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碧空和尉遲憲章剛趕回來的時候,就像兩個剛剛經(jīng)歷了火山爆發(fā)的難民,滿臉泥土灰塵,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
這半個月來,他們兄弟十三人在鏈接異世界的古墓中經(jīng)歷了重重艱難險阻。好不容易到達了終點,卻并沒有找到他們想要找的人。
不過萬幸的是,他們回來時雖然看起來萬分狼狽,所幸沒有受什么傷。大哥擔心季單煌這邊發(fā)生什么變故,便讓任碧空和尉遲憲章簡單洗漱換件衣服,先行趕回來看看情況,其余人稍后再回。
原本任碧空和尉遲憲章覺得季單煌最近很努力,即便他們離開半個月也不會出什么事,結(jié)果當他們找到季單煌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孩子實在太不讓人省心了!
打死了一個人,又綁架了一群人。這孩子還真是天才,犯罪界的拿破侖??!
不過,這些倒還好說。重點是,這孩子好像在不知不覺中惹上了**煩。
一看到任碧空和尉遲憲章回來,季單煌壓抑了這么多天,終于忍不住,撲上去抱著任碧空哇哇大哭了起來。任碧空拍拍季單煌的肩膀,輕嘆道:“好了好了,傻徒弟別哭了,你好歹也是個男子漢,哭哭啼啼的多難看?。∽?,咱們回家,好好洗洗澡收拾收拾,看你這幾天都變成什么樣了!”
一聽到“回家”兩個字,季單煌嚇得一下子就把眼淚全憋回去了,登時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不不!我不回去!我現(xiàn)在沒辦法回去!師父,你不知道,我……”正要向任碧空講述他這兩天的遭遇,卻被尉遲憲章打斷了。
尉遲憲章道:“傻師侄,你忘了我們會讀心術(shù)了?你這幾天的遭遇,我們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你放心,先回家收拾收拾再說,你現(xiàn)在的樣子真是沒法看?!?p> 季單煌仍是搖頭:“八師叔,你既然知道我這幾天遇到了什么事,那你應(yīng)該也知道我現(xiàn)在沒法回家。我把張揚打死了,現(xiàn)在回去的話一定有人在家里等著抓我,我不能就這么回去?!闭f著轉(zhuǎn)頭看向任碧空,“師父,我知道你本事大,你先把張揚復活好不好?我把活著的張揚帶回去,我就不是殺人犯了。”
任碧空一臉認真地看著季單煌不說話,將季單煌看得心里直發(fā)毛,不知道自家?guī)煾感睦镌谙胧裁?。就在季單煌的腦洞剛剛開啟一線還沒來得及冒出古怪想法的時候,任碧空和尉遲憲章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季單煌一臉的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他現(xiàn)在的樣子,就那么好笑嗎?
任碧空笑道:“傻徒弟??!有你師父師叔在,你還用怕有人來抓你嗎?聽師父的話,先回家洗個澡好好吃點兒東西,你這幾天都沒吃飯,不覺得餓嗎?”
這么一說,季單煌還真覺得餓了。可是,現(xiàn)在貌似不是吃飯的時候,應(yīng)該趕緊把麻煩解決掉。
季單煌伸手指著張揚的尸體:“那這個……”
“好啦,別這個那個了!”尉遲憲章一把抓過季單煌的胳膊,開了個穿界門,“你打死人這件事過后再說,先回家洗澡吃飯。另外,家里還有比這更大的麻煩等著你呢!先把那邊的麻煩解決了再說?!?p> 季單煌心里“咯噔”一下。家里還有更大的麻煩?難不成有一大批人死在了自己家里?
腦海中剛剛浮現(xiàn)出家中血流成河的慘狀,季單煌的腳便已經(jīng)踏在了自家的地板上,卻見家里干干靜靜的,幻想中的尸體鮮血全都沒有出現(xiàn)。
既然沒有死人,那尉遲憲章口中的“麻煩”,又是什么事?
任碧空和尉遲憲章將傻呆呆的季單煌拖進浴缸,三下五除二幫他洗了澡換了衣服,又風風火火地沖進廚房做了一大桌子菜給季單煌補身體。
坐在飯桌旁,季單煌整個人都處于懵登狀態(tài),有點兒搞不清狀況。
等了這么多天,好不容易把任碧空和尉遲憲章盼了回來,不是應(yīng)該抓緊時間處理張揚的事嗎?怎么反而心安理得地坐在這兒吃上飯了?
