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遺國邊陲的大山窩里,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山村。
太陽終于升到了中天,姚囂緊了緊頭上的發(fā)髻,順手抄了一把柴刀插到腰帶上,迫不及待地串出門去,躲躲閃閃地來到村口的大欖樹下。
樹下站著三個年紀(jì)和他一般的半大小子,都一樣的神色??匆娝絹?,都迎了上來。
“哥,我有點害怕?”個子最小的少年有些慌張地看向姚囂。
“不用怕,帶著刀呢。”他拍了拍腰帶上的柴刀。
“我還是有點怕?!?p> “嗯,你走最后面,要是有什么不對勁,你就跑?!?p> 走在最前面是個頭最高的張三子,撓著頭說:“我也有點慌,囂哥兒,你武技最好,你可要罩著我?!?p> “行了,行了,我走最前面?!币填H有些無奈。
張三子卻搖了搖頭:“囂哥兒,要真有危險,我能丟下你自己跑?我雖然有點笨,但不是慫蛋?!?p> “好兄弟?!币膛牧伺膹埲拥募?,又說道“要是真有危險,能跑還是跑吧,跑了才能叫人。好了,都別吵了,小心別人聽到。”
四人不再說話,偷摸的往村外走去,還往田埂上繞了兩圈,才往小村前山走去。這明顯是要搞事情。
他們的目的地是前山后面那條狹長的山谷。這山谷因在兩山之間,所以被叫做峽山谷,它是小山村的忌諱之地。
在大人的口中,峽山谷有著各種詭異的事,什么草木只生不長;什么鳥不過,不生活物等等。他們從小就被大人們告誡,不能到峽山谷去。
姚囂幾個本來也沒想過要到山谷去的。誰知道昨天他們在村口玩耍,無意提了一句峽山谷,被村里的一個老頭聽見了。老頭是個事媽,揪著他們喋喋不休說了半天,最后還煞有其事地說峽山谷有吃人的山精和攝魂的山魅。
這就讓人不可忍受了,非得去看看不可??梢娬f服人的事,恐嚇有時候往往會有反效果。
不過他們也是做了準(zhǔn)備的,都帶上了柴刀,還特意挑在中午,太陽升到最高的時候。前者是自衛(wèi)的武器,后者是為了辟邪,因為聽說中午時分陽氣最足,一般的妖魅不敢出來。
山路的崎嶇對于山里娃來說不算什么,只是大中午的太陽也忒熱了些,連空氣都是熱的,不多會哥兒幾個已是汗流浹背。隨著運(yùn)動量的加大,吸進(jìn)的熱空氣似乎把肺都燙得發(fā)脹起來,讓人十分難受。
到了山頂,除了姚囂還好一點,其他三人的喘息聲已像風(fēng)箱拉風(fēng)一般,呼呼作響。但很快他們便忘了難受,驚呼起來。
從山上往下看,只見山谷里全是矮草,其間間雜著一些小樹苗,一覽無疑,這就是一個大草坪!
偌大的山谷居然草木不盛,這也是怪事,但這草色出現(xiàn)眼前在,地方又大,頓時讓人心胸開闊,一時間疲勞盡去,恨不得馬上跑到那里打滾、撒野、鬧騰。
哥幾個互相對了一下眼,便飛奔下去,用時那是真短??墒虑橥恰皫洸贿^三秒”,前面還興高采烈,下一秒就呆成了木雞。
幾個人進(jìn)剛到山谷邊緣,就覺得身上一冷,接著感到一陣心悸。幾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個汗流浹背,卻又在打著冷顫,都有些蒙了。
姚囂抬頭遠(yuǎn)看,有幾只小鳥從遠(yuǎn)處的山巒那邊飛過來,最前面的那只鳥剛進(jìn)到山谷,突然僵住了,然后直直掉了下來。其余的小鳥驚慌四散,就要繞開山谷,可還是有兩只來不及拐彎,又掉了下來。
草不長,鳥不過!這就有點邪乎了,他想到了大人們的告誡。
很快,他又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地方。去過野外的人都知道,這個世界就沒有絕對安靜的地方,再安靜的地方,只要靜聽,總會有些昆蟲的鳴叫聲和微風(fēng)吹拂聲音。可這地方?jīng)]有,一點聲音也沒有!
