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煬儀師兄,你們沒事吧?”張崒山急忙跑過來詢問。
“我們沒事。你們是來接應(yīng)師兄弟們的吧,還好及時趕到。”煬儀說。
“是啊。大師兄讓我前來接應(yīng)城中的師兄弟們?!?p> 上官云怡為受傷的弟子們治療了傷痛后也走了過來。
“上官師姐好,你們不是準備去玥楊城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我們是想先到盟城打探一番。今此一役,峨眉絕和五靈山都已把事情挑到了明面上來,以后難免戰(zhàn)火不斷。”
“這也沒什么,早就該如此了。四師兄他們已在布置反擊的計劃了,估計現(xiàn)在的太史莊已成為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還有峨眉的各師兄師姐都已參戰(zhàn)了?!?p> “那也很好,起碼讓天下都知道,正義之師已開始嶄露頭角?!?p> “是的。這里作罷,要集中力量去對付太史莊了,我也要去了。三師兄他們已先行一步,我也要趕上去與他們會合了。”
“既然如此,師弟保重?!?p> “張崒山師兄,后會有期,一路保重?!睙瑑x說。
“師姐,師兄保重?!?p> “張崒山師兄,保重。”常樂跟著說。
“常樂兄弟,保重。冰離,后會有期,一路保重?!睆垗屔秸f完轉(zhuǎn)身離開。
“哎?上官大姐,你發(fā)現(xiàn)沒有......”
“發(fā)現(xiàn)了,發(fā)現(xiàn)了,我當然發(fā)現(xiàn)了。你以為就你聰明是不是?你以為就你會說是不是?能不能把嘴閉了,接著?!鄙瞎贁?shù)落了他一通,還扔給他一個蘋果。
“哦......行,知道了。”常樂像是意會到了什么。
上官和常樂早就發(fā)現(xiàn)了,張崒山看冰離的眼神是不一樣的,而且言語間總透露出對冰離的關(guān)懷,其實就連煬儀也有所察覺。四個人在一起商議了一會兒,他們決定立刻趕往玥楊城。趕往玥楊城,最快的方式是往西北方穿越華山,但此時如此做法恐怕太過招搖,他們決定往正北過大河,然后再向東北方繞過大方山后,轉(zhuǎn)西行到達玥楊城。
他們走了十天的路,又來到了這條熟悉的大河邊。水霧騰空而起,恰似水底冒出滾滾濃煙。升騰而起的水霧,經(jīng)陽光的映射呈現(xiàn)出五顏六色的彩虹,瞬間萬變,飄忽不定。雖然是冬季,寒風(fēng)四起,而那大河也如同龍吟虎嘯、萬馬奔騰般咆哮不停。
他們沿著大河向東尋找風(fēng)平浪靜的渡口,恰看到對岸有一條大船緩緩駛出,似乎正向他們駛來。幾個人只好先坐下來休息,估計大船駛過來也要小半個時辰。此時西邊來了大約十七八人,不一會兒走到了煬儀等人跟前。頭里走的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他與煬儀對視了一眼便擦肩走過,后邊分兩列跟著六個衣著一樣的人。后邊不遠還跟著另一隊人,所穿衣著又與前邊的人有所不同,但這十一人也全都身背寶劍。而領(lǐng)頭的煬儀覺得似曾相識,等他們兩隊人走過,突然第二隊領(lǐng)頭的人轉(zhuǎn)身發(fā)了話。
“你是煬儀?”那人問。
煬儀定睛觀去,原來他是封畫峰。上官等人也站起身來,與這十一人形成對峙。而前邊不同打扮的七人此時才站在原地回過頭來。
“封畫峰師兄,怎么回事?”最先的那個小伙子問。
“師弟,這個人就是煬儀。屢屢破壞我們的好事?!狈猱嫹逭f。
“哦?你就是煬儀?”小伙子一臉的驚訝。
“不錯。在下是煬儀?!睙瑑x回答。
“有機會定向你討教。”小伙子說完便轉(zhuǎn)身要走。
“師弟,就這樣算了?”封畫峰急忙問。
“我們要去迎接二師兄,保護他的安全。他快到了?!毙』镒拥卣f。
“可是,這小子......”一旁的封畫云急著說話卻又被封畫峰及時攔住了。
顯然他們的地位不若這個年輕人高,還有些怕這個小伙子。
“好,就聽封書天師弟的。反正岳先生就在船上,馬上就能上岸了。你們幾個把這四個人圍起來,不要讓他們跑掉。”封畫峰下令。
“岳先生”三個字一出,煬儀和冰離立即心潮澎湃起來,如驚雷般讓兩人為之一振。說什么逃跑,此時此刻找的就是岳先生。
“大哥,怎么辦?”常樂小聲提醒,但煬儀似乎沒有聽到。
“這些人武功都很高,而且船上可能還會有更多的高手。”上官提醒著。
煬儀沒動也沒說話,此時的他想要報仇,但聽上官如此說又怕她們?nèi)擞形kU。再一想,妹妹肯定是不會離開的,自己也就不能離開,那么上官和常樂也必定要死戰(zhàn),這讓他陷入了兩難。上官見他半天不說話,再看看冰離的表情,就知道此番必定有一番生死較量。既然大戰(zhàn)在即,就不能在對手面前丟掉氣勢和失去信心。
“好啊。就等我們吃飽喝足了,好好教訓(xùn)一下你們這些敗類?!鄙瞎俅舐暤卣f。
三人看著她,上官正挺胸闊步地走向旁邊的巖石,不緊不慢地打開包袱取出了干糧和水。
“你們愣著干什么?有我這個隊長在,何時讓你們吃過虧?再說,還有你們大哥在,那牛魔鐵衛(wèi)又如何?咱們死都死過多少回了,還怕這幾個爛瓜臭番薯?”
