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略一猶豫,季單煌匆匆跟唐雨竹說了下情況后,開穿界門直奔回自己租住的小旅店。
換好衣服之后,季單煌來到學(xué)校動漫社租用的排練場地。本以為一進屋就會被魑魅罵個狗血淋頭,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魑魅、魍魎、紅薔、綠箭全都不在,只有一小半的團員三三兩兩地坐在屋里,一邊聊天一邊趕制道具,有的還拿著針手縫cos服。從這些人手中半成品的形態(tài)可以分析出,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這兩天才開工的,而且每個人手中忙活著的,也都是自己的東西。
見這情況,季單煌頓覺無語。之前收組費的時候,紅薔還說衣服道具社團包了,可是看現(xiàn)在的情況,社團包的只是衣服和道具的材料罷了。臨近要上場了,才把這些材料分給組員,讓他們自己去做。
偶然間抬頭看到季單煌,組里cos蕭太后貼身宮女的名叫紫煙的女生,苦著臉對他招了招手,有氣無力地打了個招呼:“無翼,你總算出現(xiàn)了?!闭f著起身包裹角落里的一個大紙殼箱,塞給季單煌。
季單煌結(jié)果紙殼箱,微微一愣:“這是什么?”打開看時,里面裝著EVA、噴漆、三秒膠,還有一包眼色各異的布料,以及一張手繪的人設(shè)圖。
“你的材料包。”紫煙嘆道,“前天晚上,魑魅和魍魎搬了好多箱子來,說里面裝的是我們的服裝和道具。原本我們還很高興,覺得上臺前可以穿著cos服排練兩次,看看衣服會不會刮壞什么的,結(jié)果打開箱子一看,里面裝的全都是材料!當(dāng)時組里就有人不高興了,說要退團,讓魑魅把組費退回來。結(jié)果可好,魑魅列出長長的一個單子,說組費全都花了,還說她自己又墊了三千多,要退團就必須把錢補上??墒?,她都已經(jīng)收了一千塊錢的組費了,大家都是學(xué)生,這時候誰手里還有錢?。∫驗檫@事兒,團里差點兒沒打起來。你倒是好,自己躲清靜去了,一個月都沒來,也就沒看到那么多鬧心事兒?!?p> 想起這一個月來,紫煙就委屈得直想哭。每次排練都是人到齊了社長還沒來,來了以后罵一頓人轉(zhuǎn)身就走,根本就沒怎么帶過排練,音頻到現(xiàn)在也都沒做出來,然后還怪他們不努力。唉,真不知道到底是誰不努力。
季單煌點了點頭。以魑魅得不饒人無理攪三分動不動就罵人的脾氣,到現(xiàn)在沒散團也只是因為大家都舍不得那一千塊錢的組費吧!
團里有幾個新人,自然不想放棄這第一次上臺的機會,吃虧也就只虧了,而一些早入圈的老人,大部分是第一次跟魑魅帶的組,雖然心有不滿,只為了交出去的組費苦撐著。至于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校動漫社的元老級人物,自然是向著魑魅的,跟著魑魅吃喝玩樂的他們哪愿意去管別人的事!于是,最后苦的,只有這些社員。
摸起那張手繪人設(shè)圖看了看,季單煌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我靠!有沒有搞錯!哪個SB畫的**人設(shè)圖,他腦袋讓門夾了嗎!”
只見圖紙上,繪著一個穿著十分復(fù)雜服裝的持刀男人,衣服上到處都是紋路,顏色還都不一樣,下擺上點著一大堆閃亮的鉆,看起來不像是個武士,簡直就是個biubiu閃的白chi土豪!而那把刀,刀柄上花紋繁復(fù),最讓季單煌難以接受的是,刀身上竟然還有由鉆拼湊出來的繁復(fù)花紋!
他們演的是楊家將,不是鉆石王老五,這一片片的亮鉆是怎么回事!這是打算把人眼晃瞎嗎?還有,他腦袋上那個頭套是怎么回事!他cos的是武士,不是搶劫犯!
紫煙撇嘴道:“你知足吧!相比之下,粘亮鉆可要簡單多了!你知道我這個宮女衣服被畫成什么樣了嗎?穿著印度舞女的紗麗,還拖著大長拖尾,衣服上全都是亮片,要一片片往上縫?。∥叶伎p了兩天兩夜了!”嘴巴一扁,眼圈頓時紅了,差點兒沒哭出來。
她今年剛上大學(xué),終于被家里允許玩Cosplay,結(jié)果參加的第一個團就把她給虐成了這樣。唉,早知道她就不來了。
沒辦法,誰能料到這個團是如此模樣!能來玩Cosplay的人,曾經(jīng)都看過很多場的比賽,有的也曾背著家里偷偷給舞臺劇排練當(dāng)過后勤,可誰帶團出舞臺劇也都沒把自己隊員給坑成這樣啊!魑魅這種組長,還真是cos圈中的極品,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季單煌聞言眉頭一皺,看看屋子里那十幾個正苦哈哈縫衣服的組員,嘆了口氣,高聲道:“別做了!都別做了!我那里有適合出楊家將的古裝,武器也有一些,上臺那天我借給你們。再這么做下去,熬壞了身體,暈在臺上可怎么辦!”
