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東點點頭,一言不發(fā),就那么看著趙濟平。
相比之下,趙濟平的表現(xiàn)可就沒有那么淡然自若了,他的皺緊了眉頭,兩條眉毛幾乎要在額頭中間擰成一個疙瘩。
“這絕對不可能!”他斷然否定了陸向東的話:“絕對不可能!我的指紋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喬瓊家里頭!”
“我也很想知道原因,所以才需要你來解答。”與趙濟平截然相反,陸向東的狀態(tài)愈發(fā)放松起來,和趙濟平對話時的口吻,就好像是兩個朋友在閑聊一樣輕松自在。
趙濟平搖著頭,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并且重復(fù)著自己剛剛說過的話:“絕對不可能,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怎么不可能?”陸向東用手戳了戳面前桌上放著的筆錄:“有證據(jù)顯示,你的指紋在喬瓊家的臥室、廚房以及衛(wèi)生間里都被采集到,要知道,語言可以騙人,但是痕跡卻騙不了人?!?p> “你胡說!”趙濟平有點急了,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那天連門都沒進,之前也沒和她去過她家,我的指紋怎么可能從那里找到!”
聞言,田蜜、安長埔都恍然大悟,而陸向東則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早有預(yù)料,一臉的波瀾不興。
“原來如此,那可能是我記錯了,抱歉!”他很沒誠意的說:“不過,照你剛才的意思,那天,你應(yīng)該還是去過喬瓊家的嘍?”
趙濟平一滯,半晌才擠出一個略顯僵硬的微笑,對陸向東說:“你這是在詐我吧?呵呵,對不起,剛才我的確說謊了。沒有辦法,誰都有點自保的本能不是?那天喬瓊被人殺了,我實在是不想被無端牽扯上,搞得自己一身麻煩?!?p> “那你現(xiàn)在是承認那天去過喬瓊家了?”田蜜問。
趙濟平點點頭:“對,我去過?!?p> “目的?”
“沒什么目的,就是一般同事之間的拜訪罷了?!?p> “一般同事之間的拜訪?你既然說和她沒什么實質(zhì)的交往,不過是比較玩得到一起去,那么在她離職這么長時間之后,又怎么會突然想要去拜訪一下的呢?”
“這哪有什么原因,就是突然想到好久沒見,所以想去看看她唄!”
“那為什么門都沒進去?又為什么聽到對門有人開門,就立刻假裝朝樓上走?”田蜜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連珠炮一樣的發(fā)問。
趙濟平張嘴想要辯解,卻一時之間找不到恰當(dāng)?shù)睦碛?,正在搜腸刮肚的時候,田蜜又丟給他一枚重磅炸彈,也正是這枚炸彈,徹底粉碎了他的僥幸心理。
“趙濟平,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和你直說,”田蜜用難得的嚴(yán)肅神情對著趙濟平,一張臉板的緊緊的,生怕氣勢不夠,讓效果大了折扣:“今天把你叫來,就說明我們已經(jīng)有了確鑿的證據(jù),喬瓊的案子先放下不提,就單說你從公司偷偷挪走的那30萬元錢,也足夠讓你今天沒辦法走出公安局回家睡大覺了?!?p> 一聽田蜜提到了30萬元錢,趙濟平臉色驟變,剛才還能夠勉強做出坦然的樣子,現(xiàn)在則整個人都變成了驚弓之鳥。
“你們說什么,什么錢?”情急之下,他說話也變得有點口急。
安長埔接口答道:“什么錢你心里清楚,而且你的整個作案過程,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你也不用試圖狡辯?!?p> “關(guān)于那筆錢,我想要說清楚……”
趙濟平不等安長埔話音落下,就搶著開口想要給自己開脫,但田蜜沒有給他機會把話說完。
“趙濟平,到現(xiàn)在你還沒有搞清楚孰輕孰重么?挪用公司欠款這件事與你是否有關(guān),這個你心里應(yīng)該清楚,但現(xiàn)在的重點是喬瓊的一條人命,到底是繼續(xù)狡辯下去,還是實話實說,全看你自己的了?!彼龑w濟平說。
“我……”趙濟平張了張嘴,又頓住,猶豫了一下才又略帶忐忑的向?qū)γ孀娜齻€人詢問:“你們能讓我想想么?我現(xiàn)在腦子有點亂。”
田蜜看了一眼身邊的安長埔,她畢竟是新人,對于這種情況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安長埔明白她的意思,對她微微頷首,表示可以給趙濟平一點時間。
一時間,審訊室里變得安靜極了,靜到了田蜜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腕上手表秒針跳動的聲音。
“我想好了。”良久,趙濟平忽然重新開口,他的臉上不復(fù)之前的那種自負與鎮(zhèn)定,多了幾分頹廢和氣餒:“我承認,我和喬瓊的關(guān)系不是起初說的那么簡單?!?p> “怎么個不簡單法兒?”安長埔示意他具體說說。
“就像我之前說的那樣,喬瓊是那種比較玩得起的女人,長的也挺漂亮,我之前有過一次婚姻,失敗了,離婚到現(xiàn)在也三年多,一個人有時候挺寂寞,和她是一個公司的,我又經(jīng)常去她那個部門辦事,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我寂寞,她又放得開,所以就算是一拍即合吧?!壁w濟平這一次顯得坦白了許多,與此同時也不忘給自己開脫:“不過我和她的死可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我和她只是單純的肉。體關(guān)系,沒有其他,我不可能冒著把自己一輩子都搭進去的危險,殺一個和自己沒什么相干的人吧!”
“你是承認和喬瓊之間存在實質(zhì)性的肉。體關(guān)系,對么?”趙濟平的一番話讓田蜜腦中的弦立刻繃緊起來。
趙濟平點點頭,事到如今,他似乎也不打算隱瞞自己和喬瓊直接的關(guān)系,只要能夠撇清人命案就好。
“你們倆的關(guān)系持續(xù)到什么時候?”田蜜又問。
“其實,我們倆一直就是有一搭無一搭的?!壁w濟平答。
“最后一次在一起,是什么時候?”
趙濟平努力的回憶了一會兒,說:“大概,三個月之前吧。警官,我承認自己在那方面有些不夠嚴(yán)謹(jǐn),可是我們兩個是男未婚,女未嫁,除了道德上我沒什么可說的之外,我和喬瓊之間的事也沒礙到別人,更沒礙著我自己,我沒理由因此而對她做出什么事的!”
“那些先放下不說,你現(xiàn)在就跟我去采集DNA樣本吧!”聽了兩個人最后在一起的大概時間,安長埔蹭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對趙濟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