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老的腿早就斷了!
會長懷里那只貓分明四肢健全!
那些奇怪的貓草是怎么回事?
王老無意間的話令小九腦中再次疑云密布,貓風這么大的事,為何茅會長緘口不言,他覺得還是謹慎些比較好。
“虹膜,標注今天貓風剛現(xiàn)身的位置,然后和會長家,距離最近的丟貓人家進行比對連線!”
沒多久,一條幾乎比直的紅線出現(xiàn)在地圖上。由最外側(cè)的丟貓人家,延伸到貓風的現(xiàn)身位置,最后到茅會長家。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
呼,小九見狀倒吸一口涼氣。
他明白光靠這么一個數(shù)據(jù)無法說明什么,于是撇下一臉陶醉的王老,再次動身。
一小時后......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個剛?cè)胄械男〖一铮降锥欢?guī)矩。”
熔焱區(qū)城邦軍駐扎地,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推搡著一個少年,其中一人叫囂著摩擦著指尖,貪婪的目光來回掃著少年的口袋。
“兩位大哥,剛才不還說有消息嗎,怎么說沒就沒了?”
小九雖明白士兵們的意思,但這兩天口袋里的幾百銀幣,都用來買酒孝敬王老了,他和筱琪總不能白吃白住吧。
現(xiàn)在身上這幾十塊銅板,摸出來恐怕會火上澆油,所以他知趣地往兜里揣了揣。要不是沒別的選擇,小九才不想和這些勢利眼打交道。
他從老王家一路打聽,路人要么對貓風閉口不談,要么說不清楚目擊的具體地點,所以他只好來這兒碰碰運氣。
“沒錢就沒情報,窮小子想空手套白狼不成,躲開!”
滿臉肥肉的士兵沒好氣地亮了亮腰間的武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少年,搭著瘦高個的肩又聊了起來。
“我說這年頭,這些個后生仔都不要命了嗎,前腳深巖區(qū)剛通緝了個小屁孩,這從哪里又冒出個不要命的窮小子,還貓風呢,我看是人瘋了吧。”
兩人公鴨般的嗓門絲毫不避諱小九,不過瘦高個總頻頻回過頭,怪異地打量著自己,小九心中暗道不妙。即使他早換了身行頭,戴上了異人面具,還是引起了他們的警覺。
果然,剛才還懶得搭理少年的兩人似乎達成了某種共識。按著腰間的劍鞘,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地朝小九包夾了過來。
突然,一聲刺耳的氣爆聲響起,眾人震顫的耳膜未恢復正常時,一架冒著藍色火焰的飛鳥穿梭器穩(wěn)穩(wěn)地懸停在了駐扎地前。
冰冷的倩影緩緩從鳥肚子里搖曳而出,那柄閃著寒光的銀刃令少年嘴角不住地抽動起來。
銀眸...士官長,她怎么來了?!
這突發(fā)的狀況,令小九騎虎難下,來城邦軍駐扎地打聽消息的餿主意,此刻讓他腸子都悔青了。
“這里發(fā)生何事?”
強者的直覺出奇的敏銳,雖然隔了一小段距離,銀眸略帶寒意的眼神已掃了過來。
“歡迎士官長蒞臨指導!“
“報告...報告士官長,那小子...“
這倆家伙見高高在上的長官發(fā)了話,早沒了盤問小九的心思,都屁顛顛迎了過去。
看兩人添油加醋奉承的模樣,小九不由自主地挪了挪腳。委托剛有了些頭緒,難道自己要栽在這節(jié)骨眼上?
可當著銀眸的面,他哪有機會逃跑,只能尷尬地揮手致意,士官長高冷的眸子抬了抬,眼底閃過一絲不可捉摸的光亮,鮮紅的翹唇輕點了幾下。
“小子,這回算你運氣好,拿去吧!”
小九進退兩難時,瘦高個將一堆案卷扔到了他臉上,竟是最近幾天貓風的目擊報告。
“你們的時間不多了?!?p> 冰冷的聲音傳進小九的耳朵,銀眸頗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少年,轉(zhuǎn)身踏進了營地。
她到底是敵是友?
小九搖了搖頭,他實在看不穿這女人的心思。
她先是致自己于死地,然后在酒樓中幫他們解了圍,立馬又給他們了個下馬威,這次聽完士兵們的報告,不但沒當場拿下他,還提供了重要的情報。
也許是強者的惡趣味吧。小九沒空思考太多,馬上整理起這些目擊報告。
他將貓風的現(xiàn)身地點,依次標注在了地圖上,照例讓虹膜連接了貓風,丟貓人家和會長家三個地點。
不出意料,原本兩點相連后無規(guī)則的圖形,在添加了貓風現(xiàn)身點后,出現(xiàn)了較整齊的段段直線。
換言之,貓風所有現(xiàn)身的地點,都在會長與丟貓人家的直線上!
但這些線段有長有短,除了三個地點總是處于一直線上,似乎也不能說明什么?小九百思不得其解,他知道肯定忽略了什么。
“圓,圓,圓?!?p> 三個一模一樣的字符整齊地出現(xiàn)在小八的鐵疙瘩腦袋上,忽然而來的電流聲打斷了小九的思考。
“小八,好啦,我知道了,一會兒就讓王老幫你那半邊腦袋整出來。”
小九摸了摸鐵疙瘩上凹陷下去的小坑,有些內(nèi)疚當初拿它砸貓風的行為,別看平時小八傻愣愣的,這家伙還挺在意自己腦袋的弧度。
弧度?圓?突然,小九仿佛大徹大悟,激動地差點將鐵疙瘩凹下去的地方捏得更扁。
“虹膜,現(xiàn)在以會長家為中心向外輻射畫圓,把所有時間線上能形成圓弧狀的貓風目擊點,全部連接在一起!”
