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花色確實(shí)是不怕人的,小時時常與哥哥玩耍,哥哥又是個不安份的性子經(jīng)常帶著花色四處闖禍,男孩子總是喜歡一禍成群。連帶著花色也跟著占了幾分男孩氣,最后還是被爹爹揪著耳朵拎回來,戒令要花色跟著身子不爽利的娘親?;ㄉ@才稍稍改了些性子。
即便這樣,也是花色十多歲的事了。性子就是改了些許也收斂不了全部,說花色膽大也好,魯莽也好,總歸與尋常人家的女子不像。
花色說完,好半天,偏廳里一片安靜。
秋允畫卻是青著臉,氣的咬牙。這女子真是膽大包天,竟敢這般與自己說話。若是不給她些苦頭吃吃,她還真以為自己不敢動她是怎樣?
花色抬眼看見秋允畫的表情,心里暗道一聲不好。想躲卻是來不及了,誰也沒想到秋允畫到這份上竟然還敢動手,揮掌便向花色襲來?;ㄉ挥X得一股勁風(fēng)在面上停下,原是白君澤立在自己面前擋了秋允畫的勁掌。
“滾出去?!卑拙凉勺笫謸踝∏镌十嬕u向花色的掌風(fēng),右手毫不留情的給了一拳,臉色也是難看。
秋允畫避防不及,生生退了好幾步,捂著胸口滿臉茫然。還未有所反應(yīng)就被管家半請半拉的拖了出去。
花色站起身,屈膝告退,與子環(huán)思君二人施施然退下。后面的事情就是旁人不說,花色也是知道的。這場宴席必是擺不下去了。
之后也確實(shí)如花色想的那般,一眾人三三兩兩的告辭。花色不予評價,只是最近時常夢中驚醒。大抵有個風(fēng)馳草動的,總免不了一頓折騰。不是花色小肚雞腸,容不得半點(diǎn)難看。只是常言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那么幾天下來,不僅花色,就是睡在同屋的子環(huán)與思君也是眼底青紫。
白君澤雖說那日過后便沒有過來,但是花色園子外走動的人卻是多了起來。其中不乏身手好的,這些花色看不出來,自是子環(huán)與花色說的。
寧國新年不如邳國那般喜慶,畢竟是天神“離虬”的祭日。白君澤沒有回來,只是讓管家領(lǐng)著眾人行禮祭拜。先是對著祠堂祭拜天神,后是祭拜祖先。因著白君澤身世不明,拜的自是白家的祖先。
這天雖說忙碌,也算是無大礙的過了。按思君的話說,新年頭天吉祥如意,這一年必是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摹?p> 這些,花色自是不信。
第二日一早,花色如尋常一般起床。一早就眼皮跳個不停,俗語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zāi)。兩只一起跳花色也不知能說明什么,只是更加小心謹(jǐn)慎。
這么一來早飯也沒了胃口,思君見狀有些著急,忙勸慰道:“姑娘身子本就不好,哪能不吃東西?”
花色昨夜未睡好,揉著頭疼的腦袋道:“古時人家都是一日兩餐,也沒見不妥,今日我便效仿古人?!?p> 思君急急說不出話來,忙拉著一旁的子環(huán)勸慰花色。子環(huán)嫌思君聒噪,將人往外推,嘴里直嚷嚷:“不就是一頓未吃,你哪來那么多事情?”
思君不依,就要連子環(huán)一起教育起來。子環(huán)這才發(fā)誓說一定讓姑娘吃了早飯,讓她趕緊將換下來的衣物送去漿洗這才消停下來。
思君不在,花色自然不用再裝,只是對子環(huán)道:“這粥里摻了東西,吃不得?!?p> 子環(huán)臉色大變,深吸幾口氣才壓住心中翻涌不已的情緒。
“姑娘,思君……”子環(huán)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花色擺擺手示意不想聽。要說花色不難過是假的,畢竟三人在這小小的院子里朝夕相處也是有幾分感情的。
花色不清楚思君身后的勢力,卻是知道安插思君在這里的人不安好心?;ㄉ珡男℃?zhèn)過來,不與這里任何一人有過接觸。所以不管是提防還是暗算總是針對白君澤的。
花色防備心過重,也正是因?yàn)樾∪酥牟趴闯霾粚?。起先思君沒有絲毫破綻,也許有,只是花色忙著自哀自怨沒有發(fā)現(xiàn)。后來避暑回來時,思君迎花色進(jìn)門時說的話讓花色不是滋味。
白君澤所托非人一事,知道的只有寥寥幾人。思君卻在二人進(jìn)門時說:“無事就好?!蹦钦Z氣分明是知道花色遭遇了什么。
再者思君于這白府中,消息也太過靈通了些。有好些時候花色知道是因?yàn)樽迎h(huán)說的,而子環(huán)是神司府的人,自然有消息渠道。二人說一些話題時,思君時常也能答上幾句,這就不能不叫人生疑。
還有花色被秋允畫毀容那日,子環(huán)明明一早就說有事?;ㄉ恍⊙诀咄系角霸褐敝帘磺镌十嬛貍季胚t遲出現(xiàn),怎么也是說不過去。
還有宴客那日,花色摔倒是因?yàn)橥炔勘皇裁礀|西擊中……一樁樁一件件,都叫花色覺得心寒。
人本就有親疏之分,思君不是白君澤,自然不能叫花色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所以對于子環(huán)與白君澤做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當(dāng)做不知道。
“姑娘,您……”子環(huán)小心翼翼的看花色臉色,生怕說出什么讓花色不高興的話來。
花色嘆一口氣,只說:“無需顧忌我,你去做就是了?!?p> 子環(huán)服了服身子,后退兩步跑開了。
花色是能猜出幾分的,針對白君澤的怕是颯禁吧?憑著白君澤如今的權(quán)勢,想要白君澤難看的不在少數(shù),但是能讓他有所忌諱的只能是寧皇了。
聽子環(huán)說,白君澤是入了白家族譜的,以白芷弟弟身份,其中曲折不必多說。白家對于這么一位能光耀門楣的人自是歡迎之至,哪會加害?而秋家,雖說是皇室一手提攜的,但是對于“離虬”的信仰不容小覷。加上秋允畫向來以白君澤為尊,自然也不會做那不討好的事情。
其他的就是有心也無力。
這么一篩選,也就只有寧皇颯禁一脈了。白君澤與皇后糾纏不清的關(guān)系寧皇不可能一點(diǎn)也不知情。這么一來針對的動機(jī)也有了。
這些,花色也只是猜測,不管怎么說僅憑這一蒼白的借口就要鏟除自己的左膀右臂怎么也是不合算的買賣。
其實(shí)花色猜的八九不離十,只是沒有十足的理由將寧皇針對白君澤一事掛上臺面。帝王之家向來不是你來我往,只有你生我死。白君澤太過優(yōu)秀,優(yōu)秀到讓一介帝王開始有了戒備的心理,這就是借口。
而寧皇要做的不是鏟除白君澤,畢竟帝王培養(yǎng)出合適的人才以輔佐朝綱本來就不易,所以更多想的是有能制衡的他的手段,而不是一味的打壓,那樣于其他人又有什么不同?
所以這一系列只是颯禁與白君澤二人之間的博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