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記憶中的父母
“話說子晴，作為劍宗的雙子星之一，你的源值現(xiàn)在多高啦？”
“870.”
“870？！你小子也玩命吶？”
金發(fā)少年怪叫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碧瞳少年。
他正是天瀾四杰之一的沐子晴。
有資格與沐子晴并肩而立，金發(fā)少年的身份也呼之欲出。
天瀾四杰之一，姬玄。
沐子晴沒有說話，只是又看了姬玄一眼。
后者聳聳肩，“888，怎么樣，這數(shù)吉利吧?！?p> 兩人間的隨意談話，卻透露著足以讓整個天瀾高中都為之震動的消息。
姬玄源值為888，沐子晴源值為870，兩人在前往【覺境】的道路上，都比朱墨走得更遠！
“嗯？”
姬玄突然眉頭一挑，朝著操場方向笑了笑，原來是朱墨察覺到了兩人的目光，抬起頭向這邊看來，眼神挑釁，一臉傲意。
“有點意思?！奔俸僖恍?，“子晴，有沒有興趣跟朱墨打一場？”
沐子晴恍若未聞，目光緊緊注視著操場另一邊被孤立的楚清。
姬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清這家伙你又不是不知道，性子倔得跟頭赤炎牛一樣，這種事不會打擊到他的?！?p> 沐子晴微微點頭，但碧綠色的眸子里仍是掠過一絲憂色。
和他相處了那么多年，姬玄知道自己這位朋友是個面冷心熱的主，“要對小清有信心，要知道...”
“誒？”
話說一半，姬玄發(fā)現(xiàn)原本背對著兩人的楚清突然轉(zhuǎn)身向這邊看來，不由一愣。
見到這一幕，沐子晴目光微微一滯，旋即嘴角掛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哪怕源值只有312也能察覺到我們嗎？”姬玄笑了，“朱墨能感知到也就算了，畢竟是即將突破【覺境】的人，可小清總是不能用常理判斷。”
“不愧是我東神州第一帥哥姬玄的好朋友?！?p> 沐子晴嘴角微微抽搐，強行忍住拔劍砍他的沖動。
“沐沐和小玄又逃課了...”望著遠處教學(xué)樓天臺上的兩人，楚清忍不住一笑。
不對！
話一出口，楚清心中猛地警覺，他看到沐子晴和姬玄時，腦中根本沒有做任何思考便直接叫出了兩人的名字，可就在不久前，他還要很費勁地在腦海里搜索記憶，才能認出班級里的同學(xué)和老師。
難道說……記憶融合了？
想到這里，楚清眼中掠過一絲迷茫。
要是記憶真的融合了，那他……還是他自己嗎？
此時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世界的楚清的一切想法。
他的理想，他暗戀的對象，他討厭的人，他尊敬的人……
他的一切，仿佛就是自己的一切……密不可分，緊緊相連。
他不禁有一些恍惚。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回過神來，長長一嘆。
“算了，融合就融合吧，就當前世是一場夢，醒了之后還是很感動?！?p> “楚神王活出了第二世?！?p> “等等...臥槽，我今天好像要上班！”
“小玄和沐沐都逃課了，我同樣作為天瀾四杰，逃一下課也無所謂吧...”
遠處天臺，姬玄看著偷偷一人走出校門的楚清，眉頭微挑。
......
“你好，這是你的餐點，祝你用餐愉快。”
將手里的餐盤遞給顧客，楚清摸了摸頭上不存在的冷汗，謝天謝地，終于趕上了。
“今天怎么來的這么晚？”
一個身穿西裝的健壯身影走到楚清旁邊，笑問道。
“李經(jīng)理?！?p> 楚清點頭示意，“因為今天學(xué)校開學(xué)，我去參加源級測試來著。”
李若賢略顯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我這小店竟然還有一名升靈者，測試結(jié)果怎么樣？”
楚清苦笑地搖搖頭，“要是成績好的話，我就不用來這打工了?！?p> “哈哈哈，那倒也是?！?p> 李若賢拍了拍楚清的肩頭，“沒什么好傷心的，這么大的天下又不是只有修煉一條出路，你看我連升靈者都不是，還不是在我這一畝三分地混的風(fēng)生水起?！?p> “小伙子好好干，到時候我分你一家做店長，比那拼死拼活的升靈者有前途多了?！?p> 楚清扯出一個微笑，“那我可要好好努力了。”
又拍了拍楚清的肩膀，李若賢回到了后廚。
隔著透明口罩拍了拍臉，楚清又掛起笑容迎接他的下一位顧客。
......
