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元凌腳步上不受控制的向前挪動著,他已經(jīng)被玄曦施展的奇術(shù)深深的吸引了全部精力,只有他知道這種法術(shù)與自己修煉的攝魂術(shù)同出一轍,甚至境界還要比他高深一層。
只是玄曦所用的攝魂術(shù)并不長久,是造化元氣在仇元凌的攝魂術(shù)下激發(fā)出來,并自行運轉(zhuǎn)的法術(shù),玄曦之所以能夠施展,也是他靈魂深處對這項法術(shù)的感知。
就在這短短的攝魂術(shù)作用時間里,突然間‘撲哧’一聲響,一把銀刀刺入到仇元凌的后心,并且穿透了他的身體。也因為這一刀讓他瞬間脫離了玄曦攝魂術(shù)的控制。他低頭看了下從自己胸膛穿出來的銀白色的刀尖,然后他握緊帶著黃芒的刀迅速轉(zhuǎn)身看著刺傷他的仇元戚。
盡管這一次仇元凌并沒有對仇元戚施展攝魂之術(shù),但是仇元戚的眼神仍然不敢面對著他的哥哥。
“老三,我要問你一件事。十年之前,老二‘元宗’究竟是怎么死的?”仇元凌握緊著黃芒的刀,向仇元戚狂吼道。
仇元凌的修為早已到達了劍魔的頂峰,若非一直守護在生死之門內(nèi),沒有機會去渡劫,恐怕早已經(jīng)渡劫成為劍圣。這一刀刺中了他的心臟要害,對他是致命之傷,但也因為修為高深,可以延緩生命的流逝,否則換成一般習武之人早已一刀斷魂。
“二哥,二哥是我殺死的,就像我現(xiàn)在殺死你一樣,你又拿我怎么樣?小時候,我一直是家里最乖最聽話的孩子,但這又有什么用?你和二哥很早就出人頭地,在武界內(nèi)有顯赫的名望,人前人后受人尊敬。
而我呢,在你們的光環(huán)下活著,別人見到我不是叫我三少爺,而是一直被稱作是仇家老三和兩位刀神的弟弟,我何時有過尊嚴。我何時有過自己的尊嚴,一直生活在你們兩人的光環(huán)腳下。”
“就因為這樣,你就設(shè)計陷害了老二?”仇元凌打斷了他的話痛苦的問。
“我沒有設(shè)計陷害二哥,是他一定要阻止我立功,是他一定要我完不成任務(wù),他一定要我死,我是逼不得已下手將他殺害的,都是他逼得?!背鹪菁拥檬治枳愕?,此時他完全失去一代刀神的鎮(zhèn)定。
“你可知道他為何要阻止你?你又為什么要投靠妖王?為什么要背叛刀宗?為什么看見自己的親人、兄弟姐妹的慘死而無動于衷?”這些都是你二哥強迫你做的么?”仇元凌越說越激動,不顧身上的重傷,又向前邁了兩步。
“你別逼我,我也不想的,但是我走頭無路了,你知道么,我吃了九死離魂丹。你知道九死離魂丹的滋味么?你知道一個人疼痛致死的感覺么?九死離魂,必死無疑。可是死不可怕,更可怕的是痛苦,一死爛皮,我連一死都扛不住,后面的八死,你要我怎么去抗。
我是沒有辦法了大哥,如果吃了丹丸的人是你,我想你也會和我做同樣的事情,我不是有心要殺二哥,我也不想殺你,殺了你們我也很難過。可是我沒辦法,我沒有選擇的余地了…”。
