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夜
“都發(fā)生了什么呢?我真是一點也想不通之前經(jīng)歷了什么。明明只是裸辭出來放肆一下,結(jié)果竟然受到了天罰嗎?果然沒有工作的人處處為難嗎?”
郝仁躺在河邊,全身已經(jīng)濕透了。白色的短袖因為穿得太久變成了另一種復(fù)古色的款式,突出的肚子正是他勤懇工作的證明。
“啊,累死了?!焙氯时г怪蛄似饋恚p手向后一刷,本就不多的頭發(fā)齊齊的向后仰去,在這一仰頭的時間里他已經(jīng)做好了接受現(xiàn)實的準(zhǔn)備。
“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證明這是真的,沒準(zhǔn)兒是我喝了那泉水后精神錯亂了??墒沁@對于我又有何干系呢?”
“我現(xiàn)在既能清晰的感受到胡須上的水珠一滴滴的下落,也能聽到這水浪一波一波的向前涌去。所以,你好,世界!”
郝仁之前獨自旅游去過眾多山野,野外的安全常識他早已熟稔于心。雖然這里的一草一木和他之前見過的沒有什么不同,但他卻始終無法下口。
只見他拿起一條植物的根莖反復(fù)觀察,最終還是扔到了地上?!澳艹匀?,誰會吃草??粗耨R鈴薯根莖,吃了估計新手村就是終點了。早知道就隨身帶點干糧了,那道士就不怕我餓死在路上嗎?”
郝仁一邊走著一邊發(fā)泄著自己的不滿。他已經(jīng)走了好幾個小時了,連一聲鳥叫都沒有聽到過。在這茂密得如同原始森林一般的地方,他也只能憑著直覺向著河的下游走去。沿著河至少不會渴死。
太陽依舊如之前一般東升西落,郝仁在它落下前專門尋了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跋﹃枱o限好,只是近黃昏。這樣一直沒有食物,也不知道能撐多久?!?p> 說罷,他躺成了個大字,一手放在額前,透過指縫他隱約還是看見了那一顆幾乎占了一半以上面積的黑色樹影。
“這要是個夢,醒了我都能原地出書了?!笨v使在餓了一天的情況下,郝仁也沒停止吐槽,“要是天上掉下個香噴噴、熱乎乎的大肉包子多好啊……”
一覺醒來,穹扉如蓋、夜幕如紗,流星如串。
郝仁都呆住了,他這輩子就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純凈、深邃,浩瀚的星空!
那如波浪一樣滾動的流光、那繁密得鋪滿天際的星海:“像極了一片鑲滿了鉆石珍珠的玻璃?!?p> 星輝垂落,大地仿佛在被安撫一般熟謐。萬千星光也籠罩了郝仁,從他的汗毛開始他便覺得有一股溫柔得浸潤心肺的冰涼流入他的四肢百骸,沖刷了他的腦海最后歸隱于他的心臟。
他感覺自己心中再無半點焦躁,都隨著那涓涓細流而消失。他差點想脫光了裸奔,然后他真的脫光了開始在山丘上奔跑。
盈盈的光芒下,黑暗也變得明晰。隨著郝仁的跑動,那些光芒如精靈般追在他身后,而他就像個剛從石頭里蹦出的猴兒,縱情的歡躍于山水之間……
“別跑!你在干什么!快給我將他拿下!”
郝仁忘我的沉浸在人與自然萬物的交融中,耳畔所有的喧囂都被靈魂共鳴的和弦所掩蓋,那是一種生命層次躍遷的驚喜!
郝仁還在跑著,他跑得越來越快,完全不知疲累,他跑啊跑啊,身后的人就追啊。
他跑啊,他們就追啊……他跑他們就追啊……終于郝仁跑到了一處數(shù)百米高的懸崖前。
而此崖剛好從林間向外延伸了出去,竟像是只修了開頭的橋基一般。下面是一處不大的山谷,黝黑寂靜就像是一團影子盤踞在此。
郝仁感覺頭皮發(fā)緊只感覺那團黑影好像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仿佛要將他吞噬。這時一道銀色得流光將他手里的衣服射下,郝仁也被帶得跌坐在地上。
山谷里突然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將他帶走?!薄白衩??!彪S后數(shù)十道身影從林后躍出,清一色的黑衣鐵面。
為首著更是一身黑甲帶著一張墨色的面具,其后的眼神更是清冷無比,如一道寒芒刺得郝仁不敢和他對視。
郝仁連忙開口詢問:“在下是被一個道士一揮浮塵從天上掉落至此地,半夜見此地猶如仙境,便忘乎所以。
敢問大人在下是否做錯了什么?還請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這個初來乍到的無知之人?!?p> 郝仁實在是被左手旁那長近一米的弓箭給嚇到了,再加上面前十?dāng)?shù)個男人虎視眈眈,把郝仁的嚇得差點說出子曰。
頭領(lǐng)沒有理睬,轉(zhuǎn)身一步便消失不見,原地只留下了一句:“帶走?!迸赃呉粋€人走了過來,郝仁正準(zhǔn)備說些什么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昏睡了過去。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別多。還天上掉下來的,怕不是修行修岔了夢到自己飛升撞到云了。
