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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他對我圖謀不軌

第一百零一章 如你們所愿

  這是太子這么多年第一回叫他舅舅。

  多諷刺?

  他記得小時候的太子雖然也是一本正經(jīng),但對他還是很恭敬的。

  自他十歲過后,就只淡漠疏離的叫他“王尚書”。

  這個外甥自幼性情古怪,凡事不瘟不火,才智也很是平庸。

  王尚書一開始的失望遺憾過后,又很欣慰。

  這樣一個太子不正適合他們王家嗎?

  可太子十幾歲的時候,就一心想著怎么削弱世家權(quán)力。

  王尚書閉了閉眼,“這是朝堂,商議朝政的地方,太子將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兒帶來做甚?!”

  秦驁揮了揮手,示意蕭澤把人帶下去。

  他笑著道:“自然是不忍舅舅和表弟分離,想讓你們多團聚幾日罷了?!?p>  王尚書一字一句冷靜道:“臣的家事不勞殿下費心,殿下也不必拿家人威脅于臣,還是那句話,凡事要講證據(jù)的!”

  “臣雖比不過家父三朝元老,也自問對我大靖鞠躬盡瘁,在任二十余載兢兢業(yè)業(yè),不敢懈怠,太子想要參臣,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jù)可不行!”

  “是啊,證據(jù)呢?”

  “誣告反坐,就是太子殿下也要守我大靖律法!”

  一時之間,王氏一系的官員紛紛跳了出來。

  嚷嚷著讓太子拿出證據(jù)來。

  不然還要治他反坐之罪!

  秦驁拍了拍手,“既如此,孤便如了舅舅和諸位大人的意?!?p>  幾個御林軍抬上來兩口箱子。

  王尚書眼神不屑的看戲。

  他倒要看看,他這個外甥能拿出來什么證據(jù)!

  “江南鹽場設(shè)于隆裕十年,迄今已有四十年,鹽場每年產(chǎn)鹽不低于萬石,市面上的鹽價最低也是百文一斗,可這四十年來,我大靖國庫收到江南鹽稅不足十萬兩……”

  王尚書輕蔑的神情消失了。

  他聽著太子一點一點的細數(shù)大靖如今鹽市的行情。

  又將兩口大箱子里的賬本一一分發(fā)給在場被太子吐露出的數(shù)字震懾住的所有人。

  “這是近十年來江南鹽場的賬本,巧的是和每年遞交戶部的賬本數(shù)目完全對不上?!?p>  “比如今歲第一季度,江南鹽場產(chǎn)鹽二百石,這是戶部留檔的記錄,在原賬本上卻是寫著“產(chǎn)鹽二千五百石”!”

  王尚書冷笑,“簡直荒謬!”

  “不知從哪里找來的賬本,就敢說是江南鹽場的原賬本!每年鹽場出入都有鹽運使親自查探才會記入戶部的賬,偌大的朝廷,有些事情太子還是多學學再說?!?p>  他就差指著太子的鼻子說他乳臭未干,不知所謂,無知且愚蠢了。

  鹽運使是戶部戶部轄下一個比較特殊的機構(gòu)。

  它負責的就是監(jiān)察大靖的兩處鹽場,每一季度都會派鹽運官親自前往兩處鹽場監(jiān)督鹽場的賬目。

  最后再入戶部的賬。

  這樣一來,鹽場的賬目就不會出什么問題。

  起碼明面上是這樣。

  而實際上,大靖的官鹽名存實亡。

  外面街上官鹽的鋪子,價格奇高,雜質(zhì)也多。

  而有些私鹽鋪子,價格便宜幾文不說,還晶瑩剔透,品質(zhì)更好。

  這樣一來,那些官鹽鋪子更加無人問津。

  朝廷自然也不能靠著這些官鹽賺到多少錢了。

  真正賺錢的是被鹽場隱去的那些私鹽!

  這么多年,大家明知道里面有貓膩,卻因為沒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所以不得其法。

  青州鹽場之所以能夠被朝廷徹底收回,就是因為負責青州賬目的鹽運官出了岔子。

  叫朝廷抓住了把柄,所以才給了他們可趁之機。

  借用青州駐軍收回了青州鹽場。

  秦驁也不以為意,“哦?可是孤拿來這些賬本,正是出自歷代鹽運使啊……”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再叫王尚書神色變幻。

  王尚書嘴角嚅動,想再說一句“荒謬”,對上太子整暇以待的目光,卻怎么也張不開口。

  不可能!

  鹽場是有陰陽賬不假,鹽運使手中也有一本私賬。

  可歷代鹽運使的私賬?

  太子能拿到?

  這太荒唐了。

  不說有的人早已化作一抔黃土,活著的人難道會自尋死路?

  “可這與臣又有何關(guān)系?我王氏遠在太原,和江南八竿子打不著!”

  王尚書繼續(xù)為王氏辯駁。

  秦驁正好翻到一本賬簿,“可是舅舅,這里怎么寫著:今年七月,太原王氏白銀十萬兩,潁川徐氏白銀八萬兩……”

  “哦,這應該是一季一結(jié)算的,每年從江南流入不下五十萬兩白銀到太原,嘖嘖嘖……這就是舅舅說的八竿子打不著嗎?”

  王尚書頭腦充血,不等他說什么,殿內(nèi)的大臣已經(jīng)掩不住激動了。

  “什么?一個季度十萬兩?天哪……一個季度就抵得上國庫四十年是鹽稅!”

  “是??!這也太暴利了!吃相還是太難看了……”

  “幾百年的世家,還貪這點黃白之物,真是……還不如咱們這些寒門!”

  呵呵。

  不得不說大家都天真了。

  以為世家都是陽春白雪,餐風飲露,仙氣飄飄的嗎?

  不是!

  越是所謂的老牌世家,內(nèi)里越是腐朽。

  樹大根深?

  確實沒錯!

  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枝繁葉茂”。

  主支嫡脈,旁系,世仆,部曲……

  一個老牌世家的人,并不比大靖周邊那些只有寥寥萬人的小國家人少。

  而要養(yǎng)活這些人,有的世家會派出專門的旁系經(jīng)商,供養(yǎng)嫡系。

  手段更惡心的,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撈錢。

  若為利益故,萬事皆可拋。

  鹽的成本不高,但鹽稅很高。

  加之幾經(jīng)周轉(zhuǎn),鹽價也會更高。

  可鹽卻是百姓的剛需,就像是糧食一樣。

  朝廷自然是早就把鹽鐵這樣重要的物資收歸官營,但架不住朝廷軟弱。

  收了跟沒收一樣。

  這些年,朝廷自己的軍隊起來了,才慢慢把鐵礦和鐵器真正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下一步自然是鹽了。

  如此重要且獲利甚大的東西,朝廷怎么可能一直任由它把持在那些人手中?

  不僅是為了國庫的收益。

  更重要的還是為了平邑鹽價,讓更多的百姓都能吃得起鹽。

  市面上米才七八文一斗,而鹽卻十倍不止。

  百姓買不起鹽,卻又不得不吃鹽。

  于是只能在別的地方克扣。

  長此以往,肥的誰的腰包?

  害的誰的利益?

  毀的,還有國之根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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