季單煌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就被任碧空用紅燒肉堵住了嘴:“傻徒弟,先吃飯,吃飽了才有力氣說別的。你記著,有師父和師叔在,天塌下來都不用你擔心,你現(xiàn)在只管把肚子填飽了,然后為師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p> 季單煌嘆了口氣,只好捧起飯碗先填飽肚子。這么多天都沒吃東西,季單煌直到此刻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快要餓得虛脫了,連吃了三大碗飯才算將肚子填飽。
吃過了飯,任碧空和尉遲憲章將季單煌帶回了古風小屋,這才開始進入正題。
“徒弟,有件事跟你說了,你不要嚇著。”任碧空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其實,在這半個月的時間里,我們并沒有回來過?!?p> “哦?!?p> 季單煌淡淡地應(yīng)了一聲,隨即發(fā)覺不對勁,猛地將一口茶全都噴了出來,一臉驚愕地看著任碧空:“沒回來過?一次都沒回來過?所有人都沒回來過?”
任碧空點了點頭:“是,從沒回來過。我們這次去的地方非常兇險,根本不可能中途退出趕回來,更不可能夜夜都回來?!?p> 季單煌只覺腦袋“嗡”的一下,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如果任碧空和尉遲憲章都沒有回來過,那他每天枕頭底下多出來的錢是怎么回事?
難不成是他想錢想瘋了,錢自動跑到他枕頭底下的?還是說,有什么東西天天潛入到他的房間里,趁他睡著的時候留下一沓錢?
如果是后者,那東西為什么要塞錢給他?
季單煌猛地打了個寒顫,突然想到最開始大風刮來的那兩百塊錢。難道說真的有吃人的妖魔在用錢引誘他,想要讓他自投羅網(wǎng),變成那些東西的盤中餐?
“師師師師師父……”季單煌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是、是、是什么東、東西在、在……”
“現(xiàn)在還不知道?!比伪炭漳樕杂行╆幊粒安贿^,能夠悄悄接近你的東西,絕不簡單。雖然這么多天來那東西都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但不代表那東西以后也不會傷害你。所以,我們必須要先將那東西抓住才行?!?p> 季單煌哆哆嗦嗦地點了點頭。難怪剛才任碧空和尉遲憲章都急著把他帶回來,而不先去處理張揚的事情,原來是發(fā)覺有東西在悄悄接近他。對自家?guī)煾负桶藥熓鍋碚f,自己的安危確實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尉遲憲章見季單煌嚇得直發(fā)抖,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師侄,不管是什么東西想要傷害你,你師父還有你師叔我都會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的,絕不會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別緊張,來,笑一個?!?p> 季單煌只覺一股暖流順著肩膀散入全身,頓時便不抖了。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季單煌問道:“那我們要怎么抓住那些東西?”
能夠天天潛入他的臥室而不被發(fā)現(xiàn),那東西應(yīng)該挺厲害的吧。
任碧空道:“說起來,這東西倒還挺好抓的。剛才,我在你睡覺的炕邊布置了陷阱,只要那東西接近,就會被陷阱困住。”
季單煌點了點頭:“嗯,這個辦法聽起來挺不錯的。不過師父,那東西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出現(xiàn)了,如果那東西以后一直都不出現(xiàn),我們還怎么抓??!”
任碧空微微一笑:“徒弟,這就要靠你了?!?p> “我?”季單煌指著自己的鼻尖,一臉驚訝,“我能做什么?”
尉遲憲章道:“師侄,你難道沒發(fā)現(xiàn),那東西都是在你哭窮的當晚出現(xiàn)給你送錢的嗎?你只要裝成沒事人一樣回去上網(wǎng),隔幾分鐘就念叨一聲沒錢啊窮死了之類的話,十有八九能將那東西引出來。”
季單煌嚇了一跳:“八師叔,你的意思是讓我去當誘餌?這……這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p> 萬一那東西被抓住的時候一下子急了,把他給殺了可怎么辦!
任碧空道:“放心吧,我們會躲在旁邊看著的,不會讓你受傷。等這邊的事情辦完了,我們就去幫你搞定張揚的事情。”
季單煌心中忐忑,但也不好再說什么。任碧空總是能將事情計劃得十分周詳,他既然說這樣做行得通,那今晚就不妨試試。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天天晚上來給自己送錢。
這么一想,季單煌也就不再說什么。老老實實在古風小屋中補了一覺,睡到下午便按照任碧空的計劃回到家中,打開電腦繼續(xù)玩游戲。
季單煌一邊玩這游戲,一邊念叨著最近缺錢想買很多東西,眼角余光則留意著周邊的動靜。他覺得,既然那東西能夠聽到他平日里念叨的那些話,便肯定是會在他家附近出現(xiàn),說不定他能發(fā)現(xiàn)點兒什么呢。
只可惜,季單煌觀察了好久,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纯磿r間不早了,季單煌便像沒事人一樣,簡單洗漱后便鉆進了被窩,靜等著對方自投羅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