里,臉上升起滿足地笑容。
皮薄餡大的肉包一口下去,滿嘴都是肉!肉香與蔥香味激蕩碰撞,微燙的湯汁充盈于唇齒間,讓人一整天都元氣滿滿。
鈴音狐小口的咬著一個肉包,每一口都要咀嚼三十次,姿態(tài)優(yōu)雅地令一旁地陶芊語都自慚形穢。
“她該不會是哪家的大小姐吧?”
陶芊語小聲說道。
梁辛可沒有把這句話當做笑言,反而認真地看了看鈴音狐才說道:“毫無疑問,她的家庭絕對不一般。”
能夠給自己的超獸使用全套藥劑,這樣的家庭能普通嗎?
梁辛能得到這樣一套藥劑那是用命換來的,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樣的經(jīng)歷。
“我覺得從她的身份下手查起,應該能找到有用的線索?!?p> 這起案件已經(jīng)不單單事關他個人生死,或許還有無數(shù)像“音”一樣的少女也在遭受慘無人道地折磨!
“叮!”
都文信發(fā)來消息。
“打開電視?!?p> 簡短的四個字,兩人卻不敢怠慢。
電視里正在播放濱河區(qū)尊享會所失火一事,從電視里播放的幾個畫面不難看出,整棟樓被燒得面目全非。
窗戶只剩窗沿,金屬支架變形扭曲,隨處可見半截的桌椅……灰塵鋪了厚厚一層,一腳踩進去陷出一個凹坑來。
“根據(jù)現(xiàn)場傳回的最新消息,火災源頭是后廚天然氣泄露造成的……”
毀滅證據(jù)的手段雖然拙劣,卻相當徹底,不留一點證據(jù)。
他們越是極力掩蓋,越說明該實驗所涉及的方面有多么黑暗。
“我們繼續(xù)調(diào)查那個光頭,讓都文信調(diào)查女孩的身份,雙管齊下,效率會更高。”
兩人收拾一番后,便再度趕到了濱河區(qū)。
考慮到之前在尊享會所可能留下了他們的穿著打扮及樣貌,來濱河區(qū)前特地又做了一次變裝。
梁辛的頭發(fā)染成了深灰色,穿了一件夾克外套遮住紋身。
陶芊語的頭發(fā)染成了微黃色,戴著墨鏡,穿一件藍色卡通短袖,凸顯大好身材。
“陶姐你自然點,這么僵硬地摟著我,別人還以為我搶你的包被你拽住了呢!”
梁辛頗感無奈地對身邊的陶芊語說道。
陶芊語貼近,手臂與梁辛的胳膊時不時地發(fā)生摩擦,樣子總算看上去親密了些。
“自然,要自然!
眼睛別老是盯著我,好像提防我要出軌似的,要用漫不經(jīng)心地眼神打量商店里的商品,這樣我……”
梁辛被陶芊語狠狠地踩了一腳,快到嗓子眼的詞被他咽回肚子里了。
“再胡言亂語,當心我閹了你!”
她把嘴唇湊到梁辛耳邊,在路人看來好像情侶之間在說悄悄話,實則內(nèi)容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還是那家奶茶店,兩人點了一杯奶茶靜靜地坐在窗口,盯著治安崗亭的動向。
“聯(lián)匯通與特大案之間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現(xiàn)在就看他們牽扯的有多深了?!?p> 梁辛握著吸管輕輕攪動,說道:“何止聯(lián)匯通?它背后的靠山又知道多少呢?”
陶芊語眉頭緊鎖,這個話題是她一直不愿意多提起的。
她無法想象,當自己以及其它警察正在為了城市的和平穩(wěn)定奔波勞碌時,高官顯爵的某些人卻在吃著人血饅頭,談笑風生。
梁辛忽然拽了拽她的衣袖,將她從走神狀態(tài)里拉了回來。
那輛熟悉的商務車出現(xiàn)了。
車在崗亭前停留了一小會兒,車窗搖下,光頭莽哥將煙屁股丟出窗外,搖上車窗便馬上開走了。
兩人二話不說出了店,騎上事先準備好的小電驢綴了上去。
午高峰時段,商務車壓根就開不快。
小電驢不緊不慢地跟著商務車在濱河區(qū)兜了大半圈,這才駛上通往溪渠區(qū)的快速路。
“怎么會去溪渠區(qū)?那不是金盾的地盤嗎?”