晚上十點鐘，楚清下班了。
他回到更衣室，脫下工作服，背上背包，朝同事們打聲招呼，走出了店門。
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在他身后響起。
“所以這幾年，你一直在這里嗎？”
楚清腳步一頓，轉(zhuǎn)身朝后看去。
只見姬玄正倚靠在店門旁邊的玻璃上，一頭金發(fā)在都市燈光下閃爍著明亮的華彩。
“小玄？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楚清有些驚訝。
“自然是有門路，”姬玄看著楚清，“家里有困難為什么不跟我們說，把我跟子晴當外人了？”
“為了一份工作浪費了你的天賦，值得嗎？”
“不是這個意思，”楚清苦笑道，“主要我真的這幾年沒碰過修煉啊。”
天可憐見，就在早上楚清才與這個世界的“楚清”融合記憶，明白了修煉的奧義，但自己已經(jīng)有【超凡邪力】了，只能說記憶融合得稍微晚了點。
“嗯...到現(xiàn)在都不忘裝比，你這家伙，果然一直在鍛煉這種技藝啊?！奔黠@不信楚清的鬼話，不知從哪掏出個小本本，飛速地寫些什么。
喂！別什么都往本子上記??！
楚清想阻止已經(jīng)來不及了。
收起筆，姬玄看向楚清，“所以不去武院揚名立萬，窩在這當個小店員？”
“你的夢想呢楚清？”姬玄問道，“不是說好一起去武院的嗎？”
“不是說好以后一起去劍宗看看的嗎？”
楚清啞口無言，低頭不語。
姬玄拿出手機，一陣滑弄。
不一會，楚清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一看，卻是銀行發(fā)信息稱自己的賬戶有一筆20萬始源幣的進賬！
“你這......”
“三個月后的四校聯(lián)考，第一名有五十萬獎學(xué)金，拿了第一之后再還我吧?！?p> 姬玄的身形慢慢融入黑暗，
“但我跟子晴，到時候可不會手下留情哦...”
看著他逐漸消失在那個黑暗的角落，楚清拿著手機，呆立無言。
良久，他突然笑了出來。
“什么啊，”
“這不是...挺會裝的嗎...”
......
夜來了，這是滄海市一個靜寂的秋夜。
白天城市里的喧囂都被黑夜吞沒，仿佛一切都靜止了。天穹布滿了繁星，鑲嵌在黛色的夜幕上，像熠熠生輝的寶石，淡淡的星光從窗口灑入房間，照在楚清略顯疲倦的臉上。
躺在床上，楚清輾轉(zhuǎn)反側(cè)，久久不能入睡，只要一閉眼，他就浮想聯(lián)翩，白天的事歷歷在目。
心神不寧，楚清起身下床，搬了個小板凳，來到院子里。
說起來，這座庭院算是前身的家人為他留下的唯一財產(chǎn)。
也許在幾十年前，這座被稱為“云石館”的建筑是那么的金碧輝煌，主人每天邀請滄海市的達官顯貴做客，門口車來車往，熱鬧非凡，栩栩如生的雕塑口含噴泉，吐出的水清澈透明，仿佛永遠不會干涸，紅瓦白墻，高屋建瓴，就像一個新生兒永遠期待明天的太陽。
如今，人走，樓空，茶涼。
這里似乎早已失去了人的氣息，噴泉池里的雕塑無聲無息的崩裂，口中的水管再難露出一滴水，白色的墻皮簌簌掉落，只有綿延而上的爬山虎像是最后一塊遮羞布。
庭院里瘋長的野草無人打理，敗壞了曾經(jīng)鮮艷奪目的花兒。
老樹倒是越來越郁郁蔥蔥，只是有些樹枝再也長不出新葉。
云石館已經(jīng)變成了附近小有名氣的“鬼屋”，已經(jīng)變成了如此繁華的滄海市身上的一塊霉斑，令人厭惡又恐懼，每個途徑它的人都會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好像下一刻這只沉睡的怪獸就要掙開他昏暗惺忪的雙眼，暴起食人。
但對楚清來說，它只是一個已經(jīng)到了垂垂暮年的小老頭，曾經(jīng)有過自己輝煌的時刻，現(xiàn)在回憶起來可能還會有一點小小的自豪，當然楚清累的時候也能倚靠這它休息一下，但不能太久。
賴活著嘛，不寒磣。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就像今天。
他突然想起什么，走到屋里，不久又回來坐下。
手里多了一個銹跡斑斑的破舊小鐵盒。
打開鐵盒，里面躺著一條銀色吊墜。
吊墜上連接著一根晶瑩剔透的紫水晶寶石，在灑滿星光的院子里溶溶地散發(fā)著一圈圈光暈。
小心翼翼地拿起吊墜，凝視著上面宛如紫色星海般神秘的寶石，楚清怔怔出神。
這是他在孤兒院門口被發(fā)現(xiàn)時放在襁褓里的東西。
可能是他的父母留下來的。
可是...為什么不來找他呢？
明明都這么多年過去了...
緊緊握住手上的吊墜，楚清沉默不語。
他輕輕地再次戴上它，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心灰意冷，覺得父母不會再來找他，但今天似乎是一切變好的開始，楚清又有了一絲希望。
“不要溫和地走進那良夜?！?p> “老年應(yīng)當在日暮時燃燒咆哮?！?p>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