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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靈寶可夢之拂曉

No.138 空中所見的魚群與飛鳥

精靈寶可夢之拂曉 訓練家雪也 5420 2023-09-11 20:30:00

  【精靈歷370年8月11日_晴】

  這是我們在珊瑚群島停留的第三天。

  作為初出茅廬的航海士,我很慶幸自己能夠目睹這樣瑰麗的美景——五彩珊瑚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遍地都是珍珠和昂貴的海藻。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船隊首領也沒能抵抗住誘惑,帶領著兄弟們日夜打漁,讓戰(zhàn)利品填滿船艙的每個角落。

  不過,已經是時候踏上下一段旅程了。

  明天我們將繼續(xù)朝南進發(fā),向那夢幻般的赤金海灣航行。

  【精靈歷370年8月13日_多云】

  如預計一般,我們正在廣袤的中極洋海域漂流。

  眾所周知,自那次轟轟烈烈的天地異變后,海對岸的陸地便一天天遠離我們——簡直像是海洋要化身為兇惡巨獸,將三色大陸徹底四分五裂。據(jù)說在三百年前,去往西南方向的鄰人身旁只需要渡過淺淺的河道。而如今我們的距離已經天差地別,必須穿過珊瑚群島,跨越蒼茫海域才能觸及終點。

  但無論如何,那都是我們必須到達的地方——為了遵守與雪山上的鄰人的約定,也為了船隊與冰神商會的合作能夠綿延更多個十年、百年。

  這次,不如就將那枚炫目的紅珍珠作為見面禮吧?

  【精靈歷370年8月15日_暴雨】

  情況有些不妙,我們遇到了意料之外的驟雨。

  或許是某位居住在大海里的神明又在鬧脾氣——突如其來的壞天氣干擾了船隊的航行,令我們不得不避開風暴的中心,向更遠處繞行。

  向來以迅速準確而聞名的赤翼船隊竟然也會遲到,靠岸后恐怕會被友人調侃吧。

  【精靈歷370年8月18日_大霧】

  不對勁。

  可能是暴風雨讓我們的航線偏離過度,也可能是那場“天崩”不為人知的影響……

  我們進入了未知的海域。

  起初被薄霧籠罩時,我們還只以為是大海天氣變幻莫測的常態(tài)。但很快,濃霧籠罩了視野中的一切,羅盤指針全部失靈,船隊徹底迷失了方向。

  連老船長都不知道中極洋上還有這樣詭異危險的海域。幸好,依靠精靈們的力量,我們成功擊退洶涌而來的海獸,得以繼續(xù)前行。

  【精靈歷370年8月21日_大霧】

  海獸,迷霧,海獸,迷霧。

  我們的船仿佛陷入鬼打墻一般,分明已經全速航行,卻始終無法脫離這片要命的濃霧。精靈們在連續(xù)作戰(zhàn)中已經疲憊不堪,船上物資也并不充裕,如果再見不到晴天,見不到太陽、星星與月亮的話……

  不,作為航海士,我可不能說喪氣話。我會和同伴們繼續(xù)奮戰(zhàn)——還遠遠不到火焰熄滅的時候呢。

  【精靈歷370年8月23日_大霧】

  老船長倒下了。

  他的傷勢并不致命,但船上的醫(yī)療物資已經岌岌可危。繼續(xù)拖延下去的話,恐怕……

  ……

  當然,我們是海上的戰(zhàn)士,從踏上船的那一刻起就宣誓勇往直前,絕不退縮,當然不會因此而恐懼。

  只是,如果這就是我們人生的倒計時的話……

  要是離開前能多看幾眼珊瑚群島美麗的海岸線就好了。

  【精靈歷370年8月25日_大霧】

  歌聲。

  多么美麗的歌聲啊。

  在血腥、黑暗與濃霧充斥的海域,只有那道歌聲好像神明所降下的月光,清澈又潔凈。

  那里才應當是我們的目標,那里才應當是我們的歸宿。

  必須要過去。

  我們必須要過去,無論付出什么代價。

  【精靈歷370年8月26日_大霧】

  越來越近了。

  ……

  ……

  ……

  【精靈歷370年?月??日_大霧】

  不對,根本不對!

  根本不是什么神明!

  那分明是海中的惡魔!