以前在家鄉(xiāng)那邊的漫展中,季單煌曾見到有妹子因趕制了三天三夜的道具,結(jié)果比賽時暈在舞臺上的事。在這里的組員,大多數(shù)都是剛剛經(jīng)歷完高考的新生,雖然年輕身強體健,但這么熬下去也不是個好事。
更何況,在剛上大學(xué)的這一學(xué)期里,很多學(xué)生都非常的放松,每天除了吃睡就是打游戲,懶散得很,沒事連門都不出,體質(zhì)沒法跟以前相比。突然這么連夜趕工,身體肯定會出問題。
眾人聞言一愣,頓時大喜,看季單煌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可是,緊接著他們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垂頭嘆了口氣,繼續(xù)趕制手里的東西。
季單煌那里雖然有東西,但肯定不會和魑魅的人設(shè)圖上的東西一模一樣。看到成品和圖紙不一樣,魑魅絕對會發(fā)飆的。
他們可不想被一個瘋婆子指著鼻子罵。
見眾人不說話,季單煌微微一愣,緊接著便明白他們一定是怕了魑魅的那張嘴了。的確,魑魅罵起人來的樣子,真的像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子。
真不明白,這樣的女人怎么還有人要。俗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想必那個魍魎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吧。
季單煌無奈地嘆了口氣。算了,既然這些人喜歡挨累,那就讓他們累著去吧!至于自己的東西,拿回去讓妖精們幫幫忙好了。
整個劇什么樣,季單煌沒見到過。不過,就憑如此SB的衣服還想得獎,真不知道魑魅腦子里裝的是不是屎。
無聊地在地上坐了半個小時,仍然沒等回魑魅等人,季單煌煩躁地搓了搓臉,抱起東西對紫煙道:“看來今天是排練不成了,我先回去做東西,你們加油?!?p> 紫煙點點頭:“你去吧,估計魑魅今天是不會出現(xiàn)了?!毖粤T,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
對自己的組如此的不上心,魑魅到底是怎么當(dāng)上這個社長的??!
跟所有人道了別,季單煌抱著東西回了摩天大樓。將魑魅畫的人設(shè)圖往妖精們面前一擺,妖精們頓時被震驚了。
蘇梓璇用兩根手指嫌棄地捏著人設(shè)圖看了看,皺眉咧嘴道:“好猥瑣的圖,難看死!這是誰畫的?。 闭f著將圖丟回桌面,渾身一寒起了滿身其皮疙瘩。
好惡心,密密麻麻的鉆就像閃亮的癩蛤蟆,惡心死了!這要是個有密集恐懼癥的人看了這張圖,估計直接就暈過去了。
季單煌攤了攤手:“還能有誰!當(dāng)然是我們學(xué)校動漫社的那個SB社長了!這家伙,腦子一定有問題,要不怎么會畫出這么個2B的東西來!尤其是那個頭套,這么一罩還能看出誰是誰嗎!”
第一次上臺就被遮了臉,這和沒上臺有什么區(qū)別。
唐雨竹嗤笑道:“她是故意的。沒記錯的話,她出的是柴郡主,魍魎出的是英俊瀟灑的楊六郎。比顏的話,你明顯比魍魎強上太多。為了把她家六郎突顯出來,只能讓你這個反派把臉捂上了。我覺得,她沒讓你抹一臉泥就算不錯了,你該偷著笑了。至少,不會影響你自己組的上臺?!?p> 這女人,呵呵……
“影響自己組上臺?”季單煌一臉驚恐地看著唐雨竹,“你別告訴我,我的組跟她的組同一天上臺!”
那樣的話,不就悲劇了!
唐雨竹嘆道:“很遺憾地告訴你,確實是同一天,都是第二天下午上臺。不過,楊家將是下午第一場,咱們是下午第三場,中間隔了一組銀魂,時間足夠你換裝了。”
季單煌嘴角抽了抽,已經(jīng)徹底笑不出來了。兩組挨得如此之近,魑魅一定會對他有成見的。
算了算了,有成見那就有成見吧,反正他也不打算在學(xué)校動漫社里繼續(xù)呆下去了。等這次舞臺之后,他就正式開始招募,成立自己的動漫社。什么魑魅魍魎紅薔綠箭,統(tǒng)統(tǒng)讓他們滾蛋!
不為社員著想的社長不是好社長,沒有好社長的社團不會有大成就。他是個想要玩出點兒名頭的人,怎么可能甘愿縮在那么一個坑人的社團里。
這次舞臺之后,老子單干,不陪你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