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我有些趕時間,就你能先給我拿個紅霉素軟膏嗎?”是語嫣男朋友在說話。
唐醫(yī)生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
我說:“唐醫(yī)生,你先給他拿吧,我不急著回去。”
“行,那我先去拿藥?!碧漆t(yī)生走進了藥房。
“語嫣,一會去看電影吧,今天剛上映的喪尸片,我看了預(yù)告,可好看了?!?p> “可是我還要送大海回去,他腿不方便的?!?p> “我票都買好了,一會就開始了,哎,哥們你腿沒事吧?!?p> 我實在是太討厭這個男的了。
“語嫣,我沒事的,可以走回去,不用送我了?!蔽倚χ鴮φZ嫣說道。
剛好這時唐醫(yī)生走出來,把藥遞給他。
“10塊錢?!?p> 男子掏出手機,掃了掃,皺了皺眉頭。
“林妹妹,我余額不夠了,你先給我墊下吧?!?p> 這男的真的是,臉皮挺厚的,我給他的打分低到了50分。
語嫣付過錢,對我說:
“好吧,那我陪我男朋友看電影了,你自己小心啊?!?p> 男子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搖曳著走出診所。
你還能走的好路嗎,我在腹誹著,心中滿是嫉妒,羨慕。
診所對面的拉面館開門了,我緩緩走過去,進店找了個靠門的位置坐下。
“老板,來碗拉面”
“好嘞,呦大海來啦,你腿怎么還受傷了?”
“中午,翻墻的時候,不小心刮傷的?!蔽倚χ忉尩?。
“那你可得小心點,病毒就是通過傷口傳播的,你這平時多注意點啊?!?p> 我這才意識到事情有點嚴重,可不能感染了,我忙說我還是回去吃吧。
“我只隨口說說,病毒不是已經(jīng)控制住了嗎,我面都下鍋里了?!?p> “好吧,那就在這吃吧,我也是擔心被感染,還要被隔離,滋味肯定不好受的。”
一會面上來,我吸巴吸巴很快吃完,掃了碼就著急忙慌地向家里走去。
到家后,我緊張的心才算放下,坐在沙發(fā)上休息了一會,我發(fā)現(xiàn)傷口有些隱隱作痛,我艸,不是中招了把。我的心再次忐忑起來。我如果真的感染了,這就我一個人怎么辦啊,糟糕啊,要不給媽媽打個電話,我拿起手機,不過我猶豫了,現(xiàn)在也不能確診,萬一不是感染,豈不是讓媽媽擔驚受怕了。整個下午我都活在焦慮彷徨中,晚上我感覺口有些干,就想去廚房給自己倒杯水,路過洗漱臺的時候,我無意間瞅見自己的臉上出現(xiàn)了一條明顯的青黑色的血管。
怎么回事,我艸,我居然真的中招了,手中的水杯掉了下去砸在了我的大腳指上,有些疼,但跟我心中的恐懼比起來這算得了什么。
仔細的端詳這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還真有點搞笑,左側(cè)面頰一條深藍色大血管又長又粗,眼睛紅紅的,嘴巴一張一張,我不禁笑了笑,那一張一張的嘴巴也跟著裂開笑了笑,跟小丑一樣。
我長出了口氣緩緩撿起地上的水杯,走到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拖著有些腫脹的右腿向客廳的沙發(fā)一點點移過去。
我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現(xiàn)在我反而不怎么害怕了,我覺得可能是人越接近死亡,就越無所畏懼,很多癌癥患者到死的時候,都是好吃好喝的,我大概也是如此吧。我坐在沙發(fā)上開始冥想,這一生也沒有做成什么大事,二十歲的時候想買套房結(jié)婚用,我努力的賺錢,沒有花家里一分錢,我在25歲時買了這個房子,現(xiàn)在也算死得其所吧。上帝給你關(guān)閉一扇窗,就會給你打開另一扇窗,我的那扇窗又在哪里又或是他忘記打開了。
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第二天我發(fā)現(xiàn)我居然躺在門前地板上,我站起身,發(fā)覺腿上的傷不怎么疼了,我是不是好了呀,我急忙跑到鏡子前,那道觸目驚心的血管還在,不過眼睛倒是不怎么紅了。我肚子有些餓,走到冰箱拿出一袋小榮媽媽送我的泡面,用開水泡了一碗,可沒想到我僅吃了一口就開始反胃,我跑到衛(wèi)生間趴在馬桶上吐了好一陣,才好些,怎么回事,以前泡面可是我的最愛。
難道是胃壞了,這吃不了東西可不行,早晚沒被病毒打敗,自己先餓死了。我決定去醫(yī)院檢查下,畢竟我還不想死,還有個愿望沒有實現(xiàn)。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學著別人用圍巾把自己的整個臉都包住,就漏出兩只眼睛在外面。是小王在值班,看見是我也沒細查就放我出去了。
我打了輛出租車,司機問我去哪,我說我去醫(yī)院。
“好嘞,您做好,10分鐘就能到?!?p> 在車上我一陣陣的頭暈,我強忍著,以前也沒有暈車的毛病,這是餓的嗎?
“到了,12塊錢,掃碼還是現(xiàn)金啊?!?p> 我掏出手機哆嗦著,雙手打顫,半天才付款成功,司機瞟了我一眼,估計是以為我是得什么大病了,我一下車他就打開所有的車門,用毯子拍打我坐過的地方,好像有什么很多粉塵一樣。
走進醫(yī)院,我看見有專門的病毒感染科,就走了過去,我頭暈的厲害迷迷糊糊間,失去了意識,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我正咬在一名護士的脖頸處,周圍的人群在慌亂的逃竄,我嚇壞了,忙松開嘴,護士倒在地上開始抽搐。
我立在原地,注視著她,怎么辦,不行,不能見死不救,我抱起她,沖向里面的急診室,醫(yī)生快救救她,她被咬了,這時來了幾名保安,還有醫(yī)生,他們把我按倒在地,給我注射了什么,我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雙手雙腳都被用繩子綁在床邊,我絕望的哭起來,怎么會這樣,旁邊這時跑來一個醫(yī)生,樣子很甜美,你醒了,你被感染了,并且還襲擊了醫(yī)生,現(xiàn)在正在隔離治療,請配合我們,不要掙扎,這些繩子對后期的治療有用。
“醫(yī)生我還能好嗎?”我語帶哭腔問道。
“可能性還是有的,不過你這感染了沒有及時就醫(yī),病情有了惡化,不太好說,你也不用過于擔心,前幾天也有跟你一樣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出院了?!?p> 我知道醫(yī)生是在安慰我,心里還是挺欣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