大半夜在山里裸奔,還跑得賊快,差點就讓他……不過看這家伙剛剛?cè)盱`光的樣子,應(yīng)該是才開悟,這份天賦也真是沒誰了……”
郝仁做了個夢,在夢里他卡在了一條大木凳上,不管他怎么使力都只能趴在上面,就好像有一條繩子將他綁在了上面。
突然那板凳向著旁邊一傾,郝仁也跟著摔到了地上……吱呀房門被推開,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拎著一個提盒,看見郝仁臉朝地差點笑了出來。
但是她是專業(yè)的,所以她放下提盒快步走到郝仁面前將他扶到了床上?!吧賯b昨晚奔行百里,身體想必是脫力了,老爺命我來伺候少俠近日的起居?!?p> 說罷從旁邊的提盒里拿出了一個青瓷小瓶,“這是稀釋過的靈液,少俠服下后需要細心感受靈液入體后的流向,那便是少俠日后的修煉路線。來張嘴,啊……”
在過了幾天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后,郝仁終于站起來了。他推開門,外面是一條紅木青瓦的長廊?!昂眉一?!真是好家伙……”
郝仁一邊感受著身上如同漢服一般樣式的衣服,一邊望著這猶如過山車軌道一般凌空而建的道路和落點及其離譜的樓閣,竟然不敢出去。
“當(dāng)真如《滕王閣序》中所言‘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簡直是養(yǎng)老的不二之選”郝仁感嘆道?!吧賯b留步,老爺請少俠一敘?!?p> “公子這幾天休息的可好,寒舍簡陋若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公子海涵……”
“我以為他們所說的老爺至少也是一位四十歲以上的男人,沒想到竟是一位……青年女俠?!?p> 郝仁打量著眼前這位身著男式漢服的女人,心想:看容貌不過二十幾歲,不會是什么姥姥吧。
身不由己之時,當(dāng)慎之又慎。轉(zhuǎn)念又說到:“在下初訪此地,之前若是觸犯了什么規(guī)矩,還請老爺寬恕?!?p> “少俠叫我鐘予便是。那晚我恰從外地回來,卻聽見仆人報有一人赤身裸體向著我鐘家的禁地跑去,速度奇快普通衛(wèi)兵根本追不上。
于是我便親自射了少俠一箭。當(dāng)日見少俠身繞靈彩,想必是恰巧開悟入夢太深了。便知會下人將少俠帶回寒舍好生伺候。
只是沒想到少俠竟也是個斯文人,我還以為少俠乃豪爽興情中人。似覺得自己的言語不當(dāng),隨即端起了茶杯細細品味。
郝仁在聽到裸奔的時候,老臉差點就紅了。想到自己居然干出如此蠢事,一定和當(dāng)時的星光有關(guān)。
隨即為了小命他趕緊答到:“鐘家主見笑了,在下姓晨名墨。在下并不知道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漫天星河都在和我交談呼應(yīng),其它的就什么也感受不到了。直到鐘家主的那一箭才將我拉入現(xiàn)實。難道這就是開悟嗎?”
郝仁出于謹(jǐn)慎并沒有提及那一團黑霧,畢竟是人家的禁地,講道理一般見到禁地的人都會死。
所以他只字不提,努力將話題轉(zhuǎn)到他想知道的方向,那樣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畢竟沒有就地處死,因該與這所謂的“開悟”有關(guān)。
“這事連街邊的總角孩童都知道,晨少俠竟然不知?”
“鐘家主可曾聽聞過有的人從天而降……”郝仁也不敢直接說自己是從什么地方來的,搞不好家就沒了。
鐘予手里的茶一頓,她也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說出自己是天上掉下來這種無恥的話:畢竟是從來沒見過的天賦,忍了。
“晨少俠可真愛開玩笑,來坐下品一品我親自采摘的上等靈茶。此茶生于眾多靈獸棲居之地,我也是外出時偶然路過一處山澗發(fā)現(xiàn)的,乃是一妙茶。此茶蘊含的靈氣十分豐沛,溫和且兼有固本培元之效?!?p> 郝仁聞罷,便于石桌前坐下,一手拿起放到鼻前,搖頭輕聞:“似有些許甘甜,茶水呈琥珀色茶葉卻是雪白,妙哉?!?p> 一口飲下半杯,茶剛?cè)肟谙阄侗銖乃谋亲永锵蛲鉀_出,隨著他徐徐咽下,那茶水竟然仿佛煙霧一樣從他的身體里散發(fā)出來?!罢媸翘烂盍?,如此好茶從未飲過。鐘家主真是慷慨,在下不勝榮幸?!?p> 看著一臉陶醉的郝仁,鐘予卻發(fā)現(xiàn)這個人似乎真不知道如何修習(xí)道法:如此珍貴的靈茶,他竟然任由靈氣逸散而不煉化。
我這回該不會是撿到寶了,若是有此人相助仙道大會何愁無人可去。
霞緋雪玲瓏月
仙道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