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聚散依依
回到莫靜如家,早已等待多時的眾人立刻緊張而有條不紊地接應(yīng),眾人首先沐浴更衣,然后準(zhǔn)備吃飯。但郝叔和伊卿卻遲遲不到,于是讓莫無為跑去叫。一會兒之后,莫無為領(lǐng)著嚴肅而疲憊的郝叔和心事重重的伊卿來吃飯了。眾人不解,雖說經(jīng)歷了一場劫難,但驚險已過,兩人又都是經(jīng)歷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不至于如此頹廢吧?但看著三人落座,一時也不知道怎么問好。
莫無為聰明絕頂,娃聲娃氣地請外人都出去了,然后悄聲說道:
“爸爸,姨娘,我看書上說,小弟小妹睡覺是正常的,剛剛出生的嬰兒,睡兩三天也沒有問題的。你們有什么擔(dān)心的嗎?要不我問問樂業(yè)哥哥?”
郝叔勉強笑道:“無為,我們只是太累了,沒事的。先吃飯吧,大家也都累壞了,餓壞了,爸爸很抱歉讓大家久等,吃了飯休息一下,有力氣再聊。好吧?”
伊卿也勉強笑道:“是啊,抱歉讓大家久等。沒事的,我們先吃飯。好吧,無為?”
莫無為舉起飲料笑著說:“感謝爸爸和姨娘帶小弟小妹回家,各位姨娘,媽媽,我們同喜吧?一笑、北華,來,一起同喜干杯!”
兩句話,瞬間把氣氛搞得輕松活躍起來,大家各自就近碰杯,舉杯示意,喝酒的喝酒,喝飲料的喝飲料,便開始吃飯。或許是太過疲累,或許是疑竇未除,大家遠不如之前吃飯聊天時熱鬧非凡,仿佛食不言寢不語一般,很快就吃完了。
但每個人都是人精,自然而然地便都去大客廳喝茶,沒人急著去休息。幾口茶喝罷,郝叔失笑,說道:
“北華,無為,爸爸知道你們聰明,但爸爸還是要啰嗦一句,下面的聊天,不足為外人道也。”
兩個孩子頻頻點頭答應(yīng)之后,郝叔接著說道:
“大家都看見了玉龍和佩珠在島上的樣子,但是回來之后,就和普通新生兒一樣了。我和伊卿是洗漱完了之后,去看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所以很迷惑,因為有保姆阿姨在,我倆悄悄討論了半天,也沒有討論出個結(jié)果,同時還忘記了吃飯,直到無為來叫。”
索影:“怎么會這樣?一直睡著倒沒有問題。你們是怎么看出來的?”
伊卿幽幽地說道:“感覺像是小了一圈,也不如那時豐潤、漂亮。”
鄭嫣然:“不應(yīng)該呀,還有別的不一樣的嗎?”
伊卿:“沒有,就是一直睡,阿姨給洗澡也沒醒?!?p> 施凈清:“這倒是奇了,即便和普通孩子一樣,洗澡刺激也是沒聽說不醒的。難道是因為體質(zhì)特殊?”
喀秋莎:“是的,沒問題的。體質(zhì)特殊,自然就能感應(yīng)到有沒有危險,沒有危險,就沒有什么反應(yīng)。這也正常,兩個小家伙本來就不是普通人?!?p> 厲飛雁:“嗯,他倆身份奇特,表現(xiàn)正常才不正常。或許,他倆在按照自己的節(jié)奏生活,我們不能以平常思維考慮。我們大家經(jīng)歷的事情,早已不在平常范圍之內(nèi)了。阿仁,伊卿,你們是喜得貴子千金,樂糊涂了嗎?呵呵呵。”
郝叔伊卿只好尬笑,大家也都輕松了一下,但還是都在疑惑中。厲飛雁便又說道:
“其實,我們都知道兩個孩子的來歷,沒出生時就能保護媽媽,所以,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他倆是知道身邊的一切的,現(xiàn)在只是無事可做,那自然就休息嘍,或者,現(xiàn)在的肉體凡胎還支撐不住他倆一直興奮,一直折騰。對吧?”
