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臨陣倒戈
二財被人半提半扶的拖上了公堂,阿文看了一眼,心頭卻是震驚,只一天沒見,他卻已經(jīng)讓人認(rèn)不出來了。
雙眼紅腫,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鼻子里還不時的流出些污血,微微張嘴,就能看到兩顆缺了的門牙。
阿文眼里有些同情,二財不過是為人奴才,卻被踐踏的如此不堪,這就是這個時代的生存法則,有權(quán)有勢就可以為所欲為,無權(quán)無勢就只能任人宰割,真是該死的不公卻又讓人無可奈何。
二財半瞇著浮腫的眼看了阿文一眼,繼而膽怯的轉(zhuǎn)過頭。
全錢指著二財?shù)溃骸按笕?,這是草民犬子身邊的奴才,他可以作證,昨日這女娃與犬子發(fā)生沖突并且大打出手,打傷我的人不說,更是將二財打成這般模樣,大人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在街上一問,相信看到的人有很多?!?p> 魏中馳又是一拍,怒道:“大膽刁民,證據(jù)確鑿還不認(rèn)罪,來人吶,給本官大刑伺候?!?p> 阿文冷眼看著二財,問道:“你確定昨天是我打了你?”
二財不吭不響,全錢卻一巴掌打在他頭上,怒道:“沒用的東西,公堂下還說什么要讓大人為自己伸冤的,現(xiàn)在怎么啞巴了?!?p> 他又笑著對魏中馳道:“大人,這奴才膽小,受不了大人的威嚴(yán),這嚇得都不敢說話了?!?p> 阿文不再看二財,后者既然跟著全莽那么多年,肯定是簽了生死契的,將這一生都賣給了全家,他沒有選擇余地。
“大人,證人是全老爺?shù)娜?,這種證詞根本算不得數(shù),否則是否我也叫出自己的人,說兩句證詞,也能證明自己的清白?”
“哼,還想狡辯,分明是想抵賴,給本官打?!蔽褐旭Y扔出一塊行刑令牌。
阿文被架著綁在凳上。
若是換做常人,此時早就苦苦求饒,又或者哭哭啼啼個不停,阿文卻一臉的淡漠,眼神凌厲的盯著像是要將人凌遲一般。
魏中馳被看的心頭莫名發(fā)毛,惱怒道:“給本官打,狠狠的打?!?p> “你這是屈打成招,大人,民女沒做過斷不會認(rèn)罪,既然都有證人,那請容許民女請出自己的證人,若是大人不允許的話,那就是藐視公堂,知法犯法。”
魏中馳氣的手緊緊捏住驚堂木,恨不得直接砸過去,他本以為以一個小孩子的心性,早就應(yīng)該嚇得啼哭,更遑論還像現(xiàn)在這樣振振有詞的據(jù)理力爭呢。
不過阿文說的對,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定罪,若是有證人卻沒有帶上堂的話,這于理不合,他在意的自然不是什么理不理的問題,而是面對這么多人圍觀,不好太過偏心。
“既然你還想做垂死掙扎,那本官就讓你帶證人?!蔽褐旭Y最后不得不妥協(xié)道。
阿文被放下了凳子,“大人,既然全老爺口口聲聲說我昨日出手打了二財,那么可否將昨日圍觀之人叫上公堂來對質(zhì),看我是否真的打了他。”
“你若是能找出一人來,自然可以帶上公堂?!蔽褐旭Y笑道。他心道,昨日圍觀之人很多,形形色色的人物阿文肯定不知道都有些誰,這無非是最后的拖延罷了。
“那正巧了,昨日圍觀之人中,就有張員外家的三少爺,且三少爺站在最靠近我的地方,他肯定看清楚了,我是否打了他?!彼戳搜鄱?shù)馈?p> 魏中馳臉上有些掛不住了,張員外一直與他不對盤,從來他說東那人就會說西,若非是后者在長水縣頗有地位和權(quán)勢,他早就對其下手了。
他拍著驚堂木顯得有些焦慮,怒道:“不行,張員外的三公子是你道館的學(xué)員,不能作證?!痹捯怀隹?,卻猛地醒悟過來,怒看著阿文。
阿文一笑,“大人既然都這樣說了,那作為全老爺府上的家丁,是否也不能作證呢?否則這話說不過去啊,憑什么全老爺?shù)募叶】梢宰髯C,我的學(xué)員就不能作證了,是因為我與大人的關(guān)系不比全老爺親嗎?”
人群中爆出笑來,紛紛拿異樣的眼光看著魏中馳,似乎那眼里就在說:分明是你兩人串通好的,卻還在這里裝模作樣,真是可笑之極。
全錢氣的渾身顫抖,他指著阿文呵道:“就算二財不能作證,那吳掌柜總可以吧,若非是你,難道還是醉香樓自己若下的毒?”
