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兮橪在車上睡了一覺,此時精神大好,拉著庚子就近找了一家賓館辦理了入住,這才雙雙出門。
來謹城一個月,林兮橪就在學校關了一個月,她自然沒有在這個城市里逛過。
兩人一個用手機搜尋著值得一去的景點,另一個查詢乘車路線,配合默契。
謹城最有名的是一個景點是一條青黛磚瓦仿古長街,長街兩側(cè)院落如星羅棋布又秩序井然,和瑤凌鎮(zhèn)的那一條不倫不類的老街相比,不知道高了多少個檔次。
兩人一邊溜達一邊感嘆:要是老街也能發(fā)展成這副模樣,大家早發(fā)財了!
長街的一條小巷子里,各類小吃綿延不絕。
水晶包子香甜可口、糯米丸子淋上紅糖汁入口綿長、甜水面搭上花生碎末,又香又勁道,還有辣得剛剛好的黃豆涼粉......
林兮橪撐得路都快走不動了。
鼓腹含和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不是說請我吃飯嗎?”
“還想吃什么?”庚子的聲音拉回了林兮橪的思緒。
她揉了揉肚子,困意朦朧地說:“不吃了,想睡覺了?!?p> 庚子暗笑了一聲,拉著她逆著人流往街外走,林兮橪突然扯了扯他的衣服,“庚子,你看,紋身店。”
庚子停下腳步,順著林兮橪的指引望過去,另一條小巷邊兒上,支棱出一張黑底紅字的旗子,乍一看以為是古代的軍旗,結果上面寫著“紋身”兩個字。
真是簡單粗暴夠直接。
“無知了不是?這不叫旗子,叫幌子?!奔y身店老板長得斯文,屬于清秀那一掛的,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從事這一行。
林兮橪長長地“哦”了一聲,一副長了見識的模樣。
“你們這兒招學徒?”庚子在店里晃了一圈回來,指了指貼在店門上的A4紙。
老板站在收銀臺前點了點頭,上下掃了庚子一眼,“你想來?”
林兮橪連忙王婆賣瓜,自賣自夸:“他都不用當學徒,他已經(jīng)出師了!剛給我紋過呢,手藝可好了!”
“是嗎?”老板一挑眉,“紋哪兒呢,我看看。”
庚子一把將林兮橪拉到自己身邊,朝那表面斯文內(nèi)里風騷的老板投去警告一瞥:“打擾了,再見?!?p> 兩人剛踏出店門,就聽老板扯著嗓門兒喊道:“真不來啊?我們這兒不僅包學手藝,還包吃包住哦!”
……
庚子帶林兮橪回去拿行李,誰知到了賓館,這人賴著不走了。
“哎呀,我今晚就睡這兒,明天把你送去車站了我再回去?!?p> “林兮橪!”庚子抬手指著她,火大得很,“我這兒就只有一張床,你不想回去你早說啊,我好開個標......哦不,我好重新給你開間房,現(xiàn)在客都滿了我上哪兒給你整個空地兒去?”
林兮橪躺在床上裝死,聽了那話也只是懶懶一句,“干嘛浪費這錢?”
隨后瞇著眼嘟甚是不滿地囔著,“再說了,以前我和阿恒也天天睡在一起,不抱著他我還睡不著呢?!?p> 庚子氣噎,吹胡子瞪眼半天后,發(fā)現(xiàn)那人已經(jīng)沒了動靜,還真躺床上睡著了……
大概是背上的紋身還有些疼,林兮橪半側(cè)著身子,懷中抱著一個枕頭,半張臉陷在里面,嘴唇微張,睡得甚是香甜。
庚子靠在墻邊盯著那張睡顏看了半晌,慢慢走過去,蹲下身來。
昨日,紋身機的嗡鳴響起時,望著林兮橪**在外的脊背,庚子的手有些發(fā)抖。
黑色的顏料隨著尖細的針頭,沿著脊柱的弧線刺進皮膚,黑與白的融合,一點一滴,匯集成那個人的名字。
你說,世界上最早的文字是楔形文字,人類文明開始之時,你對阿恒的愛就已經(jīng)存在了么?
那你可知道,文字可以失傳,但刻進你皮膚的痕跡卻要伴隨你一輩子。
庚子苦笑,顏色只能停留在皮膚,可他知道,這個名字所代表的意義早已滲透進血液,在林兮橪的四肢百骸翻滾游蕩,直通心臟。
那個人,誰也沒法替代,那個位置,更是無人能企及。
望著那張?zhí)耢o的睡顏,庚子眼神柔了下來,他緩緩伸出手,在那溫軟的唇上輕輕一點,束手無策般低喚:“阿橪啊......”
阿橪啊,只要你回頭看一看,你會發(fā)現(xiàn),你跟在阿恒身后時,是我跟在你的身后。
……
送走庚子后,林兮橪提前一天返校。
看著從房間收拾好行李下樓的背影,林子成甚是無語。
自己這個家就像是個魔窟,林兮橪這個凡人對此望而卻步,像是深怕沾染上什么不干凈的東西似的。
而對于那個作精母親,她還真像是丟掉了一塊兒燙手山芋,壓根兒就不管了。
“喂,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謝了?!?p> 林子成在她即將跨出大門時,朝她大喊:“那件事兒你不想知道了?”
林兮橪身形一頓,想了想,還是轉(zhuǎn)過了身。
林子成笑瞇瞇地從二樓踱步下來,無視王姨警告他的視線,走到林兮橪面前,甚是體貼般問道:“你想要個弟弟還是妹妹?”
眼前的那張小臉兒先是一愣,接著有些迷惑,最后終于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時,表情在一絲慌亂中強行歸于平靜。
林兮橪盯著他,漠然置之道:“關我屁事?!?p> ……
一直等不到回信的莫大學神,這幾天在家里快憋瘋了。
林兮橪模棱兩可的答復,一直到現(xiàn)在也沒個準信兒,眼看就要開學了,也不知回來沒有。
易奧洋打來電話,約他出去吃飯。
聽到“吃飯”這兩個字,莫非更覺氣惱。
可也感謝這通電話,讓他在家門口遇到了意想不到之人。
那個讓他朝思暮想時而咬牙切齒時而默默傻笑的罪魁禍首——林兮橪。
此時的她手里拎著個行李箱,獨自一人走在路邊,神情恍惚,險些撞到垃圾桶。
莫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將手中的自行車往門衛(wèi)處一扔,大步穿過了馬路。
保安被他這一波操作嚇得一激靈,險些沒接住那抵得上自己一年工資的大家伙。
“林兮橪!”
“林兮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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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角小辮
莫非:我可能是思念如狂出現(xiàn)了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