這一番話明顯起了作用,伊卿不再那么憂郁了,臉上有了笑容。
莫靜如:“對啊,我們都先入為主了,不能以常理判斷兩個孩子的表現(xiàn)。伊卿,你就多多準(zhǔn)備奶水吧,估計兩個小家伙的食量也大得驚人?!?p> 伊卿:“呵呵,我努力吧,多吃多喝。呵呵呵。”
郝叔:“呵呵呵,好。大家也都特別累了,快休息吧。我就不謝嘍。呵呵呵?!?p> 眾人七嘴八舌地又說了幾句,然后又都想看看孩子,便又魚貫來到伊卿臥室。果然,兩個孩子和島上的模樣判若兩人,完全沒有了水潤豐滿,小臉兒上短短的細細的絨毛,安詳?shù)乃?,給人感覺特別柔弱,和出生三四天的嬰兒一樣。于是,眾人又在客廳輕聲說了幾句,便各自回房睡了,郝叔留下來睡沙發(fā),以便照顧伊卿母子。
一夜無話,第二天,厲飛雁和平時一樣早早起床,來到天臺練功,遇到郝叔已經(jīng)在練功了。但見郝叔精神不佳,便聊了幾句。原來郝叔一夜沒敢熟睡,起來觀察了幾次,一直到上來練功的時候,兩個孩子依舊在熟睡。于是,剛好,郝叔趁機為厲飛雁療傷。之后,便在天臺喝茶吃點心聊天,聊著聊著,就又聊到了島上如夢似幻的昏迷時候。
厲飛雁:“阿仁,我一直沒想通,就現(xiàn)在來說,我們是在島上昏迷后產(chǎn)生的意識游離。但那些感覺怎么那么真實?而且,我的身體也確實受傷了?!?p> 郝仁:“我也感覺很真實。如果按照咱們的現(xiàn)實世界的醫(yī)學(xué)來說,勉強能夠解釋,我們?nèi)梭w質(zhì)特殊,受傷是因為海水嗆入肺部和身體遭到撞擊造成的。但是,你的傷卻又明顯是功力所傷,而且,還有一點,就是我感知的那些技術(shù)還在,一點都沒忘,但是又不理解,就好像記住了一本秘籍心法,卻不知道怎么使用。另外相反的是,我對幻海七仙的印象十分模糊,反而感覺你們就是,而虞南卿并不是她們的母親,是仇人。你說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呵呵呵?!?p> 厲飛雁:“呵呵呵呵,現(xiàn)在想起來,確實感覺虞南卿對我敵意最大,她的眼神體現(xiàn)著恨不得立刻殺了我,她打伊卿是假,殺我是真。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我是怎么和她產(chǎn)生交集的,你和幻海七仙的事,我也沒有阻攔,反而......對啊!我感覺是她在阻攔!你們相處很好,她表面熱情,實際上并不張羅你們的事,反而常常阻止你們在一起練功。難道......她怕自己的武功被你學(xué)到精髓?對了,你學(xué)的怎么樣?”
郝仁:“嗯,現(xiàn)在想想,我還真是每次到了關(guān)鍵時刻,她就出現(xiàn),然后就被迫打斷了。她們的武功沒有招式,像是練氣,但絕對不是。按照咱們的理解,更像是練意,以意念催動氣,講求無招勝有招。但相比咱們熟知的玄而又玄,完全在邏輯之外,或許就是修仙吧。不知道。我學(xué)到了方法,但每次到了我馬上就能突破到以意控氣的節(jié)點上,她就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這個我能感知到,但沒有七仙的幫助,我自己就是達不到那種境界。不過,我的感覺很奇妙,我感覺現(xiàn)在,俗世中也好,世隱的古武世家也好,都不會再有對手了。呵呵呵,我還是感覺腦子進水了。”
厲飛雁:“呵呵呵呵,我承認你腦子進水了行了吧?”
郝仁:“哈哈哈哈......”
厲飛雁:“現(xiàn)在事情比較多,你也需要照顧伊卿母子,等我退休了,我們?nèi)ヌ揭惶接洃浿械年柹?,那時候孩子們都能自保無虞了,也能放心做事。這幾個月各地巡查,效果很好,真的辛苦你了!這么短的時間,搞得這么好。說到古武世家,隱世豪門,現(xiàn)在是時候警示一下他們了。對于晚輩的教誨,他們明顯失察失職,這不是他們的家事,也是國事。另外我真的很好奇虞南卿的事,嘿嘿?!?p> 郝仁:“呵呵呵,有你不好奇的事嗎?”
厲飛雁:“呵呵呵,討厭。今天我就回去了,想仙兒雁兒了。你想不想?”
郝仁:“我們什么時候開始說廢話了?呵呵呵?!?p> 厲飛雁:“呵呵呵,本來想和你撒個嬌的,打住了。討厭!”
郝仁:“罪過罪過,繼續(xù)繼續(xù)?!?p> 厲飛雁:“算了吧,好好地抒情劇開頭,直接被你改小品了。我們下去看看吧,估計妹妹們也是要走的了,告別一下。唉,都是癡情種,還好你沒有辜負。感覺得到,她們和我一樣,知足!呵呵呵,真不知道,你修行了幾輩子,這么好命。呵呵呵呵?!?p> 郝仁:“是啊!聚少離多的,苦了你們了!呵呵,奈何,奈何......”
厲飛雁:“夫君,聚也依依,散也依依。足矣!”
郝仁:“嗯......足矣,足矣......”
終歸是做大事的人,臨別之際,三言兩語,便心思互通,個人的小情感,哪有國民事大?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深情相擁,算是告別禮了。兩人心里都明白,下一次相聚,不知何年何月,而且,還是在留得性命在的前提下。一路行來,風(fēng)風(fēng)雨雨已是難得愜意,更多的是危機重重。身在負重前行之外,真的難以理解他們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