仇元戚一邊哭喊著,一邊逃離著走開了,他不敢去看仇元凌那仇恨般的眼神,更不敢面對遠處已經(jīng)死去了無數(shù)年的二哥青面刀神仇元宗。
面對仇元戚的離開,仇元凌并沒有去追趕,他身上還插著仇元戚的銀刀,斜著身體倒了下去。
鴻濤直到現(xiàn)在還是云里霧里,他不敢走上前面對仇元凌,害怕再像剛才一樣被攝去了魂,失去了控制。玄曦卻非常清醒,在仇元戚逃走之后,他快步趕上前去,一把扶住了仇元凌。
玄曦先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取出了曾經(jīng)在太玄宮盜得的一顆太玄丹,當初為了給秋曉旭治療鞭撻之傷,他冒著危險偷來的五粒太玄丹,除了給曉旭服用一顆后,如今還剩下了四顆。
他一邊把仇元凌扶了起來,一邊準備給他服下太玄丹,嘴上還勸說著:“老邪頭,別擔心,吃了咱的太玄丹,保管藥到傷除。你可知道我給你吃的是什么,這是太玄宮的仙藥,兩個月前我給我兄弟邱曉旭吃了一顆,他那時候滿屁股給人打的都快開了花了,可是服了一顆沒過片刻,馬上屁股就定好了,不流血了也消腫了,好了傷疤還忘了疼?!?p> “你,你的太玄丹救不好我的。因為,我已經(jīng)被刺穿了心臟,待到心間血流盡之時,就是我喪命的時候?!背鹪璧椭^,憂傷并痛苦的勉強的說出了幾句話。
玄曦眼睛紅紅的,他說這些俏皮話只是想仇元凌轉(zhuǎn)移注意力,他沒有顧及太玄丹的珍貴,仍然堅持著把一顆太玄丹塞到了他的嘴里,他心中充滿了愧疚?!熬炔换?,總該會延長點性命吧。你吃了太玄丹起碼會好過一點,我也會心安一點。若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毫無抵抗的被你弟弟仇元戚刺中?!?p> 服下太玄丹之后,不知是否藥真的發(fā)揮了效果,仇元凌竟然面色略見紅潤,開始能夠正常講話。
他再次睜開眼很仔細的觀察玄曦,然后低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來這里要做什么?”
“不是仇元戚都跟你說了,我是劍宗的人,他是刀尊葉玄的關(guān)門弟子,現(xiàn)在刀宗有難,妖族大舉進攻,連妖王都來了,我們要趕緊出去到三清宮去搬兵?!?p> “我,我不相信你,你有什么可以證明自己是劍宗的子弟,而他是葉老的徒弟?”
玄曦聽完眉頭一皺,接著又很快舒展開來,他從懷中拿出打開生死之門的那顆發(fā)簪道:“這個就是葉老送給他徒弟李鴻濤的發(fā)簪,也是我們打開生門的鑰匙。”
仇元凌激動得看著發(fā)簪,然后從他懷里顫抖著也拿出同樣一個,仔細看過之后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后把兩個發(fā)簪同時交給到玄曦的手中。
“你拿著這兩把發(fā)簪,要想通過生門,走出刀叢林,必須要兩把發(fā)簪齊全之后才能打得開石門的出口?!?p> 玄曦聽完瞪大了眼睛道:“原來要走出生死之門需要兩把鑰匙,那么你留在這里,就是為了把守生門,不讓壞人通過的么?”