上官一席話,大家信心倍增。煬儀等三人相視一笑,便也坐下吃了起來。上官隊長是峨眉高徒,各類輔助符咒以及她的雷系功法縷縷能夠發(fā)揮奇效;煬儀更是武功卓絕,天下間少有敵手,他師父“劍寂”和那“刀圣”是天下公認的少數(shù)絕頂高手,竟也沒有他如此雄渾深厚的內(nèi)力,假以時日在武功造詣上定能登峰造極。冰璃的武功純熟凌厲,在魔力晶石的幫助下,她的內(nèi)功逐步強大起來,她對天山玄冰內(nèi)功已經(jīng)初窺門徑,五行拳和五行掌已能自帶寒氣。而且常樂的武功也已今非昔比,多數(shù)五靈山“文”字輩弟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四個人邊吃邊說說笑笑,包圍他們的幾個人甚至有些尷尬,一個個摸不著頭腦,面面相覷癡癡呆呆,直把四個人逗得樂不停。要知道這些人囂張跋扈早成習(xí)慣,一般的人見了就會避而遠之,今天竟被這四人如此輕視。
半個時辰后,大船靠岸。先是走下四個穿青衣的人,與上前迎接的那個小伙打扮一致。接下來走出一個紫色長袍的人。此人內(nèi)斂持重、神態(tài)瀟灑,走近一看頰下五縷墨須,已有知命之年。他一定就是眾人口中所說的岳先生,此人與當日在五靈山上假冒摩天教天陽使者身邊的軍師以及聚寶樓會見“華盛”隊三個華山弟子的人無二般模樣,原來這個岳先生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對了,那個小伙子不就是坐在他身邊的年輕的后生嗎。都怪自己當時沒有考慮周全,眼里就只有一個馮老大,竟錯過了擊殺這狗賊的好機會。煬儀正想著,冰璃早已摩拳擦掌向那狗賊走去,見狀煬儀等三人趕緊跟了上去,圍著他們的人不敢動手,也只能跟著。
“你就是岳先生?”冰璃劍指其人冷冷問到。
“放肆!把劍放下,竟敢對岳先生不敬。”一個手持長槍的人大喊。
與此同時,長槍直指冰璃面門,這一招兒始料不及。冰璃急忙后退,若不是她身法極快這一招兒可能就被擊中。長槍在半空中停下,煬儀單手握住長槍把妹妹護在身后。那人想要抽回長槍,卻一時沒拉動。身邊兩柄長槍探出,煬儀被迫退開,保持對峙。
“你們是什么人?”一個長相端正、面方肩寬的大漢問。
“此人叫煬儀,屢屢破壞我們的好事,今日絕不能放過他們。”封畫峰搶先回答。
這時,那個年輕小伙兒也就是封書天,他已和岳先生低聲說了些什么,這個姓岳的向他們打量了一番,然后往前走了兩步說道:“你就是掌斃金大川的煬儀,我應(yīng)該見過你?!?p> “不錯。在下就是煬儀,我也在五靈山見過你?!睙瑑x答到。
“嗯。不錯,果然初生牛犢,年輕有為。若不嫌棄,我想邀請你們幾位加入我們?nèi)A山派,到時可以一起共謀天下大業(yè)。”
“呵呵呵,封書岳師兄說的天下大業(yè)恐怕我們不敢茍同。到時候生靈涂炭,白骨累累,怕是要被天下人唾棄的。”上官插話說。
“哦?這位姑娘難道是峨眉絕的弟子?”