陽光直楞楞地照射著空蕩蕩的山谷,山谷上空仿佛罩著巨大的玻璃罩,透明、干凈、隔音,同時也明晃晃的?;ㄈ说难劬Α?p> 姚囂瞇著眼睛,環(huán)看四周,忽然覺得陽光變得有些慘白,白蒼蒼地鋪滿山谷,讓人變得恍惚,不安的情緒由然而起。
就在這個時候,走在最前面的張三子忽然回頭喚了一聲,這突兀叫喊聲把哥兒幾個卻都嚇得一激靈,只感覺后脊生涼。這聲音仿佛是從遠(yuǎn)外傳來一樣,時高時低,可人明明就在根前。
眾人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張三子又大叫了起來:“看!看!那邊——”
姚囂忍住踹他一腳的沖動,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山谷的邊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兩個人,都是凹眼窩,突顴骨,后面還翹起一根尾巴。
蠻人!眾人不由地產(chǎn)生了一絲恐懼,也可能是敬畏,最小的少年甚至偷偷地往姚囂身后躲。大伙竟沒有人察覺到這兩個蠻人的到來。
幾個人以前都沒有見過蠻人,這里實在是太偏僻了,但從小聽著大人們的描述長大,他們還是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據(jù)說南遺國往南和往東都是蠻人的疆域,南遺國被蠻人半包圍著。
在大人的講述中,蠻人和人族的關(guān)系復(fù)雜,打過仗,互相廝殺過,然而,終究是蠻人勢大,南遺國被逼著開了互市,還賠了款,蠻人可以自由進(jìn)出南遺國,雙方還互稱友好起來,很多人眼里,蠻人“老爺”是可怕又可敬的。
兩個蠻人卻毫不在意他們,自顧自地交談起來,傳來聲音也是飄忽的。左邊的蠻人輕笑著說:“這里竟然有幾只小老鼠,也好,省得費(fèi)工夫,把他們趕到山谷中央去?!?p> “嗯,先試探一翻,不能太過了,小心引起反噬。”右邊的蠻人點頭說道。
“先趕這幾個小老鼠進(jìn)谷,然后再放點血試試。”
完全的無視,好像在談?wù)搸准锛K娜艘蛐呷瓒鸬臍鈶?,壓過了心里的恐懼。姚囂瞇著眼思索時,張三子已叫開了:“你們——”
姚囂暗叫一聲不好,就去拉他,可已經(jīng)遲了,左邊的那個蠻人呵斥了一聲“聒噪”,抬手一揮,一陣氣浪翻涌,直拍張三子的臉。
“啪”的一聲,張三子已經(jīng)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來。
真元?dú)馔夥牛晌渚常?p> 這不是自己幾個人能對付的了,姚囂的武技最好,卻也才到“入武境”中階,離成武境還隔著一個定武境,修行有言一重境一重天,可不是開玩笑的。但他還是擋在了張三子的前面,怒視著那兩個蠻人。
右邊的蠻人不屑地看著眾人,用命令地語氣說道:“你們幾個到山谷里去。”
幾個人憤然不動,張三子也掙扎著站了起來,眼直勾勾看著蠻人不動。但其實幾個人心里是害怕的。一個少年挪了一下腿,姚囂一把拉住了他。
“否則——死!”那個蠻人繼續(xù)說。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23-02-11/a639ee311579b4eccd7a39e8465af3beKa2e17WQTvDi2z0.jpg)
南亭小貨郎
萌新上新書,該給位大大說點啥呢?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