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鄉(xiāng)見老鄉(xiāng),有時候并不是兩眼淚汪汪,也可能是背后捅兩刀。
這種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很多。
慕青鸞心中警惕,神情坦然地走上二樓,不動聲色地循聲望去。
一位俊朗的年輕人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
這也是慕青鸞最喜歡的位置。
面若冠玉,眼若晨星,烏黑如墨的長發(fā)結(jié)成了道士發(fā)髻。
外罩水藍色外套,內(nèi)著月白色長衣,深藍色的腰封上掛著一枚精美的玉墜,似是一條小魚。
俊美的外表,不俗的衣著,自然而然有一種高貴優(yōu)雅的氣質(zhì)。
他嘴角含笑,雙眼微閉地哼著小曲,怡然自得,好似出來閑游的世家公子。
慕青鸞看清楚劉煜俊美的皮囊,已是生出了三分好感。
再看他旁若無人地哼唱來自地球的歌曲,渾然沒有將周圍的環(huán)境與客人當(dāng)作一回事,甚至沒有考慮隱藏身份,不由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這人真是大膽,難道就不怕暴露。
或許,是從別的穿梭者那里聽來?
慕青鸞站在樓梯口沉思幾秒,徑直地走上前去。
她已經(jīng)決定在大興城深入發(fā)展。
如果異界探索者公會的其他成員也能加入青萍山,這里將會成為他們在諸神世界的總部。在這偏遠之地發(fā)現(xiàn)可能是穿梭者的人,慕青鸞無論如何都得探查清楚。
她站在劉煜面前,落落大方地微笑道:“我可以坐在這里嗎?”
劉煜未曾看去,就已經(jīng)知道來人是誰。
慕青鸞,青萍山的信民。
他微笑道:“請?!?p> 慕青鸞微笑回應(yīng),道了聲謝謝,然后才坐在了劉煜的對方。
她直言道:“我聽先生剛剛哼唱的曲子,感覺非常特別,和以往在豐州,以及中州等地聽到的曲子風(fēng)格都不太相同。”
劉煜饒有興致地瞥了慕青鸞一眼,上下打量一番。
這是他第一次這么仔細地觀察慕青鸞。
美人如畫,端莊大氣。
談吐自信,落落大方。
剛剛完成洗漱,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
對慕青鸞的第一印象,劉煜非常滿意。
他微笑道:“無意中聽來,正是因為特別,所以才記了下來。”
“姑娘也喜歡這首曲子?”
慕青鸞心中疑慮,但見劉煜不似作假,無法分辨他到底是穿梭者,還是真的無意中聽來。
但不論是哪個原因,慕青鸞知道自己都不適合繼續(xù)追問。
她贊賞道:“很特別的曲子。”
劉煜目光深邃,看向窗外,似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是啊,非常特別的一首曲子?!?p> “聽說這首曲子叫《男兒當(dāng)自強》。”
“真是一個好名字?!?p> 聽到歌曲的名字,慕青鸞神情并沒有明顯變化,但心臟卻是慢了半拍。
她立馬意識到,這首歌曲真的來自地球,她之前沒有感覺錯。
之后兩人閑聊幾句,慕青鸞這才轉(zhuǎn)身離去。
劉煜依舊坐在那里,默默地欣賞著窗外朦朧的細雨,眼神深邃讓人無法捉摸。
然而他內(nèi)心深處,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慕青鸞自以為隱藏得很好,但她的心跳,情緒波動,在劉煜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隱藏。
當(dāng)劉煜故意說出歌曲的名字,他感受到慕青鸞明顯的情緒變化,心跳一緊,精神高度緊張。
這說明慕青鸞很有可能知道這首歌,并且清楚這首歌的來歷,否則不可能反應(yīng)這么大。
慕青鸞從哪里知道這首歌。
其他穿越者?
又或者她本身就是穿越者?
再或者其他的情況。
劉煜不知道,但他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甚至不需要使用任何強迫的手段。
神靈創(chuàng)建神系,將自己的道傳給天下眾生,這可不是為了福澤眾生,而是為了掠奪,為了自身的發(fā)展。
某位不可言的哲學(xué)家曾經(jīng)說過:資本來到這個世界,從頭到腳,每一個毛孔都滴著血和骯臟的東西。
但,神靈比資本更加貪婪!
天下眾生為了追求極致的力量,獲得凌駕于萬人之上的權(quán)勢,能夠奢侈生活的財富,讓人傾心的美色,選擇加入神靈們創(chuàng)造的神系。
但普通人根本不知道,或許即便知道也不會在乎。
入了神系,就相當(dāng)于把自己的一切賣給了神靈。
肉體,靈魂,過去,現(xiàn)在,未來!
入了神系,獲得神職,他們的一切都不再屬于自己。
陷入的越深,也就越發(fā)不可自拔。
神靈可以通過道的聯(lián)系,輕易從信徒那里獲得自己想要的任何東西。
不論是物質(zhì),還是精神!
當(dāng)然,正經(jīng)神靈通常不會這么做,因為信徒身上沒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凡人的記憶,身體,財富等等,對神靈沒有任何意義可言。
劉煜當(dāng)然是正經(jīng)的神靈。
所以他不會選擇強迫自己的信徒。
但神靈關(guān)注信徒的健康,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事情,不是嗎?
“阿嚏~~”
慕青鸞打了個噴嚏,疑惑地看向窗外。
難道是剛剛受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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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山,后山草地。
陰云散去,夕陽西下。
橘色的夕陽映照在云層上,仿佛一片片金鱗。
劉煜岔開雙腿,坐在柔軟的草地上,眺望著陰云散去后的夕陽,渾然沒有神靈的自覺。
天月兒趴在他的身旁,雄偉的山巒蹂躪著可憐的草地,壓斷了小草的脊梁,一雙纖細圓潤套著白絲的小腿翹在半空,小腳丫悠閑地晃悠著。右手用攥著劍柄的姿勢攥住一根毛筆,在紙張上肆意地涂畫著。
畫得正是此情此景。
夕陽西下,金男玉女相伴在余暉下。
畫得格外認真。
點線緊密。
一個圈是頭,一條線是身子。
簡約線條風(fēng)格,完全當(dāng)?shù)闷鸪橄笈纱髱煹姆Q號。
至少在劉煜看來,這水平已經(jīng)相當(dāng)不錯,和他幼兒園的水平基本是不相上下了。
“咦,讓青鸞妹妹入神職?”
天月兒正沉浸于作畫的世界,聽到劉煜的話,驚訝不已。
每個神系對信民獲得神職的要求都不同,青萍山以往的規(guī)則是信民加入神廟之后,需經(jīng)歷最少一個月的磨煉與觀察。
以確定信民是否有資格獲得神職。
劉煜摸了摸天月兒的柔順的長發(fā),微笑道:“時代變了,咱們也要懂得變通?!?p> “狐貍帶來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我們必須早做準備?!?p> “我青萍山,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天月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隨后她將目光落在自己的大作上,水汪汪的純真大眼睛瞇成了月牙,滿是期待與喜悅。
伊人姐姐最喜歡自己的畫了,還讓自己多畫神主的畫,記錄下神主的日常。
自己這段時間畫了好多幅畫,伊人姐姐一定會喜歡吧。
哼,才不像神主,每次都說人家的畫就像小孩子隨手弄得涂鴉。討厭啦,月兒才不是小孩子,月兒已經(jīng)是非常非常能干的大人了。
嘻嘻,月兒可是為青萍山招攬到了新的信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