  感謝與我一起長大的精靈伙伴,在最后一刻打醒了我。

  即使是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會發(fā)抖——那是何等可怕的光景啊。漆黑的孤島上長滿了觸手纏繞揮舞,幾乎像是蠕蟲巨怪張開血盆大口,紛紛揚揚、又遮天蔽日。

  亂舞的觸手帶來毒液暴雨,令我們的船隊損失慘重。一艘船龍骨受損沉沒,我們甚至來不及救起所有同伴。

  無論如何,現(xiàn)在并不是能夠傷心痛哭的時候。

  必須逃離這里。必須……

  【精靈歷370年?月??日_大霧】

  ……

  「祂」追上來了。

  ……

  ……

  ……

  【精靈歷?年?月?日_多云】

  距離我們駛入迷霧遍布的終結之地,到底過了多久呢?

  幾天,幾月,還是幾年?

  是的,最終我們逃離出來了——只有「我們」。

  現(xiàn)在我正躺在赤翼船隊僅剩的最后一艘船的艙內。

  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才惹得命運降下如此可怕的刑罰?

  迷霧,海獸,致命的歌聲,被觸手纏繞的巨島,以及……追蹤而來的海之惡魔。

  我們的船隊在亂戰(zhàn)中分崩離析,無數(shù)兄弟伙伴葬身大海,變?yōu)楣治锟诩Z。傷勢和疲憊令我的大腦昏昏沉沉,甚至分辨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面。

  只是,在惡魔陷入靜默,迷霧奇跡般地裂開一條線,天光灑落在甲板的那一刻……

  我似乎聽到了,悠揚的笛聲?

  【精靈歷?年?月?日_晴】

  我終于搞清楚了位置。

  我們足足偏航了上千海里,距離任何一處已知的港口都要至少航行一個月。

  然而,船上的物資已經瀕臨耗盡,無論是人還是精靈都奄奄一息,斷無可能再堅持那么久。

  也罷。故去的老船長經常對我們說,葬身大海是水手的功勛——能夠逃離那終結的濃霧,免于淪為惡魔餌食,一定已經是神明在保佑我了吧?

  ……

  ……

  ……

  【精靈歷?年?月?日_??】

  遙遠雪山上的友人們啊。

  故鄉(xiāng)沉眠已久的神明啊。

  真想,再見你們一面……

  ——節(jié)選自「赤翼船隊」航海日志殘本

  ====================

  “……”

  往日喧鬧的海王丸號保持著死一般的寂靜。直到一浩實在憋不出發(fā)出一聲響亮的抽噎,船員們才如夢初醒,齊刷刷開始攻擊船長。

  “有沒有搞錯啊——”

  “爸,不識字可以說出來的,不用這么客氣!”

  “職務寫錯也就算了,做什么把目標地點都寫錯啊,你怎么不把自己名字也寫錯!”

  一時間,將彥被踹得抱頭鼠竄,而剛上船的三個新人面面相覷,油然而生一種跳海的沖動。

  眾所周知,終霧?!救瘴模亥撺攻趣Δ?,英文:Misty_Sea】是中極洋上最危險的未知之地之一。

  永不消散的大霧覆蓋整片海域,連衛(wèi)星都無法窺探其中模樣;不可思議的磁場令電子設備統(tǒng)統(tǒng)失靈,普通船只誤入其中甚至連方向都無法分辨,只能在霧中徒勞打轉,最終沉眠于此。關于它的危險故事流傳于橘子群島每個水手口中,自古以來層出不窮的遇難記錄更增添了幾分恐怖色彩。

  即使是技術發(fā)達的現(xiàn)代,終霧海的模樣依舊是個謎團。擅長出海調查的探險團本就不多,愿意來此一探究竟的更是寥寥無幾,大多數(shù)都只在外圍的薄霧區(qū)徘徊一陣便立即撤退。對終霧海深處的最近一次探索記錄還停留在三年前——那支只有五人的小隊最終在濃霧中心失去音訊,至今生死未卜。

  向來不拘小節(jié)的船長知道自己捅了大婁子——在珊瑚海打撈海貨雖累,但和前往未知之地賭上性命根本不是同一級別的冒險。他撓撓頭,干脆利落地向新人們行了個大禮。

  “對不??!”

  大概是生怕被當做謀財害命的騙子,海部將彥的認錯態(tài)度堪比逃課被抓住的小學生。他再三聲明自己并無欺詐之意,海王丸號只會在終霧海外圍停留,絕不靠近危險的深處——如果新人不愿意冒險,他也會立刻返航將人送回港口。

  “當然啦,如果你們肯陪我走一趟——”豪爽的南國人一揮手,“三倍!工資統(tǒng)統(tǒng)翻三倍,還附贈咱們這兒的特色珊瑚和珍珠,隨便你們挑!”