仇元凌勉強的點了點頭道:“我和我二弟青面刀神仇元宗原本是葉老派來把守這洞穴的人。武界內(nèi)劍宗、刀宗和三清宮,都有提防妖人侵犯的最后底蘊和最后的守護壁壘。
至于刀宗,底蘊就是刀叢林,而刀宗的最后守護壁壘就是這生死之門。當年刀宗創(chuàng)派玄夜祖師離開武界之后不久,妖王就組織了對刀宗的大舉進犯。
那時候,刀叢林還沒有設(shè)置關(guān)卡,妖族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刀叢林的唯一通路,大批妖族進犯,直接進入了刀宗內(nèi)部,企圖滅刀宗一脈,所有刀宗子弟躲入這最后的生死之門內(nèi)。
經(jīng)過了浴血奮戰(zhàn),最終,葉老在生死之門內(nèi)打開了刀宗的最后守護壁壘,才讓所有刀宗躲過了一劫,至于四大真人的出手對付妖王,那只是后面事了,如果沒有最后的守護壁壘,即使四大真人出面,刀宗也必然滅亡。
如今妖族再次前來,他們的最終目的必定是生死之門,能夠阻止妖王的,只有武界三大真人,你們速速離開去三清宮報信?!?p> 玄曦耐心的聽著,他知道仇元凌的時間有限,即使太玄丹能夠延續(xù)他的生命,但是也不會太久,于是趁此機會開始提出他心中的疑問:“為什么這里叫做生死門?我們是從生門進入的,可是卻經(jīng)歷了六個大回環(huán),似乎把六道死門也走過了一遍,可是卻沒有遇到真正的危險,何為死門?”
仇元凌用微弱的聲音回答:“因為十年前妖族和刀宗的一場大戰(zhàn),在開啟刀宗最后壁壘的時候,生死之門內(nèi)釋放出了絕強的力量,一下子把六道死門的所有生靈都消滅了,同時還破壞了六道死門的所有機關(guān),并且打通了七門,從此這里沒有生門和死門的區(qū)分。剛才你們一路之上逃離的路線,就是跨穿了所有生死門的通道?!?p> “這最后壁壘究竟是什么?”
玄曦問過之后,就看仇元凌微笑著搖頭,當年與妖族入侵之時,他還是一個剛出道不久的小人物,當時正在生門與妖族大戰(zhàn),根本不知道六大死門發(fā)生了什么事。而后來刀宗最后壁壘開啟,所有在六大死門內(nèi)的一切生靈,都失去了生命,沒有一人存活了下來,這一件事就成了懸念。
玄曦耐心的聽著,雖然仇元凌的氣息已經(jīng)非常的軟弱,但是他還是堅持把話說完,接著他半睜著眼睛問玄曦:“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究竟是誰,為什么會有攝魂天眼?”
玄曦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輕聲的問了一句:“你說什么?攝魂天眼?”
他自然不知道,仇元凌的攝魂術(shù)已經(jīng)接近到第四重鎖魂的境界,能夠控制他的攝魂術(shù),就只有第五重攝魂天眼。
造化元氣能夠控制仇元凌,正是因為融合了來自妖王和玄武童子的意念轉(zhuǎn)化為攝魂天眼,才一時間控制了他。
仇元凌看了眼他,又漸漸地低下頭道:“你難道不知道么?你擁有的攝魂天眼如果運用得當,可以控制人類的靈魂,看穿一切本源。你難道沒有發(fā)覺到你的眼睛有什么特別之處么?”
“有是有了點,不過就是看得遠,看得清而已,根本沒有你所講的什么攝魂的功效?!毙匾廊槐3謶岩伞?p> “也許是你還不懂得攝魂的方法。但剛剛的確是攝魂天眼,否則我怎么會反被你的攝魂術(shù)控制,讓我陷入其中無法自拔。你附耳上來,我來告訴你攝魂大法的口訣。”
“靜心凝神,萬法歸宗,神歸一線,迷攝人眼...”仇元凌吃力的說著攝魂眼的秘籍,不過當他說到最后的時候,氣息也越來越微弱。
“我還沒有練到攝魂眼的最高境界,我也無法領(lǐng)會攝魂眼的最后兩句秘籍,這攝魂術(shù)的秘訣是傳自劍宗的開派玄曦祖師,由劍宗的一位前輩高人再傳給我的,這最后兩句就是‘起風..造..造勢...”
仇元凌并沒有說完他最后要說的話,但最后一刻,他卻把眼中的那股可以奇異的攝魂力量,在臨死前傳給了玄曦,在失去了這股力量之后,他的眼睛變得不再帶有邪氣,臨死的時候,面帶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