“師兄好眼力,不過我只是一個無名小卒,不像師兄你臭名昭著,天下皆知爾?!?p> “放肆!拿命來。”封畫峰大喊一聲便要動手,卻被這個岳先生喝住。
“請問姑娘芳名?!?p> “我叫上官云怡,家?guī)熅赶逑蓭?。”上官說。
“原來是靖襄掌教的高徒。各位請聽我言,如今天下紛亂,預(yù)要平息戰(zhàn)火,還庶民一個太平天下,敢問這樣有什么不好。剛才上官師妹提到生靈涂炭、白骨累累,不過是統(tǒng)一大業(yè)的必經(jīng)之路。我也希望能夠盡量減少傷亡,少有流血犧牲,所以在下不才,這些年一直東奔西走,盡我所能團結(jié)天下英雄和各門各派,為的就是讓大多數(shù)人能化干戈為玉帛?!?p> “師兄說的真好聽。這些年你東奔西走挑撥離間,培養(yǎng)勢力排除異己,為的就是能讓天下所有人歸順于你,滿足你一己私欲。”
“師妹不可胡言亂語,道聽途說。我是誠心邀請各位能夠加入我們,大家一起為天下人做些事情,為廣大庶民謀福報。”
“好一個胡言亂語,這二十多年來,江湖上多少腥風(fēng)血雨均是出自你的精心策劃。日昭寺的弘跡法師,我峨眉絕的前輩靖鴦仙師,甚至還有你們?nèi)A山的清辰長老,他們的死你敢說跟你沒什么關(guān)系嗎?”
“師妹何出此言,豈會和我扯上關(guān)系?!痹雷焐先绱苏f,心里卻十分震驚,心想這些事情她一個年輕的小姑娘怎么會得知。
“哼!還有很多的有身份威望的江湖人士離奇死亡,這些全都是你的陰謀,為的就是挑起六大派和江湖各門派一起聯(lián)手對付摩天教。雙方大戰(zhàn)一場,實力各有很大消弱,那么你們?nèi)A山派便可一家獨大?!?p> “對付摩天教是驅(qū)邪扶正,匡扶正義,我華山派也是居功至偉?!?p> “好一個居功至偉,你當江湖上的人都是傻子嗎。幾個月前,天月池努赤掌教死于非命,恐怕也是你的杰作,妄想再次嫁禍給摩天教,幸好聚寶樓樓主深明大義,豈會輕易上當?怎么樣?封書岳師兄,我說的不錯吧?!?p> “呵呵,既然你覺得自己什么都知道了,我又有什么好說的呢。我只想問問各位,是否愿意與我共謀大業(yè),事成之后榮華富貴絕少不了你們的。”
“事到如今,你還如此恬不知恥,不用再裝了嗎?”
“姓岳的,別以為你改了名,我就找不到你了,今天我要為家父報仇。”冰璃怒目大喝。
“呵呵呵,可惜可惜?!毙赵赖睦湫Α?p> “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今日你別想逃走了?!?p> “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大言不慚?!毙赵赖恼f完就要走。
冰璃揮劍便上,一條長槍攔住了她的去路,兩人戰(zhàn)到一起。煬儀上前預(yù)要攔阻他的去路,卻被斜刺里一掌襲擊,他趕忙出掌抵御,“砰”一聲巨響,煬儀退后兩步。
此時煬儀看得清楚,面前有兩個人,一人臉色寒陰鐵青,一人臉面橙紅似火,卻看不出二人到底是何年紀。剛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雖然他們站在封書岳身邊,卻沒像現(xiàn)在這般殺氣外漏令人生畏。剛才一掌,雖然自己只出了不到三成功力,但是對方也沒有使出全力,此人內(nèi)功帶有凍氣,能夠封人穴道,若不是自己神功護體,剛才便著了他的道兒。煬儀相信,此人乃是絕頂高手,實力堪比豐極師父。
說時遲那時快,橙紅似火的那個人也出了一掌,煬儀來不及反應(yīng),又與他對了一掌,此時自己用了六成功力,如此短暫的時間內(nèi),也不能調(diào)運更多功力,兩人兩掌相擊,又是“砰”一聲巨響,對方后退一步,煬儀后退了三步。煬儀感到身體突然發(fā)熱,氣血翻騰,額頭汗珠已顯。此人內(nèi)功更為霸道,功力帶有強烈的燥火屬性,中掌者身體會有燙傷的感覺,尤其是五臟六腑內(nèi)部難以忍受。煬儀穩(wěn)住身形,強壓身體的不適。
“不錯。難怪你們?nèi)绱藝虖?,這小子功力深厚,是個難得的對手?!奔t面人沙啞地說。
“看來今天有架可打了。”青面人卻說細聲細雨。
“二位高人技癢岳某理解,可我們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p> “師兄,此人今日不除,日后怕還會再給我們添亂,壞我們大事。”封畫封趕忙說。
“岳先生,這些人就交給我了?!蹦莻€長相端正、面方肩寬的大漢說。
“還有我。岳先生放心,此番了事,我會火速趕往盟城聽候調(diào)遣?!笔殖珠L槍的人說。
“既然如此,有勞二位了。日后岳某定當款待各位。封畫峰,你們留下助陣。我先行一步,敬候各位佳音。”
“請岳先生先行。”手持長槍的人說。
剛說完,遠處來了兩輛馬車。這個岳先生上了馬車,青、紅面兩人上了另外一輛。那年輕小伙子護送著兩輛馬車走了。
冰璃本想追趕,被煬儀攔下??吹礁绺绫砬殡y看,這才知道他受了傷,便不再追趕。上官也發(fā)現(xiàn)了情況,趕緊給他吃下一顆還原丹。
煬儀閉眼調(diào)息運功療傷,被對方看出。那長槍手欲要上前開打,被上官短劍攔下。
“好一招兒御劍飛行。”長槍手說。
“打可以,我奉陪。先報上名來。”上官要拖延時間。
“江湖人稱幻影槍,黑金虎?!?p> “你是天月池的人?”