幾秒后,一張多個同心圓形向外輻射狀的地圖赫然呈現(xiàn)在了小九眼前,少年會心一笑,嘴角終于揚了起來,他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
“大錘,大錘哥,拜托你了。改天,改天我一定給你買好吃的。”
穹頂?shù)恼彰鳠粲l(fā)昏暗時,一人一貓躲在草堆里,少年捂著懷里的白貓,不住地打著商量。
通過最后標注的地圖,他確信茅會長和丟貓事件,貓風間必然有著某種聯(lián)系,這些同心圓表示隨著時間推移,貓風從只在會長家附近活動,漸漸擴大了活動范圍,而它活動軌跡正與丟貓事件契合。
“喵—”
白貓大錘極不情愿地晃了晃小腦袋,好像弄懂了小九的意思,在他懷里一蹬,筆直的朝著會長家的大門口跑去。
不一會兒,小東西就按照他的計劃開始拼命撓門,沒多久會長家的燈亮了起來,茅會長睡眼朦朧地抱著法老出現(xiàn)在門口,四下張望了一番,婦人的臉上寫滿了不悅。
“不好意思了,會長,這事要真和您無關(guān),改天小九登門道歉?!?p> 少年躲在暗處,喃喃自語道。這時從角落里閃出一道白影,電光火石般抓向婦人懷中。
“喵嗚!”
法老吃痛地大叫一聲,掙扎著擺脫婦人的懷抱,直追偷襲者而去。果然上鉤了,茅會長眼看法老跑了出去,顧不上掩門,緊隨其后也跟了上去。
“大錘你不去當個演員,怪可惜的?!?p> 小九趁四下無人,從草堆后現(xiàn)出身形,來到院子里種植貓草處,隨手拔了幾株放在鼻尖,濃烈的腐臭味頓時讓他皺緊了眉頭,這些貓草果然都有問題,不僅大部分是枯死的,生長的土質(zhì)也很奇怪。
不過時間緊迫,他趕緊裝了一些后,躡手躡腳地閃進半掩著的門后,小九不知道大錘能幫自己拖延多久時間,他要盡快在會長家找到想要的線索。
“不對,這些也不對。”
房間的布局和白天的會客室沒什么兩樣,除了榮譽勛章和貓咪照片,只有些生活必需品,家具也清一色采用素雅的白色調(diào),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小九還是沒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來不及了,要是被發(fā)現(xiàn)就不好了?!?p> 小九一番尋找未果后,重新回到了會客室,準備在茅會長返回前離開??赡抗饴湓谧呃缺M頭的油畫上時,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盯著這張描繪著女人在貓群間嬉戲的油畫出神。
“我記得她白天是坐在這個位置,而我坐在這里。怪不得那時我沒注意到這幅畫?!?p> 小九調(diào)換了到對面的沙發(fā)上,正是白天茅會長接待她時的座位,少年揚了揚脖子,將自己的視角擺到虹膜畫面里,與會長一模一樣的角度上。
“讓我看看,茅會長你那么在意的到底是什么?”
其實白天,小九就注意到了婦人在與自己交談間,眼神總不自覺得的瞟向身后某處。但當初他沒想那么多,不過現(xiàn)在當他手指觸摸到油畫上一處不起眼的凸起時,知道這絕非偶然。
“嘭?!?p> 他觸碰到油畫上某只可愛貓咪的瞳孔后,走廊盡頭的墻壁整個翻轉(zhuǎn)了過來,小九深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略有涼意的鐵疙瘩,在墻壁再次合攏前,大步流星地跨進了墻后的黑暗空間。
......
“小八,不能再亮一點了嗎?”
昏暗無光的通道內(nèi),小九的臉龐被鐵疙瘩屏幕照得綠油油的,滿屏閃動的字符透著小八最后一絲倔強。
借著微光,小九艱難得擠過一人寬的甬道,空氣中潮濕和腐朽的氣味越來越濃重,他確定還在會長的屋子里,不過按經(jīng)過的路程,還有傾斜的坡度,他應(yīng)該無意間撞進了她家的地下室。
“這是茅會長,這男人和小孩兒是誰?白天沒見過他們?。俊?p> 終于不再是一成不變的獎?wù)潞驼掌?,這個昏暗的地下室內(nèi)倒是有一番普通人的生活氣息。
一張落滿灰塵的合照映入小九眼簾,照片上的女人年輕許多,但從那標準的甜美笑容和懷里的貓咪,小九一眼就認出了她的身份,不過這兩人是誰呢?難道是會長的老公和兒子?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p> 小九正疑惑時,從昏暗的角落深處傳來類似金屬的摩擦聲,若有若無地一下下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這地下室里關(guān)著活物?!
少年勉強鎮(zhèn)定下來,走近些看去,竟是個背對他的蒼白人影,人影不斷在鐵椅上掙扎抽搐,但始終無法掙脫生銹的鐵鏈,才發(fā)出陣陣金屬聲。
察覺到背后的微光,它竟扭過頭來,毫無血色的唇間發(fā)出不似人類的艱澀音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