  此言一出,剛出爐的二副——小夜神情立刻鄭重了起來,比面對三百只大針蜂的追殺更加嚴肅。

  “船長,我愿意為您效勞。”

  船員們聞言不禁側目,仿佛在驚詫“怎么真有三兩句話就被忽悠得敢去賣命的愣頭青”。而在她之后,新船醫(yī)風鈴同樣上前一步。

  “報告,我選擇的實習任務是‘跟隨海王丸號出海一周’?!闭镜霉P直的年輕女孩聲音還是那么洪亮,“無論要喝酒唱歌、下海打漁還是探索未知之地,我都會聽從您的命令?!?p>  海部將彥頓時被兩位新人的堅定發(fā)言感動得涕泗橫流。他抹著淚望向最后一人——

  那人也在抹淚。

  可憐的計算機工作者本就不擅長體力勞動,顯然被事態(tài)轉變嚇得夠嗆。船長頭一次見到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哭成這樣,愧疚感頓時加倍涌上心頭,連忙放柔聲音開口。

  “你別怕,我這就先送你回……”

  “不要啊啊??!”

  一浩嚎啕大哭著抱住了船長的腿。

  “別趕我走,別趕我下船,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媽會打死我的!”

  聞聽此言,船員們驚詫的表情紛紛轉變?yōu)楦型硎堋?p>  作為南國人,誰家里沒個脾氣火爆、揍人比怪力還狠的長輩呢。

  為了躲避父母的胖揍而寧愿去未知之地冒險——這當然是合情合理的啦!

  一番波折過后,海王丸號終于還是踏上了預定的旅程。

  按照船長的安排,他們會先在橘子群島最南端的珊瑚海停留一日,采集珍貴的珊瑚與珍珠,待作業(yè)結束再繼續(xù)南行,前往終霧海外圍探索。

  至于在終霧海要做什么,將彥神秘兮兮地說暫時保密,要給新人們一個“驚喜”——三個新人對南國船長口中能吐出什么驚喜心知肚明,輕車熟路地做好了受到驚嚇的心理準備。

  從小橘子島出發(fā),到達珊瑚海需要兩三小時的行程。無所事事的船員們將寶可夢丟得滿船都是,豪力們忙著打掃衛(wèi)生,身后跟了三只蚊香蝌蚪在打轉;大力鱷來回巡視,惡狠狠瞪視每個把酒灑在甲板上的家伙;耐不住寂寞的年輕人甚至已經在船頭吆喝,邀請同伴來一場對戰(zhàn)。

  至于新人們——此刻都在圍著二副那只可憐的寶可夢打轉。

  “它真的沒事嗎……?”一浩猶猶豫豫地撓著自己的光頭。

  平日里總是精神百倍的藍色小犬此刻正癱倒在桅桿下,眼睛轉著圈圈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與承載上千人渡海的郵輪不同,漁船體量輕,更容易被風浪影響,即便只是遇到細微的水波都會明顯搖晃。這對于暈交通工具的利歐路來說堪比走路草跳進火堆,小拳石掉進水里——悲慘極了。不過剛繞著甲板走了半圈,利歐路便徹底敗退,昏倒在地動彈不得。

  風鈴的太陽珊瑚見狀急得像被好壞星啃了腦袋,忙不迭地湊上前去,生命水滴溫柔地凝成一道幕簾,將小犬輕輕籠罩入其中。

  利歐路睜開眼睛。

  利歐路恢復了精神。

  利歐路不甘服輸,再次發(fā)起了挑戰(zhàn)。

  利歐路走出十步。

  利歐路倒下了!

  太陽珊瑚:“吱——”(崩潰)

  大概是太陽珊瑚把生命水滴甩成求雨的架勢太過豪邁,連船長都被吸引了注意力,一縱身從蓋歐卡雕塑頭頂躍下。

  “怎么,暈船了?”將彥伸手捏了捏利歐路的耳朵——若不是在船上,他非被咬一口不可,“這么耗著可不行,實在難受就收回球里唄?!?p>  聽到“球”字的小犬意識尚未清醒,已經本能地搖起了腦袋,直把船員們搖得滿頭問號。

  小夜無奈地將精靈球放回腰間,向船長簡短解釋了利歐路的心思。而南國人對“暈船的寶可夢寧可忍耐痛苦也要戰(zhàn)勝自我克服難題”這種勵志故事毫無抵抗力,被感動得淚流滿面,馬上握著利歐路的手高喊了一通加油打氣之詞。

  半昏迷的利歐路被吼得兩眼一翻,徹底暈過去了。

  “……船長,這邊的工作請交給我處理。”

  眼見軍校生目光灼灼地看過來,就差在臉上寫一行打字“請回到自己的崗位上不要搗亂”,將彥終于神情訕訕地收斂嗓門退走。船醫(yī)見狀松了口氣,又將視線投向利歐路的主人。