“小姑娘有點見識,來吧。”
“哎,你叫什么名字???”上官指著面方肩寬的大漢問。
“哈哈哈。我是天盟會八大圣之一的麒麟臂?!?p> “哎呀,您就是麒麟臂大叔啊,久仰久仰了。今天終于見到活的啦?!?p> “???此話怎么講?”
“這些年你也不在江湖上露臉,大家還以為你死了呢,只剩下個名號了。今天看到您了,所以說見到活的啦?!?p> “你!拿命來!”麒麟臂怒氣沖天地沖了過來。
“煬儀,看你的了?!鄙瞎僦罒瑑x已恢復(fù)。
此時煬儀已調(diào)息完畢,出掌與麒麟臂打了起來。上官對上幻影槍的黑金虎,冰璃卻大戰(zhàn)封畫峰和封畫云,常樂對上了封畫峰的三個手下,其余眾人在外圍伺機而動。
最難的還是常樂,論單打獨斗也許這些人不是他的對手,偏偏他們?nèi)硕?,一?jīng)交手對方便看出來了,這小子的武功最差,三個人對付他綽綽有余??伤麄儾辉?,這是生死之戰(zhàn),常樂打起十二倍的精神,動作比以往更快了,尤其他身法特殊,主要活動在下三路,華山派的三個人一時還未找到他的破綻。
“噗!”,“哎呀”。一個華山弟子倒下,雙手捂住腳踝,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此時又來了兩人,變成了四打一??伤膫€人均忌憚他的滾地刀法,誰也不敢太過靠近,生怕像剛才一樣被挑了腳筋。反倒是常樂越戰(zhàn)越勇,“噗!”,“哎呀!”又一人倒下,沒人再過來。
封畫峰和封畫云雖然只是華山派外門弟子,但也屬于“封”字輩,而且是這個姓岳的親信,武功比一般的內(nèi)門弟子要高不少。兩柄長劍光影閃動,劍法變化多端,顯是也得了華山劍法的真?zhèn)?,只是兩人的天分有限,在華山派也只能算是中流。冰璃的實力雖然高出任何一人,但二人聯(lián)手下還是有些吃緊,好在冰璃對華山劍法頗有研究,雙方互有攻守打了個半斤對八兩。看來二人的劍法只能算一般的上乘,還未能學(xué)得華山最精深的劍法精要。況且二人領(lǐng)悟有限,被冰璃破之只是時間上的事。時間一長,兩人反而有些急躁。
另一邊,上官用上了神行符咒,那黑金虎捉不住她,急的滿頭大汗。情急下喚來四個手下,五柄長槍逐漸把上官控制在包圍圈內(nèi)。正要圍困合擊,哪知上官使出無方法陣,身旁地下突然升起三個石柱,嚇得五人急忙退開。上官躍上石柱,又使出時輪逆陣,五個人的動作一下變慢了一半,再也追不到上官。上官奔向常樂這邊,突襲成功,解決掉兩人。
再看煬儀,他與八大圣之一排行老四的麒麟臂打的難解難分,現(xiàn)下二人旗鼓相當。交手二十回合,煬儀雙手雙臂被震的疼痛酸麻,此人雙臂力大無窮,外家拳腳硬功練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看來不能如此打下去。想到此處,煬儀手腕翻轉(zhuǎn),變招兒再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