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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人去情已遠(yuǎn)

球場相遇

莫道人去情已遠(yuǎn) 羊角小辮 1944 2022-02-26 11:26:24

  這一晚上,林兮橪的睡眠比在那棟別墅里還糟糕。

  凌晨五點(diǎn)左右,她從床上爬起來,輕手輕腳地去衛(wèi)生間洗漱,換上衣服便下了樓。

  大門口,林兮橪以為刷卡就可以出去,沒想到玻璃門上居然掛了一把大鎖。

  樓下值班的宿管阿姨還在床上悶頭大睡,被敲窗戶的聲音吵醒時十分煩躁,披頭散發(fā)地瞪著這個學(xué)生:“你這么早起來干什么?哪里不舒服?”

  有這么怒氣十足地表達(dá)關(guān)心的么?

  林兮橪搖頭:“沒有,我每天早晨都要去跑步,習(xí)慣了?!?p>  宿管阿姨看了眼墻上的掛鐘,讓她等到六點(diǎn)再下來。

  林兮橪沒回寢室,坐在一樓大廳的椅子上,一直等到六點(diǎn)鐘,宿管阿姨檢查完她的卡,才給她開了門。

  整個校園還在沉睡當(dāng)中,路上空無一人。

  天已經(jīng)沒半夜時那么黑,隱隱開始淡化成灰色。

  林兮橪憑借著記憶,沿著道路往球場上跑,路燈在她身上投下陰影,時而拉長,時而縮短。

  耳邊除了自己的腳步聲,蟲鳴的叫喚似乎都十分微弱。

  跑步對于林兮橪來說,不是一種運(yùn)動方式,而是一種解壓方法。

  心情不好時,學(xué)習(xí)壓力大時,她都喜歡自己一人奔跑。

  她不知道這種習(xí)慣是跟從小跟著一幫男孩子到處瘋跑有關(guān),還是她的生活實(shí)在太過乏味,唯一能找到的一種和平而又不需要額外花費(fèi)的發(fā)泄方式,似乎就只剩下了這一種。

  后來,漸漸就養(yǎng)成了習(xí)慣。

  她喜歡晨起去跑步,在原來的學(xué)校,其他學(xué)生巴不得在床上躺到天荒地暗,沒有人比她起得更早。

  她可以一個人享受跑道,享受風(fēng)和雨吹打在身上的恣意,她可以在一邊跑時一邊思考某一道題另外一種解法,或者重新規(guī)劃今天需要完成的任務(wù)是否有增減。

  而今天,她似乎不能一人獨(dú)享了。

  前方,一個身影也奔跑著朝她所在的方向而來。

  這個身影打斷了林兮橪的思考,她正在去和留的問題上輾轉(zhuǎn)不定,腦子里迅速被另外一個念頭占據(jù):國際學(xué)校也能有學(xué)生起這么早?

  或許是老師也不一定。

  前方的身影越來越近,球場上的光線很暗,那黑與白的顏色在他身上卻清晰地顯露了出來。

  是個男生,人很高,腿很長。

  頭上帶著一頂黑色鴨舌帽,帽檐壓得很低,奔跑的步伐很穩(wěn)很輕松,手臂擺動的弧度仿佛揮灑著一種又柔又堅韌的力量。

  腳下一雙白色的球鞋一塵不染,比初雪還顯得潔白。

  兩人擦肩而過時,林兮橪鬼使神差地望了過去,那男生也正好微微抬頭,帽檐下的一雙狹長黑眸斜倪了她一眼。

  速度太快,林兮橪有些沒看清,剛剛那一眼后,男生似乎勾唇一笑,含著點(diǎn)兒諷刺的意味兒。

  短暫的相遇后,距離便被無限拉開。

  足球場很大,但一圈也就八百米的距離,兩人若是相對勻速前進(jìn),他們很快會再次狹路相逢。

  林兮橪想,她這次倒要看看,那家伙是不是真的在嘲笑她。

  第二次相遇,男生目不斜視,將帽檐壓得更低了些。

  第三次相遇,男生依舊穩(wěn)步前行,唯有如冰封一般冷卻的下半張臉在天光里漸漸清晰。

  鼻梁高挺,截骨流暢,弧線自然,嘴唇也很好看,是個帥......

  林兮橪覺得自己有些無聊。

  莫非在第四圈時,看到那個女孩掉了個頭,終于和他朝著一個方向奔跑。

  以前沒少有女生為了跟他套近乎,當(dāng)然,更多的是抱著以另外一種目的而接近他,一早上起來跟他一樣在球場跑步的人不在少數(shù)。

  可是,跑步很簡單,堅持卻很難。

  再加上他有一次因拒絕一個女生的方式過于簡單粗暴而慘遭其他女生唾棄時,他們就知難而退了。

  “與其追著一個自大狂的屁股后面跑,不如多睡會兒美容覺。”

  這條評論在那次拒絕事件的貼子里被頂?shù)搅说谝晃弧?p>  莫非聽著一直維持在自己身后不遠(yuǎn)的腳步聲,心想:這女孩兒有點(diǎn)能耐,開學(xué)第一天就把他的習(xí)慣打聽清楚了。

  這位追求者是什么時候離開球場的,莫非沒有注意。

  天已經(jīng)亮了起來,世界已無之前那般安靜,漸漸開始喧嘩。

  莫非放慢腳步,輕緩著呼吸慢慢朝出口而去。

  腳下突然踩到了個什么東西輕輕一滑,他低頭一看,是一張學(xué)生卡。

  謹(jǐn)城國際學(xué)校的學(xué)生卡可以說是一卡通,進(jìn)校門、寢室門、教室簽到等都需要刷卡,去食堂、超市買東西也需要刷卡。

  所以,若這張卡掉了,著實(shí)不太方便。

  莫非蹲下身,將那張卡撿起來翻了個面兒,短暫的怔愣之后,倏爾一笑。

  卡片的左上角,一張寸照,窄小的臉,冷白的皮膚。

  她眼睛不是標(biāo)準(zhǔn)女孩兒的瀲滟大眼,眼角尖,眼尾圓。

  嘴也小,唇珠像水滴。

  照片下,寫著她的名字:林兮橪。

  將卡捏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輕輕轉(zhuǎn)了一圈,莫非起身繼續(xù)往外走,路過一排修建整齊的樹叢時,抬手輕輕一揚(yáng)。

  卡片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消失在那片綠色之中。

  林兮橪坐在教室里,很是郁悶。

  她沒想到自己跑個步能把卡給跑掉,問題是她還不知道掉到了哪里,一路沿著經(jīng)過的路往回找,依舊一無所獲。

  她對這所學(xué)校不喜,這所學(xué)校以同樣的方式回敬了她。

  補(bǔ)卡得先去掛失,還需要額外交錢,整整一百塊,跟搶劫似的。

  宿管阿姨說:“卡掉了一般沒人會拿去用,各個地方刷卡都會顯示卡主信息,一用就露餡兒,有人撿到會交給老師的,你等等看唄?!?p>  趙一璐也安慰她:“掉就掉了吧,重新補(bǔ)辦一個就是了?!?p>  那不行,一百塊呢,這是她以前一個星期的生活費(fèi)!

  林兮橪決定再等等。

羊角小辮

莫boss:“哼,這點(diǎn)兒小伎倆,一眼就被我看穿了。”   林兮橪:“哪兒給我丟的,哪兒去給我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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