  “我和太陽珊瑚會照顧好它,請您放心?!?p>  小夜看看執(zhí)拗不肯退縮的利歐路,也只好點點頭。

  “謝謝,那就辛苦你啦?!?p>  隨著海王丸號全速航行,小橘子島的港口逐漸遠去,消失在視野之外。船上的人們收拾好派對的殘局,各自進入工作狀態(tài)。

  露子和雪香回到船艙內檢查機械設備,風鈴正在船頭為剛結束對戰(zhàn)的寶可夢療傷。船長坐在雕塑頂部和蚊香蛙皇一同眺望遠方,大副則停留在甲板上,將水手們指揮得團團轉。

  至于新上任的二副——此刻也到達了專屬于自己的“辦公室”。

  作為俯瞰大海、洞察危機的“空中崗哨”,二副所在的位置是全船最高的瞭望塔。不光是甲板上人們的一舉一動,連附近海中游動的寶可夢模樣都一覽無余。南國人大多不喜歡這類工作——必須坐在那里一動不動承受風吹日曬,身邊連個聊天的伙伴都沒有,搬著貨物繞甲板跑兩百圈都比這更幸福。

  而出身關都的小夜自然不會挑剔這些細枝末節(jié)。她派出暴鯉龍護衛(wèi)在前,又安排大比鳥負責空中巡邏,正式開始了自己在海王丸號上的第一天工作。

  盛夏的太陽高溫灼人,瞭望塔上無處可避,小小的皮丘只好躲藏在水手服的衣袋里避開日光直射。幸好還有微風徐徐拂面,帶來大海特有的清涼,讓二副的工作環(huán)境不至于太惡劣。

  沐浴著沁人海風,小夜垂眼俯視。

  暴鯉龍正在海中暢游,接連不斷的咆哮聲宣告著它的快活。根本不需要任何攻擊行為,它的存在本身已經讓海中的野生寶可夢退避三舍,不敢靠近漁船分毫。大個頭跳躍旋轉著宣泄力量,飛濺的水花沾濕了水手們的衣裳,而甲板上的人們無人在意——他們都圍著雪童子興致勃勃地搓雪球,連性情最嚴肅的大副海部幸路都沒能抵擋住“對南國人特攻法寶”,伸手戳了戳雪童子制造出的積雪。

  目光掠過甲板繼續(xù)前望,小夜看到了不同于海岸線的獨特風景。

  西方隱約有赤色的洪流從水下經過,大約是成群的鯉魚王在遨游;兩只吼吼鯨在它們身后追趕,水柱興奮地噴向天空,也不知是想和鯉魚王嬉戲,還是想把它們吞進肚中當做美餐。長翅鷗在漁船周圍伴飛,膽子大的家伙直接降落在瞭望塔休憩,還好奇地啄啄人類的手臂;也有同族更熱衷于捕獵,貼著海面無聲飛行,等待熒光魚躍起的瞬間將它們直接叼走。

  朝向遠方的海平面憑眺,小夜見到水花充滿規(guī)律地濺起,組成一道蜿蜒的隊列——那是波普海豚行進留下的痕跡。這些寶可夢向來親近人類,尤其喜歡跟在船后“搭便車”;可惜暴鯉龍的模樣太過兇惡,海豚們只能遠遠遙望漁船,實在不敢靠近過來。而體格更大的巨翅飛魚向來沒有這些顧慮,它與伴生的鐵炮魚們一同高高躍起,水花掃過歡呼驚叫的人們,又飛越船頭的蓋歐卡雕塑,在空中凝成一道短暫而絢麗的彩虹。

  正當皮丘舒舒服服地瞇起眼,想要淺眠一陣時,訓練家突然站起身。

  小夜走到瞭望塔邊緣,拿起望遠鏡對準東南方。

  大海依舊平靜,乍一看去似乎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波普海豚躍動的水花突然轉向朝另一邊遠去,長翅鷗聒噪的叫聲逐漸稀疏,僅剩的零星幾只也遠離海面,開始在空中徘徊。

  通過望遠鏡,小夜清晰地看到了海水下隱藏的紅寶石一般的光芒——無疑,那絕不可能是鯉魚王的鱗片。

  二副毫不猶豫地拿起對講機。

  “注意,東南方向有瑪瑙水母群向海王丸號靠近?!?p>  “——全體船員,請做好戰(zhàn)斗準備!”

  ====================

  小劇場:

  海王丸號船員:知道嗎,我們一般管二副叫“蓋歐卡”——不是因為他厲害能打,是因為每天就杵在瞭望塔上一動不動,被風吹被太陽曬還要被鳥啄,這跟我們船頭那個鐵疙瘩蓋歐卡有啥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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