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摩擦
“說你瞎你是真的瞎，我和我的老師來這不是為了永霧圣契，還能是嫌王都熱過來避暑的嗎？一顆腦袋八個洞，真是沒眼睛又沒腦子?！泵空f一句托馬斯還要用手指戳一下對方的胸口，樣子像極了公園里圍在一起下棋的老大爺。
主打的就是一個指指點點。
“吼！”
山熊.塔爾金爆喝一聲，揮拳掃掉托馬斯的手，另一只手彈出向?qū)Ψ降男乜趽v去。
托馬斯沒有與塔爾金硬碰硬，借著對方的揮掃側(cè)身扭掉了后續(xù)那勢大力沉的一拳，隨即下身鉆入他的懷中，左手五指并攏向他的脖頸探去，右手錘向他的肋下。
見自己被人貼入懷中，塔爾金并不慌忙，揮出去的手一把撈住托馬斯錘向自己肋骨的右手發(fā)力向后一扯，搗出去的直拳回彎變掌護在了自己的咽喉處擋住指刺的同時轉(zhuǎn)腰曲肘砸向?qū)Ψ降奶栄ā?p> 托馬斯被對方拽著踉蹌一步向前，眼見肘擊砸中，他竟屈膝讓身形再度矮了幾分，裹著皮甲的硬肘幾乎是貼著他的頭皮擦過，躲過這一擊的托馬斯抽回刺出的右手，順勢甩向那擒著自己另一只手的鐵臂。
寒意襲來，塔爾金下意識間松開了抓著托馬斯的手，向后退出一步。
“刺啦——”
不知在哪個瞬間，托馬斯手中多出一柄爪刀，小巧的爪刀劃開了塔爾金的臂甲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看著手臂上的傷口，塔爾金的臉黑了下來，右手搭在了掛在腰間的斧柄。
“托馬斯，這里不是王都，‘瘋爵’不在你身邊，我要殺你沒人能阻攔?！彼柦鸬哪樕祥L出了茂密的黑毛、眉間一抖一抖的、嘴角抽動、眼神兇厲，身體憑空又壯了幾分，沒有憤怒的高聲，語氣卻冷的嚇人。
不再是口角之爭，塔爾金殺心四起。
“若不是因為你祖父在場，那天我就把你咬死在噴泉里了熊崽子，兩年不見是不是快忘記你下巴上那兩條口子了?！蓖旭R斯也不甘示弱的盯著對方的脖子，眼神尖銳陰毒。
杜文算是看明白了，這倆人純純的老冤家，此時自己還是離遠點的好，與他同樣想法的人都已散去，只有個別揣著其他心思的還在稍遠處的一旁默默觀察。
兩人就這么僵持良久。
“一個兩個都不是正常人！如同過境的帕尼爾野狗一般讓人討厭！”
事情沒有向著最壞的方向發(fā)展，不知是忌憚托馬斯的實力還是真的安忍堅韌，對方忽的提高了聲勢摔摔打打的轉(zhuǎn)身要走。
但托馬斯顯然不想讓對方好受，見對方要走，他叫的更起勁了：“走？！你要去哪？今天你走不了一點！老師！”他一把摟住杜文的肩膀接著說道：“護衛(wèi)隊別人可以沒有，這幾個熊崽子必須有！”
隨即托馬斯壓低了聲音：“塔爾金實力強勁，身邊又都是正規(guī)邊軍，回王都需要他們?！?p> 說的有道理，但是還是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沒啥主見的杜文選擇了從善如流，他硬著頭皮拿出二級記錄員塔克拉爾給自己的青色晶石對著塔爾金說道：“我，杜文.博霍德爾以四境、永霧、卡利奇亞帝國的名義要求你們成為圣契護送者?！?p> 不給自己一點后悔的機會，也沒給對方一點拒絕的機會，光芒閃爍兩下，契約便已完成。
“呀哈！快滾回去收拾收拾，別想跑嗷！一會跟在我們的馬車后面！”托馬斯左右搖晃腦袋，梗梗著的脖子恨不得用下巴跟人說話，一副欺男霸女的賤樣子。
“你！”
塔爾金被托馬斯氣得夠嗆，無奈在明文條律的約束下他又不能真的做些什么，只是連說三個好字后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去，已全然不理會托馬斯的奚落聲。
再呆在這里，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抽出斧子劈爛對方的臉。
“切，孬種?！?p> 見對方不再搭理自己后，托馬斯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tài)轉(zhuǎn)頭對著杜文笑瞇瞇的說道：“老師，接下來的事，我們回馬車上詳細談一下如何？”
吸了吸鼻子，杜文在空氣中莫名的聞到一股怪味。
好像是......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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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老子背井離鄉(xiāng)，放下榮華富貴、舟車勞頓、打打殺殺、風餐露宿，一路向北從國南跑到國北，進去話還沒說一句，路還沒走兩步就結(jié)束了？！之前沒跟你說，是壓根沒想到你能取得圣契，然而，今天我算是開了眼了，終于見到什么是踩了狗屎運的人！”
坐在杜文對面的托馬斯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他仰著脖、瞥著眼、用手蹭著下巴，面上三分震驚、三分不解。
還有九十四分的眼紅。
“我也沒想到啊！”
杜文隨口敷衍著，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在四處打量，此時他顯然對坐著的這輛豪華馬車更感興趣。
三米見長、兩米寬高的體積能讓兩個成年男子毫不擁擠的躺下、兩側(cè)布置的紅絨簾低調(diào)而奢華，抬著屁股顛了兩下，不知名的動物皮坐上去光滑結(jié)實富有彈性，比之幾塊爛木板搭出來的破板車不知舒服了幾百倍。
放到李文延的世界上來說這就是車中超跑吧？
秋風卷起落葉嘩啦一響，杜文沉思了起來。
他很喜歡馬車，因為從外地而來的商隊每次都會帶來他沒見過的東西，或是物件或是成桶的食物，都被規(guī)整的綁在一輛輛的馬車上，所以，馬車所代表的是未知、是新奇，是外面的世界。
更是走出北花城的路。
克格莫與赫蘿曾與自己說過；‘如果有一天孤兒院的其他孩子都長大了，我們就自己造一輛馬車，離開北花城離開托斯卡納大區(qū)，去外面的世界看看?！?p> 但如今，許下諾言的三人只剩下一個，而他們口中的其他孩子，也永遠的定格在了那個不算長大的年紀里。
“喂，想什么呢?！?p> 托馬斯在杜文的眼前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沉思。
見杜文回過神來，托馬斯正了正臉色接著說道：“說真的，我沒想到取到圣契的會是你，所以有很多關于永霧與圣契的東西我并未與你詳談。
我相信命運，四次的巧遇后我說如果有機會的話，說不定就要我來感謝你了，沒想到的是，這句話會應驗的這么快。
你我遠談不上熟識，但多少還是有些交情，我想與你做筆關于圣契的交易?！?