快速路只允許汽車通行,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商務車開遠。
“我大概能猜到他去哪了!
死性不改!”
陶芊語冷笑連連。
她叫停了一輛出租車,兩人上了車后,她立馬說道:“師傅,去梁長古路?!?p> “梁長古路?”
梁辛疑惑地看著陶芊語。
她解釋道:“梁長古路有錫城最大的地下斗獸場。
光頭有一個愛好就是賭獸,多半就是奔這個去溪渠區(qū)了!”
“陶姐你這都知道?該不會他內(nèi)褲什么色都調(diào)查的清清楚楚吧?哎呦!”
陶芊語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腰間軟肉輕輕扭了扭,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
“早沒看出來你是個不著調(diào)的性子!”
“嘿嘿!我也沒料到陶姐你這么有魅力??!”
梁辛對著陶芊語擠眉弄眼。
兩人的動作落在司機師傅的眼里,妥妥地就是一對打情罵俏地小情侶。
“咳咳!注意身體,年紀輕輕地要節(jié)制!
小姑娘,你男朋友的臉色不大好,要多給他補一補?。?p> 我跟你講,年輕時候揮霍了,以后老了……”
司機居然還是個熱心腸,把一些偏方補藥都推薦給了他們,兩人一路上都沒敢再抬頭,恨不得把腦袋埋進胸口。
好不容易下了車,兩人落荒而逃,司機師傅還好心叮囑他們按時吃藥,早生貴子。
梁長古路并不是特指一條路,而是一條待拆遷的老舊商業(yè)街。
長街兩邊的店鋪都是低矮小樓,外邊白色的墻皮脫落的厲害,裸露出內(nèi)里紅色的磚塊和灰色的水泥。
街面上的鋪子也不多,好些都掛了出售的牌子,下方是聯(lián)系電話。
但就是這么一條街上,人流量居然出奇的多!
在這條街上,有兩個店面門口排起了長隊。不少壯漢依靠著電線桿子或者站在路口張望,神色警惕。
特別是發(fā)現(xiàn)不熟悉的身影,往往會毫不顧忌地盯著看,確認對方?jīng)]有威脅后才會把目光轉(zhuǎn)向別處。
陶芊語抱著梁辛的胳膊,故意貼的很近,仿佛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大大方方從盯梢的壯漢身前經(jīng)過,神情不見絲毫的扭捏。
她用眼角余光觀察這里的路況及各個巷弄的情況,心里計算逃跑的路線。
梁辛則觀察那兩家排滿人的店面。
一家店面上方懸掛的招牌有一半的字都模糊不清,剩下的一半隱約看得到“真武”二字。
另一家索性連招牌都不掛,只是在門口豎了一塊黑板,上面用粉筆寫了今日的內(nèi)容。
“潮哥VS紅仔”、“鳥爺VS野炮”、“娃娃VS牛媽”……
下面還寫著“火辣美女激情熱舞,英俊DG為你瘋狂”等等露骨言辭,居然這么光明正大地供來往行人觀看。
“就這家吧,怎么樣?”
梁辛看似是隨意地一指,其實他已經(jīng)注意到那輛商務車了。
光頭莽哥的“酒搭子”在附近的煙酒店里買了一整條煙,把它夾在腋下走進了豎著黑板的店中。
陶芊語自無不允,還故意嬌滴滴地說道:“今天人家要是賭贏了,你可要幫人家買包包哦?”
“買!肯定買!兩個限量款怎么樣?
咱們一個平常戴,另一個剪了,好不好?”
梁辛一副暴發(fā)戶的樣子,引得那些盯梢的漢子不住冷笑。
他們每天不知道要看到多少這樣的傻老帽輸光錢失魂落魄的樣子,走進去時哪個不是豪情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