“這可不一定,說不定是哪個有心之人潛入醉香樓下的毒呢,如此一來可就一石二鳥了,既冤枉了我,又冤枉了吳掌柜,手段很高明啊?!?p> “胡說,難道我還會自己給自己下毒不成?”全錢咬牙道。
“可全老爺你不好端端的沒事兒嘛,聽你說話中氣十足的,哪兒像中毒的,不過說來也巧了,這飯菜都是隨機(jī)的,怎么就只你家奴才中了毒,主人卻好端端的呢,難道你們晚宴都看著奴才吃飯自己只咽口水?”
噗----圍觀的人再也忍不住的爆出狂笑來,紛紛指著全錢譏笑。
魏中馳怒不可遏,再這樣下去,只會越拖越難纏,“既然如此,那你就證明自己從昨日白天到晚上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清白,本官自然放了你?!?p> 既然你自己說不能讓親信之人作證,那么就只有陌生人了,他以為阿文定然找不出證人來,臉上的笑意明顯起來。
阿文努力想著自己昨日回水磨村的時候見到了哪些人,還不待她想清楚,人群中就傳來痛哭聲。
“阿文,我的孩子啊?!眲⑹媳緛硎窃趲椭湛瓷w房子的事,后來才聽說阿文被抓走了,這一路是哭著跑過來的,此時雙眼已經(jīng)紅腫的不成樣子,站在旁邊的是孫亮,亦是滿臉的焦急擔(dān)憂之色。
魏中馳瞪著劉氏,怒道:“堂下何人,若再喧嘩,本官治你個擾亂公堂之罪?!?p> 劉氏不管不顧的要沖進(jìn)去,卻被孫亮和旁人拉住一陣勸,此時若是再添些亂子,只怕事情會更麻煩。
“罪人阿文,你可有證人能證明你的清白,若是沒有,本官看你還是早點招供,免得受皮肉之苦。”
“大人,小人能作證?!本驮诎⑽哪X子極速旋轉(zhuǎn)尋找證人的時候,公堂上卻突然傳來一微弱卻堅定的聲音。
阿文一回頭,卻見二財垂首盯著地面,一雙手緊緊握住,顫抖不已。
全錢像是沒聽到似的,又問了句:“你說什么?”
二財咬咬牙,堅定的大聲道:“小人能作證,阿文姑娘并非那下毒之人,且昨日她并沒有毆打過小人,我的這一身傷是----是----不小心撞得?!?p> 他終究沒敢說出是被全錢父子打的??蓢^的人卻已經(jīng)心中明了了幾分。
由于過于震驚,全錢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指著二財就罵道:“好你給吃里扒外的狗奴才,看我今天不打斷你這狗腿?!?p> 阿文卻率先一步攔在他面前,厲聲道:“公堂之上豈能容你亂來,或者說你敢藐視縣太老爺不成?”
魏中馳狠狠的拍著驚堂木,震耳欲聾似乎在發(fā)泄心中的憤恨似的,“放肆,來人吶,將這些人都給本官拿下?!?p> 立馬就有幾個衙差上前,將全錢與阿文都按在地上。
“大人,二財能為民女作證,請大人明鑒?!卑⑽捻槃菡f到。
魏中馳沒有辦法,只能問向二財:“二財,你如何能替她作證,還不從實招來?!?p> 二財頭垂的更低了,他支支吾吾,半響才理順一句話,“回稟大人,昨日這姑娘與我家少爺分開后,曾與小人說過話,她念小的渾身是傷,還給了小人一包藥,藥都還在小人房里?!?p> “那她也可以與你見面之后,再去醉香樓下毒也未可。”魏中馳不肯罷休道。
二財不敢去看一旁滿腔怒火的全錢,繼續(xù)道:“昨夜飯菜送上府的時候,最先是放在廚房的,不瞞大人,府上的廚子都有個習(xí)慣,每次做菜自己會先偷留一些,昨夜雖然是醉香樓做的,可廚子仍舊自己留了一份,還分與小人吃了,那時候飯菜并沒有問題,后來等到菜上桌的時候,大家才中毒的。”
阿文接著道:“這就是說,飯菜進(jìn)府的時候并沒有毒,而是在上桌之前被人下了毒,這樣一來,大人,民女昨日申時回家,后來一直在新蓋的房子里監(jiān)工,并沒有作案的可能?!?p> 全錢是氣歪了嘴,恨不得幾腳給二財踹過去,卻礙于被衙差攔著。
他忽地腦子一轉(zhuǎn),笑道:“原來如此,我就說府上戒備森嚴(yán),她一個女娃如何進(jìn)得去的,原來是買通了犬子身邊的人,前兩天因為犯了錯,草民將這狗奴才教訓(xùn)了幾句,肯定是他懷恨在心想要伺機(jī)報復(fù),這種吃里扒外出賣主子的人,還請大人做主,將他交給草民處置。”
二財嚇得伏在地上顫抖,嘴里念念道:“小人說的都是真的,絕沒有半句謊話啊大人。”
魏中馳像是被點醒一般,笑道:“原來是被收買了,如此就能解釋你如何進(jìn)入全府的,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來人吶,給她簽字畫押,三日后斬首示眾?!?p> 劉氏嚇得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然而就在此時,公堂外卻突然傳來一聲:“知府大人到?!?p> ?。}外話-------------------------------------
指尖能說,看到有人留言真的好開森么?!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