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田蜜就把從黃猛那里得到的新線索匯報給了程峰,程峰派安長埔和墨竇去棟梁集團確認黃猛的行蹤,并且要按照黃猛所請求的那樣,進來低調(diào),不引起別人不必要的注意,這一點無論對黃猛還是對警方,都同樣重要。
而田陽的任務則是陪著好不容易才答應做DNA比對的黃猛去采集樣本。
“怎么樣,合作還順利么?”幾天過去了,沒有聽到誰來抗議,程峰有點驚訝,倒不是他希望看到田蜜和陸向東每天見面就像兩只斗雞一樣,只不過以他對這兩個人性格的了解,以及之前的“前科”,能夠和平共處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湊合吧,”田蜜不情不愿的撇撇嘴:“多虧我宰相肚里能撐船,懶得和他一般見識?!?p> 程峰把打趣的目光投向陸向東,被關注者倒是沒有一絲不自在,聳聳肩,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不知道田‘宰相’是肚子太大,還是船???”
田蜜朝他翻個白眼。
程峰失笑,他遣了田蜜去外面處理些事情,留陸向東單獨談談。
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坐了半天,誰也沒開口,一直到程峰自己先沉不住氣,沉默才總算被打破了。
“你就不好奇我留你想要說什么嗎?”他問。
陸向東搖搖頭:“想說你自然就說了,不想說,我也樂得在這兒躲清靜。”
“你對田蜜怎么看?”
陸向東想了想,吐出兩個字:“聒噪?!?p> “我估計在你眼里,沒有誰是不聒噪的,這倆字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也用在我老婆身上過!”程峰笑道。
“你是在替嘉逸鳴不平?”陸向東微微挑眉反問程峰。
程峰立刻否認:“那倒不是,我只是在好奇?!?p> “好奇什么?”
“以你的個性,一個‘聒噪’的女人只有兩種下場——要么被你掃地出門,要么你自己逃之夭夭。”程峰抱著懷,有趣的觀察著陸向東的反應:“這一次,你說田蜜聒噪,卻又死活不肯讓嘉逸接替你,你說說,這代表著什么呢?”
“代表著我最近腦子不清醒,或者太過無聊,所以想找樂子?!标懴驏|輕描淡寫的回答,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隨后他又不客氣的打擊正試圖在他臉上尋找蛛絲馬跡的程峰說:“還有,別試圖跨界到我的領域里來,想解讀我的面部表情,你還得磨練幾年?!?p> “好好好!我認輸!不過,向東,你知道我為什么堅持要田蜜和你合作么?”程峰放棄對陸向東的觀察,推心置腹的和他聊起來。
陸向東沉默了片刻,點點頭:“一來那小菜鳥可以跟我這里學點東西,二來,她傻?!?p> “不是傻,是單純!”程峰正色糾正陸向東的用詞:“我承認,你這次被派來和我們合作,我很高興,嘉逸一直都在對我們宣傳你在犯罪學領域的造詣有多深,能借到你這個學術專家是我們的機遇,但是我也知道,你最排斥復雜的人,更討厭陰謀手段,所以我才特意把田蜜派出來和你合作?!?p> 程峰頓了一下,又說:“這孩子,我覺得資質(zhì)不錯,熱情和沖勁兒也很足,基本功也不錯,符合一名刑警的素質(zhì)要求,唯一的缺點就是缺少歷練,或者說太過單純?!?p> “小紅帽最好的合作伙伴,就是大灰狼。你的意思我明白。”陸向東自嘲的接過程峰的話。
“話不是這么說的,我想說的其實是,有陰影的角落就需要陽光來照耀?!背谭逡庥兴傅恼f。
陸向東沉默下來,面無表情,也不吭聲。
知道他不愿意談論自己的事情,程峰也不勉強,話鋒一轉(zhuǎn),拉回到案子上頭。
“這個黃猛,你怎么看?”他問。
陸向東想了想,客觀的對那位闊氣的大老板做出分析:“這個黃猛從言行上來看,首先應該是貧苦出身,后來發(fā)跡,而且還應該是天降橫財之類的途徑;其次,他懼內(nèi);第三,黃猛骨子里是一個懦弱的人,不能接受現(xiàn)實,又沒勇氣承擔后果。另外,他是自尊心狹隘,對喬瓊有恨意。”
“具體說說吧!”
陸向東簡略的描述了一下在金灣大酒樓里黃猛的言行舉止,然后總結(jié)說:“從他對財富的洋洋自得以及輕浮態(tài)度來看,他缺少一個白手起家磨練沉淀的過程,又無法做到對財富習以為常,說明他年輕的時候曾經(jīng)清貧甚至貧苦過;他反復請求警方低調(diào)處理這個案子,與其說是怕輿論,倒不如說是怕被身為總裁的妻子知道他外遇的事;在我們調(diào)查心形鉆戒的時候,黃猛多次說謊試圖隱瞞事實,對婚外戀的事情始終逃避,不敢承認,和喬瓊在一起的時候也同樣是享樂過后,發(fā)現(xiàn)女方要求他承擔責任,便立刻疏遠,黃猛從頭到尾都只是享受過程,卻不想為自己的行為買單,習慣性逃避責任。至于他對喬瓊的恨意,我想,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男人,并不在少數(shù)?!?p> “那么,你覺得黃猛符合這件案子兇手的個性特征么?”
“這個不好說,”陸向東對此并不表態(tài):“符合一類犯罪行為特征的人會有很多,但是犯罪人卻只有一個,我沒有辦法這么快下定論?!?p> 正說著,田蜜和田陽敲敲門走了進來。
“怎么樣?DNA樣本采集了么?”程峰多少有些擔心黃猛那邊,畢竟這種事,臨陣脫逃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
“老將出馬,一個頂倆,有我田陽,還能跑了黃猛那個老油條?”田陽拍拍胸脯:“搞定,現(xiàn)在只等比對結(jié)果了。哦對了,頭兒,我還有一點額外收獲!”
“說。”
“黃猛說,在兩個月左右之前,喬瓊曾經(jīng)跟他鬧過,非要去棟梁集團工作,說自己現(xiàn)在這份工作做不下去了,上面的人一直擠兌她,讓她覺得忍無可忍。”田陽把自己從黃猛那里挖到的新線索一股腦倒出來:“他說喬瓊隱約說過工作上出了什么問題,但他那會兒被喬瓊逼的正煩,躲都來不及,所以也沒多問,只知道后來喬瓊辭職了?!?p> “師兄,那我再跑一趟喬瓊之前上班的公司吧?”田蜜立刻主動請纓。
“好,那你們就跑一趟吧!”程峰點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